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警方第一时间传讯老姚。
但停车场的监控给了他最佳的不在场证据。
枪击案案发全过程，他都坐在车里玩手机。
不过，顺着老姚，警方找到张明君，并收缴了她的手枪。
弹道检测显示这的确是伤害慕言希的枪。
她被带回审讯室，对面的警官审视着她。
“张俪，一周前，是你打伤慕言希的吗？”
张俪，是张明君在港城的新身份。
她没有夏夜薇的强心脏，于四年前就接受了全脸整容。
等到阿祖等人过来指证的，也只是确定她当时在场，并不知道，她就是当年海城的那个小助理。
“她已经承认是她打伤慕言希，如果……”
“等一下！”
阿祖摸着手腕的黑曜石手链，神色凝重。
“不是这个女人！”
对面的警官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说：“那这么说，你是看到凶手的脸咯？”
阿祖深吸一口气，谨记慕言希的命令，不能直接暴露夏夜薇的行踪。
他咬了咬牙，“没看清，我只是确定她不是，在场一共两个女人，我只看清了她。”
“阿sir。”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张明君突然开腔：“枪身有我的指纹，那把枪也登记在我的名下，这些证据难道没有某人信口雌黄可靠吗？”“我就是人证，你凭什么说我是胡说八道？”
“呵，不如，你开诚布公地说，你就是想搞我们浪琴！”
几方盘踞的销魂窟，是谁都不敢涉及的禁区。
一名警官连忙阻止：“行啦，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阿祖知道对方算准了自己不敢说出夏夜薇的身份，一时没忍住就冲到张明君的面前，挥起拳头。
张明君两侧的女警拉住阿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明君勾唇，眉眼间尽是嘲讽，“阿sir，他说的另一个女人，是我在浪琴的姐妹，我可以把她叫来对峙。”
张明君来到这里之前，自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在夜总会找一个身段和夏夜薇相似的女人不是件难事。
只要他们一口咬定，阿祖就没有办法通过警方这条线寻找夏夜薇。
阿祖出了警局，把气撒在垃圾桶上。
他转头到了阿蹇的幼稚园，但在几个小时之前，阿蹇就已经办理了退学。
作为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找一个没有户籍的女人和一个小孩。
简直比登天还难。
同一片天空下，夏夜薇正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对着蓝牙耳机滔滔不绝。
她没有时间感伤或是难过。
就算是在自首的情况下，张明君至少也要被关上几个月。这段时间所有的交易全部落在了她这边。
包括贺江炯手上那笔巨额资金。
想要背刺上层的最好方式，无非就是慢慢亏空他的资金。
不知不觉之间，贺江炯已经从帮派中抽空了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金额。
而他找到夏夜薇。
就是想利用她来补平这部分亏空。
对话的人语气不甚友好，她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扔掉蓝牙耳机，闭目养神。
金额太小，不满足，但太大，却存在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风险。
阿蹇坐在沙发上，心情依旧低落。
他知道张明君进了警局，是因为他。
如果，他没有认识慕言希。
如果，他没有把慕言希带到游乐园。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阿蹇小心翼翼地走到夏夜薇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妈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夏夜薇思索片刻，“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把他带过去。”
“不。”夏夜薇半蹲下，抬起他圆滚滚的下巴，“你不应该这么快信任慕言希。”
她摸了摸他的头，“快回去睡觉吧。”
“我能做什么吗？”阿蹇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我想要君姨回来。”
夏夜薇露出笑容，“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从公寓里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夏夜薇抬头看了看满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倏地，手机震动了下。
是克劳斯。
他用粤语发了条语音。
「祝你中秋节快乐。」
克劳斯仅会简单的中文，粤语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天书。
他跟着视频网站说了半个月，只为了磕磕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他听爷爷说过中秋节对于华人的意义。
和亲人团聚。
现在，夏夜薇应该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吧。
所以，克劳斯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夜薇会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她拿着两瓶二锅头，笑着问：“你喝过白酒吗？”
克劳斯没喝过，说实话，太冲太辣，随着入口似乎整个食道都炸了，克劳斯猛喝了几口水找补的空当，夏夜薇已经喝了好几杯。
她看着窗外的月，眼睛亮亮的：“你有恨过一个人吗？”
“当然有。”
“那你有愧疚的人吗？”
“有啊。”
“那如果你恨的人，和你愧疚的人，是同一个，你会怎么对那个人？”
克劳斯觉得夏夜薇意有所指。
“那要看你是更恨他，还是对他更愧疚。”
夏夜薇后仰，靠在沙发上，“不愧是艺术家。”
她把最后一口喝掉，“说的话文绉绉的。”
克劳斯查字典，才知道文绉绉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举止谈吐文雅。是个褒义词。
他挠了挠头，这好像是夏夜薇在港城第一次夸他。
夏夜薇拿着酒杯进了他的操作间，一个初具雏形的雕塑架在台面，在月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可惜，夏夜薇并没有多少时间欣赏。
贺江炯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约她见面。
“我有事，先走了。”
当克劳斯的解酒汤端上来时，夏夜薇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克劳斯的笑容僵在脸上。
没有夏夜薇，他的世界又变成了一个人。
虽然在港城用英文也可以正常交流，但克劳斯却不喜欢这里的氛围。
匆忙，冷漠。所以，他越来越希望夏夜薇能多来看看他。
希望变成了渴求，当不能被填满时，就转化成癫狂。
他看向夏夜薇遗落在沙发上的纱巾，轻轻地拾起，系在他的雕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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