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18章 青华帝君的神秘面纱
第18章
离朝后，凤堇之站在白玉阶上，被广场之侧的一片梅林吸引了目光。此刻梅林已经只剩一片嶙峋枯枝，林立在白云之下的春风中。
这片梅林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青华帝君。
仿佛已经来了人间很久似的，在天庭的时光烙印成了记忆的疤。
说到青华帝君便不得不提一件在天庭的往事了。
当时正是人间初春时节，照例天上的青华帝君要在芳菲台上施法换四季轮回。彼时，凤堇之每日学礼法、道学、炼丹术、秘术、琴艺等等已是枯燥至极，木吒见她每日笑容也不多便也提点她明日是春归日，六界第一美人青华帝君会去三重天的芳菲台施法布人间春景，届时会有许多仙人前去观看，场面是极为盛大的，她可以去看看。
而当时凤堇之对于“青华帝君”这个名号也是如雷贯耳了，这人几乎是天庭的风云人物。那日凤堇之便也存了一腔好奇之心去了三重天。
一到芳菲台凤堇之便被那种人声鼎沸的热浪所震骇。天庭是个庄严的地方，从来不会有这样热闹喧哗的场面，而小小的凤堇之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举步艰难，满耳充斥着无数女仙们兴奋的关于青华帝君的讨论，比斋沐节那日更要热烈百倍。
芳菲台周围人山人海，凤堇之却在人山人海的外围艰难移动。就在她卡在人群中思忖着要么就算了不看了的时候，突然在一股近乎排山倒海的推力下跟着一排排女仙摔倒在地。
当时凤堇之的心情是崩溃的，人多了果真不好，一个摔倒就带动一大片人摔倒。就在凤堇之想着要怎样挤出去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倾身，伸出手。
阳光下，少年眉眼桀骜。
“哪吒？”她疑惑地看着少年，费力抽出被压在别人身下的双腿，将手放进他手里，借力起身，“你怎么也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三太子，小公主！”周围跌倒的仙子似乎也都看清了这两人。
哪吒没理她们，将凤堇之拉起来后便道：“我如何不能来了？”抬步往里走，让凤堇之跟在他后面，“本来这年年如是的春归日也看腻了，不过听说你过来了便也来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哪吒在自身周围笼了一层三味真火让许许多多仙子惊呼避让，而他便大模大样地走在避让出的通道中，回头打趣道，“你这小身板差点就被压成一张饼。”
“我又没有三味真火，”凤堇之跟在哪吒身后，抬头看着他，鄙视道，“哪能像你这样嚣张得若无其事。”
因为不能破坏此处的气机，所有仙家都是不会使用法术的，而哪吒走到中层的时候终究还是将三味真火收进了体内，加之前方位置已定，于是二人也很难再进一步。凤堇之同哪吒便也只好像其他人一样盘腿坐下，等待着青华帝君到来。
中央的芳菲台五光十色绚丽多姿，台上盘坐着十几个掌管人间花草的花仙，有男有女。空中无数惹人疼爱的彩蝶翩翩舞动，就像一只只小精灵，划出点点五色流光。
彩蝶纷飞中，凤堇之回头望着喧嚣中的人山人海，那幢幢人影，各生欢喜。
美好的事物总是惹人注目，美色如是。看这场面，凤堇之已经可以预见那传闻中的青华帝君是美得多么天地失色。
她急于摘下青华帝君的神秘面纱，然而到最后凤堇之都没看清他究竟长了怎样颠倒众生的一张脸。
当青华帝君身着高贵紫衣驾白鹤从凤堇之身后天空而来时，场面几乎失控。仙子们的狂热遮住了凤堇之唯一见到青华帝君正面的机会。此后施法仪式开始，凤堇之便对着那个紫色背影直到结束。
就这样，青华帝君的相貌成了一个谜放在她心里。
这天过去后，很快凤堇之的注意力便转移到其他方面了，这事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南海水枯，海妖作乱，凤堇之想替母后分忧便请命去南海。而王母终究不信凤堇之，只派遣天兵以大公主红儿为主，凤堇之为辅前去南海处理祸乱。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下了凡，她们只需要平海妖，修复龙眼便好。
当她们降临南海时，南海龙王已经带领着无数虾兵蟹将静静等候。红儿跟南海龙王客套了一番后便沉声询问此刻南海境况。
南海龙王倾身作“请”的姿势，二人便走在前面，南海龙王随之，天兵随后，虾兵蟹将最后，阵势极大地有序进了海。
海水两分，一行人越走越深，鱼的数量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缤纷多彩，凤堇之好奇地看着周围游来游去的鱼，时不时伸出手去逗弄那些似乎对她也十分感兴趣的鱼儿们，对自己这个旱鸭子在水中也毫不受影响很是开心。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龙宫。龙母正在龙宫外等候。与此同时，南海龙王也将南海境况介绍完毕。
“大公主，小公主，请！”龙王龙母道。
红儿淡淡点头进了龙宫，凤堇之也收回打量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龙宫的眼光，跟着进了龙宫。
大殿之上，红儿宣布了王母对南海过往的评价与对今后的规划，龙王拱手唱诺。紧接着红儿让龙王带她们去龙宫深处，待见得那龙眼残破不堪，已经枯竭到无力支撑整个南海，红儿微沉了脸色，“龙王，这是怎么回事？龙眼为何如此枯竭？”
“此龙眼已逾千年，本在三百面前就已经枯竭，”龙母悄悄扯了龙王的衣袖，微微上前一步，“还是龙王与臣妾合力用法术维持，这才坚持到现在。如今已是大限。”
凤堇之好奇了，望了一眼那玉托上宛如流尽了眼泪的干枯龙眼，问道：“为何不换一个龙眼？据说将龙珠放在龙眼里可以延续龙眼的生命力，为何不将龙珠放进去？”
“这……”龙母神色略有些为难。龙王心一横，眼一闭，别开挡在身前的龙母，声如洪钟道，“龙珠已作他用，小龙实在拿不出龙珠来续眼，此事是小龙的过错，万望大公主救我南海一救，此次南海危机解除后，小龙必将上天领罪。”言毕揖手。
红儿看了龙王一眼，皱了秀眉，方才道：“也罢，缘由本公主就不深究了，此行本公主就是来助你修复龙眼的，便也助了。只是龙王，此事了后，该怎样措辞向母后解释，你可得好好斟酌，母后近日为三界之事烦忧此刻最不好触她霉头。”
龙王龙母深感红儿提点，道：“我们省得。”
凤堇之本挺好奇龙王该是知道龙珠对南海的重要性，却为何将龙珠用在了别处，竟是如此不管不顾地将龙宫置于险境。但好奇归好奇，这是人家龙王的私事，她也不好多问，只好缄了口，和大姐一样去看龙眼。
只见珊瑚丛之中一个金黄色龙柱之上的玉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仿佛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霜，而上面本该生机勃勃的龙眼成死灰色，上面布满了裂痕，就像一个布满血丝即将爆裂的眼球……
红儿端详了片刻，抬手，左手并指指向右手，右手之上的红色宝石光华闪动，一道光便打向玉托上的龙眼上。
只见那光芒越来越炽，红光照透了整个空间，珊瑚丛被映得斑驳陆离，而龙王龙母屏息望着那龙眼，目不转睛，脸庞上红光浅淡。
转瞬，龙眼之上突然白光苍苍灼亮异常，凤堇之心中一凛。果然，不消片刻红儿便突然被白光打了出去，直直跌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龙王龙母与凤堇之赶紧上前问有没有事，红儿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抬头直视龙王，面色凝重：“敢问龙王，这是否是龙虚苍眼？”
龙王沉默片刻，道“确然。不瞒大公主说，这是先祖化龙为神时留下的龙眼，聚了先祖半生修为，本能保我南海万年不衰。因此事泄露出去定引来祸乱，故而龙宫对此秘而不宣。”
“既然如此，这是你龙宫秘事便也不多问，”凤堇之扶红儿，红儿捂着胸口起身，面色更是凝重，“但这次的事我怕是解决不了。此物灵性颇高，要修复怕是难了。若能够重铸龙眼，想必此事便可解决。如今我得回天求母后让老君用太虚丹鼎重铸龙眼。”
“可母后……”凤堇之回想起母后听到这件事后眉宇间的不耐，迟疑道，“会答应吗？”
红儿摇头，“不知。”
龙王一张枣红色的脸有点发白。龙母连忙道：“二位公主可有什么办法救救我们？”
“如若当真不行……”红儿事不关己道，“你们也知道天庭的处境，你们只好去其他三海了。”
“这怎么行？！”龙王的火爆脾气终于上来，重重一拂袖，“我堂堂南海龙王蜗居在其他龙宫之下这成何体统？！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红儿看着龙王，凉凉道：“龙王，为何其他龙宫没出事偏偏你们出了事？此事都是你们自己一手造成，且这龙虚苍眼的事你们至少应该报与天庭知道罢？倘若不是你们隐瞒这件事，天庭早做准备，也不至于此，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你失了龙威丢了面子，又怪得了天庭？”
凤堇之觉得，龙王恐怕是担心龙虚苍眼被天庭知道后就保不住了，当然，这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个世界对神的追逐已经到了痴迷疯狂的地步。
须知，无论仙魔一旦到了某个年龄没能飞升便会因石化而生命终结。古往今来，无数修为通天彻地的仙人前辈因为没能成功飞升神界而纷纷令人扼腕地陨灭。不得不提，在仙帝七尧之后，六界之中已经十多万年没有人能够飞升成神。
此刻被红儿凉凉地盯着，龙王内心一口气难平，但又无法辩驳，他总不能明明白白忤逆天庭，只是可怜他胸口上下起伏一张枣红脸憋得像火龙果。
眼看这龙王憋得快要翻白眼晕过去，凤堇之连忙插话道：“要不咱们先别去求母后，再想想别的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红儿低头瞥向凤堇之，怀疑且凉的语气仿佛听到什么极度荒唐的话。
这种语气，可真是……带着刺呢。
凤堇之垂了垂眸，道：“不知龙王可否让堇儿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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