十四 我们一起
“你利用我救人心切，诱骗我接受黑暗力量，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简真了，你在一步一步地把我带入邪恶。其实我早该知道你是禁了，你的黑色能量和魔极的黑暗力量根本就是同出一源的。只可惜被你灌了迷汤后，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了。”我后悔莫及地说。
“你是怎样摆脱黑暗的控制的？虽然你很特殊，但是当灵光熄灭了之后，你应该就不会再有原来的个人意志的。”老莫心有不甘地说。
“这还得感谢你！”我嘲讽地说，“当我接受了黑暗力量之后，马上就学会了怀疑与撒谎，所以我向你隐瞒了一件事。其实在我的体内并不仅仅有《紫度炎光》天书，还有高冰剑传给我的《混沌东蒙》天书。
“靠着这隐藏的第二本天书，在我的心里还保留了一丝灵智之光。刚才真的应该感谢这位小弟弟，是他的哭声唤醒了我所有的良知。是人类保护弱小的本性，助我战胜了黑暗的控制。”
“你居然有两部天书？”老莫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听说有人独中二十注双色球头奖一样。
“本来史丹应该要告诉你我有两本天书的，只可惜他死得早了一点！前三代的工会成员好像都比较倒霉，但是从这一代开始，好像轮到你们比较不走运了！”我笑着说，幸好我因为“误会”而打了他一枪，否则想对付他还真不容易。
“不走运的是你！”老莫惋惜地说，“你太笨了！你本来是魔极亲自钦定要培养的大使徒，将会在黑暗降临之后，代替魔极统治这个世界，结果你却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原来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莫不但不杀我，还要对我“循循善诱”了。
“你很特别，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老莫的眼睛像是会透视一样，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但我关心的只是怎样才能够让黑暗面消失。”我伸手到老莫胸前的伤口上狠抓了一下，老莫的生命力明显在飞快地流失，如果我想让他活着把秘密说出来，就必须给他一点刺激。
“嘿……”老莫顿时痛得脸都白了，但是他居然还能够保持着微笑，“不错，你虽然拒绝了黑暗能量，但是黑暗的属性却已经融合到你的性格里去了。你喜欢上暴力和强迫了，你早晚还是会走进黑暗里的。”
我心中一愣，现在这种做法确实和我以前的风格不太一致，但是我不能不这样做，地球都马上要爆炸了，难道我还要指望他会突然良心发现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手软的！”我咬着牙说，“为了救全世界，我什么罪恶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好！说得对，实行罪恶的人都是要披着正义的外衣来进行的！”老莫笑得都咳出血来了。
“简真！”薛柔在旁边看得有点不忍心了，就拦住我说，“老莫，你就说出来好不好，这个世界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毁灭它呢？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你难道愿意他们一起死吗？”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老莫咬着牙说，“我对这个世界只有恨，只有恨！”
我的心一动，我虽然不懂得摄魂术，但是我见过高冰剑用过很多次，所以也总结出一点规律来了。高冰剑对付一般意志力不强的人，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控制它了。而遇到意志力比较顽强的，甚至是精通催眠术的专家时，就会先通过谈话找到对方心灵上的弱点，然后一举控制它。
而老莫这句话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恨意，也就是说刚才薛柔无意中击中了他内心深处的弱点了。心灵上的弱点比起肉体上的伤口更加脆弱，既然我得到了这个打开他心灵缺口的机会，那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
“你真可怜！”我用十分怜悯的语气对他说，“就算死，我也还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死。但你呢？你多孤独，连一个关心你的人都没有。”
“你以为你们会有好结果吗？”老莫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他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快告诉我！”我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到底怎样才能够关闭黑暗面？”但是老莫的身体软软的，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我摸了一下脉搏，心跳已经停止了。
“你们在说什么？”阿列克赛忍不住问，他在旁边听我们讲了半天，但是因为听不懂中文，所以他都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好还是背过身去吧！”我对他说，“否则你又会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幻觉了。”既然老莫死了，我也只好用招魂了。
“你带着他到一边去吧，最好也别看。”我把金小孩交给了薛柔，因为招魂的过程可能会比较恐怖，我怕会吓着他们。
薛柔他们三个都走到了一边去，但还是好奇地看着我。
我凝神内视，用极强的意念力把《紫度炎光》天书的光芒收敛成一束，然后投射出去，照在老莫的尸体上。
但是在灵视中老莫的身体竟然是一片漆黑，好像已经死了几百年似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怎么会这样，难道禁里面的人都是怪物？
我正疑惑着，老莫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只见他浑身像触电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咙喉里发出了“哦——哦——”的古怪叫声。
“我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列克赛惊愕地叫了起来，薛柔也吓得连忙捂住了那个小孩的眼睛。别说是他们，就是我第一次看到朱雀使用招魂术时，也都吓得差点就夺路而逃了。
老莫的尸体就像是被一条条无形的丝线牵扯着的木偶一般，慢慢地被“吊”了起来。
“告诉我，黑暗面要怎样才能关闭？”我竭尽全力地说，不是夸张，当我把意志力都全部用来“聚焦”灵光后，我说每一个字的力气都必须拼命“挤”才能够挤得出来。
因为人死后，意志力基本上已经消失了，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无条件地回答施术者的问题。所以老莫也毫无抵抗地说：“黑暗面的存在是永恒的，但是与来自神极的物质相交时就会发生湮灭。”
“哪、里、有、神、极、的、物、质？”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再多说一个字，我的意念力都无法维持聚焦了。
“她！”老莫竟然张开了眼睛，他那惨白的眼球竟然死死地盯着薛柔。我突然明白了，薛柔是拥有远古神族遗留的基因的，所以她也算是“来自神极的物质”。
“如果黑暗面湮灭，她也会死！”老莫突然用极怪异的声音尖叫着说，“她也会死！”
我的心一惊，意志力再也无法集中了，灵光一散，我和老莫都同时仆倒在地上。
“简真！”薛柔连忙跑过来扶着我。我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刀割断了一般的酸痛，连正常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我只能看着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列克赛终于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了。
“没事！”薛柔平静地说。
“不要！”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薛柔的手。我很怕，很怕她真的会牺牲自己跑去与黑暗面一起湮灭。
“阿列克赛，你可以帮我背他到撞击点去吗？”薛柔却对阿列克赛说，“刚刚简真已经问到了关闭黑暗面的方法了。”
“好的！”阿列克赛立刻高兴地背起我，我很想说话，但是因为超负荷使用灵力，到最后我也只能发出语不成调的“唔唔”声。
我们穿过A翼，打开了那三重钢门，然后从玻璃平台的楼梯走到下面的撞击点前。
只见那片诡异的黑色依然悬浮在那里，一缕缕肉眼无法看到的黑色能量从这片黑暗面中流出，这个邪恶的窗口，将会是薛柔生命的终点吗？
阿列克赛把我放在地上，然后问：“现在该怎样做？”
“帮我照看一下她好吗？”薛柔把金小孩交给阿列克赛，“我想和简真再说一会儿话。”
阿列克赛诧异地看着薛柔，他当然不知道薛柔是想和我作最后的告别，但还是照做了。
“简真，”薛柔把我的头抱进她的怀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还记得在列车上和我说过的话吗？如果火车能够永远开下去就好了！”
“我真的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但是命运让我们出现这里，我相信这就是注定的！但我不甘心，我才只有二十岁，我还不想死，”薛柔说着说着竟然抽泣起来了，大颗的眼泪不停地滴在了我的脸上。
“但是……但是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
“简真，我死了之后，你还会找别的女孩子吧？”薛柔突然抹掉了眼泪，认真地看着我说，“不许说谎！”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在心里说。
“我希望你找，但是……”薛柔皱着眉头，嘟着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如果我知道了，我会吃醋的！”
“我不准你找和我一样刁蛮的，不要找我这种没有时间照顾你的，我希望你找一个温柔体贴，能够好好照顾你的女孩子，答应我好吗，虽然我会吃醋，但是，我也会很高兴的。”薛柔说着说着，竟哇哇地哭了起来。
“不，我不能哭！”薛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抹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嗔恼地说，“我哭的样子丑死了，你将来一定只记得我丑八怪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在心里说，“你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公主！我的安琪儿！”
“再见了，简真！”薛柔俯身在我的唇上深深一吻，然后站了起来，一步步毅然地走向黑暗面。
“等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我说出话来了，我竭力地撑着浑身颤抖的身体爬了起来。
“我们一起！”我向薛柔微笑着伸出手来，“一起！”
薛柔愕然地看着我，眼泪突然又流下来了，她回过头来，牵着我的手，坚定地说：“一起！”
“不可能的！”在我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把满是震惊的声音,我们愕然回首，赫然看到老莫站在了玻璃平台之上。
“老莫！”我和薛柔都失声叫了起来，我们明明是亲眼看到他死去的,怎么一转眼却又活生生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你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对方去死？”老莫激动得脸容都扭曲了，“你不甘心去死，应该是心怀怨恨才对；而你明明可以活下去，为什么要陪她一起死！你们，你们根本就不合逻辑！”
我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自愿和自己所爱一起去死，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没有怨恨吗？那就让我给你们制造一点吧！”老莫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僵尸有如山洪爆发一般从黑暗面中狂涌而出，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成群的僵尸给团团围住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头顶有人娇咤一声说：“你休想！”然后我和薛柔、阿列克赛、金小孩四个人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吊住了一样突然升向半空。
我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只见狄安娜正置身于大厅穹顶的一个巨大的吊灯之上，原来竟然是她在施展念动力来救我们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莫冷笑一声，从平台上一跃而起，竟然凌空抱住了薛柔的双脚。
用念动力移动四个人大概已经是狄安娜的极限，现在再加上一个老莫，薛柔的身形立刻就向下急坠。我连忙用力捉住薛柔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我们四个人就像是一串棕子般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放开她！我撑不住了。”狄安娜在上面焦急地说。
“你放手吧！”薛柔也对我说。
“不行！”我怎么可能会放开她呢，“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身体的高度一降低，地上的那些僵尸立刻就像扑食的狼群一样飞跳起来，向着我扑过来。我连忙奋力踢开他们，但是在一分神的情况下，抓着薛柔的手却松开了。“不！”我急忙想伸手再抓住她，但是已经太晚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柔被老莫带着落入了人潮汹涌的僵尸群中，而我和阿列克赛则被狄安娜控制着“飞”到了吊灯之上。
“快爬进去！”狄安娜指着穹顶上的一个通风口说，她刚才应该就是从这个洞口潜入到大厅里来的。
“快救薛柔！”我急忙恳求狄安娜说，薛柔还在老莫的手里，我怎么够自己逃走呢？
“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狄安娜有气无力地说，在她的胸口还渗着鲜血。她在负伤之后，还要施展全力救我们，灵力的消耗也接近极限了。
只见地面上的僵尸突然像蚂蚁一般挤在一起，迅速地扭结成一条不断升高的“肉柱”，老莫站在了肉柱的顶端，向我们一步步地逼近。
狄安娜一挥手，银丝有如闪电般飞出，在老莫的身上闪动了几下。老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身体突然“断”成了七八个部分。老莫一死，那条“人柱”立刻就像是松软的沙子一般瞬间就坍塌了。
终于把他干掉了！我心中一喜，但是只见老莫落到地上的碎裂的身躯突然又自动“粘”在了一起，皮肤上的伤口就像是水波纹一样，一漾就就消失了。
“你以为这些雕虫小技就能够对付我吗？”老莫狞笑着说，“刚才我只是在故意逗你玩而已。”
我心中一寒，这家伙居然是杀不死的，怪不得我刚才用枪打他都没事。
老莫伸开双手，那些失去了活力的僵尸立刻又再次像充满电似的涌动起来，以喷泉一般的速度扭结成第二条人柱，托着老莫迅速地向我们逼近。
狄安娜的脸色也变了，就算她能够杀死老莫一千次也没用，我们都只有一条命，如果被他们逼近过来就完了。
这时候肉柱已经上升到离我们只有几米远了，老莫一挥手，立刻就有十几个僵尸一起向着我们扑过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身不由已地被狄安娜用念力送进了通风管道里了，抱着小孩的阿列克赛也紧跟着被送了进来，只剩下狄安娜还留在外面。
我正想回头去看她，但是却听到了外面狄安娜焦急的声音：“快走！”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次不走不行了，这条地道只有一尺来宽，如果我不走，死的不但是自己，还会把其他人的活路都堵死。
我们在管道里迅速地往前爬，但后面已经传来了杂乱的声音，显然是那些僵尸也已经涌进管道里来了，不知道狄安娜有没有跟在后面呢？
僵尸们移动的速度之快都是非人类的，而在狭窄的管道里我们根本就爬不快，更何况阿列克赛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这样下去很快他们就会追上我们了！
“我们逃不掉了！”阿列克赛惊慌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走别的路吗？”这是狄安娜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她终于也逃进来了。
“对，从这边走！”狄安娜的话提醒了阿列克赛，他带着我们转向另外一条管道，然后打开了一个窗口，带头爬了下去。只见下面就是那条长达二十公里的环形隧道。在宽阔的隧道里逃命就方便多了，更重要的是，下面还停着一辆用于隧道巡回检修的工程车。
阿列克赛把小孩子交给我，自己就跳到司机的位置上，车子才刚刚开动，后面数以千计的僵尸已经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追过来。我在倒后镜中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是一个个人，而更像是一股在隧道中咆哮着前进的激流，紧紧地跟随在我们的后面，只差一点点就要把我们淹没了。
“快点！”狄安娜焦急地催促着。
“拜托！”阿列克赛无奈地说，“这辆并不是越野赛车，只是在隧道中检修线路的工程车而已！如果我早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需要，我在设计基地的时候就会申请购买F1赛车了。”
“那你的设计中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狄安娜没好气地说。
“设计！”阿列克赛突然恍然大悟地指着隧道边上的几个圆形大铁罐说，“你把这些铁罐割开，里面有超低温的液氮！”这些液氮原来是用来冷却管道内的超导线缆的，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僵尸们的利器。
狄安娜的柔丝立刻就像灵蛇乱舞一般地挥出，“铮铮铮铮”几声轻响，那几个大铁罐的表面立刻就被割出了七八个裂口，“嗞”的一声，大量温度低至-196℃的液氮就像暴雨一般喷洒出来。
那些僵尸从“液氮雨”中一掠而过，立刻全部都变得如白瓷一般僵硬，“乒乒乓乓”地在地上摔得粉碎。
“哇，”阿列克赛有点心痛地说，“你刚刚花掉了我几千万卢布。”
不过这笔经费还是值得的，液氮加上被冻结凝固的大堆僵尸，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墙，把隧道堵住了。后面再也没有僵尸追来了，阿列克赛就把车停了下来。
我焦急地跑回到冰墙前，恨不得变一辆坦克出来撞过去，我们是逃出来了，但是薛柔还在里面怎么办呢？
“她暂时不会有事的！”狄安娜平静地说，“如果老莫要杀她的话早就动手了，他之所以非要假你之手，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有事的？”我没好气地说，薛柔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当然不会紧张了。但是回首一瞥间，却看到狄安娜右手捂着胸前，一缕殷红鲜的血沿着雪白的手腕流下来。
“你的伤口……”我讷讷地说。
“还不是拜你所赐！”狄安娜白了我一眼，强忍着痛楚掀开衣襟，只见她左边的稣胸之上有一道寸许长的刀口，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血。
“对不起！”我满心内疚地道歉说，我用刀扎伤了她，她还舍命来救我。幸好那一刀没有命中要害，否则我真的是万死莫赎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男人！”狄安娜嘟着嘴说，“你让我夏天怎样穿比基尼呢？”
“你这么漂亮，如果在这里添个文身，也许会更有魅力呢？”我硬着头皮安慰她说。
“文身？”狄安娜又把衣襟掀开了少许，仿佛是在计划着文身应该用什么图案。她是西方人，可能对裸露根本就无所谓，但我是保守的东方人，一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了半截的玉峰，立刻就脸热心跳，不敢多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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