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场:革命雍王朝
雍帝年间,昏君无道,擅起兵戈,以致国库空虚,官匪勾结残害良善,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落草为寇者,不可胜数。
贺袁山这只队伍,一路从南向北,不但广济难民,更是收编当地有志者为己用,不扰民,不侵兵,声名大善。
然而,领兵起义者,果真是个实打实的大善人么?
——似陈胜、刘邦、明圣高祖者,岂是真正的好相与之辈?
若真是,又怎么会有“不降者杀”的禁令,队伍里的壮年人的一身血气?若真是……先不提打下半壁江山了,恐怕贺袁山始一逃役,便被人投入大牢,到如今连点渣都不剩了。
毕竟,能和他一起逃脱徭役的,可都不是良善之辈,官府又对此事抓得极严,举-报者还能论功行赏,少有人不动心思的。
他若手软,能落到什么好下场?
如今能经营下这么一个善名,除了他好歹还能体会从前的民间之苦外,多的还是受他发难者变成了身边亲近的人,还有就是他捡到了一个好军师。
少军师虽然是乡野女子出身,但是仿佛天生对计划谋略与兵戈之事极为擅长。给她一张地图她就能计划出最省事的路线;给她一张地形图她就能明确指出该在何处设伏,何处断路;就是两者都不对,或是有什么错漏,她也能临场机变。天赋之高,不要说其他女子男儿了,就是放眼天下,也实是少有。
且她不但晓畅军事,在经历了许多坎坷后,更是能变通人言,替他一个粗人礼贤下士,下笔千言招揽天下英雄;更兼女儿之身,又让别人无形中高看他一眼——甘拜女子为谋士,胸襟之广阔,怕也是前无古人了。一句话,跟他干!
然而“大善人”贺袁山永远都不会说出,其实救了少姻并不是他,而是被他杀掉的另一个役夫,他会把少姻留下,无非是看她已经醒来,而且貌美。
是了,少军师,她不但文武双全,她还长得就特别令人惊艳。
惊艳到什么地步呢?
一般的村夫野人第一眼看到她时,能够将她错认为“天仙下凡”;就是见惯了绝色的州府衙役,仍会为之晃神。
世间绝色,有这般相貌者,没有她身上的英气;有她这股英气的,多半是贵族高官,甚至将领。
如此美人陪伴在侧,就是在行军之中,早有色-心的贺袁山也难免心-猿-意-马。
一行突袭队伍紧赶慢赶一月有余,终于真正到了皇城跟外,天子脚下。
少军师言:“如今戒严,诸位且再忍上一忍,先趁此时入得城内,松快好筋骨,过几日方能与后面的兄弟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那些狗官的项上人头!”
不错,少军师仍旧是个女子。
两军对垒,寻常都是光明正大地打;可依照少军师的意思,擒贼先擒王,他们的招牌聚得再怎么好,总归是一队“叛军”,且这支队伍虽有人命沾惹,终究不能真和从小吃着官粮长大的正规军队交锋时拿活生生的人命去攻城——皇帝武将不行,还收拾不了几个“死节”的言官了?
那他们还造什么反?干脆继续回家种田被官兵摁着打算了!
按照楚非那个世界的说法,他们这就叫“地-下-人-员”,“游-击”打法。
少军师胸中自怀韬略:有钱有兵有名是一种打法,没钱缺兵竖名是另一种打法。总之,能把那无道的昏君从椅子上揪下来,就是好的。
楚非和朝堂大部分官员还对贺袁山等人的打算一无所知。
他们自玉陛上下分成两派,争锋相对——楚非一人一派,以苏相为代表的群臣则是另外一派。
苏相躬身奏道:“与叛军议和,无异喂虎食素。陛下,此虽能暂缓燃眉,然终不得平乱。还请陛下三思。”
和叛军议和?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还要不要脸了?!
空城计都用不得,怎么能直接让正-规-军和叛军和谈?!你是脑门烧坏了吗陛下?啊?!
要说和边关上的那些小杂毛妥协妥协,还可以说是为了万民百姓着想,免他们受骚-扰之苦,而且人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国啊!蚊子虽小,可它好歹是个体外的动物;叛军,那是什么?那是身体里的寄生虫啊!它吃着你的不够,还要用你的东西来害你!
一个人跟一只寄生虫低头,听着都牙疼!
正-规-军和叛军一旦相遇,要么归降,要么死亡,这都是常识。
他们的陛下昨天还坚持要让边疆跟那群小杂毛撕呢,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中了邪吧?!
许多笃信神明的官员脸色白了起来,更有钦天监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都是一身冷汗——国之不国,恐有妖孽作祟啊!
“妖孽”楚非其实也紧张得不得了,几乎是话一出口他就了悟了。
但是……自己承认错误,和被别人按着头承认错误,这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比如,他一颗认错的心,被群臣劝得越来越冷,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给点面子行不行?!能不能说话委婉点?不是说古代的臣子跟君主说话,再直也有几句例行恭维吗?你们怎么就真的一句好话都不说呢?!
其中更有一个御史大夫,基本上就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脑子被门夹了吧你个傻X!不懂就别瞎BB!”
楚非很想赌气说:“老子就要这么做了,你TM咬我啊!”
但是……
根据他今早醒来还是在这个皇宫的实际情况看,他真这么说,且等着自己抹脖子吧。
既然丞相都愿意把台阶送到脚下了,他不能不下。
憋了半天,他委屈地颔首:
“闻卿家言,可有其他办法?”
“……”
底下一片肃静。
哀戚中,文臣想:我是否应该下了朝以后马上回家,自己找根上吊绳好歹死得体面一点?
武将觉得:要是真的被打上门了,他们一定血战到底保护好皇上!谁说他们家皇帝不好相处了?这么傻的皇帝,你见过吗?
楚非:“……”不要告诉我,你们真的要我站上城楼御驾亲征。
臣妾做不到啊!
君臣一时无话。
楚非绝望地想:好吧。
横竖都是个死,被乱箭射-死和一根白绫,其实没什么区别……吧?
他安慰着自己,却忍不住面露悲色道:“叛军猖狂,民生廖乱。值此之际,朕唯有御驾亲征,与众将士共存亡!”
群臣跪拜,口称“万岁”。
与此同时,皇城门口。
守门的小将不大认真地对来往难民挨个排查着,大多只是囫囵扫过一眼,遇到可疑人士也是拍拍肩背,和同僚摇头道:“也不知道那些叛军是作了怎样的孽,最近涌到京城来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
同僚皱着眉:“这么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
京城说是大,可地方总是有限的;可前来投奔的难民只会愈发地多。
到时候紧闭城门,也是无奈之举。
而一旦城门关闭,被关在外面的真百姓必定会惊慌失措,万一遇到叛军,直接参与也不是不可能;门内人也多,可就是达官显贵,手底下也只有那么几桩差事,流民一多,不是叛-乱,胜于叛乱——叛军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去剿,百姓草-贱,如何能真的全部按捺?
小将越想越心惊,这才发觉原先以为离得远远的叛乱已经真成了祸及天下的大事,检查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同僚忽然蹙眉:“我记得……”传来的消息是那些叛军对百姓是很好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叮”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难民”身上掉落下来。
“嘶——!”
眼尖的人看到那一指宽的寒光,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官与匪,同时反应了过来。
小将刚反手抽刀将那漏了刀的“难民”结果,后面的“难民”群就密密麻麻手持各样武器地冲了上来!
小将同僚一边御敌一边对其他同僚高喊:“快!拦住他们!他们不是难民!是叛军!”
话音刚落,兵戎相见,人-头落地。
雍帝四年,城门受叛军扰,京都险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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