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玩笑之语 修
实习的一个月过的飞快，陈其宣只有晚上在家才能陪陪家里人，偶尔也玩玩手机，还偶尔会想想陆嘉林。
马上就要开学，于连和李舒在两个女生离职前夜给她们饯行。
吃完饭后，陈其宣等待老妈来接自己，一行人送她下楼，天上落起了雪。
Ｊ省在比较南边的位置，飘下的雪也都是冰屑，一点一点打在身上。
他们没有带伞下来，就在这飘雪夜里陪她一起路边等着车。
于连拥抱了一下陈其宣，拍了拍她的背，叮嘱道：“以后在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多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知道吗？”
陈其宣已经红了眼眶，她拿起手背抹了抹眼睛，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有的时候，特别是离别之际，她是个十分敏感的人。
几个人寂静了一会，何若小声抱怨了句：“好冷啊。”
说完便看到李舒把身上风衣一褪褪到腰上，正兴奋着想去拿，结果他一穿又穿回去了，还双手交叉缩着身子说：“哎呀！冷死了！”
于连和陈其宣一阵好笑，气氛也顿时活跃了一点。
蓝怡骑着小电驴很快就到了，陈其宣上车披上雨衣挥着手跟她们说再见，寒冷的雪夜中看三人瑟缩着身子向她挥手送别，此时，整个心里都是暖的，一个月的相识换来的深厚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回到家的第二天，陈其宣睡了一个大白天，这一个月里因为工作她每天早起，好久没有睡过懒觉，想到开学之后那满满的课表，心里就一阵寒。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懒懒的起来，收拾了一阵东西，心情也有点低落了。
每次离家之前，她都很伤感，而这个寒假，是她唯一没有时间在家的一个假期，几乎没有怎么陪家人。
即使是过年那几天，她也是在上班的，除了中午去亲戚家吃个饭，就更没时间回家了，这份认知，让她更加不爽了。
所以晚餐时，对于老爸的问话，她也爱理不理。
她下学期要买电脑，老爸问她要多少钱，她为这件事也苦恼了好久，不知道要买好点的还是随便买买，于是随口答了句“不知道”。老爸也没有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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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其宣便要出发去学校，把行李放到了舅舅的店里，便去了隔壁的早餐店吃面。
突然很想去于连他们道个别，于是趁着在早餐店里等牛肉面的时间，她急匆匆跑去了公司。
那天公司格外忙碌，陈其宣在一旁看着来往的顾客，回想起一个月来自己的忙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短短一个月里，无论是对公司的业务还是人，她都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她走到正在柜台前忙碌的于连身边，叫了她一句。
于连看到是她很是惊喜：“其宣，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嗯，于姐姐，我等下就要走了，想着跟你们来道个别。”她解释道。
“难得你有心！”于连摸了摸她的头，“一个人去Z省，路上要注意安全。”
“好。”她乖乖应道。
这时候，里头忙碌的李舒也抬起头来看到了她。
陈其宣打量了一眼他柜台前排着的一大串队伍，没走过去，远远的跟他招了招手。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了句什么，陈其宣没听太清楚，但是看他的口型应该是：“你要走了？”
她对着他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后者停下手里的物事，也抬起手来跟她挥了挥。
很简单的告别。
她又在大堂待了一会儿，大概十五分钟后，才小跑着回去吃早餐。
手机上爸爸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因为调成静音没有接到。
她到的时候，看到老妈也在，老爸的碗里已经空了，便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的面来。
陈立华忽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大步走进来的女儿。
人都要走了，还莫名其妙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电话也打不通。
于是闷声责问到：“你干吗去了？！”
陈其宣被爸爸的语气吓到，也不知道他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一边吃着沉默着，她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回了句：“我去电信公司了。”
“你去那儿干吗？去那儿见谁啊？！”
她有点无奈，抬起头小声回答：“能见谁啊！于连她们！”
说完继续低下头吃着面。
陈立华继续斥责道：“有什么好见的！你打个电话过去不就得了！还要亲自跑过去，我们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你等下都要走了！”
有几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飚了出来，看着碗里最爱吃的牛肉面，陈其宣忽然觉得食欲全无。
顿了顿，她扒拉着筷子把牛肉面大口大口塞进嘴里，口腔还是暖暖的，面已经冷掉了。
终于，吃了几口后，她抽噎着哭出声来。
坐在陈立华一旁的蓝怡终于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转向一旁的丈夫：“你就不能少说点！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又转头安慰陈其宣：“别理你爸，他就这么个人！”
“我说错了吗？啊？我哪里说错了！”
陈立华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
陈其宣哭的更凶了，但不想让周围的人听到，硬是憋着哭声。
蓝怡看到自家女儿受委屈，低声骂陈立华：“你朋友走的时候你不去送他们吗？！看你这话说的，那天晚上下那么大雪，他们几个人都在路边送她……”
想到昨晚上的离别场景，她再也坐不住，“啪”一声放下筷子就走出去回到舅舅店里，抽出几张纸巾擦眼泪。
舅妈看到她这样，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直到陈其宣坐上大巴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再和爸爸说一句话，只和妈妈挥手道了别。
等到汽车开走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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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宣何尝不知道老爸在想什么？
她就跟公司里一个年轻男性走得近他都要担心一把。
他之前和李舒、于连一起吃饭时老爸来接她，就问得清楚那些人都是谁，还问她去公司见谁。
“知父莫若女”，她为什么就一定会饥渴到连公司大堂里唯一一个年轻男人都要抓住不放？
躺在开往Z省的火车卧铺上，陈其宣看着李舒发来的微信消息，想着今天早上和老爸之间的争斗，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
李舒：上火车了吗？
陈其宣在聊天框里输入：已经躺着了，差点没赶上火车，人太多了！还好我行李少。
李舒：你以后还是早点出发，免得赶不上。吃过饭了吗？
陈其宣：并没有。我在火车上从来吃不下东西。
李舒：不行，这样对胃不好。你得吃点东西，不然会饿的。
陈其宣心里有点感动，就连李舒都会这样关心他，而老爸就只会怀疑她！
她于是回复到：那好吧。我饿了再吃。
过了几秒，看对方没回复，陈其宣索性背着包到卫生间洗了个苹果啃着。
也庆幸她买的位置是下铺，不用上上下下爬来爬去。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看到有未读消息。
点开来看，是李舒回复的：嗯，快吃。到那边之后记得想我哦~
还附加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火车好像到了某个站台，吭哧吭哧地慢慢移动着，继而停了下来。
她啃苹果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在这一瞬间定格。
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这是为什么？
是开玩笑的吧，毕竟李舒一直是个很随意的人，一句玩笑话而已。
她考虑明白了，也就自然的回复：会的，哥哥。你也别忘了妹妹我！
没过多久，李舒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就怕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陈其宣失笑，这人还真是逗，于是也打趣道：哥哥言重了！曾老板天天为您找妹子，您可就知足吧！可别我这头还没找着新欢您就踏入温柔乡了~
李舒这次回了个难过的表情：我只要你一个。
陈其宣又感觉心里堵堵的，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奇怪。
又懒得自己猜测，索性直白的回问对方：李舒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很久没有消息回复，她心里有点慌，想到一个可能性，却又很快被自己否认。
他们才不过认识一个月而已，李舒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那种想法？
还好，她的忧虑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因为李舒回复了他：刚刚吃饭去了。当然是开玩笑的啊，蠢！
陈其宣抚了抚额头，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开玩笑。
两个人继续聊起来，直到她的手机快没电。
她跟李舒告了别，对方叫她到学校后知会他一声，陈其宣应了之后，也感觉累了，躺在卧铺上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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