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交换

“清雪，你……”

        易宇大吃一惊，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那个表情，生似吞下了一只蛤蟆，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她说的没错。”胡清雪语气干涩，由于背对着，易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强装着一张笑脸:“你有重任在肩，怎能为了我一个人而延误大局？真是，差点就酿成大祸了哦？其实我也想通了，融合了也好，这样一来，我就能一直一直的注视着你，永远都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分……开！”

        话到后来，断断续续，夹杂着微微的颤音，却是其再也忍不住，强抑着抽泣起来。

        看着那不停抽搐的瘦弱双肩，易宇双眼一热，胸口如同被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砸着，痛苦至极。他猛然一把将少女拉到身后，然后承受着两女惊讶，不安，愤怒，严厉等眼神，毅然决然的，向着九尾狐——跪了下去！

        然后，重重叩首！

        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宇哥，你不要这样！”

        胡清雪悲叫一声，伸手想把易宇扶起。但他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动。当然，若是运起神力，十个易宇也早提起来了，可是胡清雪怎么会这样做呢？无奈之下，只好同他一起跪着，向着九尾狐叩头。

        “你……什么意思？！”

        九尾狐的身体和语气都在颤抖，声音也很尖锐。她死死的瞪着易宇和胡清雪，眼眶湿润，眼角处隐有血色。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任性，也很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不想失去清雪。所以您大人大量，请网开一面。”

        易宇额头触地，话语间极为真诚。但这却让九尾狐心中的那种黑暗情绪更加壮大了。伏师阳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物，一生从未低头求人，这一点她和胡清雪都十分清楚，如今看到他跪地俯首的样子，她们两人一个内疚自责，另一个却在愤怒。

        “哼，开什么玩笑。这半个元神就有我半生的修为，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修回来吗？而且作为你的护道者，我的修为更强不是才更安全吗？你认为呢？”

        九尾狐眯起她那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眸，语气冷漠，心中却想着看你还能再说些什么出来。

        果然，易宇闻言沉默了。

        “小雪，算我求你。”

        半晌后，易宇再次开口，听的胡清雪大惊失色，连呼不要。

        “不可能。”

        九尾狐神色漠然，心中一片黑暗。她斜眼看着胡清雪，微微染上血色的眼眸中蕴藏着十分复杂的感情。后悔、羡慕、嫉妒、愤怒，以及那一点点的不忍。最后她再次看向易宇跪地俯首的样子，眼中的血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原来……你喜欢的只是她。”

        易宇没有看到九尾狐眼中的那股血色，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默了许久，忽抬起头直视着她，眼中尽是决然:

        “我想做个交换。”

        九尾狐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眼中血色微微淡去几分，有些错愕。沉吟片刻后，她微微冷笑道:“我倒要看你耍什么花招，说吧，怎么个交换法？”

        易宇深吸一口气，脸色十分凝重，眼中竟罕见的透出一抹挣扎。只听他说道:“只要你答应不和清雪融合，我就……我就……”

        我就什么，易宇吞吐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来。

        胡清雪看他一副极为为难之色，赶忙道:“宇哥，不要说了，我不值得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只要你能活的幸福，我就知足了。”说话间，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易宇扭头看着胡清雪，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是那种感情仅仅出现了一瞬间便彻底消失。待他再看向九尾狐时，已经不再有半分迷茫。

        少年清澈的眼眸是那么真挚，那么真诚，一如当年初见。九尾狐默默的看着他，心神紊乱，一时竟是痴了。

        “小雪。”易宇的表情庄重而严肃，让九尾狐都有些怕他继续说下去。更何况胡清雪，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早已成了个泪人。

        “如果你答应不和清雪融合，我就对着天地发誓——”

        易宇闭上了眼睛，神情虽充满了纠结与痛苦，但还是缓慢而坚决的说道:

        “今生今世，绝不再碰你一根毫毛，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天地共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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