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误诊
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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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冰水喝多了,陈曦一下午跑了无数趟厕所,做题也是无法集中精力,握笔的手总是发抖。时间刚到四点,陈曦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她打开手机,发现有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你在哪栋楼自习?”
陈曦皱了皱眉,她不确定这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听这口气,是索辉?还是戴立昂?今天只有他们两个刚刚见过他。
她边走向楼梯,边回了一条,“抱歉没有存您的号码,您是?”
手机立刻收到了回复,“戴立昂。”
屏幕上的三个字让陈曦有些脚软,再加上书包的重量,一个台阶没踩实,顺势坐了下去,一个在楼梯间背诵英语单词的同学吃惊地朝她看了看,确认她没事后又继续低头背诵。
陈曦想了一阵,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人家跟女朋友感情那么好,在美国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可能根本不值得一提。也许是自己复习考试太过紧张了,于是她深呼一口气,回道,“有事吗师兄?”
“你的U盘有落在了咖啡厅,我们出门的时候发现的,上面写着司法考试课程的音频。”
陈曦一拍脑袋,怎么买书还赠送辅导班的录音?还有这等好事儿?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买的是书而已,录音卖的有点贵,她跟淘宝卖家讨价还价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不过也许是发错货了呢?陈曦吃力地站起身,心里纠结着“怎么才能拿到U盘呢?”她真的不想再面对戴立昂了,中午短暂的面对面已经让她打消了再来学校看书的念头,可是现在又有这么大的诱饵。
陈曦灵机一动,回道,“那麻烦把U盘放到第二教学楼的前台,我大概六点钟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再去取。”她想如此声东击西,总可以避免见面了。
“好。”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
陈曦高兴地在心里夸自己真是有才,慢腾腾地从第一教学楼里出来,走到第二教学楼的前台不远处张望着,好像真的没人。她径直取走了U盘,走在校园里,心里美滋滋,又有些失落。
“陈曦。”戴立昂在身后叫她,他一直守在一棵大树后面,等着小兔子落网。
陈曦难以置信地回头,笑容僵在脸上,“那个……谢谢啊!”
“别愣着了,一块儿喝杯咖啡。”戴立昂也配合地笑,看着陈曦的眼睛,试图要看出其他什么东西。
“我……我不喝咖啡……在美国都不喝……你知道的。”陈曦越说声音越小,她有些后悔,是不是应该冷漠一些,才能显得跟眼前这个人本就没什么交情。
戴立昂双手插在兜里,盯着鞋尖,“我收回在美国说的话,当时是被你气昏了头,我们……我们都长大了,一笑泯恩仇吧。”
二人都是一副在校生的打扮,在校园里彼此相对,路人看来,只不过是两个正在闹情绪的情侣。此时,恰好一个在法学院团委工作的学生走过,跑过来打了个招呼,“戴老师!怎么暑假还在学校啊?”
戴立昂抬起头,声音恢复正常,“哦,今天值班。”
那个学生看了一眼陈曦,笑得不怀好意,边走开边开涮道,“姚丹师姐没有过来查岗吗?您抓点儿紧哈!”
陈曦扑哧一笑,“什么?戴老师看来是妻管严哪!”
戴立昂并没有把学生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道,“没有那么夸张……你……你不生我的气了?”
一时间,陈曦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跟戴立昂说说笑笑的过去,可是他的话又仿佛提醒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恢复陌生人的样子,“戴老师没其他的事儿,我先走了,我的书包很沉。”
她的书包确实很沉,一大本法条汇编外加十四本练习册,还有水杯、遮阳伞……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戴立昂想伸手接过陈曦身上的书包,可又觉得不合适,握着车钥匙的手僵在半空中。
认识姚丹之后,戴立昂的生活果然发生了质的提高,他有了车,有了北京户口,住在三环边上一套精装的公寓,因为不想太张扬,所以平时只睡在学校宿舍。可就算是吃住行都在学校,姚丹也不舍得他多走一步,总要他多练练车,这样下一次出游他们就可以自驾了。
而苦逼的陈曦就不一样了,去美国花光了爸妈的积蓄,现在为了复习考试Bob也决定保留工作不发工资,最近连去食堂打菜她也在坚持素食。
陈曦礼貌地笑了笑,“不麻烦了,我得去地铁站了,一会儿赶上晚高峰又该挤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现在的戴立昂很看不惯陈曦受苦的样子,他就像被刺激到一样,回想起在美国一次和陈曦去郊外的超市,因为两人买了一个星期的菜,动作慢了些,结果错过了四十分钟一趟的长途公交车,两人就在冰冷的郊外跳着取暖,当时他就想,以后一定不会让陈曦受这种苦。
戴立昂二话没说,抓起陈曦的手,把她硬拉向自己的车旁。陈曦在校园里不敢大声反抗,只好低着头使劲扒着戴立昂的手,可是她明显虚弱很多。
戴立昂打开副驾驶,连人带包塞进去,还没等陈曦反应过来,已跑进驾驶座把车发动,摁下了婴儿锁。
“哎!戴立昂,你这是干什么!”陈曦怒气冲冲地吼道,没想到两年没见,这小子竟然学坏了。
“你别动,我没别的意思,这么热的天,你这么折腾很容易中暑的。”戴立昂看着路前方,驶出了校门,疾驰在三环上。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陈曦好不容易摘下书包,抱在腿上。他知道戴立昂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也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只是她很讨厌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语气里全是怒意,“我不打算跟你‘一笑泯恩仇’,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要回家!”
“带你看看我的家。”戴立昂突然打断陈曦,略带嘲笑地说道,似乎他要让曾经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好好看看他成功的现在。
“我对你的家不感兴趣,OK?”陈曦有些不耐烦,额头上沁出了汗,小腹开始隐隐作痛,“你把车开到辅路上,我要下车!”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陈曦?”戴立昂终于把两年前深藏的话说出了口,“你是嫉妒,还是压根儿就没瞧得起我?”
陈曦被他的话狠狠得刺激到了,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掩藏着这么卑鄙的想法。她感觉身上越来越难受,今天明显不在战斗的状态,捂着肚子语气微弱,“我要下车!”
戴立昂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把油门踩到底,一个急转弯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他等不及把车停到地下停车位,而是刚到公寓楼下就下车拉陈曦出来。
陈曦一只手撑着肚子,另一只手被戴立昂紧紧攥着拉进了电梯。电梯在二十五楼停下,一个(屋顶小楼)呈现在眼前,陈曦记得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同学们在法学院旁边一栋高级公寓的办过BBQ(烧烤),大家都惊叹于边吃烤肉,边欣赏落日大道的奢侈。
陈曦确实被眼前的富丽堂皇亮瞎了眼,一进客厅,光华的大理石地面,熠熠生辉的水晶吊灯,还有墙壁上戴立昂和姚丹的婚纱照。“恭喜你,”陈曦有些词乏,“事业爱情双丰收。”她的语气里有祝福,不过听上去嫉妒占了大多数。
戴立昂似乎很满意,换了鞋,一个人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盯着陈曦。
“你知道吗,为了得到这一切,我有多拼?”
“每个人都应该很拼,所以才能在北京生存下去。但是拼的方式有很多种,像你这种‘倒插门儿’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光彩的!”
“哼,‘到插门儿’?那也要有能耐让别人给你倒插门儿的机会不是?”
“你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陈曦,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点所谓的善心善念能在这个社会生存多久?!你不去厮杀,只能永远处在食物链的最底端,别的不说,你现在的工资够你在北京买房吗?或者你交得起首付吗?以后呢?如果你嫁了人,一块儿还房贷?一块儿挤公交地铁?让你的孩子上最便宜的幼儿园?又或者,你也只不过是昨天的我,正憧憬着能有一个人带你走出火海?”
“……”
“我可以做那个人。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
陈曦被戴立昂开出的“条件”惊呆,敢情他的真实用意,是跟她商量怎么把她卖了。她的确无法否认戴立昂所描述的困境,每一个像她一样刚毕业的年轻人想要在北京生存,必定要面临一堆现实问题。
戴立昂不知何时走到了陈曦的身旁,他用双手捧起正在沉思中的脸,低头就要吻过去。
啪!陈曦咬牙切齿的打在戴立昂的脸上,此刻她觉得这个人变得如此陌生,自己真是瞎了眼。
戴立昂脸颊上的肌肉咬得咯吱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一用力把陈曦推到了沙发上,然后整个人把她压在下面。
“戴立昂!你疯啦!”陈曦在做无效的挣扎,戴立昂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迫不及待地要惩罚身下这个无情的女人。
陈曦万万没想到戴立昂要对他用强,而且他们一旁目睹他们的是他和姚丹的婚纱照。陈曦吓坏了,呜呜开始哭泣,戴立昂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崩塌,那个当年儒雅温柔的师兄竟然变成了今天这个□□犯!
戴立昂在陈曦的脖颈上流连忘返,留下淡淡的牙印,他似乎还不忍心放开笼子里的野兽,因为身下的人儿太过纤弱,这是他对她的第一次,要让她记住一辈子。
陈曦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手脚并用打在戴立昂的身上,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上一阵阵麻酥酥的感觉让她觉得羞耻。
戴立昂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陈曦,然后双手探入陈曦的内衣,在她的后背游走。他试图勾起陈曦的兴趣,可是身下的人却生涩难当。没想到他离开这么久,她竟能够在美国全身而退。他很满意,就要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恨不得为她举行一个圣洁的仪式。
陈曦的身上找不到各种蕾丝和性感内衣,只有洁白的棉质吊带背心,犹如她的人,单纯的像颗宝石,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戴立昂说是惩罚她,还不如说是惩罚他自己,往常跟姚丹在一起,他并不会等到前戏做完,就长驱直入,那是姚丹喜欢的方式。
陈曦的嘴被戴立昂封住,她牙齿紧咬,不让他有任何机会进入。忽然,戴立昂停了下来,他抽出探进陈曦身下的一只手,上面竟全是血。
“你……你怎么了,陈曦?”他明明还没有开始,怎么会……?
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可能是中午冰水喝的太多,陈曦的大姨妈提前了。
戴立昂的嘴一松开,陈曦用力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戴立昂又有些控制不住,可眼前的情形明显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陈曦只觉得小腹那里绞着疼,看到戴立昂手上的血,竟然吓得哇哇大哭。
戴立昂紧张得边把陈曦的衣服穿好,边安慰她,“我们马上去医院,别怕!”
病人:“开始了吗?”
医生:“已经结束了。”
这是女生宿舍里流行的经典桥段,说的是一个无痛人流手术的宣传广告,不过现在用在她和戴立昂之间再合适不过了。
戴立昂把陈曦抱在怀里,走进了电梯。还好的电梯是专用的,否则遇到旁人,陈曦真是死的心思都有了。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我不知道……”
“你那个准吗?”
“都——说——了——我——不——知——道!”
这个东北姑娘脾气火爆的很,她的狮吼仿佛能够穿透铜墙铁壁,正在楼下告别的索辉和姚丹同时转头看像电梯的方向。
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看到戴立昂抱着陈曦冲了出来。姚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一向处事冷静的她压住了自己的所有疑问,冲到戴立昂身边。
“Leon,发生什么事了?”
戴立昂仿佛置若罔闻,大步径直走向自己的车,陈曦在窝在他的怀里抽泣着,姚丹在他身后小跑追着。
刚把后车门打开,索辉挡在了二人前面。
“Leon,怎么回事?”索辉眉头紧锁,但声音出奇的镇定。
“我现在没时间解释,陈曦必须去医院!”如果面前的人不是索辉,戴立昂会一脚踢开。
“交给我吧,你和姚丹坐一辆车,她……她更需要你的照顾,一会儿你就明白了。”索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把手伸到了陈曦身下,差不多是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走开。
陈曦没有挣扎,现在只要任何能让她离开戴立昂的人,她都想救命稻草似的抓住。
戴立昂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姚丹气喘吁吁的拉着他,“Leon,快上车!”戴立昂这才坐进了车里,在后视镜里盯着那辆黑色的路虎。
索辉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陈曦,时间好像回到了一年前在DC的晚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以为这个人势在必得,然后随她调皮地跑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天他只晚来了一会儿,他的猎物就被舔舐了。
陈曦被放在副驾驶,索辉给他系上安全带之后,把宽大的座椅稍稍调低。陈曦依偎在暖和的羊毛车垫子里。这辆路虎揽胜是索辉在北京的座驾,平时放在公寓的车库里面很少开出来,这次回北京没几天就要再回上海,所以一直没时间换下羊毛垫子。今天回学校见姚丹和戴立昂更不能开,毕竟托人办事,该有的脸面还是要给的,所以就说出了要搭姚丹的车的玩笑话。
几个小时之前,索辉心事重重得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抽着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烟雾缭绕中,他在思考一个问题。的确,今天碰见陈曦完全是意外,本来他已经在盘古酒店安排好了女人给戴立昂下套,可是陈曦从迦南美地的洗手间出来时,脸上未干的泪痕让他嫉妒得发疯,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想要报复,于是瞒着姚丹故意制造了U盘事件,让戴立昂去找陈曦。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戴立昂和陈曦在一起,姚丹便会对戴立昂死心,接着他拾级而上,得到姚丹,进而得到她父亲姚传志在某会的影响力。只要这单IPO成功,他距离合伙人的位子就更进一步。
他安慰自己,以后会有千万个陈曦,只要他能当上合伙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唾手可得?今天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重复之前对付各种高官的套路,把他们钓到酒店或者别墅,然后给他们想要的,留下证据,剩下的就只有他们的言听计从了。
可是一包熊猫香烟还没有燃尽,索辉后悔了。他像疯子一样开车回到学校,在各个自习室楼下寻找。终于,他看见戴立昂像一只老鹰一样轻易就捉到了陈曦。这个单纯得有些可笑的姑娘一步步踏进戴立昂的圈套,直到被他拉进车里飞驰而去。
索辉跟了戴立昂一路,一直跟到他和姚丹的公寓楼下。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拨通了姚丹的电话。电话那边,直播了大夫正大嗓门地告诉姚丹,她怀孕了。
可是这丝毫没有打消索辉让姚丹立马出现的念头,他在电话里说,戴立昂带了一个女人进了他们的公寓,姚丹二话没说,跑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回公寓。
姚丹见到索辉,还没来得及听他的故事,就看到戴立昂抱着陈曦跑出电梯的情景。
索辉表情凝重的盯着路前方,刚才一连闯了两个红灯,被愤怒的司机诅咒,他完全不在乎。看陈曦痛苦流血的样子,他可以想象的到,戴立昂刚才对她做了什么。索辉把方向盘抓的更紧,不耐烦地摁着喇叭,驱散因晚高峰而不断聚集的车辆,试图在车流中杀出一条通往医院的路。
“师兄,你怎么会来啊?”陈曦迷迷糊糊地看着索辉的侧脸,他就像她的救世主一样,似乎一遇到危险,就会被他抱起。
索辉看了一眼仪表盘,车外有三十度,而陈曦躺在厚厚的羊绒车垫里,丝毫没有喊热,苍白的脸在一片雪白中更显脆弱。
索辉用力往下扯了扯领带,忍住没有开空调。他怎么会来?这个问题太过可笑,难道要他说,他来是故意捉奸的?
“师兄,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好像是中午吃了凉的东西坏肚子了……”陈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轻描淡写得说出这种话来,难道自己刚才不是那个被□□的人吗?可是不知怎地,她总想安慰身边的这个人,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又一阵肠绞痛袭来,陈曦耳鸣得厉害,闭上嘴巴低头紧缩着身子。
索辉的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有千万个锥子在扎,他现在后悔得想一枪毙了自己。
车子终于开进了海淀医院,索辉不顾保安拦截,直接开到急诊室的门口,他下车小心翼翼地把陈曦抱在怀里,关门的刹那瞥见了雪白垫子上的一抹红。
他心如刀绞,狠狠瞪了一眼正在下车的戴立昂。他把陈曦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冲进了急诊室。
大夫把索辉、戴立昂、姚丹三个人全部被挡在门外,陈曦被放到移动床上,消失在急诊室的蓝色的帘子中。
“Leon,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姚丹抱紧一直低头不语的戴立昂,担心地问道。
“哦,没什么,刚才邀请陈曦来咱家坐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自己不舒服,然后就……”
还没等戴立昂说完自己的故事,姚丹迫不及待地安慰道,“我说的呢!你别担心,我认识这家医院的大夫,陈曦一定不会有事。”来医院的路上,姚丹迫不及待得告诉了戴立昂自己怀孕的事,她知道戴立昂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其实他们并没有领证,婚纱照也是她硬逼着戴立昂拍的。从接到索辉的电话那刻起,她便决定要锁住自己的幸福,因为,陈曦的出现,再次让她回到两年前的那场危机。
索辉坐在一边的等候区不说话,边听戴立昂的故事,边计划着下一步怎么让他死的更惨。
陈曦被从急诊室推了出来,姚丹一个电话,轻而易举就换掉了本来安排在走廊的床位,陈曦住进了一间单人病房。
透明的液体在一滴一滴流进陈曦的身体里,不一会儿,主治大夫身后跟着一群护士匆匆赶来。
“哪位是家属?”
“我是。”索辉挡在了戴立昂前面。
戴立昂不放心,走上前跟大夫小声说,“我们出去说,这里有病人。”
三个人跟了出去,大夫等索辉过来,对着他道,“病人目前情况稳定,初步诊断是肠痉挛,有轻微中暑的症状。不过也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不排除宫外孕的可能。”
那三个字让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索辉故意看向戴立昂,把这个皮球踢给了他。姚丹也吃惊地看着戴立昂,好像索辉的眼神告诉了她什么。
“怎么可能?我最了解陈曦,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生活也很检点,绝对不可能的!”戴立昂的样子十分肯定,索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让戴立昂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他独自回到病房,在陈曦的床前伫立良久。戴立昂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久久回荡,凭他丰富的经验,女人流血,必定是第一次。他还记得央金跟他在拉萨成婚那晚,当时他只有二十三岁,而央金只有十八岁。他们是阿妈安排结的婚,阿爸去世不久,虽然他是捡来的汉族孩子,但为了报答阿爸阿妈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还是利用大四那个暑假从北京赶回拉萨“出席”自己的婚礼。那晚,是他和央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师兄,你在看什么?”陈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张开眼便和索辉四目相对,她想起电视剧里“睁开眼就要看到你”的经典台词,心里暖暖的。
索辉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地道,“你我都是成年人,虽然我比你大不少,不过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我也经历过一些……”索辉干咳了几声,看着一脸惊疑的陈曦瞪着自己,接着道,“戴立昂到底把你怎么了?他和姚丹就在门外,大夫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来帮你确诊。”
被问起刚才的经历,陈曦有些不知所措,又羞愧难当,她总不能把下午发生的事讲给一个老男人听吧?
“我……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是他没有把持住自己,刚好我又……”
“够了!”索辉突然用脚踢了一侧堆满医疗器械的移动车,此时的他万般后悔,他做不到像旁观者一样倾听陈曦的讲述,况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陈曦吓得一时无语,几秒过后就泪眼婆娑的望着索辉,“你干嘛冲我发脾气……受欺负的是我好不好……呜呜呜……”
陈曦的眼泪瞬间让索辉溃不成军,赶紧趴到床边,把自己的头跟陈曦的抵在一起,小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真的是宫外孕,我不会放过他!”
“What?宫外孕?”陈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种病不是高龄妇女才会得的吗?
“怎么可能?!”陈曦瞪大眼睛朝索辉大叫道,“这根本不可能!我……我怎么会得那种病?我就是中午冰水喝多了,外加……外加经期提前!”
索辉被她搞得云里雾里的,按住陈曦插着针头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一个大姑娘家,不觉得害臊吗?”
“害臊?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让这些庸医乱给我看病?你们都不要相信他!”
“庸医?你今年多大?”
“二十八!”
“二十八得宫外孕也正常啊,这取决于你和你的xing伴侣的方式……”
“索!辉!你……我……”
“你什么?我什么?”
“我——是——处——女——”
陈曦的狮吼再次穿透青砖白瓦,走廊外的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对姚丹道,“看来你这个妹妹可以出院了,宫外孕的嫌疑……已经排除。”
戴立昂心里清楚得很,他并没有把陈曦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宫外孕的可能。只是,刚刚在来医院的路上,姚丹告诉了他自己怀孕的事,让他有些犯难。他跟姚丹这么多年的关系,早已板上钉钉。从一次野外登山遇险,戴立昂把受伤的姚丹背出了大山,姚丹就已经在心里许了他。戴立昂并不是对姚丹没有感情,自己是个凤凰男,虽然相貌才能没的说,但是经济能力有限,他需要的恰恰是姚丹这种能够给他平台的人。
不过在姚丹面前,戴立昂从来没有低过头,包括姚丹带着他出席家里家外的聚会,身边有头有脸的政客商人都对戴立昂赞赏有加,姚丹的父亲姚传志也很满意自己的未来女婿。自小见惯了锦衣玉食的姚丹跟其他大小姐有些不同,她早已腻歪了被人恭维的日子,而戴立昂的真诚和踏实是在那些公子哥身上找不到的。像索辉这样的男人,姚丹见过的不在少数,但是戴立昂给了他自己的第一次。她用自己的身体打开了戴立昂的世界,带他翻越一个又一个高峰。所以,戴立昂是她的专属,她不会让他厌倦她,她要给他一切。
也许如果陈曦不再出现,或者不在这个时候出现,戴立昂也就顺理成章跟姚丹结婚生子,过他们上层社会的日子。可是男人是不是都有那个怪毛病呢?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经过姚丹这么多年的提携,戴立昂掌握的资源也越来越多,如果要他像身边的教授或者领导一样,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并不是难事。可是在他心底,他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现在,他开始盘算着用几年时间移民到美国,然后把陈曦带走,在DC那条他们过去经常晨跑的旁边向她求婚,就像那一次听她讲偶遇的一个求婚场面。不过,今天的他,是有些心急了。
戴立昂把姚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Leon,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懂的。”姚丹听上去很懂事,怀孕的事是个意外,他们早就说好要丁克。
确定陈曦没事,戴立昂终于松了口气,把舌头送入姚丹的嘴里,跟她缠绵良久,轻轻地说,“我们要听大夫的。”
此时开心的不只是戴立昂,还有病房里用手指不停试着耳朵的索辉。他心里的那颗大石落地,看来他来的还算及时,不管怎么样,他的猎物并没有沾上其他猎人的气味,更何况,她竟然没有经历过男人。
索辉觉得意外极了,他应该立马把她摁到怀里,再也不让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毫毛,不是吗?
可是,他竟然像一个看戏的人一样,倚在沙发上,好笑地看着火冒三丈的陈曦。
“我没听错吧?你二十八岁还是chu女?丢不丢人啊?大夫还以为我这个‘家属’无能呢?”
陈曦更加气了,抓起身后的枕头就要打向索辉,“谁是你的家属?我不要你管!”
索辉稳稳的握住陈曦还在挂点滴的手,收了笑,警告道,“不要乱动,否则我就要尽一下‘家属’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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