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芯翻了页剧本，嘻嘻笑着：“沈总呀……”
“沈总怎么了？”赵东明的头低了下来，直视苏芯的眼睛，“不想说？”
“是呀，赵老师都知道，还问什么？”苏芯咯咯笑了起来，避开了赵东明的目光。
“哦……”赵东明拖长了一个发音，站起了身，“该我们拍戏了。”
要拍的戏是苏芯和赵东明的对手戏。这回赵东明没为难苏芯，而是很用心地演，苏芯立刻就感觉到了老戏骨的厉害。
她不由自主给带着演，顺当着这一条轻松过了。
王森立刻要接着拍下一场。
苏芯趁着补妆的当口，深呼吸了两下，把情绪从前面那场里调整出来，再转到这场的情绪当中。
镜头转着，拍得还是很顺，苏芯的情绪越来越饱满，在这个剧组从没今天这样演得舒服。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苏芯一下倒在了地上，脑子一下蒙了，左耳“嗡嗡”鸣叫，半天才感觉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出于表演的惯性，伸手捂住了脸，抬起脸惊恐地看向赵东明冷酷而英俊的脸，感受着眼底的狠。
“好。”王森叫了停。
苏芯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视线没有动，继续看着赵东明，那张英俊的脸变得可憎丑陋。
“啊……”有人在惊呼，“苏芯，你的脸……”
她抬起手摸了下脸，滚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左耳那里还在嗡鸣。
赵东明得意地笑了下，像是关心般俯下了身，抬起手要去摸苏芯的脸：“啧，啧，这要是沈总看到了，得多心疼。”
一个声音告诉她，赵东明是故意的，他知道了。
苏芯侧头避开。
赵东明没在意般，直起了身：“小苏，你怎么不躲一下。你看，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王森、张文华和李志学全走过来了，看着苏芯的脸，皱起了眉头。
“快送医院。”王森对着边上的人喊。
有人扶起了苏芯。
她看到了赵东明手上的戒指：“赵老师，您的戒指戴反了。”
目光全集中到了赵东明的右手中指上，那里戴着个戒指，狰狞的界面在手心一侧，苏芯的脸就是这么刮伤的。
赵东明抬起了手，把戒面转了出来：“哎哟，还真是的，怪我，怪我，演得太投入了，都忘了这事了。”
王森瞪了眼赵东明：“小赵，你真是的。”
李志学看了看苏芯：“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
苏芯不知道她的脸怎么样了，大家的眼神告诉她，一定很严重。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本钱，尤其是吃艺人这碗饭的。
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脸丑，再好的演技也抵不过一张俏脸。
苏芯点头：“可以。”走了一步，侧身回视赵东明手上的戒指，“赵老师，你的戒指可以借我用用吗？”
赵东明疑惑了下，又大度了：“可以，可以，说什么借。直接送你就好了。”摘下了戒指，“这玩意是我那回去西藏时买的，说是藏传藏密的天铁戒指，还是文成公主那时的呢。”
“太贵重了，我就是借用下。怕医生问什么划的，说不清楚。”苏芯转回对李志学说，“李哥，麻烦回头你帮我还给赵老师。”
“成。”李志学这一刻侠义精神涌现，没多想就答应了。
王森给苏芯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小李，别带着苏芯去镇上的卫生院了，你直接带着苏芯去M市的医院，找家美容技术好的。”
“成。”李志学又是一口答应。
王森跟张文华商量：“老张，这医药费得剧组出吧？”
“当然。”许正亚对着边上的秘书说，“你跟着一块去，用我的名号。”
秘书点头跟着苏芯往外走。
苏芯慌乱飘在空中的的心有了些着落，钱，她不用愁了，医院也不用愁了。
坐在往M市飞驰而去的商务车里，从好心的剧组同事给她送到车上的包里翻出化妆镜，苏芯对着脸照，左边脸颊又红又肿，而这不算什么，恐怖的是从耳根处到酒窝有一条鲜红的血痕。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王森会让她直接去M事看。
“还好，你的伤好起来很快。当初我受得伤，那一条胳膊上全是血，骨头都露出来了。”李志学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苏芯。
苏芯苦笑了下，胳膊能跟脸比？
虽说考电影学院时，身上也不能有太明显的疤痕，可是到底不能跟脸比吧。
苏芯的长相不是艳丽型，属于清秀甜美，但却是越看越好看那种。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明亮媚人，打小就给人说眼睛像会说话。
左邻右舍有儿子的，见了就会开玩笑来句：“给我家做媳妇吧。”
她要是破了相，别说再演戏，就是找对象都成了问题。
苏芯的心又悬了，把脸上的伤边上摸了摸，不知道医生什么说。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M市。
许正亚的秘书二十多岁，虽是位美女，可看苏芯年轻好看，再聊了几句，恻隐之心大发，早给联系好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路红灯，直接去了美容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美容外科主任门口排了好长的队，几乎清一色的美貌年轻女子。看到苏芯几个人往里走，有激动的就喊起来：“没看到排队吗？”
许正亚的秘书摆手笑：“预约的，预约的。”
“什么预约，这脸才受得伤。”
“就是，还能预约受伤呢。”
“没想到整个容，还这么多人，要排队。”
苏芯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她还不想来呢。
美容主任两只手捧着把苏芯的头，来回侧着看：“这怎么弄的？”
苏芯把赵东明的戒指拿了出来：“说是这个戒指。”
美容外科主任撇了眼：“伤口倒不深，也不用缝针，就是这几日你不能碰水，最主要别感染了。”
“嗯。”苏芯的心大半放了下去。
“是疤痕体质吗？”美容外科主任放下了苏芯的脸。
“不是。”苏芯庆幸她不是，早时候淘气留下的疤也早好了。
“哦，还有，也别化妆。”美容主任开着药，“我给你开点消炎的药，还有外涂的药。”
苏芯又小心提醒了句：“我是演员。”
美容主任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不管什么人，谁也不喜欢破相，对吧？”
苏芯微微笑下，怕笑大了，把伤口给扯大了。
“我们不管什么人，到了我们这都是一样治的。所以呀，妹妹你别担心。”美容外科主任把几张单子递了过来，“去交下费。”
李志学接过来，立刻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回来，把单子给了美容外科主任。
美容外科主任努了下嘴，意思放桌上，手里正在给苏芯做消毒和上药。
等好了，苏芯谢过了美容外科主任，走了出来。特意带上了口罩，两只眼睛更亮了。
还没从愤愤不平的美女夹道走过去，就看到沈皓宸和俩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沈皓宸看到苏芯微微诧异了下，接着就了然似的笑了，好像明白苏芯是来做整容的。
苏芯侧过了脸，嗤笑了下，继续往前走，耳朵却听着沈挺宸的动静，是进了美容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刚才对苏芯愤愤然的美女们这回安静着，没一个跳起来反对指责，反而仰慕期盼的目光护送沈皓宸几个人进了办公室。
她忍不住又冷笑了下，真是性别歧视。
出于谨慎，苏芯又去做了耳朵检查。一切全没了问题，这才彻底放下心。
“好了，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李志学也喊着。
许正亚的秘书也笑着：“是呀，我已经跟许总报告了。许总也很高兴。”
“替我谢谢你们许总。”苏芯客气地说。
去停车场上高务车的时候，又看到了沈皓宸一行人也往停车场来。
苏芯早早避过脸去，不想跟沈皓宸面对面。
“那不是沈总？”李志学拉开车门，“苏芯，你是不是坐沈总的车回去？”
“我过去做什么，回剧组吧。”苏芯钻进了商务车。
李志学摇摇头，笑了，也上了车：“年轻人，我搞不懂呀。其实我看沈总也挺关心你，你看我们前脚出来，他后脚就进了办公室。”
苏芯呵呵了下：“也许他想整容进军娱乐圈吧。”
许正亚的秘书往沈皓宸那边张望了下：“他不整容也挺有颜值的，干嘛还要整容呢。”
“钱多烧得慌。”苏芯拿出了手机，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
她的父母手机只用那种老人机，不用社交软件，倒不用担心父母会知道今天的事。
从出来念大学起，苏芯就慢慢开始报喜不报忧了，省得家里人担心，更省得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李志学的商务车还没有起动，沈皓宸的黑色D级车已经从边上开了过去。
苏芯从车窗里好像又看到了沈皓宸鄙夷的笑，认为她是故意在拖时间，想引起他的注意。
“李哥，你怎么还不开呢？”苏芯有点恼李志学的磨蹭。
“唉，我这不是想……”李志学感觉到了苏芯的不快，觉得一定是苏芯和沈皓宸闹别扭了，改了口，“好，好，我这就开。”
商务车开出了停车场，跟在沈皓宸的车后面
苏芯真要气死了，早知道让李志学再晚点开呢。
她想开口说她跟沈皓宸没关系，可边上还有个更不熟的许正亚秘书。再说这事太复杂，好像又不容易说清醒。
娱乐圈的事，有时不说让它淡下去，比解释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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