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换
“什么？！”正在与萨尔塔斯战斗的艾德里安忽然感受到从脊背后发出的恶寒，躲避了一下，使得那一条光带穿肩而过，免受了被其穿胸的悲剧。
“是谁在我身后放暗箭？！”艾德里安气不打一出来地向自己身后嚷嚷着。
“有破绽！！！！！！！！”萨尔塔斯看到此空隙迎面袭来，狠狠地向他砍了一剑。
“啊！！！！！！！！！”艾德里安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从左肩到肚脐部分出现很深的一道伤痕，而且从里面不断地散出沙砾一样的物质表示其力量的消逝。
然而，萨尔塔斯并没继续攻击艾德里安，而是抽出身来一鼓作气飞向，趁其不备迎头劈去。
“锵——！！！！！！”还是双手握住死亡之镰接住了他的攻击，刃与刃的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
“别以为这就结束了！！！”萨尔塔斯高声喊道，同时头顶上显出一道光圈。他单手执剑，另一只手取下那个光圈，并趁双手无法腾出的时候紧紧套在其腰部。
萨尔塔斯使劲压了一下镰刀，借助惯性向空中翻起一个前空翻后落地，口中以极快的速度念起咒语来。
“呃——啊！！！！！！”开始感受到套在自己腰部的光环发出的力量，瞬间被金色光芒包围，他没有任何可以防备的，只能硬生生地接受着魔法的击打。
“去死吧，怀特！！！！！”萨尔塔斯大喝一声，所在之处形成了一场猛烈的爆炸，霎时间浓烟滚滚，飞散的烟尘将周围的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伊琳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原来这就是凯罗达长老提过的光环魔法？威力是很强大，比自己的组合魔法要强得多，然而，这不知对能有多大效果。她已经成功地给自己止住了血，然而身上传来的剧痛还是提醒自己还需要再休息一会才能恢复，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成……成功了吗？？”修迪斯和其他战斗天使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混乱中传来那狂野的笑声，随后他走了出来，带了满身的中等程度的伤。
“我果然……还是轻敌了呢……”用镰刀末端支撑住身体，陷入了魔族特有的困惑中，感觉周身负面情绪不断堆积起来，“你们居然重伤了艾德里安，让我手下的魔族也所剩无几，又给我造成了伤害，我……为了宣泄，我今天打算与你们同归于尽！！”
“这是萨尔塔斯长老最强的魔法了，如果这都没能成功地杀死怀特，这该……”天使们发出恐惧的声音。
“停一下！！！！！！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说这话的是修迪斯。他从后排队伍里慢慢走出来，来到伊琳娜身边。
“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吗，小子？”露出一脸狞坏的笑容。
“正是如此！”他指向伊琳娜，“如果以她为人质作为交换，让我们安全离开，这样可以吗？”
“什么？？？！！！”伊琳娜讶异地看着修迪斯，这家伙简直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着自己忍耐的底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凭什么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就能阻止我！再说，她对你们而言有什么价值，说来听听吧！！！”嘴巴上是这样说着，其实内心还是觉得她有人质的价值的，毕竟如果没有她的那道魔法，艾德里安和自己也不可能受伤。
“嘛~她简直就是个智多星呢！！”修迪斯亲切地拍了拍伊琳娜的肩膀，“你不知道吧，怀特，今天的计策——完全就是她想出来的呢！！而且她曾经也击伤过艾德里安！！”
“哦？？？？这么说来她似乎确实可以做人质。”顿时来了兴趣，他并不知道杀戮天使的情况，而且就他的理解感觉他们今天的计策确实厉害，伊琳娜大概就是军师一样的角色。
其实修迪斯也没说错，这计策确实是伊琳娜想出来的，然而他只是为了骗相信伊琳娜有更多的人质价值而信口开河编的，这就好像是【空地上的奶牛】之悖论吧。
“混蛋！！！！混蛋！！！！混蛋！！！！！”伊琳娜觉得自己如此费劲脑汁使大家化险为夷，自己却被一次又一次地出卖，她好想冲修迪斯这样喊着，但是一想到这样做会连累嘉莲，还是忍了……就算自己还恨着她，但是毕竟她也算帮了点忙，自己也不会恩将仇报。
“嘛，不好意思了哦，伊琳娜。”修迪斯再次向她堆起一脸坏笑，并架起了她走向>“牺牲小我为了大家，这很划算哟。”
“是吗？那你自己怎么不牺牲？！”伊琳娜真的很想甩出这句话给他。
“哼哼哼哼哼……很好……记住如果你们下次再来挑衅，我就……”一把抓起伊琳娜，将锋利的指甲嵌入伊琳娜刚刚愈合的伤口中，血液再次渗出来。
痛……伊琳娜无力地看着天空，缓缓地阖上了双眼，流下了一滴清澈的泪水，将她对白色世界最后的一点感情冲刷干净。
“唔啊！！还真是残忍呢，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小女孩！”修迪斯装出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摇摇头，捂住脸转身走了。
“这臭小妞！居然敢一次又一次地偷袭我！！！”回到魔族领域里的艾德里安狠狠地对着伊琳娜拳打脚踢来泄愤，本来就很虚弱的她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了，她赶紧调转了杀戮天使的模式，让自己的痛觉神经麻木起来。这时候她觉得这种模式还管点作用。
“喂，别把她打死了哟，这样她可就失去人质价值了。”回头冲艾德里安命令到。
“是。”艾德里安点头答应，余怒未消地转过身去。
“伊琳娜……”
“？？？？？？？”伊琳娜猛然一惊，似乎自己耳边传来很讨厌的声音在喊自己。
是修迪斯在下命令，叫自己开始念日常长老们在课堂教育起自己的空乏无趣的内容。
“是！！！”她忽然大喊一声，把艾德里安吓得差点没从坐的地方摔下来。
“你忽然鬼喊个什么啊，吓死我了！！”艾德里安指着她鼻子骂了起来。
“人生，是美好的！！奉献，是美好的！！啊~！忘我奉献是最伟大的精神，是身为一名天使义不容辞的神圣使命！！”伊琳娜神色呆滞地以朗诵体的形式重复着这些内容，毕竟她已经切换到了杀戮天使模式，只得一切听从修迪斯的命令。
修迪斯大概是想报复一下他们，一雪前耻，他有所耳闻魔族很烦这种精神上的攻击，但不知效果如何，但是试试也好，反正伊琳娜的死活，他是不在意的。
“闭嘴！你个贱人！！！你这是吃错了什么药？！？！”艾德里安实在受不了她的【精神攻击】，使劲抽了她一巴掌。
但是她没有打算停下来，任由艾德里安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她脸上，直到艾德里安把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这贱人真有耐性啊！！！”艾德里安看着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无奈地掩住自己的耳朵。
他想打昏伊琳娜让她闭嘴，然而他觉得她醒来以后还会一直不停地进行精神攻击，又想拿出什么东西塞住伊琳娜的嘴巴，但是在这之前伊琳娜就会用高出八度的声波来直接把他震走，简直就像个开关坏掉的活复读机一样。这时艾德里安有些懊恼为何魔族的魔法里没有类似【催眠术】一类的法术了。
“确实很讨厌呢，这是我牺牲了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机会才得来她的，结果现在成了这般模样。又不能直接刺破她的喉咙，这样她就会死去，一样失去了人质的价值。”也满头黑线起来，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对策，“艾德里安哟，我想起一个既能让我们耳根清静，又能在需要的时候随时抽出来当人质的方法来。”
“是什么方法，怀特大人？？愿闻其详！！！”艾德里安现在巴不得这个丧门星赶紧离自己远远的。
“我们现在和赤色世界的魔族开始互通有无了，不是吗？如果把这个女孩当交易给那些魔族的话，似乎我们可以换取别的东西。当然，如果把她当麻烦处理掉，也是可以。反正她只是一个存货，以后我们需要她的时候，他们还得给我们送回来。”
“嗯！！让我好好想想！”艾德里安的死鱼眼开始飞速转动了起来。
三天以后，他收拾完毕，带着白雾所制的一批装备精良的魔族和被自己打昏的伊琳娜向赤色世界飞去。两个世界之间的路非常不好走，稍有不慎便会永远迷失在那浩瀚虚无的空间中。如若不是有一些前行者开辟了这条伟大的线路，两个世界便会老死都不相往来。艾德里安小心翼翼地行进着，好不容易才到了赤色世界的临界处，他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看到已经有人等他了。
“咿呀~辛苦你了哟，艾德里安桑~”一名神官笑盈盈地说道。
“嗯，以后辛苦的会是你……”艾德里安提前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但还是把准备好的台词侃侃而谈起来，“我知道……嗯，你们赤色世界的魔族在千年前的降魔战争中损失很多，所以呢——”他指向自己身边的魔族，“这些都是白雾大人亲自精挑细选的手下，签了契约以后就都是你们的了。”
“哦呀哦呀~这还真是一份厚礼呢，但是我认为，艾德里安桑也不会白来，应该会向我们索要同等价值贵重的东西吧？”
“之前说过了，我要你身上的魔血玉。”艾德里安顺便也把还在昏迷中的伊琳娜带到他身边，
“同时希望你……暂时看管这女孩。”
“嗯~但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艾德里安真不好意思说伊琳娜的情况，只好打哈哈，“她是我们所抓来的神族的人质，但我们魔多地少，暂时容不下她，所以……暂时过渡给你们，等我们需要的时候再向你们要，这个……这个就当增进我们的友谊吧，而且她好像还会你们这个世界的魔法，对你们来说应该很好玩吧……哈哈哈哈哈……”
“呃……嗯……”神官见他那傻笑样出了一头狂汗，也不好说什么。他将自己身上的四块魔血玉摘了下来，递给艾德里安，“记住了哟，这是夏非拉尼古德大人在降魔战争以后给我的赏赐，不可以有任何损坏哟~”
“好的！！那我就告辞了！！！”艾德里安美不滋滋地拿走了魔血玉，心想今天太成功了，不仅得到了可以增强自己魔法的力量，还甩手出一个讨厌鬼，关键是自己需要的时候还能随时要回来，这等美事简直可以告慰他这几天战争里所损失的那些精神了。
这时，伊琳娜忽然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切换了自己的灵魂，而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捧着四块魔血玉的欣喜若狂的艾德里安的背影，即将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中。
“艾德里安！！！”伊琳娜回忆起她在当人质期间他对她的毒打，以及对她同伴的屠杀，面部肌肉瞬间扭曲了起来，露出了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的神色，“我绝不会饶了你的！！！！”
说罢，她奔向赤色世界边缘，打算冲他狠狠来一记魔法。
“喂！你不要乱跑啊……”神官想阻拦她，但是她离边缘太近了，一下就跳了出去。
“兽王——牙操带！！！！！！！！！！！！！”伊琳娜手中握起两条光带，准备放射出去。
然而当她一只脚踏出赤色世界的时候，俄顷之间便失去了平衡感，那两条光带的力量也似乎在虚空中刹那之间被虚无吞噬。
“啊……”还没来得及发出惊惧的叫声，伊琳娜就沉沉地跌了下去。
神官那张白皙的脸上，忽然弯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
伊琳娜眼看着自己不断坠落。虚空界传来的风不断吹散她凌乱的发丝。
“这是什么地方，我会一直这样掉落，直到死去么……？”她这样想着。
也好吧，就让自己孤身湮没于混沌，也好过被白色世界的神族禁锢，被魔族毒打，受够这样的生活了，就这样静静地死去，也不错。
“想不到让兽王大人老远就感知到了共鸣的人就是你，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喔~”
“！！！！！！”
耳边传来一阵如微风一般轻灵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刹那之间，伊琳娜的世界铺满了紫色。
“你……是谁？”
她依稀可以看到有人抱起她的双臂，眼前浮现出一张亲切温和的笑脸，在虚空中翻转起来向原路的方向而去。此时此刻，时间流逝的漏斗似乎不再落下一粒沙，这一切就像一场飘渺的梦。
“呃……”伊琳娜忽然从心里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白色世界所不能给她带来的。
不知不觉间，神官已经抱住她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平稳落地。
“哦呀哦呀~刚才还真是危险呢！你可差一点就掉到世界的罅隙中去再也回不来了呢。”神官低头望着她，依旧笑得一脸灿烂。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长途征战的劳累加上心灵受到的创伤，使得伊琳娜来不及看到眼前男子的全貌，就招架不住自己直劲打架的眼皮了。
“拜托了。”她说完这句话，便昏厥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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