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战争打响
对面就是诺克萨斯的边境了，盖伦站在营地前，凝视着暮色下的那一片黑色。他知道，越过那条无形的线后，他们即将面对的就是诺克萨斯的四大精锐部队之一了。
诺克萨斯的四大精锐部队是由德莱厄斯率领的断头台精锐队，由辛吉德率领的剧毒精锐队，由瑞雯率领的白玫瑰精锐队，和由卡特琳娜率领的红玫瑰精锐队。除此以外，诺克萨斯还有乐芙兰率领的黑玫瑰暗杀队，厄扎特和卡西奥佩娅分别率领的首领之傲守卫队和绿玫瑰守卫队。这几支队伍不仅首领强大，每个战士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令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力量。而隐藏在边境另一头那片黑色中的，正是红玫瑰精锐队。
此时此刻，他和德玛西亚的军队，正身处瓦洛兰大陆中央位置的战争学院，也是历年来两国战争交火最猛烈的地方。战争学院的中心地带早已成为恐怖的无人区，那里是寸草不生的魔法阵残骸和辐射之地，尽管人们都在传说，那里埋葬着数不尽的前人的宝具，但一个不争的事实阻碍着所有垂涎人的脚步：几乎所有迈入那片区域的人，都没有走出来。
此刻，德邦的军队绕过战争学院中心区域，从北部迂回，一路冲破诺克萨斯的前沿部队杀到这里，并与凯特琳率领的皮尔特沃夫军队汇合。今晚他们扎营在此，而明天黎明时分，便是两军浴血厮杀之时。凯特琳、奎因和身为佣兵加入德邦军队的希维尔还在帐篷里研究着明天的战术。就在今天早些时候，传来了嘉文四世拒不投降，被德莱文处以极刑的消息。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瓦洛兰大陆，得闻此事的凯特琳将嘴唇咬出了血，她发誓要一战到底，让诺克萨斯血债血偿。
而此时的盖伦，更是心如死灰，对诺克萨斯的憎恨已深入骨髓。亲妹妹葬身雪山，本国的皇子、最好的兄弟死在了诺克萨斯的屠刀之下，还有什么能超越此时汹涌在他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呢！他的双眼已经通红，他的心中已再无波澜。
这几日，他接连收到卡特琳娜传来的密电，他没有理睬也没有回复，但她仍持续不断地发着，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密电中，卡特琳娜让他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说嘉文应该还没有死，那条消息是斯维因的阴谋，但具体嘉文被关押的地点她也还不清楚。她说对于这次战争，诺克萨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斯维因更是布下了层层陷阱引诱他们踏入。如果他就这样率领德邦军队一路猛冲的话，一定会吃大亏。
盖伦默默地看完密电，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听从她的劝告。泰达米尔已经在北方战场牵制住了剧毒精锐队和祖安的军队，艾瑞莉娅带着艾欧尼亚的前锋军也在诺克萨斯东岸登陆，骚扰并牵扯着诺克萨斯的后方，据说斯维因已派出白玫瑰精锐队前往围剿。而南方班德尔城的军队已翻过石貂山脉，在南线骚扰着诺克萨斯的腹地，并随时准备北上与盖伦他们汇合。
嘉文生前布下的局已经展开，这次战争，德玛西亚不是一个人。夜幕降临，盖伦整个人都陷入夜的阴影中。
“司令，该休息了。”奎因来到他的身后，低声说。
盖伦点点头，转身钻进帐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同盟军军队已集结完毕，整齐地列队在边境之上。蓝色金边的德玛西亚军旗迎风飘扬，旁边是蓝白色的皮城军旗，与远处的火红色玫瑰旗遥遥对峙。随着号角的吹响，同盟军率先展开了冲锋，在皮城军队远程炮火的掩护下，德邦将士势不可挡，一举越过边境线，冲乱了敌方的阵型。然而红玫瑰精锐队不愧是诺克萨斯的四大主力部队之一，他们很快稳下阵脚，并开始显现出战士们强悍的个人能力。两军陷入了焦灼的拉锯战。
在扭打厮杀着的人群中，一个火红的身影如鬼魅般飞速移动着，卡特琳娜使用她的独门魔法瞬步在战场上，毫不留情地猎杀着同盟军的战士。不祥之刃所过之处，红色血花四溅，同盟军的战士无声跌倒。她一路冲杀而过，直切向同盟军阵型腹地，像一把利刃割开了巨人的胸膛。
盖伦手握他的大剑德玛西亚正义，飞身跳起，凌空一跃，正落在飞驰的卡特琳娜身前。卡特琳娜猛地收住脚步，接着闪身后跳，躲过了盖伦的一剑。两人站在混乱的战场中央，身边是搏命的厮杀声，不时有人倒下再也无法站起，他们互相凝望着，都面无表情。
“你的对手是我。”盖伦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为什么没有回我的信。”卡特琳娜低声问。
“我不需要回。”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卡特琳娜微微提高了声调。
“我不怕斯维因，也不怕德莱厄斯，我不怕任何人。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赢。”盖伦沉声说，他的眼中有怒火在燃烧。
“不要让复仇蒙蔽了你的眼睛！”卡特琳娜盯着他，“不要冲动！”
“什么是冲动？”盖伦大步走上前，他和卡特琳娜面对面越来越近，“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离开诺克萨斯，跟我走吧。”他低声说，目光深邃地凝望卡特琳娜的脸。
卡特琳娜怔怔地看着他，慢慢低下头，红发挡住了眼睛……她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盖伦举起他的大剑：“看来，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
卡特琳娜没有说话，只是两手抬起，横在胸前，掌心中黑色的刀锋由魔法幻化而成。
下一秒，两人同时暴起，刀与剑在空中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盖伦将沉重的大剑舞成一道旋风，带着凌厉的气势横扫而去。而卡特琳娜凭借敏捷的身法左右躲闪着，并抓住一切机会瞬步到盖伦防御的死角，掷出一把不祥之刃。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战斗，在过去十几年里，他们俩已经有过许多次交锋，也正是在战场上，他们认识了彼此，了解了彼此，走近了彼此……然而这一次，却是他俩在历史上有名的一次交锋，这次战斗与以往不同，他们不再是战术的比拼和魔法的较量，而是被仇恨和家族荣誉所驱使，放弃一切破釜沉舟的一战。
他们已经激战了几百回合，都已气喘吁吁，盖伦将大剑杵向地面，抬头望向她。卡特琳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甩开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红发，迎上盖伦的视线。
“跟我走吧，卡特……”盖伦低语，眼中是复杂的感情。
卡特琳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为了你所谓家族的荣耀吗？”盖伦迈向前一步，嗓音竟微微颤抖。
“你不会懂……”卡特琳娜缓缓开口，然而她还未说完，身形突然一晃——她已瞬步到盖伦身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使出了她的成名绝技“死亡莲华”！
黑红色的魔法剑刃像飓风般在空中起舞，狠狠地将盖伦卷入其中，盖伦一声大吼开出防御魔法“勇气”，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他被魔法剑刃的风暴刮到，整个后背都插满了黑红色的利刃！
他踉跄了一下，用大剑支撑着地面没有跌倒，然而卡特琳娜的不祥之刃已经从正面飞来，直冲着他的胸膛……
盖伦的眼中一片通红，他看到卡特琳娜的红发在风中飘荡，随后鲜血像一朵红色的玫瑰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寂静绽放……
奎因的身躯瘫软在他怀中，她后背上的刀孔里汩汩地往外流着血，一刻不停。是奎因用身体为盖伦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卡特琳娜的眼中一片阴霾，她抬起手，不祥之刃闪着黑色的幽光，却迟迟没有落下。
突然，一道疾驰而来的刀光扑向她的面门，她猛地瞬步后跳，堪堪躲过这犀利的一记回旋之刃。然而下一秒，眼前盖伦和奎因的身影都不见了，她抬头，只见希维尔开启了“狩猎”魔法，以超凡的速度夹着两个人疾驰而去，巨大的十字刃飞舞着在她面前开路，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卡特琳娜注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片刻后，不祥之刃再度出现在她的掌心，她回身冲入了战场。
盖伦醒来时已是晚上，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帐篷外人声嘈杂，人影走来走去。他俯身躺着，回想起记忆中战场上的那一幕，这才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更关心战斗的结果和……
他支撑着自己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帐篷内壁，走了出去。
“你怎么爬起来了，快回去躺着！恢复宝石不够用了，你的伤势刚治了一半，你不能起来！”菲奥娜正站在帐篷外指挥着医疗队，看到他出来急忙扶住他往帐篷里搀。
“战斗结果？”盖伦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问道。
“暂时撤回了边境线，对面也没有攻过来，我们都在等你醒了，发布之后的命令。”菲奥娜将他扶回帐篷里，趴着躺下，又给他倒了些水，拿了几片药，“吃药，避免伤口感染。”
“奎因……她怎么样了？”盖伦吃了药，低声问道。
“不太好。”菲奥娜诚实地回答。
“我去看看她。”盖伦说着又要起来，被菲奥娜强行按住。
“她正在无菌手术室里，皮城的手术机器人正在给她做手术。”
“手术还没做完？做了一天？”
“奎因在扑向你的时候，先是中了卡特琳娜的死亡莲华，之后又是直插入心脏的一把不祥之刃。魔法刀锋断在了她的体内，必须全都取出来，否则……”菲奥娜叹了口气。
“那我呢，我也中了死亡莲华，为什么没事？”盖伦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菲奥娜缓缓地摇了摇头：“死亡莲华的魔法会附带重伤效果，让受损的肌体难以愈合，所以在手术结束前，对奎因使用任何恢复宝石或恢复魔法都是无效的。但至于你为何没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也许是你的宝具‘振奋铠甲’的保护效果吧。”
盖伦的心情跌入了最深最沉的谷底，他已失去了自己的兄弟，妹妹，副手，还有……爱人。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也许，只剩下所谓的德玛西亚正义了吧。
“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南线的同盟军汇合。”盖伦下了命令，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太累了……
“司令，还有一件事。”菲奥娜没有走开。
“什么？”盖伦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只想就这样一觉睡过去，也许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有个名叫阿狸，自称是SS级探险家的客人来到营地，说要见你。我们说替她转达她不同意，说一定要亲自见到你。”菲奥娜的语气有些迟疑，“她说她是受伊泽瑞尔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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