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我叫十三，我在1920年，民国9年的上海。
民国时期的上海在当时是中国乃至整个亚洲第一，当时的日本东京，香港，新加坡等等跟上海相差不是一点点。当时的大上海是亚洲唯一的世界金融中心，世界的各大银行，保险公司等等都落户了上海，上海也是民国国民收入的重要来源，有着中国钱包的美誉。民国政府还将上海建为上海特别市，民国政府的所有经济政策能否成功，就看在上海能否成功，足可见上海对当时国民经济的重要性。说是当时中国的经济首都都不为过。当时外国人在上海人口所占的比重也很高，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国际大都市。
以上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我是一家店铺的伙计，这家店铺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老板叫阿阮，他和我一样都不是人，铺子叫聊斋，自然不是蒲松龄笔下的聊斋，阿阮说，这是要借明星效应来使他萧条的生意变得好一些。
铺子的南门坐落在盛唐时期洛阳的一条小街尽头，我常常会坐在南门门口，拎着一张算盘不停地拨弄着珠子，偶尔会有几个人进来找阿阮算卦，无非是求姻缘或者是看风水，毕竟，阿阮最擅长就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北门则是面对着二十一世纪Y县的一所高校，每天来来往往都是充满青春朝气的大学生，前些天他们还在那偌大的体育场举行了运动会开幕式，很热闹，而我没机会混进去观看他们的比赛，原因与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和时间有关。
事情实在这样的。
高校运动会开幕式的那天，我在铺子隔壁的隔壁，买了一支三元钱的甜筒，穿成一副大学生的模样，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混了进去，我混乱的记忆中并没有上大学这个部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十分地好奇，我一边啃着甜筒一边闲逛着来到了体育场，拉满横幅的台子上是一个男生正在代表所有运动员演讲，因为今天的太阳实在很大，我光顾着赶紧把快要融化的甜筒啃完，对于他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倒是觉得他的身材不错，比阿阮要强壮多了。
不过，很多女孩子会喜欢阿阮这种颀长的身段吧，当他夺过我手中的甜筒在我的头顶悠哉悠哉地说话时，看台上的许多女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这种看美少年的目光比今天的太阳还要毒辣，死死地锁在一身黑色的阿阮身上。本尊则是将黑长直的头发简单地束成了一个马尾，这厮穿现代装的时候，偏好暗色系，不过，这么大的太阳他穿一身黑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甜筒很快被他吃完，只留下一点点的脆皮给我，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将他吃剩下的脆皮丢尽垃圾桶，而他则是优雅地从我的口袋中掏出纸巾，抽了一张，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擦完后还不忘提醒我也擦一下。
和阿阮一同出现在这群大学生面前的感觉大略可以用煎熬两个字来概括，阿阮一直都保持着假惺惺的笑容，使女大学生们看得如痴如醉，一开始她们只是远远观望，后来便慢慢地围了过来，再后来，就是将我这个炮灰硬生生地挤了出去，我郁闷地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出了高校的大门，想着再去那家冷饮店买一支三元钱的甜筒。
“香草味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三枚硬币扔在冷饮店的吧台上，收银的是一位带着贝雷帽的帅小伙，十指修长，看起来就像是钢琴家的手将硬币收起来。
“我也要香草味的。”身侧有个低沉醇厚的声音突然出现，他直接从阿玛尼的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粉色的大钞，同样修长的手指依稀可以看见几个老茧，特别是大拇指虎口那端，我连忙又从口袋里翻找出了三枚硬币，笑着对他说：
“哎哟，是苏湛警官啊，我有零钱，我请了！”与第一次在铺子里见到他不同，这次他没有穿着那身极为有压力的警服，而是一身休闲的便服，我可以从他深邃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映。
自从他那次拜访了铺子后，我就开始会时不时地关注这位在N市有名的人物，据说，这厮一开始并不是N市总局特殊案件专组的组长，而是首席法医，N市组建特殊案件专组的时候，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做组长，郁闷的局长就想到了苏湛，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几个月终于将这位首席法医说动了，而苏湛这几年来带领特殊案件专组组员们破获的多起疑难杂案也证明了局长当年没有看错人。
只是，我总觉得这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也是我时不时会去关注他的原因。
看帅哥吃甜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位警官带到铺子里去坐一会，还没组织好合适的话语，阿阮就有将我的甜筒夺了过去，他用手指抹掉了我嘴角的奶油，说：“来了？”
这话是对着苏湛说的，两个吃着甜筒的男人在街上对话引来了很多女生的围观，很多人都认出了在N城很有名的苏湛警官，苏湛也不避讳，一边吃着甜筒一边答话：“嗯，我已经定好了机票，下午一点半，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我夹在这二人中间，同样受到着路人的目光洗礼，而我在乎确实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他们似乎在说一件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而当阿阮拽着我的手腕上了苏湛的豪车后，我意识到，没准这事儿还与我有点关系。
苏湛带我和阿阮吃饭的地方是一处私人会所，供我们享用的红酒是85的，我尝了几口，只觉得味道不错，但不如冰镇过的rio带给我的感觉刺激，如果我这样评价的话，阿阮肯定会说我俗气，我也觉得我俗气，这是事实。
一头雾水的我在用完这一顿午餐后，就在苏湛和阿阮的带领下，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我指着一同登机的苏湛，问阿阮：“为什么他也一起来？”
阿阮在上了飞机坐稳后，才悠悠开口对我说：“他入伙了。”
“什么？”我瞥了眼与我隔着走道的苏湛，他已经戴上眼罩闭目养神了，而飞机也在这时候缓缓起飞。
然后一直到我们三人一同来到民国时期的上海，我被阿阮要求换上旗袍后，我才知道原来阿阮前几天接了一个请求，请求的详细内容我不清楚，只知晓应当是需要寻找一个人，性别长相职业之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我可以在一栋小洋楼里住下来，我问阿阮这是怎么来的，因为这栋小洋楼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三层高，若是放到现代去买卖，恐怕可以卖到千万元，所以贪财的我看着这样一栋小洋楼就好像看着一堆粉色大钞。
将小洋楼的大门打开，一股尘封多年的味道扑鼻而来，阳光从窗户中投射进来，到处的灰尘和蜘蛛网让我意识到这是栋很久没有人居住的小洋楼。“阿阮，这他妈不会是鬼屋吧。”我随口一问，没想到站在前面的阿阮回过头笑眯眯地说：
“哟，倒是聪明了一回，价格很公道呢。”
我驻足在门口不敢再进去一步了，而苏湛则是在一楼转悠了一圈后就很淡定地踩着楼梯上了二楼，等他将整一栋楼转悠完后下楼，阿阮才挥动手指念着口诀，将原本布满灰尘的小洋楼变得焕然一新。
“啧啧，阿阮你怎么不去做魔术师，刘谦那样，赚大钱啊。”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阿阮已经在皮质沙发上坐下，抬眼瞥了我一眼，说：
“嗯，赚了大钱养你吗？”
哑口无言的我冲阿阮吐了吐舌头，阿阮也不甘示弱地回吐舌头，苏湛轻声干咳，我笑了笑说：“嘿嘿，苏警官，您老怎么也跟着过来了呢，原来你知道阿阮不是人啊，我还以为警官都是唯物主义，不信这些东西的呢……”我总觉得我与苏湛对话的时候就会变得极其狗腿，连笑容都是谄媚得不行，我依旧不敢太靠近他，怕他的煞气使我不好受，而当他突然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的时候，我却没有感受到那股煞气。
一阵轰响在身后传来，苏湛伸出来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站稳后才看清楚刚刚那声巨响的产生是因为我身后有一面墙倒了，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整一面墙倒了，而是倒了一半。
一同倒下来的还有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可又觉得好奇，连忙上前两步，探头看着那尸体。
这是一具女尸，我猜她是死后才被藏进了这面墙中。
“哎呀呀，死神的气场还真的不是一般般的强大呢，死人都出来欢迎你了呢。”阿阮依旧笑盈盈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废墟中的女尸。
听到“死神”二字的我，四下观望，疑惑地问：“死神在哪里？”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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