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魅凰的想当年
谢俊霖猛地看向叶初昕，瞳孔骤然缩小，双手握得更紧，眼神犀利而复杂。
看得出谢俊霖的心理活动非常纠结，叶初昕没有再出声，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问题，微笑着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
许久之后，谢俊霖渐渐放松下来，不答反问：“你是女巫吗？”
这是在针对她刚才的问题咯？
叶初昕唇角微笑的弧度加大，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
“您看到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么？”
魅凰这种美丽到极致的古老生物，以它们的美貌程度，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恐怕早已沦为其他种族的宠物。何况还有那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血液和羽毛，没有点生存手段怕是等不到自然死亡的那天。
书上记载，魅凰最强的能力除了蛊惑人心，就是识人和隐匿。
没有几个种族可以在魅凰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是换了一具崭新的身体，魅凰也能一眼识出灵魂本尊。
如果谢俊霖真的是魅凰，那叶初昕的真实身份必然在两人相见的那一刻就暴露无遗。
谢俊霖避开了这个问题，他继续发问：“看你的样子，你好像认识家妹？”
对他谢俊霖这种避而不答的态度，叶初昕表示自己很能理解，毕竟如果他给出了肯定回答就等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魅凰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出于对种族身份的尊重，他大概也不想撒谎。
她顺从地回答：“我是谢依然的同学。”
“哦？”谢俊霖眼中隐藏的敌意消去，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叶初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你。”
“我也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叶初昕不客气地把这个问题扔了回去。
接下来两人沉默地互相打量着对方。
脑Ｑ这个时候传来漆慕的语音消息：“你俩在干嘛？比谁先不笑场？”
“……”虽然这个说法好像蛮符合现在的情况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啊喂，叶初昕忍着笑回复他：“他好像还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把握不好接下来该问什么。”
“你确定他是魅凰？”
“既然谢依然是魅凰，作为她的哥哥，谢俊霖应该也是魅凰。”
“你确定谢依然是魅凰？”
“嗯，确定。”
给漆慕解除了符咒作用后，叶初昕查阅了大量关于魅凰的资料，谢依然就是魅凰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不能就这样确定她就是魅凰。
直到她在书上找到了关于光凰的详细资料。
光凰才是古代魅凰一族没有被其他种族捕杀，反而一家独大的根本因素。
漆慕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温和，然而叶初昕硬是从里面听出了熟悉的智商嘲讽的味道：“那你还在小心翼翼什么？现在是他求着你帮忙，不是你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就算他真的是魅凰又怎么样，今日不同往日，魅凰一族早已没落，作为女巫族新生实力不凡的小辈，你不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哦。”
叶初昕听着听着就可耻地脸红了。
女巫族新生实力不凡的小辈……事实上并没有那种东西，只有两个月实习资历都没接过什么大案子，哪里担当得起这种称赞，但听着漆慕这样一本正经地夸她，她还是蛮开心的。
不过只是让漆慕加强了一下会客室的防护级别，他怎么还没回来？
“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先谈着，谈好了直接来餐厅。”
“……嗯，谢谢。”
关掉脑Ｑ，叶初昕不禁感慨自己真的捡到了宝，有店员如此贤惠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漆慕的话给叶初昕提了醒，因为对方可能是古代辉煌贵族就小心地斟酌言辞，这不是她的风格。
其实想想不忍心逼着谢俊霖说话，很大程度只是因为他是谢依然的哥哥和他的美貌（大雾）而已。
“我就不跟您拐弯子了。”叶初昕决定干脆把事情摊开了说，“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具体细节，包括谢依然平时是怎么和您联系的，您是怎么发现她联系不上，还有为什么不愿意请学校的老师帮忙。”
看到谢俊霖仍然在想着怎么叙述，叶初昕想起神女汐芜曾经说过的话，就一字不落地搬了过来。
“不知道怎么说，便如实说。”
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又补充道：“说一个谎总是需要说更多的谎来自圆其说，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我和您一样，都非常关心谢依然现在的处境。”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魅凰一旦再度出现在这个圈子里，引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谢俊霖微微叹气，闭上眼，带着一种抛开一切的豁达开始挨个回答叶初昕的问题。
……
“什么？”叶初昕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才会听见刚才的那些词语，“不好意思您能再说一遍吗？”
谢俊霖也是一副非常尴尬的样子，“为了不让她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气息被人发现，她出生后不久，灵魂里魅凰的那一部分被我分离取出强行进行了封印，让她能够像普通的孩子那样长大。那孩子现在刚刚进入青春期，和魅凰有关的细胞和器官才刚刚开始准备分化，严格地讲她的身体现在还是普通人类。要等她第一次的初潮出现之后，那些细胞才会开始分化，她才会渐渐成长为魅凰。”
叶初昕听得云里雾里目瞪口呆。
什么细胞分化啊这些都先不谈，第一次的初潮什么鬼？！
看叶初昕的表情，谢俊霖就大概知道她在惊讶什么，尴尬中带着点地解释道：“魅凰是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被外族发现的，但当我们的血液离体之后，这个作用就会消失，所以雌性魅凰有一个雄性没有的保护机制，在第一次初潮的时候她们会暂时进入一个实力颠覆期……”
后面谢俊霖说了什么叶初昕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飘过一串串鲜红的词语。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姨妈ｂｕｆｆ……
魅凰真会玩啊……
诶，等会。叶初昕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那天在食堂的时候，谢依然好像是随身携带着姨妈巾的。
“那个，如果初潮已经来了，会怎样？”叶初昕急迫地打断了谢俊霖，“会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谢俊霖思考了一会才答道：“家妹和别人不同，她的灵魂有一大半被我封印，如果来了初潮，分出去的魅凰的灵魂会开始呼唤她，两个灵魂会尝试着合二为一。”
“那什么情况下它们会合二为一？”
“两个灵魂之间的距离非常近的时候。”
“您还记得您当时把那部分灵魂封印在哪儿了么？”
“……”
空气里忽然弥漫起诡异的沉默。
谢俊霖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喃喃自语：“家妹出生时正是二战，为了安全我将她带到了美国，灵魂则封印在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叶初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猜错的话，谢依然被封印的那一半灵魂就在熙阳市，说不定就在熙阳中学，再搞不好就在谢依然她宿舍楼下面……
叶初昕无语地看着一脸懊悔的谢俊霖，“您当时就没在地图上做个标记什么的？”
“标了啊。”谢俊霖说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你看！”
没想到谢俊霖竟然是随身携带着这张地图，叶初昕不禁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看来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谢俊霖看到她的眼神，也就没说其实自己今天早上才把地图翻出来……
拿到地图之后，叶初昕发现自己不大能看明白。
“这是哪个年代的地图啊？”
地域的边界线和现在都不一样，换成是她，标在这上面也不会找到的好吗……
谢俊霖想到了什么，果断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叶初昕只好换到另一个她同样很好奇的问题，“那灵魂合二为一了会怎样？”
“会觉醒，她会成为一只真正的魅凰。不过……”
“不过什么？”
谢俊霖纠结了一会，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和外族人说，就搪塞了过去，“不，没什么。”
叶初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让鞋子不要踩到斗篷的下摆，顺势站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餐厅吃点东西。”
“不去找家妹吗？”谢俊霖一愣，随机焦急地问道。
“别慌。”叶初昕随意地挥了挥斗篷，“不是有句话说吃饱了才好做事么。”
她刚才偷偷查看了纸人的记忆录像，可以确定谢依然暂时没事，不过，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画面，叶初昕面色古怪地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谢俊霖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较好。
……
今天是熙阳中学本学期最后一天，学生们无论是走读还是住校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学校。
晚饭时间，本该人走茶凉冷冷清清的食堂，此刻却是热闹非凡。
外界传言失踪的四十二个学生，一个不落地坐在食堂里，吃得开心，互相之间也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道这次活动能加多少分呢，我都等不及了。”
“这些菜真的好好吃啊，希望这样的活动还能继续办。”
“你们给我留点呀！怎么像饿了几天没吃饭呢！”
“……”
谢依然坐在他们中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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