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沈皓宸的动作停了下来，似在思索。
黑暗的屋子里彼此并不能看清，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嗅到周遭的氤氲气氛。
苏芯查觉到，不清晰的大脑不明白这意谓着什么，只是发出含糊的声音。
才要恢复神智的沈皓宸刹那又失去清明，停顿下来的动作更加疯狂凶猛。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似受了回洗礼，每一个毛孔都在绽开却又紧紧收缩，身子随着也在弓起又伸直。
沈皓宸给她的收缩刺激得呼吸粗重，一滴滴汗水滴在了她的胸前，在滚动到四肢，遍布全身。
随着俩人海浪波涛般的起伏、滚动，汗水在身体间混合在一起，就如他们彼此一样粘连在一起，一起滚，滚一起，无休止的波浪翻滚。
窗外的雪地反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给两具身体镀上了银色。
随着苏芯体内的酒精的发散，混在汗液里流了出来，沈皓宸银色的身体越来越明显。她对这具身体越来越渴望，却也越来越畏惧。心里的惊恐和胆怯占了上风，在沈皓宸从她身上翻下去，喘着粗气回味的时候，她滚到了床边。
“你要去洗一下？”沈皓宸按亮了床头灯。
灯光一亮把苏芯照得无所遁形，想着她全身没有一缕布条，后面的一切一定全让沈皓宸看到。
她有些后悔，刚才为就这样下了床。身体撕裂的痛楚，让她又不能快速地跑走，只能站在那里。
想用手捂着胸，转过身去找个可以遮盖的东西。这样却又顾不了下面。苏芯为难着，慢慢往下蹲，好从床上摸出点什么来。
她才蹲了一半，面前就站了沈皓宸，而视线正落在了腰。
苏芯一下站了起来，面红耳赤，手快速要挡住自已，身子却已经腾空而起，给沈皓宸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姿势，她的前面可说就算有手挡着，也是半遮半露，更加的妖娆动人。
沈皓宸的喉结动了动，目光移向了上方，尽量不去看她。
“我……”苏芯动了下嘴，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居然说不出话来。
抱着她进了浴室，沈皓宸小心地把她放到了浴缸里。拧开花洒，试了下水温，这才把花洒对着她，让水顺着她诱人的身材滚下，一粒料水珠滴落。
苏芯一把把浴帘拉上，让水冲刷着。耳朵竖着听沈皓宸动作发出的各种声音，最后走出了浴室，关上了门。
身子一软，坐在了浴缸里，让水升起慢慢浸过了身体。
给水泡了一阵，苏芯的大脑终于能运转，今夜的疯狂让她感觉后怕。
看着身上像洒满了羞涩玫瑰般娇艳，那是沈皓宸洒的，却是在她的纵容下。
沈皓宸会怎么想她，太随便？还是会后怕，怕她缠上他？
前面是对她的污辱，后面则是对她的低看。
她把脸埋在水里不敢想。
这个年代不是男人睡了个女人就会说负责的时代，她和沈皓宸之间也无法说该谁对谁负责的话。她想负责不够身份，她要沈皓宸负责没有理由。
苏芯自从父母下岗，离家上学后，一向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会想想后果。今晚的事，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现在不是她要如何讨得公平，而是如何善后，让自已能够太不输人。
挣扎着从浴缸里站了出来，看到水里飘浮着红丝，苏芯闭了闭眼。前面她在为成为女人而兴奋，现在她却很想为她的少女时代唱挽歌了。
拿浴巾把身体裹好，走出了浴室，看到沈皓宸已经穿着睡衣斜倚在床头，正看本书。
这里似乎不应该在待下去。
苏芯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自已的衣服：“天不早了，那个我走了。”
沈皓宸头没有抬起来：“睡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现在你身体不方便，有事等天亮再说。”
苏芯拿着衣服的手开始发僵，手里的衣服穿上还是放下，都不太好。目光转了转，却看看到窗帘里透出来的晨曦。
冬天，天亮得晚，现在一定不早了。
看来这是天意了，她把在浴室里想好的话慢慢说出了口：“那个，昨晚你不用多想。”
沈皓宸把书放下，抬起了头：“嗯？”
“昨晚那个，没什么。只不过……哈哈……就是酒喝多了。你我都是成年人，谈不上谁对谁负责任的。”苏芯抱着衣服又往浴室里走。
有时表现的洒脱，不是因为真洒脱，而是借洒脱来掩盖怯懦。
现在苏芯就这样，声音很轻松，却无法面对沈皓宸来说，只能背对着：“天要亮了，我换了衣服就走。昨晚，真的没有什么。”
听到背后沈皓宸站起来的声音：“昨天你是第一次吧？”
她的后背僵住，手紧紧抓住浴袍，害怕沈皓宸要说出来的话，那一定会是在剥她的皮，却又不甘就这样给剥了，声音故作轻快：“那个没什么，你知道，有场激情戏要拍，我只是……”
“只是拿我练习？好有拍这种戏的经验？好更真实？”
“是呀，是呀，真是对不起了。所以，你不要在乎，真的没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这场戏，那可能要让你失望，这场床戏不会拍了。”
她快要窒息，无法再装轻快不在乎的样子。
“你是自卑到极处，才要装出来这种无所谓的样？还是觉得装出来这种样，我就会看重你？这两种，你不觉得都很可笑？”
她精心准备的表演，居然成了可笑，还是给剥了皮，剥得精光，血肉全现的可笑。
“砰！”一声关门声，她的身子都震了下。
过了许久，苏芯不敢回头去看，知道沈皓宸已经出去，却仍能感觉到沈皓宸的怒气，浑身冰凉，两条腿都觉得要抖起来。
慢慢转过身来，她看着昨晚欢愉的那张床，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殷虹血迹和沈皓宸的痕迹。
现在沈皓宸不在了，她可以从容地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却在走廊上看到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也许不说那番话，她和沈皓宸是可以共渡个美好早晨，吃过早饭一起去剧组。
苏芯苦笑了下，趁着人都还在熟睡，溜回了她和顾海吻的房间，坐在床上，忍着身体的不便，等着天彻底大亮。
顾海吻似一晚睡得很死，没有查觉她一宿不在，醒来看到她没一点的奇怪：“你好早，都穿好衣服了。”
苏芯笑笑：“是呀，戏要结束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是呀。”顾海吻起来，去了卫生间。
苏芯走出了房间，按这个时间，以前她可能会在大堂碰到沈皓宸，今天却没有。到了拍摄现场也没有见到沈皓宸。
拍了一天的戏，她一直想打听沈皓宸为什么没来，却没有勇气，怕人看出她对沈皓宸的在意。
终于有人问了：“咦，沈总今天没来探班？”
郑太太笑着：“沈总走了，说公司有事就走了。人家是大忙人，哪能老跟着咱们剧组。”
郑千永也笑了：“电影也快拍完了，大家都好回家过年了。”
一提起过年，一个个全兴奋起来，就连苏芯也暂时不去想沈皓宸的事，只想着回家跟父母团聚了。
再拍了两天戏，真就没拍那场床戏。她只能苦笑了下，很有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滋味。
一杀青，吃完收工饭，就各奔东西了。
托了沈皓宸的福，大家坐飞机回家的。
回到了家，苏芯看着苏妈的身体比走时好多，脸色也红润，心里也开心起来。
这次拍片的片酬给得还算不错，给了一百万，三七开后也能有七十万。她还是很满足的。这又是托了沈皓宸的福。
苏芯算算，她从认识沈皓宸起就一直在沾光。那天的事，是她搞砸的，那也应该她来收拾才对。
两次都在那家餐厅见的沈皓宸，推测沈皓宸是在那吃午饭。她特意围上了那条蓝白丝巾，好表明她知道这是沈皓宸送的。
不管是怎么送的，真是随便做包装送的，还是为了掩饰下他的孤傲才特意这样送的，反正就是让沈皓宸明白，她是知道这是他送的。
围好了丝巾，对着镜子，苏芯也把沈皓宸笑话了下，其实他跟她不就是五十步笑话一百步而已。
再把手机铃声音乐也换成了沈皓宸的手机铃声，又把全身再审视番，确定一切全妥，这才出了门。
打车直奔那家餐厅，才下了出租，正一转身就看到了柳媚和几个人。
柳媚对几个人说了句，就对着苏芯笑着招呼：“苏小姐，好久不见了。”
“柳总。”苏芯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柳媚把苏芯脖子上围着的丝巾看了看：“这条丝巾还是我陪皓宸去买的，很适合苏小姐的。”
她按了按丝巾，勉强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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