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铭术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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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茅屋，四面透风，稀疏星光洒落。
韩宇面前，摆放着一面粗糙的木桌，桌上还有一枚古朴的刻笔。屋子里堆满灵果、宝药，五光十色，药气氤氲。
优子站在桌上，竟比韩宇还高出一截，居高临下道：“我要问你，你知道铭术的终极是什么吗？”
“铭术的终极？”韩宇一愣。对于凡人、乃至绝大部分修炼者而言，铭体师，是高高在上，如同传说般的存在。虽然只能仰望，毫无交集，但总有一些惊天动地的人物，是家喻户晓的。
“铭术的终极目标，是探索天地万物本质。”韩宇思索了一会儿，从记忆深处找出这句话。这句话，还是练气学院的老师科普九州著名事迹时提起的。
这句名言，出自数千年前某位铭体大宗师之口。那位铭体大宗师，当时作为九州公认的铭术第一人，曾铭出无限接近于圣品的铭图。他的这句话，在数千年来，也被万千铭体师奉作真理与圣典，追求一生。
“哪个家伙说的？有点味道。”优子一笑，很快又收敛：“可惜还是错了。铭术的本质，是变化！铭术的终极，是天地万物变化的规律！”
“山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片世界处在永不停息的变化中，只有掌握了万物变化的规律，才能真正掌握世界的本源！”
“而铭术，就是将你摸索出的世界规律与法则，铭刻成纹，将其具现化，沟动宇宙本源之力。”
“打个比方，如果你摸索出了生命的法则，那么你就能铭出生命之纹，创造属于你的生之铭图。同样的，只要你心念一转，逆推生纹，就能举手抬足间夺人精气、毁人生机。”
“铭术，铭纹之术，纹就是世界的本源，是你悟出的道。”
优子有些冰凉的手指点在韩宇额头：“现在，我就传你《铭天经》！”
轰！
这次，优子没有召唤古旗帜，仅仅手指一点，磅礴的信息就轰然涌入了韩宇的脑海中。
这是一方虚无的天地，上下四方有莫名的气机在翻滚、氤氲，似胶非胶，似雾非雾，光怪陆离。那种颜色韩宇从未见过，无法形容，仿佛蕴含着某种至理，令人移不开眼。
鸿蒙！
这个传说中的古老词汇刚刚在韩宇脑中浮现，混沌气息就猛然破开，化作阴阳二气。这一刻，宇宙诞生最初的声音响起，道音隆隆，第一缕光线诞生，晶莹剔透，不掺丝毫杂质。
初生的世界无限扩张，时间与空间随之产生，生机涌动。星辰、生命在磅礴的元气中成型，化作瀚海寰宇、诸天万界。大地不断铺展、延伸，苍茫一片，山峦、古木拔地而起，鸟、虫、鱼、兽，种种生命开始繁衍、壮大，相互捕杀，弱肉强食。
开天辟地！亲眼目睹了混沌破开，世界成型的过程，种种奇妙的明悟涌上韩宇心头，仿佛有佛陀在禅唱，如梦如幻。
接着，视界被不断拉升，大地、星辰变得渺小，最后整片宇宙都浮现在眼前，无数星座多如沙石，行星似微粒，在不断运转。
无数线条忽然诞生，五光十色，密密麻麻，贯穿了浩瀚寰宇的每一个角落，又不断变幻、交错，令人目眩神迷。
“宇宙只是个躯壳，规则才是支撑宇宙的灵魂与框架！世界在无数穿插着的法则中运转、变幻，交织出‘道’与‘理’。”
“铭术，就是要摸索法则变幻的规律，洞彻世界本质，将你心中的道，铭而成纹！”
《铭天经》！
宇宙炸开，天体崩解，化作一枚枚闪光的古老字符，玄妙而深奥，似潺潺溪水，在韩宇心间流淌而过。
……
不知过了多久，韩宇睁开眼。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有若开天辟地后诞生的第一尊神邸，趟过滚滚时间长河，看淡了世间一切。
韩宇伸出手指，随手在虚空中一划。轻飘飘的手指，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却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痕迹，曲线优雅，充斥着一种玄妙的韵律感，让周围的元气有些紊乱。
“这种感觉……怪不得铭体师受到如此景仰，果然神乎其技！”
韩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总算恢复了少年该有的朝气。
感悟世界法则，走出自己的铭术之道！沟动天地大势，或造化、或毁灭，尽在一念之间。观摩《铭天经》，韩宇对铭术总算有了些了解。
看到韩宇划过的那道轨迹，优子一愣，忍不住嘟囔：“这小子悟性挺强啊。”
“你说什么？”韩宇看向优子。刚才自己分神了，没听清优子说的话。
“我说你，天赋太差，悟性太差！只能靠努力来弥补了，希望别丢本殿下的人吧。”小丫头迅速变脸，叹息道：“先练基本功！”
“基本功？”韩宇好奇道。
“嗯。”优子点头，取出一叠兽皮。
这叠兽皮，都是凶兽的皮毛，价值不菲。按照优子的话说，韩宇所有得到过的东西，都能被古旗给投影出来。虽然不能直接用来提升实力，但用作实验材料，却是不二之选。
韩宇当初听到这些话时，面色无比古怪。
得到的东西才能投影……那么这些天材地宝，是从哪得来的？想想那些恐怖的凶兽霸主发狂时的场面，韩宇忍不住为它们默哀。
优子无视了韩宇的表情，拿着刻笔，埋下脑袋，在兽皮上刻出一条直线。
刻笔的笔管细而长，墨黑色，呈圆柱形，直径不过半寸。笔尖是特殊的金属制造，锥型，无比尖锐。
优子拿刻笔的方式也很奇特，拇指的第一节按在笔管的左后侧，食指第一节压住右前侧，捏住笔管；中指、无名指如弯钩，指背与笔管相抵；小指紧靠无名指，却不接触笔管，增强无名指向外的推力。五指分工明确的同时，又连成了一个整体。
五字执笔法，擫、压、钩、格、抵！
回想《铭天经》的要义，韩宇明白，这种看起来无比怪异的握笔姿势，却暗合大道至理，拥有极强的稳定性，且运用自如。
“喏，你也照着画一条。”优子刻完直线，放下刻笔，嘟嘟嘴对韩宇道。
“这么简单？”韩宇愣住了。
“简单？”优子冷笑：“确实简单，但你要做到了才有资格这么说。”
韩宇不明白小丫头的意思，随手也在兽皮上刻出直线。
“这也配叫直线？”小丫头再次流露出了魔鬼教官的本质，一手拿起兽皮，盖到韩宇眼前：“你再仔细看看，直吗？”
韩宇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刻出的直线，又看了看优子的，面色变得凝重。
直线！自己随手那么一划，看起来很直了，可真正放到眼前……在韩宇敏锐的目力下，还是能发现许多细微的弯曲、别扭之处。
而优子的那道直线……任凭韩宇瞪大了眼睛，用能够看清空气中微尘的目力细细找寻……依旧是笔直！找不出丝毫瑕疵。
韩宇说不出话了，连一条直线都画不好……还想铭纹、铭图？
做梦！
韩宇心中所有的轻松一扫而空，认真地埋下头，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在另一块兽皮上刻下一笔。
还是不行。
没等优子说话，韩宇自己就摇头，把那张兽皮扔了。比上次好了很多，但细微处依旧有多处瑕疵，比起优子的那条，差距太大。
继续！
韩宇刻下一笔又一笔，扔了一张又一张兽皮。不管他怎么努力，刻出的线条总带着瑕疵，无比刺眼。可韩宇没有丝毫动摇，眼中闪烁着认真而坚定的光芒。
他已经受够了弱小带来的屈辱，他要强大。如今崭新的大道就在眼前，却因为这么愚蠢的问题而被阻碍？
开什么玩笑！天赋不行，那就努力。天赋差一倍，那就用十倍、百倍的努力来弥补。
“铭天经里没有告诉你拿刻笔的姿势吗？就这也叫五字执笔法？太不标准了！”
“心要静！心静了，手才能稳！”
“注意你的呼吸节奏！呼吸、心跳，甚至空气的细微流动，都有可能导致颤抖！哪怕最细微的颤抖，就可能毁掉一张最伟大的铭图！”
“孕气之芒开起来！你以为天赐神环，只是为了好看？告诉你，当孕气之芒被激发时，可以提高你的专注度与观察力！”
“心态！心态很重要！”
“蠢货！再来！”
“……”
优子双手叉腰，大眼睛瞪圆，变成了最严厉的教官，动辄大骂，毫不留情地指出韩宇任何错误。就如曾经指点韩宇战斗那样，粗暴、有效！
韩宇全神贯注，眼前里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倒映着刻笔、兽皮、直线！他的意识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只有呼吸声、心跳声、优子的呵斥声在回荡、折射，似乎也变成了手中刻笔的一部分。
一张张兽皮在地面堆积，堆起老高。韩宇的呼吸与心跳声，却逐渐变得平稳，最后竟汇聚成了一条声线，充满了奇特的韵律感。
优子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韩宇在越来越多的兽皮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
啪嗒。
汗水滴落在地面，又溅成无数细小的水花。韩宇面色有些苍白，可嘴角却翘起一抹笑容。
成功了！
桌面静静摊开的兽皮上，赫然有着一条完美地、没有任何瑕疵的直线。与优子之前刻出的那一条，交相辉映。
“这就叫成功了？”优子狠狠敲了下韩宇的脑门：“下一张兽皮，你保证还能刻出一条相同的直线？”
“……”韩宇脸上的笑容僵硬。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掌握好呼吸与心跳的节奏，刻出第一条完美直线。但想要做到次次完美……差得远！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呀。”优子竖起眉毛。
继续！
韩宇再次埋下头，刚刚黯淡下的孕气之芒再次破体而出。
黯淡星光下，周身绽放耀眼光芒的少年，在简陋木屋内，聚精会神、一笔一笔刻着直线。一团团的兽皮铺满地面，又堆砌而起。
万事开头难，韩宇刻出第二条完美直线的速度，比之前似乎快了不少。
“呵呵，两万三千零七十一张兽皮，只画出一条直线。”优子冷笑。
韩宇没有说话，再来！
“八千九百六十五张。”
“四千八百四十八张。”
“一千零九十五张。”
“七百三十二。”
“四百一十三。”
“一百零三！”
“……”
韩宇抬起头时，两眼一黑，大脑嗡鸣，直接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
“醒了？”韩宇张开眼，还是熟悉又陌生的茅屋。优子正坐在桌沿，晃动白生生的小腿，看着天上几颗黯淡星辰。
“我怎么昏倒了？”
“精神力透支。”
“这样啊……”
韩宇拍拍脑袋，终于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情绪立刻变得有些亢奋，握紧了拳头。
昏迷之前，自己一连刻出了十八条完美的直线！入门第一步，终于完成。地位超然的铭体师称号、神秘而强大的铭图、无穷无尽的财富，仿佛正在向自己招手。
“总共用了十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二张兽皮。”优子掰着手指算到：“七天七夜，才做到最简单的‘直’。”
优子语气平淡，说出了足以震撼九州大陆的数据。
百分百划出没有瑕疵直线……是很多铭术传承培养基本功的第一步。
说来简单……可很多弟子，日以继夜苦练，天天打熬手掌稳定性、培养眼力，也要用上几年功夫才能做到！
一年以内做到的，都是精英，会受到重点栽培，半年以内做到的，那是天纵奇才，有铭体大师之资。
而韩宇，用了七天……这样的天赋，九州所有的铭术世家、铭术宗派，都要震动！传说中高高在上的铭术宗师，都会抢着收韩宇为徒，传承下铭术精义。
“七天……看来我的天赋很差啊。”韩宇苦笑，很无奈。
早早修习体术寸草、四大基础，韩宇对提升力量掌控的训练，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整日拍落叶、剥灵谷……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训练方式，让韩宇对力量的细微掌控能力，远超以往。
可就算如此！刻出一条简单的直线，还要用七天。这是何等糟糕透顶的天赋啊？看看优子这丫头，随手一划就出来了。
从没有接触过铭术的韩宇，不幸地选择了优子这妖孽作为比较对象……注定要自卑。
“嗯，知道自己天赋差就好。”优子强忍嘴角笑意：“不过勤能补拙嘛！来，咱们继续吧。”
“嗯。”韩宇满脸期待地看着优子。铭术，还真是一条入门艰难的大道啊！不知道接下来的挑战，会是什么呢？
“……你看着我干嘛？继续啊！”沉默了会儿，优子一挑眉毛。
“继续干嘛？”
“刻直线啊！”
“我的直线，已经完美了啊。”韩宇有些不解，说着左手摊开兽皮，右手操起刻笔，“刷”地一下，一条笔直，没有丝毫弯曲的线条跃然而生。
“看起来一样，就是完美？”优子痛心疾首：“本殿下竟然有你这么愚蠢的弟子！”
“……”韩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优子刻出的那张兽皮，端详良久，又伸出手，仔仔细细摸索……脸色大变！
“知道什么叫完美直线了吗？”优子哼哼道：“你还差得远！”
“嗯。”韩宇心服口服。
优子刻出的线条，不但弧度笔直……连线条的深度，都一模一样！
长三寸，深两分，像是上苍的杰作，工整平坦，没有丝毫粗糙与瑕疵。
深吸了口气，刚刚苏醒没多久的韩宇用“五字执笔法”握住刻笔，继续刻划直线。孕气神芒再次照亮茅屋，映出韩宇认真而火热的双眼。
要掌控力道，让刻出的线条不但笔直，连深度都要一模一样……
难！难！难！
分心二用的情况下，韩宇只觉得大脑发涨，连刚刚掌握的直线都出现了纰漏。
“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不能乱！”
“五字执笔法，除了手指力量，手腕、肩膀、乃至全身的力量都要调动起来，协调合一！不然光凭手指力量，那些元力强大的纹，你根本刻画不出来！”
“仔细想想《铭天经》的经义啊！太蠢了魂淡。”
“……”
依旧是单调而枯燥的练习，优子如同小狮般的咆哮在耳边响起。
再来，再来，再来！此刻的韩宇就像一名不知疲倦的旅人，朝着高峰不断攀爬。可峰顶始终在云雾缭绕的最深处，遥不可及。
……
咚！这一次，韩宇连一条完美的直线都没刻划出来，就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同时兼顾笔直和深度，太难了，只能不断尝试、触摸，一点点积攒经验与心得。
他没有倒在地面上，而是倒在了厚厚的兽皮上。
数不清的兽皮，早已将整片屋子都堆满了，连他脚边都铺着厚厚一层，淹没脚面。
……
韩宇睁开眼，没有任何废话，本能地爬起，踩在兽皮上，握起刻笔，铭刻，铭刻，铭刻！
在这片仿佛时间不会流动的茅屋内，韩宇的神情，完全沉浸在了面前小小的一方兽皮上，似乎要与手中的刻笔融为一体，近乎疯魔了。
“毅力和专注度不错。”
优子看着韩宇的表情，薄薄的唇角翘起。在直线的铭刻上，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枯燥的苦练过程，积累经验，找寻手感，谁也帮不了韩宇。
远远看去，韩宇的腰身微微下沉，整个身体犹如磨盘，腰肢发力、顺着脊椎传到手臂、五指，最后落在刻笔的尖刃上。
这是五字握笔法入门的表现！身体发力，姿势怪异的五指只是支架，给人一种莫名的美感，稳定、厚重。
倒下、站起，倒下，站起！
当韩宇第四次站起时，眼中爆发出炽盛的神采。这次在精力透支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铭出了第一条完美的直线！
长三尺，深两分，不管是弧度还是深度，真正的完美，连神灵看了都要赞叹！
韩宇又抓起刻笔，眼中的喜悦很快变成了更大的渴望与坚定，锲而不舍地继续雕琢。
百分百做到，才是真正的完美。强者，不需要巧合。
……
当堆起的兽皮淹没韩宇膝盖时，他终于长长伸了个懒腰。脑中的阵阵眩晕，被浓浓的自豪与成就感所淹没。
桌面上，摊放着一大叠兽皮，上面铭刻着完美的直线。笔直，均匀，连深度都找不出一丝瑕疵。
最基础的直线刻划，他终于做到了完美！
优子对于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强大的控制力、呕心沥血的坚持与毅力，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天理难容。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韩宇的悟性与天资，确实不错……也就比本殿下当年强了那么……哦不，也就比本殿下当年弱了那么一点点！
优子很得意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眨巴着眼睛道：“这是你醒来之后第九天了吧？精神力也见涨啊。”
全心全意地联系铭术，对与心神是一种极大负荷。这是灵魂上的疲劳，比肉体疲劳更加难以抵抗。
韩宇第一次坚持了七天才晕倒，已经超乎优子想象了。
这么枯燥无味的事情，换做寻常少年，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就算是修炼者，精力旺盛，最多也就持续个一天一夜而已，超过两天，就有猝死的可能。
不过第一次修炼铭术，那种新鲜感或许会冲淡一些疲劳，优子还勉强可以理解。在这之后，每次……应该能超过三天吧。说不定能够坚持到四天、甚至五天？
可接下来的情况却超出了优子的想象。当最初的新鲜感被剥离而去，只剩下最单调、枯燥的重复时，韩宇不但没有丝毫退缩与懈怠，反而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韧性与潜能。每一次，他能坚持的时间都更长一些！
优子看着韩宇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这面目清秀的少年！在经历过最黑暗的惨痛、与弱小带来的种种耻辱后，韩宇对于实力的渴望，是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
这等的意志力，就连最伟大的优子殿下，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嗯，勉强过关。”优子拍拍韩宇的肩膀，老气横秋道：“虽然天赋差了点，但意志力还马马虎虎，赶得上本殿下一半，哦不，三分之一了！”
“对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饿？”兴奋的劲头过后，韩宇忽然想起来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皱眉道：“还有，我怎么回到九州？瑶山那些弟子见我失踪，会不会发现什么？”
韩宇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虽然以他强大的体质，十天半月饿不死，但离辟谷境界还差得远。可他明明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却连半点饥饿感都没有。
“放心吧。”优子懒洋洋道：“虽然这片世界是真实的，但基本规则受到了些损伤……所以你进来的，只是精神烙印而已。你在这里，不会饥饿、口渴，甚至连寿命都不会消耗。也许在遥远的未来，等这方世界的法则框架被修复了，你可以真正的进入……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灵魂体。当然，在这片世界，你的一切感触与记忆都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虽然你不能在这里吸纳灵气，提升境界，但练练四大基础、学学铭术，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那些瑶山弟子……更不用担心了。这方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你不管在这里待多久，九州大陆也只是过去了一瞬间而已。”
“真的？”韩宇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心跳急剧加速，两眼放光，高兴得快要蹦起来。
在这里修炼，不但寿命不会减少，连九州的时间都不会流逝……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可以在这里无休止地学习铭术、锻炼力量控制的四大基础……闭关个千年万年，就算是头猪，也能大成了吧？
以后得到什么新的体术，先在这里练上个十年八年？
到时候……韩宇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万古唯一的铭体天师，被无数至尊、王者礼敬，每天睡觉都枕在天材地宝堆积成的小山上，万千圣女、公主哭着闹着要嫁给自己的场面了。
“别做梦了。”优子看到韩宇满脸傻笑的样子，哪还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当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韩宇的妄想：“古战旗现在残破不堪，维持投影时间有限……每个月你只能在这片世界里待上百天！以后对古战旗修补的程度越大，你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就越长！至于无限开启这片世界，闭关十万年什么的……在把古战旗完全修复完之前，你是不要想了。”
其实还有最后一句话优子没有说出口：若韩宇日后真的有能力修复这面古旗……那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根本不需要仰仗外物了。
“呃，这样啊……”韩宇听了，先是有点泄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眼中斗志熊熊：“足够了！每个月能开启这方世界百日，我比别人，多出三倍以上的时间！要是这都不如人家，还不如死去好了！”
“嗯，小伙子斗志不错。”优子点点头，道：“你之前精力透支，昏过去四次，平均每次昏迷两天！这个月……你还剩五十一天！”
“什么，都过去一半了？”韩宇很心疼。
不会感到饥饿，肉体不会疲惫，没有任何外物分心，还有无穷无尽的材料供自己挥霍……这么宝贵的时间，每一秒都无比珍贵！竟然有八天时间在昏迷中度过？太可耻了！
说着，韩宇急急拿起刻刀：“那快继续吧！”
然后……他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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