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芯拨打了沈皓宸的电话。
电话铃声是首挺好听的英文歌曲，正听了几句，电话那头歌声断了，传来了沈皓宸的电话：“喂？”
“沈总……”苏芯赶紧准备自报家门。
沈皓宸却打断了：“我在这里，你有事就过来吧。”报了地址。
倒是不能算远，坐公交三站路。感谢要有诚心，苏芯电话没挂，就往公交站台那奔了。
她不习惯让人等。
苏爸总是教育她，不要让人等，一定要主动先做好。
到了沈皓宸在的地方，那是家餐厅。餐厅里布置得清幽雅静，再配上舒缓的轻音乐，实在是个怡人的地方，就算不吃饭，光坐着听音乐看街景都是很惬意的。
沈皓宸怡然自得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一个人拿本书看，桌上的碗筷还没动过的样子。
苏芯有点不好意思，不会要请她吃午饭吧，紧走几步：“沈总。”
沈皓宸的目光没转向苏芯，还是看着手里的书，指了指对面空着的位置：“坐吧。”
苏芯坐了下来，客气地说：“让沈总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今天的事，真要谢谢沈总。”
服务员把菜上来了，不多，一菜四汤，就是做得很精致、很清淡可口，瞧着就有食欲。
沈皓宸把书放了下来，拿消毒巾擦过了手，才拿起筷子：“吃个午饭不用这么客气。”
苏芯的手碰着桌面，不好意思地笑：“沈总，我今天跟灿辉签约了，是为这个来说声谢谢的，那个午饭就不用了，谢谢沈总。”
沈皓宸抬起眼看了眼苏芯，嘴角一弯，摇了摇头：“灿辉？你用不着为了这个跟我来道谢，我跟这个没关系。”
苏芯疑惑了，难道她听错了：“可沈总，我的合同，真的跟你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的合同？”
沈皓宸侧过了头看着苏芯，然后笑了：“你以为我喊你来是为了什么？”
不等苏芯说，沈皓宸继续：“本来跟人约了一起吃个工作餐，结果约的人来不了，已经定了俩个人的份量，正好你打电话来，不然也是浪费。所以你根本不必在意，也没必要找什么理由来表明你不是来吃饭的。”
听着沈皓宸的意思，她是来蹭午饭的了。然后人家为了不浪费农民伯伯的辛苦劳动，顺便成全了她。
多好的人，多善良呀，就像做个整容慈善活动，也顺便捎带上她。
苏芯笑笑，看看那几碟菜和面前米饭，有点食不下咽。
两只白皙的小手缩到了桌子下面。别把手放上面，人家以为她很想吃呢。
苏芯准备站起来走人，浪费农民伯伯的劳动是可耻的。可是做个临时陪吃的，还是这样的陪吃，她可不乐意。
“我不知道沈总为了什么。但我知道，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沈总在吃饭。要是知道了，是不好意思来打扰沈总用餐的。”
苏芯站了起来。
“这个点，是吃饭的时间吧？”沈皓宸挑了挑桃花眼。
已经走了一步的苏芯回过了头来看着沈皓宸：“沈总的意思是我是故意打电话来，想借着跟沈总说‘谢谢’来跟沈总套近乎，吃顿午饭？”
沈皓宸不说话，只是略带嘲讽地笑。
苏芯瞪着眼，胸脯一起一伏，拿出了手机：“沈总，你的手机号我删了，以后再也不会打扰到你了。”
手指一点，删掉了。
这人折腾这么久，不就是要想告诉她，小艺人不要往上靠，直接说就是了。
沈皓宸愕然了，瞪着苏芯傲然的背影走出了餐厅。看着桌上了菜，他也没有了兴趣，招来了服务员，让撤了下去。
农民伯伯的辛苦劳动还是浪费了。
柳媚和霞姐坐在餐厅的另一角，虽没听到沈皓宸和苏芯的对话，却全看到了，还看到沈皓宸离开。
霞姐就觉得下面的沙发不是海绵做的，是钉子做的，扎得她想走。她在娱乐圈大风大浪没少经过，一向是左右逢源，哪派也不得罪。
这回签个小艺人苏芯，却觉得是踩到了地雷，动了要炸，不动也可能炸。
如果可以跟苏芯解约，她绝对会解约。
柳媚把霞姐看了看，吃了口饭，慢慢咽了下去：“霞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没想到沈总真认识苏芯。柳总让我跟苏芯说‘沈总在看合同’，我还以为就是随便说说，拖拖不给她合同呢。”霞姐艰难地夹了点菜。
“那怎么会，合同你明天就派人送去了。”
“嗯。”霞姐嘴上答应着，眼神却是犹豫的。
柳媚看了出来：“霞姐，你刚才也看到了她气焰多嚣张，以为认识了沈总，就可以……”像不忍说吧，摇了摇头，苦笑下，最后却还是说了，“连是沈总女朋友这事都说了出来，你说……”
霞姐的神色一下凝重了起来：“啊，原来前阵说的沈总女朋友是她呀？那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沈总对他前女友一直没忘怀呢，手机铃声还是他女朋友给选的那首‘’想哭就靠我肩膀上。”
霞姐慎重点着头：“我原来看她演技不错，接个好片子，一炮就能红了。现在这样……，我回去给她换个经纪人吧。”
“那怎么成，别人哪看得住她。要是出了问题，还不是灿辉的事，也就是你霞姐的事。”
柳媚从烟盒里拿出了支烟来：“霞姐，你也不用为难，这事极好办。她这样的人，家里又没钱，不就是趁着年轻的时候多赚些钱就好。有些人有些事，平时你都是敷衍的，那现在都可以派给她了，这样你这也太平，她那也有钱赚，不是一举两得了。”
霞姐笑了：“到底是柳总高明，我算白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了。”
“你呀，是一时还怕耽误她，放不开。”柳媚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再慢慢喷了出来，“可是，人家就是这样的人，你若不给她介绍那些援助交际，倒是耽误她了。”
看着上升的烟圈，柳媚掐着指头算了算，这是她第几次把试图接近沈皓宸的女人清理掉了。次数太多了，有点算不过来了。
这么多年来，她在沈皓宸身上投下去的感情和时间都不少了，总得有个回报时候才对。
摸了下脸，她该去做美容了。
苏芯出了餐厅，大步往前冲了，冲累了，也感觉到了饿。
“本来不饿，全是给那人害得。饿死了！”苏芯低低叫着，在路边看到家卖牛肉拉面的，进去要了碗吃了。
边吃边掏出手机来，看着短信通知，三十万那一串的数字，算是把她的愤怒给平息了。
为了稳妥，苏芯吃好饭就去ATM机查了查，这才放下了心，去医院看苏妈。
“什么，给了你三十万？”苏爸和苏妈都不相信。
苏芯一到病房就说了，却换来父母这表情。
“真的。”苏芯嘟着嘴。
苏爸和苏妈再互相眼神交流，汇总了意见，由苏妈发言：“那个，人家为啥要给你这么多钱呢？”
她的自尊真受打击了，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她的星途是一片光明灿烂。
“因为人家看好我呀。”苏芯翻着眼皮看天花板，不服气的样，“明天合同就给我送来了。”
看到苏芯受到了打击，苏爸立刻力挺苏芯：“这公司办事不错，以后芯儿就不用愁了。”
苏妈立刻就白了眼苏爸：“那是芯儿演得好，公司才要她的。公司这么着是应该的，合同应该今天就给才对。”
苏芯立刻就美了起来，搂着苏妈直撒娇。
合同第二天没送来，还是打电话喊苏芯去灿辉拿的。
苏芯也觉得自己去拿比较好，要是送学校，她不在丢了更麻烦。
到了灿辉，从霞姐的助理那拿了合同，苏芯正翻看的时候，温光远来了。
苏芯抬眼看了眼温光远。
温光远没跟苏芯打招呼，只专心留意着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高挑成熟美女。
苏芯认得，那是大咖杨思蓉，也是温光远的现任女友。
杨思蓉十几岁就出道了，第一部戏就红了，就一路红了。戏运算是不错，情运更是好，换地的男友十个手指头加十个脚指头都数不过来。
和温光远交往三个多月，还没有对外公布。这次俩人一起来灿辉，算是不同寻常了。
杨思蓉看到了苏芯，上下打量着：“光远，你认识吗？”
苏芯对这不礼貌的话没反应，准备低下头继续翻下合同。
温光远神色尴尬地笑了下：“那，我同学。”
“哦，还挺傲气，连前辈都不知道尊敬了。”杨思蓉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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