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许弋:前世今生的抉择
「许弋，你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欣喜若狂的蒋皎，他的妻……
「你觉得怎么样，身体难受吗？我去叫医生，还有打电话给爸妈……」
「嗯。」
蒋皎说做就做，很快医生和护士就进了病房。
「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昏迷了三个月，有些身体机能还未恢复，要多走动。这次算你命大，你当时的情况很危急，苏醒的概率很低，多亏了你太太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样的女人很难得，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女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谢谢你，医生。」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笑着目送医生走出病房，医生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便停止了。
他醒来就发现了，自己的大脑里被塞进了一段记忆。
他并不觉得那些记忆陌生，他知道，他只是恢复了一些被他遗忘许久的、前世的记忆罢了……
一个星期后。
「蒋皎，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弋，我有话要对你说！」
坐在病床上的他和正在削苹果的蒋皎同时出声了。
「许弋，我不急，你先说吧。」蒋皎笑道。
「蒋皎，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他答应过蒋皎，不会瞒着她任何事情的。从现世的记忆看，蒋皎同他一样是重生的概率很高。但是，他并不确定，所以他选择委婉地告诉蒋皎一切。
「什么梦？」蒋皎继续手里削苹果的动作。
「一个时而痛苦又时而甜蜜的梦。梦里一会是我和你争吵，一起死在了一个酒吧，一会是我们这十年间，相爱时发生的事情……梦里有两个你，一个娇纵跋扈，一个体贴入微……梦里也有两个我，一个不爱你，对你的态度很不好，一个很爱你，对你言听计从……」
蒋皎听着听着，手上的动作变得凌乱起来。水果刀最终划破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鲜血直流。苹果和刀都掉到了地上。
「蒋皎，你没事吧……」
他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翻出创可贴便走近了蒋皎，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指包扎了起来。他记得她最怕受伤，最怕疼了。
蒋皎怔怔地任由他包扎。
在他包扎好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滑落的眼泪。
他的心里一痛。他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不再让蒋皎流泪的。
蒋皎挣开了他的手，用手背用力地擦掉了眼泪，抬起头倔强地和他对视，「你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不对？」
「是……」
「许弋，上一世的事情，对不起……夏米米的死，对不起……」
「我不怪你。」
他和夏米米没有像前世一样再次邂逅。他对现世的夏米米，并没有感觉。夏米米也一样，对他没感觉，还祝福了他和蒋皎……
他说不清该怎么对待现世的夏米米，即便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不管前世今生，夏米米还是同一个夏米米，他许弋也还是同一个许弋……
「你是不是想要和我离婚？然后去和夏米米再续前缘？」
「我……我不知道。」
他这次醒来，已经开始说不清楚自己对蒋皎、夏米米的心意了。
这一世的很多事，明明和上一世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
蒋皎和张漾没有交往，反而和他相爱，一起走过了十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他没有爱上黎吧啦。黎吧啦没有出车祸，反而和她父母团聚了，并且和张漾结婚了，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他也和张漾成了多年的好朋友。
他和尤他没有为李珥打架，两人是朋友。蒋皎、黎吧啦、李珥三人，也成了彼此的好闺蜜。
他母亲的病被治好了。他家破产但很快就转亏为盈了。他父亲依旧被人陷害了，但是没有锒铛入狱。这一切，都得益于蒋家对许家的帮助！
高中毕业后，和他去上海的，不是李珥，而是蒋皎。
李珥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工作，工资不高，工作很忙。她和当初那个一起去看演唱会的男孩感情稳定，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尤他毕业以后就出国了，他和他当初的外国女朋友在美国结了婚。
蒋皎没有当歌星，反而做了商人，并且是一个很合格的商人。
他和蒋皎毕业两年后就结了婚。
他没有爱上夏米米。夏米米活得好好的，并且参加了他的婚礼，她还为他和蒋皎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蒋皎笑了：「许弋，从初二那时起，我就害怕你会恢复记忆，和你在一起越甜蜜，我就越害怕你会离我而去。我上辈子，就很讨厌这个地方，这地方对上一世的你我来说，是梦魇开始的地方，所以这六年我不回来，也不让你回来。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我们回来摆喜酒，会让你在这里出车祸，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的。你知道你出车祸以后，我在想什么吗？前几个钟头你还活生生地对我说你爱我，转眼你就病恹恹地躺在了地上，并且那天刚好是我们上一世的忌日，而你出车祸的地方，刚好是黎吧啦上一世丧生的街道。我以为那是老天对我逆天改命的惩罚，我越在乎的，它就越要夺走……」
「蒋皎，你别这样……」他痛苦地说道。
「许弋，你还爱我吗？」
「……」爱吗？失忆时，他对她的爱是纯粹的，而现在，他和她有着两世的爱恨纠葛……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程惠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我记得。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吧。」
「好……」蒋皎轻抚着肚子，突然问道，「许弋，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还想知道吗？」
「嗯？」
「我怀孕了，你昏迷以后才发现的，已经三个多月了。」
「……」他震惊地看向轻抚着肚子的蒋皎。
「你放心，我不会用孩子拴住你的。」
「蒋皎，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吧，我一定会尽快给你和孩子，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好。」
往后的三天里，蒋皎没再出现，只有他的父母过来陪他。
这三天里，他想了很多。
他昏迷的三个月里，他做那个又长又混乱的、前世与今生记忆交织的梦的同时，他其实还听到了一个女声。
每天都有一个女人，会坐在他的病床边，和躺着不能动的他说话。
她常常会笑着说一些甜蜜的事，但是笑着笑着就哭了，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
他那时觉得她很烦，又有些心疼她，他很想抱住她，让她别再说了……
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蒋皎。
这个蒋皎和上一世的蒋皎不大一样，她没有上一世的娇纵跋扈。
他没有想过，人可以活两世，但是他和蒋皎却是都做到了。
这三天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的面容，或嗔或喜，形象各异，比上一世的她可爱多了。
他知道，蒋皎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他失忆时，对蒋皎的感情也是真的。
从他这一世的记忆来看，蒋皎是从初二重生的，并且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而这种改变，在如今看来是极好的。
这一世的他，和蒋皎感情稳定深笃，他的心早就只在蒋皎的身上了。他很在意蒋皎，他把蒋皎说过的话都记在了心上。
这一世他没有对黎吧啦、李珥、夏米米动心的理由。而这三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没有他，一个过得比一个好。
既然各自安好，他的人生与心境也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转变了，他又何必去破坏他们的生活？
他笑了笑，如果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他会爱上蒋皎，爱上这个娇纵跋扈的富家千金……
「叮铃铃……」
一阵来电显示打断了他的思绪。许弋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一看，是黎母。
「妈？」
「许弋，这两天怎么没见蒋皎去医院看望你？要知道，你昏迷的那三个月，她可是天天准时去医院照顾你的……你和蒋皎是吵架了吗？她刚才收拾行李去了机场，她说要回去上海……要是蒋皎有什么不对，你这个做丈夫的，就多包容包容她。你们在一起十年了，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机场……」
他挂断电话，立即往机场的方向赶去。
蒋皎是害怕听到他的拒绝吗？还是在向他表决心，向他证明她可以是「程惠」？抑或两者有之？
不管蒋皎是如何想的，他是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的。
他答应过她，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永不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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