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柴宗瑞长得像狼狗，但却是个喜欢喝牛奶的小狗。
叶栀突然就get到了他的反差萌，笑道：“你是小朋友？”
柴宗瑞嗤笑一声：“我姐给我的长高神器，不要拉倒。”
从早餐店出来时，叶栀查了下公交，想着待会儿坐公交早早去学校自习，正查得认真，就惊觉一团重物朝她砸来。
上次被篮球砸，她心理阴影面积大到离谱，这会儿人也变得机敏起来，身子一侧，躲过去了。
柴宗瑞脸色黑如茅坑旁的石头：“操，你躲什么？”
叶栀扭头一看，黑不溜秋的一个头盔，裂开了。
“果咩纳塞，我再赔你个新的吧。”
柴宗瑞弯腰捡起头盔，拍了拍上面灰尘，“用不着。”
说完把裂开的头盔往叶栀头上一扣，大步走开。
余音绕梁，叶栀现在还能感受到他的不乐意，不禁脑后落下一排黑线。
咱就说，走路还戴个头盔，真的不是深井冰？
叶栀弱小，叶栀不敢惹他，于是戴着裂开的头盔和他走了两步，蓦然看到柴宗瑞长腿一跨，坐上一辆黑色复古机车。
她不大懂机车，但看得懂本田的标识。
这车看起来……似乎挺贵啊。
见好兄弟呆着好久不懂，柴宗瑞语调一扬：“走不走？”
叶栀懵：“去哪？”
“你不是要去学校吗？”
叶栀很想问：“门卫大爷让你进门吗？”
但她怕暴露没敢开口，绷着脸，假装很熟悉流程的样子，驾轻就熟地跨坐上去。
柴宗瑞从后视镜睇了她一眼，语气有点怪：“萧哥，你石膏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一直抖？”
叶栀强颜欢笑：“哈，哈，我就是有点……”
剩下的话音全被春日清晨微凉的冷风贯穿。
叶栀没想到这车劲这么大，她又是个瘸的，人差点被摔出去，手忙脚乱地抓住柴宗瑞的衣袖，没出息地抱紧了他，更没出息地把头埋在他肩后。
饶是如此，引擎和轰隆声，高速之下的失重感，前方争先恐后奔赴而来的建筑街道，还是让她觉得惊慌害怕。
“慢点！”
“慢点！”
“我说慢点！”
奈何两人都戴着头盔，有点隔音，柴宗瑞这一路也没慢下来过。
叶栀从机车俱乐部下车时，人都是虚飘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太野了，她直接救命。
他们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花臂寸头们熟络地和他们打招呼。
柴宗瑞甚至在这还有一套校服。
叶栀看向墙上照片，勾肩搭背的集体照，还有亲吻奖牌的照片。
照片下有年份，这几年出镜最多的就是柴宗瑞。
他年纪小，但似乎玩机车已经好几年。
叶栀着实难以想象，这人曾经摔得有多惨烈。
“我说最近萧哥怎么不来了，原来是打石膏了。”花臂和她聊了两句，“怪不得迟景如最近胆敢吒叱。”
迟景如？
谁啊？
“他怎么了？”叶栀悄悄探听。
“自从拐了小柴女朋友，人就他妈飘了，前几天还来我们这和小柴杠，操，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
叶栀深思熟虑良久，见众人的目光又在她脸上逡巡，眉心一跳，只得开口缓解气氛：“嗯嗯！太坏了！”
大家：“……”
叶栀忙转移话题：“为什么柴宗瑞看起来不伤心？”
寸头：“玩嘛不就是！”
叶栀腹诽：这群年纪小的男生都是猪蹄子。
柴宗瑞换好校服，扫了眼众人，“吃瓜？”
“没没没，柴哥，下周有个联谊赛，二哥也来，你来不来？”
柴宗瑞神色淡淡，“奖金多少？”
“十万，就是陪那群酒囊饭袋玩玩，不用动真格。”
人间清醒叶栀：“那他不能觊觎那十万块了？”
柴宗瑞轻笑一声：“他们不会和我计较十万块钱的。”
“萧哥今天是文化人，用词儿都文绉绉的……”
“嗯嗯~太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
叶栀：“……”
乌乌！他们嘲笑她！
叶栀被他们捉弄了一会儿才放走，出了大门，狠狠松了口气。
萧则在外国语度过了愉快的三天，从斗志昂扬逐渐过渡到咸鱼躺平。
不是他不努力，是他真的跟不上。
日子又恢复到英华模式——打游戏，睡觉，打游戏，睡觉……
“操，萧哥，你号给谁用了？”
“真乃神人也——哎呦我又丢个人头！我丢？”
叶栀有些无奈。
据萧则观察，a班人情味有点淡，比起一起玩，大家更喜欢学习。
他一个渣滓，哪配和这群精英一起玩？哪配打扰人家精英学习？
但叶栀不是，他从叶栀的身份看去，发现叶栀混的也不怎么样。
中午，他中规中矩地打了份小炒，外国语不给出校门吃，全校学生过来挤这一个食堂，壮观程度可想而知。
他端着盘子，找了好久也没瞧见一个空桌，退而求其次和人拼桌。
随意一坐，对面正好是穆琪琪。
想起上次的饭钱，萧则主动和她打招呼：“好巧。”
穆琪琪瞧见是叶栀，面色为难了几秒：“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拼桌？我怕我姐看到。”
萧则大受震撼。
穆琪琪的姐姐是谁？
为什么怕她姐看到？
叶栀那种三好学生，在学校也会不受欢迎？
萧则这么一想，顿感心里平衡很多，端着盘子，愉快地滚了。
明天就是他们约好的寺庙之行，可以用这个时间提醒下彼此的社交禁忌。
当面说总比每天发微信更好些。
试卷习题跟雪花一样，萧则拿着手机扫描，一张一张传给叶栀。
当初两人也商量过作业的事，从不做作业选手：“把你的作业写了，不用管我的。”
叶栀虽然那么答应着，但还是把萧则的作业应付过去了。
一次也不落交，最近课代表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
不仅课代表，柴宗瑞和兄弟们看她的眼神也很怪。
平时大家都是一起睡一起玩，现在他们一觉醒来，就看到萧哥在刷题，或者打了把游戏余光一扫，发现萧哥在刷题……
说是灵异事件也不为过。
叶栀征文比赛的名次出来了，老师们组织获奖同学去英华领奖。
萧则忝列其中，这辈子没领过这样的大奖，人有点慌，上车前给叶栀打了个电话。
“叶栀，我去领你的征文奖。”
“去吧，一路顺风。”
“emm……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叶栀噗嗤一笑：“你还挺认真呀，这么乖吗？”
萧则头顶哗哗冒汗，“快说，等着坐车呢。”
叶栀收了玩笑心思：“没什么吧，低调一点，别惹人注意就行啦。”
低调对萧则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不就是躺平吗？
不就是做咸鱼吗？
他本来就是，根本用不着伪装！
昏昏欲睡了一路，一行人赶到南校。
北方的春天，就像复习过度的学牲，一派秃头景象。
萧则本以为往领奖台上一站，拍个照拿个证书就能走人，没想到……还有交流会。
高手们夸夸其谈，导师们眉飞色舞，只有萧则一个局外人，根本抓不住重点。
他的苦，谁能理解？
不过好在他给叶栀打过字，依稀记得她写的什么，主题是“造梦”。
但电子屏幕上为什么主题显示“逆境与生机”？
“叶栀，你又是这一届的金奖，来谈谈你的想法？”
会长精准地把视线落到他身上。
萧则虎躯一震。
“小叶同学的文字属实激昂，立意也深刻，很难想象到是出自一个乖巧小姑娘之手呀！有什么心得体会，秘诀妙招，给我们分享一下？”
没给范围，那就方便萧则胡扯了。
毕竟他是个记不住诗句就自己对的才子：“平日不爱背古诗，考试的时候就自己对下句，然后……作文也就带了点感觉吧，哈哈。”
全场沉默几秒，带队老师笑道：“叶栀同学还真是……方法特别呢。”
“我看你这次选的对象和大家很是不同，怎么想到的？”会长又问。
完蛋，萧则完全不知道她选的什么对象啊！
现编：“上次想到不同的对象……还是在上次。”
救了大命！
这是什么废话文学？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同学老师头一次知道，叶栀这么会把天聊死。
好呆啊。
果然，叶栀只会学习，聊个天都这么拉胯。
带队老师忙着打圆场：“哎呀这孩子，是不是在车上睡着还没清醒呀，说话弯弯绕绕，让会长见笑了哈哈哈……”
会长笑着摆摆手：“无妨，年轻人的话术嘛，我们有时候也搞不懂。”
“时间都留给学习，叶栀就是这样天然呆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萧则听着有点耳熟。
一道和煦的男声插话：“老师，网球场外的梨花开了，长街晴雪，您有空可以去赏花。”
萧则侧眸一瞥，发现是渣男陆嘉骏。
切。
厄运快走开！
会长眼前一亮：“哦！我想起来了，小骏那篇也很出彩，人家都写人生，就你写球场的树——看来是经常过去打网球？”
陆嘉骏微微一笑：“算不上经常吧，马上高三，时间都留给学习了。”
这是在解那女孩的嘲讽，陆嘉骏闲的没事干嘛管叶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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