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郝贵妃
清晨的清思殿,原本平时现在是来了不少人来请安,但如今下侧却只有徐婕妤一人在下面举着茶盏,连钟才人都瞧着不能久留没有再来。徐婕妤斜眼见郝贵妃脸色阴晴不定,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劝道:“娘娘,嫔妾瞧着一时也不会有人来了,娘娘不如还是先去休息吧,莫要在这里伤神了。”
郝贵妃脸色未变,如常道:“不必了,倒是你,在这里候着也无趣,还是先回了平就殿。”
徐婕妤也未再留又是告了退,在出清思殿之时,正好瞧见念锦领着彩绣往这里走。念锦见了徐婕妤也是恭敬了行礼才继续往前走,徐婕妤回头看着念锦的背影,也是了然一笑。徐婕妤没有回平就殿反而是往周淑妃的承香殿去了。
兴玉见徐婕妤不过是在颜面上对郝贵妃挂着尊敬就恨恨道:“这徐婕妤实在可恨,当日也不瞧瞧是谁让她有了如今的风光,这会儿不过是出了些须纰漏,便是这样不把娘娘放在眼里的!”
郝贵妃听见兴玉的话,却是面有嘲讽道:“兴玉,难道你还觉得不过是些许纰漏罢了?”
兴玉自然也是知晓失去了家族的支持,郝贵妃只怕再难有出头之日,在宫中还有的体面也不过是常澈对郝贵妃还有的几分情面,这样一想,也是不做声的了。
“本宫与徐婕妤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哪里还是指望她到现在还来帮本宫?”
兴玉却是有几分担心道:“娘娘,依奴婢瞧见这徐婕妤也并非善类,恐是怕她倒打一耙,到时候会至娘娘与不义。”
郝贵妃冷冷道:“徐婕妤不过是个区区婕妤,哪里值得本宫这般劳心,还怕她能翻天了不成?这些年六宫诸事早是纷杂各自为政,本宫倒是要瞧瞧,这德淑两妃可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治理好这六宫之事!”
正在此时,就听见一人的声音“贵妃娘娘最近可是过得自在?”郝贵妃要有一瞧见是念锦款款而来,念锦朝着郝贵妃行礼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郝贵妃未让念锦平身,只是看着自己的芊芊十指慵懒道:“平日邓美人在清平殿深入简出的,便是皇上召见也都是称病的,怎么这会子反倒是还看本宫,真真是本宫天大的脸面。”
念锦自个儿站了起来,接过彩绣递上来的一胭脂盒朝郝贵妃道:“嫔妾此行,不为其它,只是昨日在宫中整理饰物只是,好像是寻到了一盒胭脂。细细瞧着,竟是像极了嫔妾送给淑妃娘娘那一盒,又与娘娘上次给嫔妾的相似的很。嫔妾心里觉得奇怪,特地来禀告给娘娘此事的。”
郝贵妃也不看那胭脂,只淡淡道:“邓美人说笑了,这件事你还是向你的淑妃娘娘去吧。如今本宫清闲得紧,也是不用在本宫这里耽误时间了。”
正是说着,应予理进了来,说是皇上急召郝贵妃。念锦在一侧听见了却是高兴的,不过都是没有表现分毫的,在见应予理禀告后。
念锦又对郝贵妃道:“皇上既是急召娘娘,嫔妾本来还是想多陪娘娘为娘娘解闷的,却也是无奈的了。”说着,念锦也没有在跟郝贵妃说半句话,就是自个儿出了殿门。
郝贵妃见念锦如此嚣张也不甚在意,只是心中隐隐觉得皇上传召之事奇怪的很,便笑问道:“应内侍,不知这陛下宣本宫是有什么事?”
应予理向外头做了个揖道:“这事是皇上奴婢来请娘娘的,这陛下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这些凡人能知的?娘娘还是不要问这么多,快些去了,莫让皇上等着着急了。”
郝贵妃听此,就知道应予理也是不愿多言的,却也是不敢有何怠慢,忙随着应予理出了清思殿,却见这路并不是去两仪殿,而是往连美人的延英殿去。在延英殿的门口,郝贵妃忽地想到前两月连美人就传出有了身子的消息,又思及念锦方才到清思殿的嘲讽,一下子心中竟然是猜到了几分,但表面还是如常态一般。
延英殿里,郝贵妃见是常澈与一众妃嫔都在,而徐婕妤又是跪在地上,抹着泪。郝贵妃见了这幅摸样诸事已经是了然于心的,却也是先向皇上行礼道:“陛下圣安。”
皇上不动声色,也不说话让淑贵妃平身。王德妃看了一眼郝贵妃,便在一旁劝道:”陛下,还是让贵妃起来吧,在地上跪着也是不成样子的。”皇上看了一眼郝贵妃,却是拂袖不愿再看,装作没有听见王德妃所言的。郝贵妃抬头看了一眼王德妃,却见王德妃眼中满是笑意,这求情有分明是来取笑自己的。
正在这时,卫奎便从内殿走了出来,朝皇上跪下道:“臣之罪。连美人的龙嗣已经不保,只是连美人身子年轻,龙种也是可以在有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对卫奎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先好生照看连美人的身子吧。”常澈又是走到郝贵妃跟前,平静道:“贵妃,你可知朕现在招你来所为何事?”
郝贵妃抬头看不清常澈的身形,却依旧是平静道:“臣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请陛下明示。”常冷哼了一声,又对跪在一侧的徐婕妤澈道:“徐婕妤,看来你的郝贵妃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就说清楚些。看看这贵妃都是把什么都忘记了,又是不是能够想起什么的。”
徐婕妤怯怯的看了一眼郝贵妃,又慌张的收回目光道:“贵妃曾将一盒胭脂给了臣妾,说是让臣妾将胭脂给连美人。臣妾不知,臣妾不知这胭脂竟是与淑妃娘娘的是一样的,还让连妹妹遭了这般的祸事。陛下恕罪!”徐婕妤说完,就是在那里磕头,常澈只当做是没有看见的。徐婕妤的此刻的言行郝贵妃却是没有半分惊讶的,只是看着徐婕妤冷笑。徐婕妤看见郝贵妃这样不为自己所说的话所动,就又是朝着皇上哭道:“陛下,臣妾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心中也是愧疚的很,又是想起了臣妾早去的南子,哪里是会说谎话的!”常澈听见徐婕妤提起了常南子,也觉得徐婕妤是个可怜人,叹声摆手庆铃就将徐婕妤扶了起来,徐婕妤也不再说话只是在哪里垂泪。
郝府没落,自然是墙倒众人推,无须旁人再说什么,事情也会水落石出。延英殿与承香殿相似,都是临清和池而建,没想到又是一模一样的手段。
正是在这个时候,周淑妃对常澈道:“陛下,臣妾这里还是有一桩就要说的。”皇上也不知周淑妃要说何事,也是点了点头。得了帝皇的应予,周淑妃就对外头道:“进来吧。”
彩绣从外面进了来,恭敬朝皇上行礼道:“奴婢给陛下请安。”
皇上不知是为何彩绣会来看向周淑妃,倒是周淑妃笑道:“臣妾觉得让邓美人当时送给臣妾的胭脂盒与郝贵妃借徐婕妤之手赠与连美人之物有几分相似之处,没有想到昨日听闻邓美人还有一个郝贵妃赏赐的胭脂盒,臣妾想来也是有渊源的便让人拿了来。”
彩绣将胭脂盒奉了出来,样式与念锦赠与周淑妃的相差无几。彩绣如实道:“当日贵妃说这胭脂是难得之物,让邓美人献给淑妃娘娘聊表心意。但邓美人恐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也是不敢送的,便是让另一宫女新做了一盒胭脂,用了一样的胭脂盒送去了。邓美人将贵妃的胭脂也是没有用的,心中也是恐惧的很,也放着。奴婢今日把它带了过来,希望陛下还邓美人一个清白!”
卫奎在皇上的指示下接过胭脂盒,略微看了看,便向常澈作揖道:“禀陛下,这盒胭脂所用之物,确实是和淑妃娘娘、连美人二人所用之物是一样的。”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郝贵妃,更是觉得生气喝道:“郝婉茹,你可是有什么话好说的!”
周淑妃见状又是抹泪道:“当日之事,原来是臣妾误会了邓妹妹,难怪这些日子,邓妹妹却是这般摸样,瞧这就是心疼的。”
皇上听见周淑妃的话似有几分动容之状,只是回到了主位上,看着底下的众人道:“淑贵妃犯了这样的大错,本是要严惩的,但朕想着郝贵妃在宫中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就留在清思殿里好好地反省吧!你们可是要好生照看贵妃,若是贵妃有半分不妥之处的,朕维你们试问!至于寿昌公主常娇,就交于德妃抚养吧。”
郝贵妃从进殿来都未曾开口半句,对这场景,似乎早就想到,看着这延英殿上蹿下跳,声情并茂的一出好戏。
清思殿里,郝贵妃却是在刺绣,穿着打扮皆是与平常一般不差分毫,如果不是身旁是剩下兴玉服侍,竟是看不出半分的落魄。周淑妃走到里殿看见郝贵妃这样闲适的模样,就笑道:“姐姐真是本事,便是在这个时候,也是泰然自若。只是令尊却是不能这般享受锦衣玉食的,被皇上发配塞外,只能去苦寒之处度过残年了。”
郝贵妃也不抬头看周淑妃,只道:“现在周文淳来这永和宫看本宫,不过是想瞧瞧本宫的落魄之状,只是现在你还是个淑妃之位,而本宫永远都是贵妃之位。现在本宫倒是要在这贵妃之位上,倒要瞧瞧这德惠二妃是哪位能先得享后位之尊?”
周淑妃听后就是笑道:“那姐姐可是要好好的,不然怎么能看到本宫?”
郝贵妃放下手中的女红走到周淑妃跟前道:“放心,本宫会好好活着,好好成为做这淑贵妃,看你们这些人明争暗斗,哪日才能到本宫之位!”
在郝贵妃失势不过半月,徐婕妤就晋为徐修媛,又因有了身子,皇上对她也是没有厌弃更是怜爱了许多。念锦也晋位为婕妤,倒是没有搬出延禧宫,本日的用度也都是按照美人份例,不见半分不同,众人也不知常澈此举是何意。
而念锦不过是在晋位册封那一日出去了一次,其他时间均是说身体不适,以此避世。在皇上招幸之时,也是说身子不适推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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