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踏实的感觉
事实上，对于张清羽提出的更换路线这一建议，萧兰兰心里还是挺心动的，虽然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当然，她之所以既没反对也没赞成，主要还是考虑到千金的关系，毕竟千金每晚都仗义地陪她一同走到公交站台，她总不能突然就撇下她一个人吧？
经过今天早上这遭恐慌事件，萧兰兰之后的几日每天早上独自经过那条路的时候，心里都不免惶惶然起来，就连平日习惯边走边听歌的习惯都舍弃了，两个大眼睛一路上紧张地注视着四周有没有可疑人物，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她立马就撒腿跑。
好在，那个之前骚扰她的变态男子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就这样神经兮兮地过了几天下来，在确定了那条路线暂时还是安全的之后，萧兰兰终于回归了平静。
新的值日表排出来了，今天正好轮到姜玲和陈静悦打扫，不过陈静悦请假去挑婚纱了，坐在姜玲前面一排的钱孝柔见状主动说要帮她打扫，但姜玲却笑着摇头拒绝道：“不用不用，让张清羽帮我就好，行吧张清羽你帮我拖地？”她回头冲旁边正吃着早餐的张清羽娇笑道。
张清羽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去拖地，你先扫地吧。”说完就起身拿着拖把向门外走去。
“张清羽也太听你的话了吧！”钱孝柔调侃道，眼中尽是暧昧之意。
姜玲耸耸肩笑道：“别瞎说，张清羽就是人好，再说人家有女朋友呢，你们大家可别再乱传我俩的绯闻了，上次隔壁分部的那个追张清羽的女孩就把我当成了情敌，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听说张清羽有女朋友，办公室里众女子们都七嘴八舌激动起来，有人追问道：“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啊，好看吗？”
姜玲摇摇头，无奈道：“不知道耶，我没见过，就听张清羽说好像在上海呢。”
闻言，众人又叹息了几句“原来是异地恋”，“异地恋太难了”之类的便在张清羽提着拖把进来的身影中住了声。
对于张清羽有女朋友这件事情，萧兰兰其实并没有太过震惊，毕竟这年头优秀帅气的男人还是不愁找女朋友的。
不可否认，张清羽对于她而言是极具吸引力的，这年头女汉子好男色不足为奇，毕竟孔大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放着一帅哥在办公室是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呀，每天就和打了鸡血一样，这大概是永健生物给女汉子们最好的员工福利了。
于是，秉着不看白不看的作风，萧兰兰此刻明目张胆地扭着她那颗小脑袋瓜子直勾勾地瞅着正在拖地的张清羽，嗯，拖地的样子挺熟练的，看来平时干得次数蛮多，果然是居家出门之必备好男人。
想着想着，她竟然生出几分莫名的酸涩感。当然，她绝对还是不会承认，她只是有一丢丢嫉妒起了张清羽那位据说在上海的前女朋友……这么好的男人竟然还敢放掉，简直暴殄天物！
忙碌的一天工作时间终于在傍晚五点的时候画下了句号，与千金一路聊着天走去了公交车站，千金说过两天休息的时候就去她哥哥家拿回她的小自行车，到时她们俩就不用这样天天走路去车站了。
萧兰兰听了也不由期待了起来，两人分开后，倒霉的萧兰兰同学竟然又一次碰到了猥琐大叔，好在并非早上那位，也没有发生早上那样可怕的事情。
正当她郁闷地感叹这条线路越来越不安全时，接到了段朝歌的电话，她劈头就向电话那头的段朝歌抱怨了一同，委屈的不行，段朝歌很是担忧，不过他这人素来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哄女孩，一听萧兰兰抱怨大堆就来了句“你干脆辞职吧”什么的，弄得萧兰兰差点和他起来争执。
好不容易情绪缓解下来，两人又问了问彼此一天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段朝歌总是那几句话，说自己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听她说话就好，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对话模式。有时候萧兰兰真的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很让人乏味，想到今后五十年，甚至更长的岁月里他们都要这样生活，她就觉得难以忍受。
晚上，萧兰兰在空间里看到了高中最好的朋友上传的婚纱照，想起那时候大家还猜几人当中谁会第一个结婚时，所有人都说这个女孩会是最后一个，谁想人家却是他们中第一个结婚的人。
而她呢，明年都要26岁了，结婚却像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沮丧，恐惧，更多的则是忧愁。
以前曾满心期待和段朝歌结婚生子，现在却只剩下各种忐忑和沉重，也许正是因为分开两地的这些日子里，让她重新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否认，确实因为段朝歌庞大的债务让她有些忐忑，可是，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真正懂爱这个字。
在段朝歌的面前，她的骄傲、脾气、任性统统都要被忍下，段朝歌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凡事只有萧兰兰服软的份。曾经，萧兰兰以为爱一个就是要包容他，甚至为他改变自己，于是在这五年里，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她也以为，自己是可以这样包容他一辈子的，可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有想要任性，乱发脾气的时候，凭什么她就一定要为他改变，包容他的一切呢？
最近，很多时候半夜梦醒的时候，萧兰兰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该不该说她是体内作为大女子的那面思想复活了呢？那隐忍了多年的本性好像在离开了北京，离开了段朝歌，回到父母身边时，再也抑制不住地暴露了呢？
她甚至搞不清楚，明明可以真真实实的生活，为什么自己却要花费五年的事情去忍耐一个人，即便那个人对她真的很好，真的很有担当，可是那种相处方式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而她，怎么可以为了感恩而勉强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有种想要说分手的冲动，只是，一想到段朝歌目前的窘境，她又实在不忍心，总觉得自己现在说分手有点太残忍了。
说白了一点，萧兰兰其实就是只大乌龟，优柔寡断，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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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萧兰兰提着两个包子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办公室，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张清羽的位子，果然对方早就到了，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张清羽也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了一秒，随后，萧兰兰立马换做笑颜，虽然她并不畏惧张清羽这位人事经理，但人家好歹也是领导，见着领导要笑脸相对总是没错的。
萧兰兰自个儿没察觉哪不对，倒是害了张清羽，这小妮子大清早的就抛来一甜腻娇美胜花的笑容，是打算闹哪样啊！
在职场的这几年，萧兰兰早已不是菜鸟时期的胆战心惊，相反，当她在一家企业站稳脚步后，她便会开始找空子个自己找偷懒机会，其实也不怪她，要说这做策划的和一般的员工可不一样，自由性比较大，不可能八个小时死干活，保持适当的休息是提高工作效率的前提。
当然，她也不会傻不啦叽明目张胆地偷懒，而是一面装作忙碌，一面偷偷休息，比如此刻叼着包子，浏览浏览网页啥的，小日子可算是惬意得很。唯一让她不自在的是那个孟天盅又坐在了她旁边。
就这样浑水摸鱼快到中午的时候，萧兰兰才把前一天已经弄好的报纸内容发给了叶总，叶总却是个做不了主的，又让她直接发给许有才。过了一会儿，许有才打电话过来交代她一些要修改的地方，还说最后一面没有突出企业的价值等等，啰啰嗦嗦地说了将近十分钟，然后一会说让她修改好了把报纸给孟天忠看，一会又说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一遍，还说等分部的贾总过来看，因为这个产品是贾总那边的。
萧兰兰听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这许有才的嘴比女人还啰嗦，太能扯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太情愿，萧兰兰还是把报纸内容发给了孟天忠看。等待的期间，之前和九妹一起定的那两本银杏的书到了，她大概翻了翻，觉得里面有些内容还是可以借用的，不过用处不算大。
果然，萧兰兰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那个孟天忠就是难缠的货，竟然让她每一版都要修改，基本每一章节的内容，每一句话他都要进行修改，搞得萧兰兰很是无语，但她照着他的意思改了。
昏天暗地的忙碌着，直到被尿憋得肚子疼才想起去厕所，远远的就瞥见一抹提拔俊逸的身姿端立在拐角处，修长的指尖夹着支烟，飘渺腾升的白烟里，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瞧不太清，但萧兰兰依然为他好看的抽烟姿势心旷神怡了一番。
直到走近了些，她才发现那双清冽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带着微微暖风般的笑意。一时间，仿若小小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萧兰兰的心湖里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报纸弄得怎么样了？”
张清羽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抬手挥了挥手空中缭绕不去的呛鼻白烟。
萧兰兰对他这体贴的举动颇有好感，面上却浅笑依旧，无奈地叹息道：“正在修改中，基本是要大换血的那种。”
张清羽被她逗笑，鼓励道：“慢慢来，许总他本身就会策划，以前公司里许多产品都是他亲自操刀，所以他的要求比较高。”
“嗯”，萧兰兰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回头一瞅千金也溜了出来。
“哎哟，你们两个在这聊啥悄悄话呢？”千金眯眼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视了一番。
萧兰兰突然有种被抓了现行犯的手足无措感，慌张地上去挽住千金，一把拽着她往厕所走去。千金嘿嘿笑了两下，一边任由萧兰兰拉着她走，一边回头调戏道：“走啊，大叔，和我们一起去厕所呗！”
萧兰兰闻言噗嗤笑了起来，只隐约听张清羽充满无限嫌弃的声音传来：“你个倒霉孩子，看我不让九妹管管你！”
等到上完厕所，再次路过拐角的时候，萧兰兰下意识地朝那里看去，那抹挺拔的身影已经不在，可空气里还能依稀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觉得很踏实，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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