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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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比凶兽还要敏锐的嗅觉、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服饰，还有自己莫名痊愈的重伤，甚至昨晚诡异的梦境，在韩宇脑中闪过，让他的全身的汗毛都炸立起来了。
“你想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韩宇终究还是开口发问了。
“人家长得有那么可怕嘛！”优子似乎对韩宇现在的表现很不满，皱着秀气的小眉头：“你的伤，还是我救的呢！”
果然！
韩宇心头一沉：“谢谢……不过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说过了，我叫优子啊。”小女孩从兜里又摸出一颗甘霖果，当糖豆一样吃了：“至于为什么帮你，是因为咱们有点像啊。”
“像？”
“嗯。”优子点了点小脑袋：“你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很恶心的味道……应该是刚刚献祭过的吧？而且多半是被人强行夺走了灵魂中的法则碎片。很想报仇吧？”
“想！”韩宇几乎是脱口而出。
“行。”优子眉开眼笑：“知道食气者吗？”
食气？韩宇皱眉。
在古老的岁月前，食气也是一条修炼大道。没有无穷无尽的法决，而是一心祭炼肉身，以力破万法。据说在远古时代，食气大道无比昌盛，食气大能斩凶兽，搏万族，摘星揽月，无所不能。老师曾提起，食气之路过于坎坷，耗费资源过剧，万古的变迁下，那种古老的修行方式已经逐渐衰败，被时代所淘汰了。
当今时代，练气才是主流。那些宗派巨擘、盖世大能，无一不是炼气强者，身怀无上法决，驾驭惊天动地的法器，主宰整片大陆的浮沉。
食气者虽然还未彻底在这片大陆上绝迹，但已经没落了，辉煌不再，涉足者鲜有，属于古董级的稀有生物。
“看来你是知道。”优子说着，小手一摊。
刷！
韩宇只觉得眼前逝过一道流光，优子的手上就多了一面旗帜。
那是一面久经岁月的旗帜，像是从远古的战场上传承下来的，散发着浓浓的古老、沧桑气息。
木质的旗杆，看起来已经枯朽，随时会断掉。旗面玄蓝底，血红纹，残破不堪，还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
旗面中心编织着一朵奇花，周围点缀着模糊不清的条纹，已经与沾染在上面的鲜血融为了一体。明明只是依稀可见的轮廓，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妖冶感，好似传说中的彼岸花，在血泊中绽放，娇艳欲滴。
“这是啥？哪儿来的。”韩宇疑惑道。
“你别管。”优子的回答简单粗暴，手一伸，旗杆就递在了韩宇的额头。
“你要干嘛。”韩宇只觉得眉心冰凉，旗帜在面颊上拂过，似锦非锦，似布非布，古怪的材质，弄得他鼻尖痒痒。
“传你一篇功法。”优子嘻嘻一笑。
轰！
话音未落，韩宇只觉得一条恢宏、磅礴的画卷在自己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不，与其说是画卷，倒不如说是一片光怪陆离、浩瀚无垠的洪荒大陆。
土壤比最致密的钻石还要厚重千万倍，山岳直插如云，甚至触及星辰。河流中的每一滴水都清澈透明，熠熠生辉，散发着浓郁的生命力，玄黄雾气在空气中浮沉。
深蓝的穹上，日月同升，群星璀璨。就算太阳都遮不住星辰的光辉，巨大的星体罗列，连表面的坑洞都隐约可见。
天马、凤凰、真鹏，种种传说中的强大生灵萦绕着星辰盘旋，浓厚的鼻息吞吐云雾，双翼招展千里，遮天蔽日。
大地苍茫，龙盘虎踞，像是神话中的世界一般。时而有几十丈高的猛犸被巨蟒一口吞下，亦或是魔狼啸月，扑杀巨龙幼崽，更有巍峨如山岳的巨人，被远古巨象一脚踩成肉泥。
无数恐怖的生灵繁衍、厮杀，这些血脉展现出的野性与力量，让诸神都要颤栗。
大陆中央，一片茂密广阔的原始树林，古木参天，光影斑驳。
“吼！”
巨啸震天，万木摇簌。
一尊巨大的身影从沉睡中苏醒，顿时整片树林都静谧了，无数嗜血而强横的生灵在恐惧中伏下头颅。
粗壮、锋锐，足有百丈长的犄角，沾染着浓稠的血浆。明明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依然鲜红，富含着庞大躁动的生命力。那些血液，显然来自某些惊天动地的存在。
寒光冷冽的爪子，轻易地切割开比神铁还要坚硬的地脉；黝黑发亮，混杂着青铜色泽的鳞片，流烁着金属色泽；雄伟壮观的身躯，充斥着暴力原始的美感。
粗长有力的尾巴在地上扫过，顿时溅起大蓬火花，成片天柱一样的高大的古木崩塌，烟尘四起。
饕餮！流淌着祖龙的血脉，吞噬与力量的图腾。
似乎是饿了，饕餮张开血色巨口，顿时，天地一片昏暗，仿佛世间一切的光，都被黑洞巨口吞没了。
虚空在崩塌，连同最本源的法则，都一同被吞天噬地的巨口给吸纳了进去。
苍穹中，一头巨龙不慎落入了饕餮巨口吸纳的空间。
巨龙凄厉地嘶嚎着，啸声震天，鳞片虬结的龙躯，爆发出崩天裂地的力量，如同钢铁浇筑的双翼拍打，疯狂地想要遁入九天。
一切都是徒劳，当高高在上的龙族霸主在哀鸣声中被饕餮吞没，连同天穹上的几颗耀眼星辰一同消逝的时候，饕餮才堪堪合拢了嘴巴，并随时可能再度张开……
强大！强大！强大！
神话般波澜壮阔的画卷，猛然炸开，化作无穷光点，又凝成万千字符，组合，排列，最终成为一片功法，烙进韩宇灵魂深处。
“真命决，阳篇！”
“食气者，当有饕餮口，朱雀心，神明而不死……”
晦涩的字符，却玄妙无比，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蕴含了无穷妙理，似要道破天机。一篇功法而已，却如同大千宇宙，包罗万象，博大精深，让韩宇的精神都沉浸了进去。
经文在心中流淌而过，接着光影闪动，出现人体经脉、穴道的图谱。由光影组成的人，亲自演示功法，体内灵气的动向都一目了然。
精神沉浸在功法中，韩宇的肉身却本能地盘膝坐下，运转起了这篇《真命决》。
吃！吃！吃！
韩宇只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远古饕餮，大口一张，要餐尽诸天。周围的灵气，纷纷涌动而至，浸入韩宇肌肤，又溶于血液，焕发出无穷生命力。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有若黑洞一般，以灵气为餐，不断地吞噬、蜕变、壮大自身。
随着功法运行的纯熟，体内越来越多生僻的经脉被打通，韩宇身体吞噬灵气的速度不断加快。到了最后，周围的灵气已经化作了旋窝，灌入韩宇的身体。
只是韩宇并不知道，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贪戾之色，犹如饥饿的凶兽，要吞尽万灵。
优子坐在一旁，也不笑不闹了，静静地看着，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激动的心情。
……
傍晚时分，群星璀璨。
韩宇一脸欣喜地睁开眼，激动地站起，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头巨龙，连山都能扛起。
咚！
韩宇跺了跺脚，地上顿时泥块四溅，出现一个浅浅的脚印。又打了一套拳，更是虎虎生威，劲风呼啸。
五感也更加敏锐了，就算再夜里，也能看出极远，漆黑夜幕根本阻挡不住他明亮的眼神。
“这样的力量……我已经在食气的修炼方面，突破到孕气的境界了吧？”韩宇有些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什么功法？太……逆天了。”
韩宇是什么人？紫山县百年一遇的逸才！放到任何地方，都算是凤毛麟角的特殊体质。
可就算如此，五岁被练气学院的人发现了天赋，开始练气，用了四年的时间，才突破到孕气境！
再往上，还有初曦境、化蝶境，乃至通天彻地、有若神明的练气大能、练气至尊，前路会更加艰难险阻。
修炼，毕竟是一条以凡人之躯，追求仙神之力的逆天路，每一重小境界都千难万险，大境界更是如同天壑，让无数修士白了头，断了命，却一生不得寸进。
而现在，他修炼食气决，仅几个时辰，就突破了第一个大境界？就算是神朝皇子、圣地掌门亲传、王者转世，也未必有如此神速吧？
“难道我是万古一遇的食气天才，这又是冠古绝今的食气神典？”韩宇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做你的春秋大梦。”优子翻了个白眼：“在给你疗伤的那天晚上，用仅剩的一点灵力，给你摆了个夺天聚灵大阵罢了。那个阵法，治好了你的伤，顺带着帮你完成了食气修炼的筑基，你才能这么快突破到孕气的。以偷天大阵残余的灵力，应该能辅助你短时间内突破到孕气三阶的样子，之后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这样啊……”韩宇先叹气，不过随机又兴奋地看着优子，满眼星星：“那个阵法，还能摆吗？以后每天给我摆两个呗？”
“可以啊！”优子点头，小手一伸：“东西先拿来。”
“啥东西？”韩宇一愣。
“材料啊！”优子理直气壮：“夺天聚灵阵，生死人肉白骨、聚拢灵气、还能改善体质增进潜能，摆这种阵法，该不该要点材料？”
“要多少材料啊。”韩宇已经有点心虚了。
“甘霖果，橙色的，来个一万颗吧。”优子笑了，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
韩宇不说话了，盘膝坐下，自己老老实实修炼了。橙色甘霖果？那可是千年级别的，韩宇见都没见过！一万颗？整个紫山县卖了，都未必值这么多。恐怕也只有那些古老而强大的圣地、教统，才能拿出这笔惊天财富吧？
不过……
韩宇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有了真命决，自己一定能够报仇。紫山县第一大世家又如何？抢了自己的体质又如何？失去的一切，我早晚会用自己的双手，统统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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