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初秋的夜里总是有些凉的,此时的天也有些阴沉。
比赛快开始了。
纪岩坐在赛车中,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在意,只当是天气的原因。
他放下手机,最后的页面是和妹妹纪小然的聊天记录。
是一条几十秒的语音和一本书的封面。
纪岩没回。
比赛过程中
半山腰的弯道上呼啸而过几辆赛车。
一辆红白相间的赛车以一种刁钻的角度从前几辆的赛车的间隙中穿越而过,跃居第一。
台上的观众欢呼着喊:
“岩哥好帅!!!”
“岩哥牛逼!!!”
“听闻纪大少玩赛车很有一套,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啊!”
“哎哎你还不知道呢吧,今天这场比赛就是有人不服纪岩专门设置的。”
“谁啊?”
“听说是前几天,城北的那些人慕名而来说要比试一下,说是比赛,谁都能看出来是来找茬的,纪岩懒得跟他们拉扯,就应下了这场比赛。”
“城北那群人啊,听说很不好惹,怎么就惹上他们了?”
“那谁知道,见不得别人出名呗,不过咱纪大少也不是怕事儿的。”
眼看那辆红白相间的赛车就要冲过终点,后面紧随的那辆车突然撞上车尾,而红白赛车左右摆动了一下,随后就像折了翼的雄鹰一样直直地向护栏冲去,变故徒生。
“啊!”
“天哪!!”
“我去?什么情况?!”
车内,纪岩努力的旋转着不受控制的方向盘,方向盘失控,刹车失灵,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赛车冲破护栏,坠落山崖。
失去意识前纪岩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完了,要死了。
……
纪岩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头撕裂般的疼。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但映入眼里的画面并不清晰,他只能隐约看见旁边坐了一个人。
想到失去意识前的画面,他本能地以为这是在医院。
于是用沙哑又无力的声音问,“医生,我怎么样,会死吗?”
坐着的人没有回答他,转而看向另一边,纪岩也跟着他转头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冲他旁边的人摆了摆手,一旁的人便离去了,他来到他身边坐下。
轻轻地回答道,“不会。”
纪岩放了心,又闭上了眼,主要是睁着眼真的很累,想起什么又问,“有缺胳膊断腿吗?”
那人继续答,“没有。”
“那也没什么后遗症吧?”
那人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什么是后遗症?”
“就是伤后…”
不对啊,纪岩混沌的脑子慢慢反映过来,一个医生怎么连后遗症都不知道?
这至少是一个正常人都该知道的吧。
他觉得不对劲,又睁开眼睛,经过刚刚的缓冲,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入目便是一白衣男子,穿着不像现代,他又看向周围。
…复古的床,被褥,床帐,古色古香的房子。
什么情况这是?
他慢慢地坐起身子,那人也没有帮着扶一下的意思,就那么看着。
纪岩皱眉,问那人:“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白衣男子用他听不出脾气的声音说,“纪岩,你还没有闹够?”
…什么?
纪岩很烦躁,他脑袋本来就疼,再听见这么无厘头的问话,直接就火了:
“不是,你他妈的谁啊?我闹什么了?”
看着纪岩不耐烦的脸色,岑酒没有说话,他把太医又叫过来,“给他看看。”
太医应了一声,又坐下给纪岩诊脉,摸着脉象平稳,没什么大碍,他又问,“侧王妃不认得王爷了?”
什么鬼?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纪岩反应不过来。
看着纪岩不说话了,太医又试着喊了一声,“侧王妃?”
“什么侧王妃,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他脑子里便突然闪过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他他妈不会穿越了吧艹,不然这种场景怎么解释?
他昏迷前是坠崖了吧,半山腰,那么快的车速,不死也得半条命,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在这个地方?
纪岩推开身边的太医,下床慢慢地向外走去。
屋外,晴空万里,一眼望去皆是古代建筑,山亭水榭,楼阁交错。
纪岩思绪混乱,不相信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
抓着跟出来的太医的肩膀,摇晃道,“车呢?这什么情况?你们谁啊?”
“侧王妃…”
“我没事?没受伤?又为什么在这?这是哪?”还没等太医说什么,纪岩又松开手,四处查看着自己的身体。
“侧王妃,你如今的身体还不适合剧烈活动,快回屋里吧!”
太医看着激动的纪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是岑酒也出来了,他一手砍过纪岩的颈部,纪岩就软倒下来。
他接住纪岩,将他递给太医,“扶他进去。”
……
纪岩再次醒过来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开眼看向四周。
发现白衣男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男一女,年纪均不大,还有之前的那个太医也在。
见他一醒,那一男一女的少年都凑上来。
“公子,你醒了?”那小姑娘问。
“公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小的是福顺啊,她是云铃。”
纪岩并未在意他们,问一边的太医:
“现在几几年?”
“啊?”
“现在是多少年?”纪岩又问。
“…建丰十三年?”李太医摸不准纪岩到底是不是问这个,迟疑地答道。
“哪国?”
“大晟。”古代有这国吗?
“当今皇帝叫什么?”
“哎哟!这这这微臣可不敢说啊!”
算了,说了也不一定知道。
“那我是谁?”
“公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是宣平候府世子啊。”云铃担忧地说。
宣平侯世子,他之前好像听到那个白衣男子喊他纪岩,大概名字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
“那这是哪?”
“这是离王府,你是离王侧妃。”
纪岩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深深地闭了闭眼,艰难地问,“为什么,我不是个男的吗?”
哪个朝代男的还能当妃子?
云铃看纪岩脸色不好看,犹豫地回答,“可是…可是这不是很常见的吗,大晟盛行男风,有些贵人们有喜欢的男子都会招入府或纳为妾,但由于男子不能生孩子,无法进行传宗接代,所以一般不会娶为正妻。”
说到这云铃停了停,劝道:“现在当初公子你那么喜欢王爷,为了嫁入离王府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好不容易做了侧妃你又…公子你糊涂啊!”
…等等?
大晟?男妻?离王府?候府世子?侧妃?这不是纪小然那丫头在比赛前给他看的那本书吗?
说什么书中有一个和他同名的炮灰男妻,喜欢主角攻离王,不惜一切代价设计嫁给他,但离王却对他庶出的弟弟,也就是主角受纪沅心有好感,于是纪岩便开始作天作地,各种小动作,陷害纪沅,最后自然是被离王休妻,发配边疆又被半道劫杀的悲惨结局。
纪小然将这本书发给他时他正要开始比赛,根本就没仔细看,只是大概扫了几眼。当时还想着回去要好好收拾她,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结果再一睁眼就在书里了?
“…我有点累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可是公子你…”
“我没事!”
“这…”
“这什么这,我现在很好,出去吧,我想休息。”
“那…那好吧。”云铃无奈,只能应下。
几人附身相继退下,门关上后屋外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太医,我们公子这…正常吗?”是云铃的声音。
“哎,我曾经在医书上看过类似的病症,说是头部受到撞击的事情后,会有记忆全无的症状,但身体并无大碍……”声音渐渐随着脚步声远去。
…所以他这是穿进书里了?纪岩躺倒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帐,静静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比赛出事,方向盘失控,刹车失灵,坠落山崖。
好端端的车为什么会出故障?是不是从一开始这场比赛就是场阴谋算计?也或者阴谋论了,可能单纯是城北那群人背地里搞动作,不想他赢。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说不定自己已经死了呢,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在书中醒过来?虽然也不想相信穿到书里这种荒唐奇异的事件,可他现在经历的是什么?又或许真是做梦呢?也可能睡一晚发现回去了呢?
…好像也不是很好,回去了也就是躺在病床上吧,万一断条胳膊短条腿的,那就更惨了。纪岩烦躁的想,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乱,走一步看一步吧。
……
夜晚,离王府书房。
“他怎么样了?”
岑酒立在桌案前,微微俯身,白晳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一支毛笔,随着手的移动,笔尖渐渐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端正素雅又不失力度的字。
字如其人,他一袭白衣锦袍,腰带束缚腰间,突显出劲瘦有力的腰线,身材颀长,说不出的矜贵。
“回王爷,侧王妃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李太医欲言又止,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继续说道:“只是今天王爷也看见了,侧王妃什么也不记得了。”
李太医汗涔涔地回答,别看离王看着平静温和,实际上与其相处时极有压力。
“可有办法医治?”
李太医立马跪下,俯首说道:“恕微臣无能,微臣只在医书上见过此种病症,并无…并无解救之法啊!”
男人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轻轻说了句:“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李太医走后,书房阴影处悄无声息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主子,刚刚陛下派人来传话,说这两日让您带着纪公子入宫一趟。”
“嗯。”男人依旧写着字,并没有将注意转移。
“……”裴行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主子,你说这纪公子失去记忆是真是假?会不会又是什么…惹您注意的新花样?”
岑酒听完瞥了他一眼。
“属下失言!”裴行看见岑酒的眼神后浑身一个激灵,他平时挺规矩的,只是这侧王妃太会找事儿,才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口。
“…主子,纪公子今日做的事不知哪个下人嘴碎传了出去,如今京中已经传开了,众人都在议论此事,想必陛下也是听闻此事,事情传布的如此之快,或许是有人针对纪公子故意为之。”
皇后与已故的宣平侯夫人关系匪浅,又心疼年幼丧母的纪岩,所以就算纪岩再作,岑酒看在自己母后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对他不管不顾。
男人终于停笔,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任何污渍的手,慢慢抬起了头,“那就派人去查。”
他走到窗边,透过雕花的窗柩看向空中挂着的月亮,月光皎洁,洒在他长直又浓密的睫毛上,像覆了一层霜雪,衬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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