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杨惠进来的时候还挺有气势的，警惕地看着苏小芳。等她看了苏小芳本本里的视频，脸色已经变的惨白。
“……你想、怎么样？”杨惠好半天才发声。
“我不想怎么样。”苏小芳很满意她的表情，“我只要你自己承认整件事情是你做的。你在背后造谣诽谤我，你设计陷害我，这些我暂时不和你计较，我要你还我的清白。”
杨惠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会有摄像头？难道你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
苏小芳一笑：“这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
杨惠听了，又是长时间的静默。苏小芳心里有点着急，面上却面无表情：“你还需要多长时间考虑？”
杨惠这才摇摇头，慢慢站起来：“我输了。虽然你是个装腔作势，智商低下，矫情虚伪的女人，但是，你赢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你替我保守这个视频的秘密，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小芳心说，我最大的目的就是，不能让柯少隆知道这个摄像头。她当然不会告诉杨惠这个，脑子一转，叹口气：”你不是说，你喜欢姜商吗？他当初带我做事，对我的确很好。我不希望他落到这么个地步。“
好吧，这个理由的确很充分。连杨惠都深信不疑。
……
晚上回到宿舍，苏小芳喜滋滋地再次打开电脑。这种摄像头，自带上网功能，柯少兴能看到，她也能看到。
别说，做善事还真有善报。她替柯少兴做了一回“善事”，这善报不就来了！
这种完胜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而且，杨惠这种情况，自然是一分钱赔偿金也拿不到！呵呵！想到这点苏小芳心里是更爽！
苏小芳重新打开视频画面，倒退到最开始的时候。倒不是她有窥视的癖好，实在是今天的胜利来之不易，她想好好地“温习温习”。
视频中，苏小芳摆放好盆栽，退后几步，左右欣赏一番；然后眉头一皱，一个转身，躲进椅子后面；过了一会儿，柯少隆走进画面。他走到办公桌旁边，看着老板椅，姿势有些奇怪，就好像……就好像想坐下，又不打算坐下的那种感觉；随后他转身坐到徐总监旁边。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徐总监就出去了；柯少隆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踱步，走到椅子旁边，又转头走回来；有一回走到书柜这里，正对着摄像头，若有所思，视线从书柜顶上的盆栽一晃而过。
苏小芳想起那时候自己躲在椅子后面的紧张劲儿，忍不住又是一笑。
……再次看到杨惠嚣张地说完那句话，苏小芳惬意地笑了笑，圆满地伸了个懒腰，合上本本。
这种偷窥人隐私的事情……的确只适合自家人做。
……
第二天，苏小芳扬眉吐气地开始她新一天的工作。在办公室里清洁时，哼着小曲，洋洋得意。
她刚刚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就听见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柯少隆推门进来。
现在才八点过五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心情好的时候语言也变得很阳光，苏小芳由衷地称赞一句：“柯总，你好敬业啊！”
柯少隆似乎心情也很好，抬眼皮看她一眼，说：“自己的公司，不靠自己，还能靠别人？”他瞟了一眼桌面，意有所指地说：“偷了几天懒而已，连桌上的盆栽都被人偷走了。”
苏小芳睁圆了眼睛。她确信柯少隆昨天看见盆栽移到书柜上面。也不知道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小芳心虚，不敢抢白。好在她也想好了对策，嘿嘿一笑：“柯总，是我昨天早上发现文件上有几个小虫子，估计是土里爬出来的。我怕影响您办公，所以把盆栽移到那儿去了。”她指了指书柜顶。
柯少隆顺着往那边看了看：“哦，原来是有虫子……”
他放下手包，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苏小芳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准备出去，听见他说：“等等……送杯咖啡过来吧。”
苏小芳回到隔壁，才发现居然没过来。她不是一向同柯少隆一起上班么？送咖啡的时候，苏小芳顺便问了一句：“姐今天不过来么？“
柯少隆抬眼看看她。
苏小芳这才觉出自己问的太多了。这明明是老总的私生活好吧！
“我今天过来得早。她没赶上车。”柯少隆端起咖啡，还是解释了一句。
苏小芳感觉因为杨惠的事情，柯少隆今天态度不错，想趁机跟他提一件事：现在既然杨惠承认是她偷了公司的技术资料，那么……从前大家都觉得她是刘丙阳一伙的，现在应该能澄清了吧！她能不能回技术部？何况技术部走了杨惠一个，人手是不够的。
柯少隆问：“有事？”
苏小芳：“呵呵，是有事想同您说。”接着热切地表达了她希望回到技术部的愿望。
柯少隆沉吟，半天没出声，最后放下咖啡杯，郑重地说：“现在只是证明了杨惠是替姜商做事，并没有证明你不是替刘丙阳做事。我怎么能让你回技术部？”
苏小芳被噎了一句，翻了个眼白，转身要走。柯少隆又叫住她：“等等！”
“……咖啡冷了，换一杯。”
苏小芳：“……”
快九点才到办公室。苏小芳照例打了声招呼。但是的表情有些奇怪，她从进门开始打量苏小芳，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姐，有事？”
：“没有……哦，对了，楼下有人找你。”
苏小芳莫名奇妙：“谁找我？”
已经放下背包准备投入工作：“不认识，前台坐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同你的朋友说一声，上班时间尽量不要为了私事来找你，影响工作。”
苏小芳脸一红。应了一声。
下楼的时候，苏小芳一边走一边想能有谁一大早来找自己？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和工作没关系了？也是，如果和工作有关的人，肯定直接就上楼了，怎么会在楼下等着？
令人意外，等在楼下的居然是：邵英？！
苏小芳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使劲眨了眨，再睁开，还是邵英。
顿时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邵英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我来……找你……”
这不废话么？苏小芳更加不耐烦：“找我干什么？”
邵英：“……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苏小芳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皱着眉头：“有什么好说的？我和你没话说……”
邵英顿了一顿，突然声音发狠：“你要不肯同我说话，我就告诉你同事，我是你后妈！”
苏小芳：“！！！”她昨天才威胁别人，今天就被人威胁？
“你你你！”苏小芳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她鼻子，“你敢！你要敢胡说八道，我就叫苏世海把你赶出去！”
前台还有个小妹妹，听见她俩嚷嚷，抬头看过来。
苏小芳有些讪讪，不自然地冲她笑笑。
邵英说了狠话，又低下头不做声。苏小芳还真拿她没办法，又怕她真的嚷嚷起来。
邵英和她差不多大，真嚷嚷得让同事知道她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后妈”……苏小芳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正棘手的时候，几个同事说说笑笑地下楼，陈娜也在内。大厅里就她俩，几个人自然而然地看过来，陈娜打了个招呼：“苏小芳！一大早就在这里……这是你同学啊？”
苏小芳：“……呵呵。”
陈娜：“你们聊，我去工厂看样品。”
苏小芳：“陈姐慢走！”
这样肯定不是事儿。可是，要她这么答应邵英，她还挺不甘心。
“就算我答应你，可我现在正上班，比不得你这样的，哪有时间和你说话？”
邵英：“只要你肯听我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等你。”
苏小芳：“我今儿挺忙的，恐怕要等一天。”
邵英点点头：“我等你。”
苏小芳：“……”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可我不想和你说话。”苏小芳看着邵英的脸腾地涨红，生怕她又语出惊人，赶紧岔开话题：“你今儿过来，苏世海知道吗？”
邵英一分神，脸色平息了一些：“……他不知道。”顿了顿又说：“我想咱们谈出个结果再同他说。不然他肯定不同意我来。”
苏小芳一听“谈出个结果”，心里倒是一动。这事情拖着也不是办法，要真能有个结果倒是好事。“那好，我们谈谈。你也别在这里等着，就去两站路之外的商业中心，找家咖啡店等我，我得了空就过来。”
邵英：“……哦。我能不能就在这里等你？”
苏小芳觉得完全不能同她沟通：“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邵英：“……可是我没带什么钱……”
苏小芳扶了扶额头，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十块钱。这哪里是“后妈”，简直是“亲妈”啊！
楼梯间又有动静，苏小芳转头一看，是柯少隆和一起下来。
前台的小妹妹站得笔直，九十度鞠躬：“柯总好。姐好。”
柯少隆：“你好。”
苏小芳也赶紧站直了，掬了一躬，没有九十度也有八十度：“柯总好。姐好。”
柯少隆：“嗯，……同学？”
苏小芳：“……呵呵。”
没说话，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怪怪的，架子似乎比柯少隆还大些。
苏小芳吐了吐舌头。郁闷烦躁，典型大姨妈期吧！
等两人走出大门，苏小芳才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给我留个手机号。”
邵英表情却十分奇怪，眼睛发直，脸上本来没什么红润的颜色，这下更白了。好像遭了雷劈一样。
“哎……”苏小芳无语，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机号。”
邵英如梦初醒，这才报了手机号，然后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好像身后跟着头吃人的老虎似的。
苏小芳：“……”今天所有人都好表现奇怪啊！不过幸好还有一个很正常，那就是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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