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江亿跟邱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自我了断，恰好碰到了苏京的爸爸当班。
“苏叔叔，我真的分化成了alpha？”他始终觉得下午的一切像一场梦，分化来的猝不及防，花香味儿的信息素又让他心慌。
“对，”苏医生对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很是和善，“你分化的晚，信息素的值低于正常范围，但确实是alpha没错。”
“可为什么我的味道像是花香？如果是alpha的话，不是会更……凶一点吗？”
“哈哈哈，”苏医生耐心地解释说，“那只是偏见哦。”
“alpha的信息素种类有很多，有攻击性强的，就是你说的凶的，还有中性的，也有偏柔和的，花香就是其中偏柔和的一类。中性的和柔和性的比较少见，所以大家就把平时比较常见的强攻击性信息素当成alpha的特征，其实这种辨别方式是错误的。”
“真正的alpha信息素并不单纯靠味道来决定，还要看其中警告因子的平均浓度。你的信息素中的警告因子平均浓度就很高，所以是名副其实的alpha。”
江亿内心吐槽——alpha都是凭味道打天下的，谁管什么警告因子浓度啊，难道双apk时还要抽个血现场测一下吗？
~我警告你哦，我虽然闻起来像朵花，但我警告因子很强的~
……简直笑死好吗。
“好吧。”他表面乖巧地接受了这种说法。
苏医生仔细看了看检测报告，上面一个数值引起了他的注意，特意叮嘱江亿说，“你平时用普通的抑制剂就可以，就是市面上常用的那些，不用特意用高强度的。”
“？？？”江亿想起高正一绿色包装针剂包装，“高强度的……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高强度的用药更狠，价格高，见效快，但副作用太大，偶尔用个一两次救急没问题，不要常用。”
“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要看具体的品牌用什么药了，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会出现心跳过速，失眠这些症状……”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苏叔叔。”江亿真心道谢。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他知道赶回去上晚自习来不及，就干脆给邱邱发了个信息把晚上的假也请了，然后慢悠悠地过天桥，走到公交车站牌下等车，听老爸江明耀半小时前发来的语音信息。
“儿子，几点下晚自习？我出差回来了，一会儿去学校接你。下课了给我来个电话。”
原本兴致缺缺的江亿总算有了点精神，回了条信息，“我没在学校，在医院呢，我分化了，来检查一下。”
五秒后，江明耀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15分钟后，江亿坐上了他的车。
“分化成alpha怎么还不高兴了？你不是一直想成为alpha？”江明耀问他。
“我不喜欢那味道。“江亿一脸郁闷，”跟老虎穿了个裙子似的，好奇怪啊。”
江明耀知道这儿子打小喜欢天马行空乱想，安慰说，“你自己喜不喜欢不重要啊……也不是不重要，是没那么重要。”
“怎么说？”
“你以后的omega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江明耀转头看了儿子一眼，发现他神情严肃，显然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是吗？那她……“江亿咳了一声，”那会有omega喜欢吗？”
“当然。据我所知，女生可都是对花香啊，树香啊这些自然的气味没什么抵抗力的。”
“哦。“江亿此地无银，转头看窗外补充道，“又不一定是女生，只要是omega就行。”
“对。”江明耀笑了下，问，“栗子怎么样？最近都没听你怎么念叨她。”
“谁要念叨她。不知道。“江亿伸手搭在车窗沿儿，“最近没见。高三很忙。”
江明耀听他语气淡淡，决定神助攻，方向盘拐了个弯，语气也拐了个弯，“再忙也得吃饭。改天让你妈做点她爱吃的，你叫她去家里吃饭。”怕自己撮合的太明显，又解释说，”你跟她多学点经验，为明年上高三做准备。”
“知道了，再说吧。”江亿掩饰地打了个哈欠，“好累，我眯会儿，你到家叫我。”
“好。”江明耀看着江亿闭着眼歪过头去，抬手把空调开得更大了些。
一路上走走停停。
江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其实并没睡，心中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栗子他分化成alpha了？栗子会喜欢他的信息素味道吗？
栗子全名唐栗，是江亿小时候的邻居，现在同小区的青梅竹马。当年她出生前，唐阿姨正在吃糖炒栗子，下一刻觉得肚子疼，去医院剖腹产生了她，所以取名唐栗。她比江亿大一岁，从小就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小男生爬墙、下河、打架……
江亿美好的童年经历都和这个假小子有关。
假小子初三的时候分化成了omega，这几年江亿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分化成和她相匹配的alpha，可是……
这鸡肋一样的信息素……愁……
江亿忽地从椅背上直起身，“爸，这次回来给我带巧克力了吗？”
江明耀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踩了刹车，“你这一惊一乍的，带了，在后面呢。”
江亿扯着安全带侧身去够后面的行李包，拽过来放腿上就开始翻。
“这次太匆忙了，就给你带了两盒，先和同学们分着吃吧。”江明耀说。
“两盒不够分啊。”江亿还不死心，“小包装的也没有？”
“……没有，下次给你多带点。”
两盒巧克力，一盒饼干的，一盒黑巧，都是他喜欢的口味，无奈这次只能望洋兴叹——饼干的明天给栗子，黑巧的给高正一。
苏京、其他人，还有自己，都只能等下次了。
第二天，一踏进教室，江亿就收到了苏京煞有其事的隆重庆贺——这家伙昨晚从老爸那听说江亿分化之后，不知从哪儿翻出过生日时随蛋糕附赠的庆贺道具——两根长长的吹吹卷，一副夸张的搞怪花朵眼镜……
此时，他正戴着那拳头大的菊花眼镜，大喇叭一样“哇哦哇哦哇哦”地口嗨，还把两根吹吹卷同时放进嘴里，吹得“嘀嘀”直响，想不引起大家的关注都难。
“恭喜亿草分化！高二七班最后一a！鼓掌！”苏京的起哄得到了大家的附和，安静的早自习一时掌声笑声雷动。
“最后一a！压轴a！终结a！”
“哇，亿草你居然不是o！”有人一边鼓掌一边开他玩笑。
“真是a不可貌相哦！”
江亿惯会捧场，即使内心尬死也不愿让人难堪，反应过来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正了正校服领子，一手插校服兜，一手拍照一样举起，明星走红毯似的左右扫视着同学们，满面笑容地走到座位上。
“亿草要不我追你吧？”旁边的omega迫不及待和他拉关系。
“啊？”江亿这句没想好怎么接。
“想啥呢？”苏京也明星范起，把眼镜拉下鼻梁，停在鼻尖处顶着，从眼镜上方俯视那o，一把搂过江亿肩膀，“正宫在此，尔等妖邪退散！”
那o嘴上也不示弱，笑嘻嘻地，“正公公好说，小的这就撤。”
“正公公？”苏京怒，“你他妈……”随即反应过来，向后一转身挑拨，“高正一他骂你……哎？高同学没来？”
江亿早就发现并想问了，早自习都开始了，高正一的座位居然是空的，刚刚碍于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不好意思打断，现在正好开口问，“他是不是不知道早自习时间啊？他住哪个宿舍，你们没人叫他一起吗？”
苏京平时住宿舍，摇了摇头，“他不住我们宿舍。”
其他住宿的同学也说没见到他人。
江亿纳闷这人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随即又想他昨天刚转学来，可能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完才来迟了。
结果神龙一天都没现身。
不止一天，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神龙都没来，好像转学来的当天又转学走了。
江亿揣着那盒黑巧一天又一天，直到周末也没送出去。
周一晚最后一节自习课，他托着下巴强撑着眼皮听jeff宋讲英语大题。
jeff宋是他们英语老师，当年初见时凭一件青灰色短袖衬衫，长到拖地黑色长裤和一双只露出一点尖的黑布鞋，荣登同学心中最土老师榜首。班长课后承认第一眼看到他时，差点把他当成来学校刷墙不认路走错教室的农民工大哥给请出去。
jeff宋穿衣冒冒失失，走路急急忙忙，说话风风火火，占起晚自习来却是轰轰烈烈。经常开门风一样闯进教室，以一句“我就占十分钟给大家讲个题啊”打头，到下课铃响“啊这么快吗我拖堂一分钟把这卷子讲完哈”结尾……
今天又是这样。同学们都已见怪不怪无力反抗了，任他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他们在底下各自做作业、刷题、改卷子，偶尔抬头听讲记记笔记。
江亿正垂着眼默记两个生词的时候，听到了背后的动静。
高正一从后门进了教室，拉开椅子坐下。
讲台上jeff宋同时停顿了下，应该是看到高正一进来，但他赶时间讲题，什么也没说就继续沉浸式输出。
江亿听声音判断高正一翻了几下桌前的书，找出jeff宋正在讲的进阶参考书，哗啦啦翻开后就不再动了。
他抬手摸了摸头发，顺势转身往后看去，高正一没再穿一中的校服，也没穿他们的校服，而是一神黑色运动服，看起来清爽利落，头上一成不变黑帽子，只是图案换成了一个大写的a。
江亿冲他笑了笑，无声说了句“hi”。
高正一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然后目光越过他看向黑板。
江亿受了冷遇，也不恼，转过身去从笔记本下面撕了半张纸，奋笔疾书几个字，团成小球攥到手里，趁看黑板的功夫背靠着桌沿伸手按了按颈椎。
纸条就掉到了高正一桌子上。
高正一盯着那小纸团从书上弹开，滚到自己手边，犹豫三十秒，拿起打开。
上面赫然一行小字：
你身体不舒服？这周怎么没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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