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挡箭牌
第二天,欧洲各国大小报社的报纸铺天盖地地涌进人们的视线,《罗马尼亚日报》不知从哪里拍到一张照片:巨大的夜幕中央是引人注目的的眼睛图案,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勉强可以看清的大地一片狼藉,隐隐约约十多个身影在照片的最下方就显得不那么清楚了。旁边是一行斗大的标题“夜袭养龙场,圣徒嚣张至极”
不到一天时间,欧洲各国巫师的报纸就被此事屠版了:《圣徒攻陷罗马尼亚养龙场》《罗马尼亚魔法部态度未明》《圣徒意图进攻罗马尼亚,周边各国需警惕》。
圣徒总部
笃笃笃-
雕刻着华丽纹络的黑色大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一身米黄色长袍的女子走进来,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陛下,这是这个月的报告。”
“安芙特里忒?今天就拿来了,你倒是勤快,坐。”一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随手翻阅着那一叠足足有两寸厚的羊皮纸,不时提问,那名女子也认真的一一作答。
“很好,看得出来,由你领导的魔药部成绩斐然,我很满意。”格林德沃放下手中的报告,赞赏的看向对方,然而眉头却在瞧见某人苍白如纸的脸色时立刻皱成了十一点零五。
盖勒特·格林德沃语重心长的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开发魔药是一件危险系数高于养龙的工作,只要循序渐进就好,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明白吗?”
安芙特里忒愧疚地垂下头,轻声辩解道,“陛下,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为您分忧。”
格林德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伸出手来揉了揉她已及腰的长发,丝绸般冰凉顺滑的手感让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由得多揉了两把。
“傻姑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魔药大师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给谁当学徒呢!别有压力,你为我解决了很多麻烦。”
格林德沃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安芙特里忒·格瑞丝在自己的大力提拔下16岁加入圣徒,17岁晋中阶,18岁晋高阶,同时接任七大部门之一的负责人,这种前所未有的升职速度肯定会引起不少风言风语,更何况她早已不是一句美貌过人就能形容得了的。
“下周的舞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思量再三,决定转移话题来防止自己继续发散思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却对上了一双写满问号的海蓝色眸子,看见下属那一脸‘您在说甚,完全听不懂’的表情,他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容易扶额了。
“十年一次的全欧洲贵族聚会,你那个小脑袋瓜已经狭窄到只装得下一只坩埚了吗?”某位初代黑魔王陛下到底忍不住cos了一把毒蛇。
“属下这颗脑袋可是时时刻刻装着您呢,怎么会小?”反应过来的安芙特里忒眨眨眼睛,立刻反击。
“哎,看你这样子是毫无准备了。说实话,有多久没回你的住处了?”格林德沃现在只想撬开她的脑袋,瞧瞧究竟是哪根神经占据了其他神经的路。
“嗯--严格的来说,快两个月没有去翻那些闹心的文件了。”某人伸出食指戳着脸蛋,努力回想,完全没有发现顶头上司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我看格瑞丝家的产业直到现在还没倒闭真是梅林恩赐!”黑魔王大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一点都不想未来的某日收到格瑞丝族长的抗议信,放你三天假,没把堆积的文件处理完别来报道!”
伟大的冥王陛下,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住了”吗?
“对了,到时候你是我的舞伴,在别墅里等我去接你就行了。”某个肚子里装满了墨水的魔王陛下在小下属即将出门的时候抛下这么一句话,满意地看见某个令他的后槽牙十分痒痒的下属一头撞在门上,晃晃悠悠地消失了。
德国,柏林
水之华是一栋融合了德国和希腊建筑风格的三层别墅,雪白的墙,天蓝色的屋顶,外面花园很大,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海芋花、风信子、郁金香、三色堇、天堂鸟和玫瑰。放眼望去,整栋楼都被姹紫嫣红的花海包围了。
花圃旁边还种着不同种类的树,一年四季都有娇艳美丽的花儿悄然怒放。
小楼的顶层是一个大游泳池,刻着古代魔纹的玻璃承载着水的重量,下面是主卧和次卧,在炎炎夏日带来丝丝凉意。
别墅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客厅、厨房和餐厅。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家雪白的三角钢琴正静静地呆在那儿,等待主人的到来。
第二层整个是书房,几十排上好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最令人好奇的就是书房窗户前的大水箱,里面有码的整整齐齐的草片,也有凌乱摆放着的各种贝壳,至于他们的用途,自然只有书房的主人才知道。
第三层是卧室和几间客房。
在主卧房中,一个身穿家居便服的年轻女子正趴在梳妆台上唉声叹气,环顾房间,满床满地的衣服,铺满整个梳妆台的首饰,以及女子脚边乱七八糟的十多双鞋子……
格瑞丝家族年轻的继承人正在经历每个女人都会有的经历——挑衣服。
她站在落地镜前,拿一件浅绿色的收腰巫师袍比划几下,摇摇头,随手一扔,再翻出一条纯金色泡泡袖公主裙,两秒不到又丢了,回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只镶着蓝宝石的发带看看,再拿一个缀满各色宝石和碎钻的羽毛状发卡瞅瞅,又丢一边去了。来来回回十多次,还是没找到没找到称心的东西。
“你是我的舞伴,等我去接你!”
这句话已经在她耳边盘旋了整整七天,害得安芙特里忒平生第一次非学术非洛夏性(……)炸坩埚,把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回过神来,看看镜子里不知道第几次红霞满布的脸,安芙特里忒悲愤了。
“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梅林的吊带袜,真是脑子进水了。”安芙特里忒鼓着一张包子脸把桌上的首饰拨过来,扔过去,可着劲儿的折腾。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因为不经意间扫过钟表的某人发现,离她伟大的顶头上司来接人只剩下二十来分钟了。
“啊啊!!来不及了,怎么办?冷静,冷静,深呼吸,敌不动我不动,哎呀不对不对,安芙你是最棒的,别紧张。”一面念念叨叨,一面不断在满屋狼藉中搜索目标。
直到楼下敲门声响起,才堪堪收拾好。
安芙特里忒提起裙角奔下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开了门,却不料在一瞬间被眼前的男人晃花了眼。合身的黑色礼服上绣满了华丽精致的纹络,庄重内敛又贵气十足的气质使得某魔王愈发风神俊秀。
于是,安芙特里忒也因努力恢复被荷尔蒙糊住的视力而错过了格林德沃在门被打开的瞬间眼中划过的惊艳与赞美。
安芙穿着一件复古式裸肩雪纺纱裙,裙摆上绣着一朵朵盛开的金色蔷薇,重重叠叠的花瓣似绽未绽,再加上数十颗野生珍珠缀成的腰带,颇具地中海风情。另有水滴形蓝宝石嵌在蔷薇附近,几十块水晶被固定在裙边,水晶周围夹杂着手工绣上的各色图案,直叫人看得眼发直。
这是安芙特里忒的宝贝弟弟亚历克斯设计的衣服,送给美丽的姐姐做生日礼物。
为了与身高一米九的冥王陛下更相配,她特意穿了双水晶高跟鞋,使得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窈窕修长。
格林德沃浅笑着调侃她:“没想到平时怎么随意怎么来的小人鱼打扮起来竟然如此美丽。看来今天我得把你看紧,不能让别人拐走了。”
“那陛下可得看好了,要是便宜了别人您就把人丢到法国去啦。”安芙特里忒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露出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请上车吧,美丽的人鱼公主。”格林德沃颇具绅士风度地打开了马车的门。
不一会儿,这辆由四头独角兽拉的马车逐渐升高,最终成了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与此同时,法国德拉库尔家的庄园十分热闹,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相谈甚欢,等待夜幕的降临。
在德拉库尔庄园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身雪青色曳地长裙的洛夏·伊格莱特正挽着舞伴劳瑞·朗格里奇不时看看门口。
“别着急,洛夏,离晚宴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安芙特里忒会赶上的。”悲催的劳瑞一个小时内第12次重复这句话,看他僵硬的嘴角就知道某人心中多么苦逼了。
他在未婚妻心里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我知道,劳瑞,”洛夏很不淑女地摆摆手,“可安芙那愿与坩埚同生共死的脾气让人怎么放心,我当初就应该叫她一起走的。”
就算你想,安芙特里忒也不会主动当灯泡的。
劳瑞·朗格里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对这个EQ异乎常人的低的女孩彻底无语。
艳红如血的夕阳与地平线相切,映红了半边天。
在洛夏·伊格莱特第196次后悔出门时为什么不带双面镜的时候,庄园外的路上终于出现了一辆华贵典雅、由四只独角兽拉的银色马车。
接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家养小精灵的报告,德拉库尔夫妇几乎飞一般出现在大门口,其他消息灵通的宾客也纷纷向此聚拢,当看清马车上某个德国非政府组织的专用标记时,惊呼声遍起。
马车缓缓停下,首先走出一位身穿华服的金发男子,那端坐于九天之上的帝王气质与周身四溢的庞大魔压无一不表明着这个男人的身份。
众人纷纷行礼问好。
格林德沃并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将手伸入马车,带出一位女子。美艳绝伦的容貌,眉宇间若隐若现的高傲,及一身堪称极品的精致礼服令不熟悉希腊的人们不断猜测着她的身份。
“梅林的苏格兰男裙,安芙怎么跟陛下一起来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伊格莱特家的掌上明珠将下巴狠狠掉在了地上。
“安芙特里忒真勇敢。”朗格里奇家族少主愣住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安芙勇敢?”洛夏秀眉一挑。
劳瑞指出关键:“那你说陛下什么时候主动找过舞伴?”
“也对,不过话说回来,最近那群x大无脑的女人很安静啊,平时就属她们闹得凶,一个个为了做陛下的舞伴恨不得挣破头。”(指某魔王的床伴们)
“几个暖床工具罢了,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进去吧。”
“嗯。”
安芙特里忒深深觉得如果眼刀能化为实质,她恐怕连骨头渣都没了。
一群自制力欠缺、雌性激素分泌过于旺盛、勉强可以称之为“女人”的生物,就不能把你们那一地瞪出来的眼珠子塞回去吗?去他梅林温柔优雅的法国女人,说你们X大无脑都是褒奖,看见陛下跟一群发现【哔--】的苍蝇有什么区……呃,王,属下没说您是哪个什么,真的,属下什么话都没说。
德拉库尔夫妇开场后,格林德沃带着安芙特里忒率先滑进舞池。
“陛下,您确定您只是让你的属下我当舞伴,而不是来阻挡狂蜂浪蝶的?”可怜的某人的小下属觉得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快把她烧穿了。
“安芙特里忒怎么能这么说呢?为了防止美丽的花朵被那些来路不明的野蜂采了,我可是十分尽心呢。”格林德沃故意贴近某人,一股清淡的药香扑鼻而来,让他可怜的被那些庸脂俗粉们奇招百出的香水折磨得快要失灵的鼻子好过很多,不想却引发了又一轮眼刀扫射。
安芙特里忒随着格林德沃的动作轻轻跃起,裙角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水晶舞鞋的跟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陛下,为了您可怜的下属能多活两天,您能换个舞伴吗,安妮卡前辈正闲着呢!”没过多久,安芙特里忒终于开始为自己的小命谋些福利。
“是谁前两天信誓旦旦地保证要为我分忧,怎么今天说话不算话,嗯?”看来,某个腹黑魔王并不打算放过他的舞伴,完全无视了安芙特里忒可怜兮兮的表情。
右脚踮起,左脚离地,安芙特里忒伸展右臂,轻触格林德沃手心,原地旋转起来,裙边的水晶相互撞击,叮叮作响,使这对舞伴更加引人注目。
格林德沃独自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饶有兴致地看着某只小人鱼被邀请今天第十支舞。
资历最老、被称为“第一圣徒”的情报部负责人——安妮卡·曼特顿吮了一口苏打水,调侃上司:“陛下,您这是在幸灾乐祸吧?”
“这你可就说错了,安妮卡,我明明是在隔岸观火。”格林德沃微微一笑。
“然后浑水摸鱼,还是条美人鱼呢?”安妮卡继续她的调侃大业。
格林德沃但笑不语。
安芙特里忒现在十分特别非常以及极其地悔青了肠子,她干嘛要发神经穿高跟鞋啊?陛下,救救您可怜的下属吧!我再也不敢故意踏错步子踩您了,属下知道错了,真的,就算以后要踩也一定穿平跟的。
陛下!!伟大的初代黑魔王陛下/(ㄒoㄒ)/~~
当今晚第十三个人向她走来时,安芙特里忒已经处在了濒临爆发的边缘。默默在指尖凝聚魔力,随时准备甩他一道无声无杖混淆咒,可惜,事与愿违,洛夏的到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安芙,陛下叫你过去一趟。”
拖着几乎僵硬的双腿,安芙特里忒挪到了圣徒聚集地,无视上司和无良同僚们‘玩的愉快吗?’的揶揄表情,直接将自己陷进一个柔软的空沙发,轻轻敲打酸胀的小腿。
“呵呵,早说了叫你乖乖呆着别乱跑,这下老实了?”格林德沃看见她的动作,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活该,叫你穿着那双水晶高跟鞋乱踩,真以为本魔王那么好说话吗?
“陛下,明明是您说……”安芙特里忒不满的抬起头反驳,发现上司眉头一挑便立刻消音,换上一副相当狗腿的笑容,乖乖认错,“您说得对,我再也不乱跑了。不就是一不小心踩了您一脚嘛,小气吧啦。”最后一句话已经属于小声嘀咕,但她显然低估了周围人的听力。
其余人恍然大悟,瞅一眼陛下的脚,再看看安芙特里忒的鞋,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乖乖,这和被一根又细又长的锥子扎了没什么区别吧?
不愧是陛下,连忍耐力也这么令人佩服。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里想起了刚才那股钻心的切肤之痛,格林德沃的表情当即僵硬,挑起一个在安芙特里忒看来十分邪恶的笑容,将某人推入追悔莫及的深渊。
“看来安芙特里忒你现在很精神啊,那一定要记得明早报到时带两瓶魔力补充剂、五瓶水下呼吸剂,可千万别少了什么啊,否则……哼,我想你不会愿意去罗马尼亚帮忙养龙的,明白吗?”
完了,今晚别想睡了QAQ可怜的魔药大师不由自主抖了几抖,忙不迭点头,其中的郁闷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唉,陛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啊。”她苦中作乐的想着,在苦瓜地里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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