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华灯初上，北风横渡，乱雪似生了妖气一般肆掠。

        躺在床上的女子发髻已乱，身子微微颤抖，汗水已然将她发丝浸湿，原本打理得极柔顺的细发，胡乱缠绕在她的肌肤上。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能微弱吐出一口气，谁也听不清她的话。

        “要不要去回了太太？”床边一个女人压低声音问身边一名老妇。

        老妇再瞧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焦躁的声音里夹了丝冷气：“快些。”

        “哎。”女人匆匆往外头去，掀了帘子的工夫便出了里间，厢房内端坐着一位妇人，双手数着佛珠，眼眸紧闭，喃喃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正是府中原配甄氏。

        女人恭敬道：“太太，母亲问您要保大还是保小？”

        甄氏睁眼的同时也停了数佛珠的动作，苍白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反而厉声道：“哼！请你们这些婆子来连个女人孩子都保不住么？”

        女人听了面上依旧恭敬：“太太，女人生孩子本就同去鬼门关走一遭无差，您是知道的。”

        甄氏长叹一口气又开始拨弄佛珠，继续闭上眼，问：“真是男胎无疑？”

        “是。”

        “小。”甄氏似疲惫得终究不肯多说一字，也不望向屋内，只恢复之前的姿势，继续念“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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