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变
邱璃在竹屋前守了一夜，也自省了一夜，至天明的时候，心里已然澄澈不少，再不似先前迷茫。
她果断地回到萌族生活区，将所有部下全部集合到虎兄居住的密林，而后郑重发话：“众将听令！”
“在！”齐刷刷的响应声无比振奋，叫邱璃心中感慨良多。
这一夜，她决定了两件事：
第一，会继续跟随虎兄，继续努力，设法令对方接纳自己。
第二，将对整个萌族进行军事化管理，真真正正带领他们一起修仙问道，早成正果。
在来的路上，邱璃已将数量庞大的萌族成员根据现有的修为等级分成高、中、低三个组，但即使是高组，也仅仅只参透了一些修仙入门的皮毛，终是未得要领。
“高组负责外围密林，中组负责内层密林，低组负责竹屋外围及周边。会爬树的负责高处，按天赋和能力依次从上往下打扫，时间，一日，要求，一尘不染！”
“遇到任何危险及紧急情况，立即发射「萌族烟雾弹」，都听懂了吗？”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昭示着全体萌族此刻高昂的士气与必胜的决心！
第三日清晨，当老虎终于忙完外面的事，满身疲惫地赶回来时，映入眼帘的密林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苍翠与清新。
金色阳光从顶层洒落，将枝叶映照得几欲透明，缝隙处透过的丝丝缕缕，拂在一尘不染的青石砖上，令眼前的每一步路，都显得幽静而宁和。
似一阵和煦的风，悠然间抚过染满尘埃的心事，亦撩动了谁的心……
当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毫无觉察的期待走到竹屋前时，见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整座竹屋清雅得像是蓬莱仙境，门的两侧还齐整地贴了一副手写的对联，是一句他颇为熟悉的佛语：
「无所从来何有相，得成于忍不生心。」
他静静端详着联上两排行云流水的字，良久以后，点头赞许：“倒是费了一番心思。”
他目光落到门前的青草堆上，见那只白色的小猫正伏在上面，睡得香甜。鬼使神差地，他当即变回人形，那亦是他本来的样子。
“咳~”他假意地一声咳嗽，将地上懵懂困顿的猫咪叫醒，居高临下地望着“它”。
邱璃本好梦正酣，陡然间被惊醒，一脸震惊地抬头望向眼前高大的身影……
霎时间，无数的形容词和排比句在脑海中群魔乱舞，邱璃装作若无其事，将它们强行按捺下去，昂着小脑袋瓜，投过去一道无辜且萌的目光，甚至毫无违和感地摇了摇尾巴，作出一副“求收养”的姿态来。
她心中早已激动万分——虎兄，不，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总算回来了！
师父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进来。”
纳尼？邱璃一跃而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师父为照顾她，竟用的是低阶生物的沟通语言！
邱璃一脸欢喜地望着前面那道仙气飘渺的身影，屁颠屁颠跟上去，走路时甚至小心翼翼地撅着屁股踮着脚尖，生怕把地给弄脏了。
似想到什么，她忽然一把捏住鼻子，生怕好不容易从天而降的机会，因为一通解释不清的鼻血而出什么岔子。
师父一回身就见到邱璃那副奇怪的姿势，心下孤疑：是他离开太久，屋内气味有异么？
他若无其事撑开所有的窗户，叫清风徐徐吹进来。
“真香呐！”邱璃望着师父的动作，下意识松了手，用力呼吸一大口新鲜空气，好心情地赞道。
“……”
师父在桌边坐下，静静看着她。
邱璃晃着小尾巴，假装可怜巴巴，鼓起勇气试着喊道：“师父？”
师父皱了皱眉：“我不收徒。”
邱璃有些窘，睁着一双俏丽的紫瞳，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看他。
“唤我云霄。”他清了清嗓子，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邱璃歪着脑袋，云霄？是镇霄谷那个霄吗？
但她没敢问。
云霄垂眸喝了口茶，见她不吱声，淡淡地看她：“你要什么？”
“嗯？”邱璃没懂，半坐在地，两只小爪子困惑地绞在一起。
不远处，云霄琥珀色的眸子笼着她小小的身躯，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为我做了许多事，说出你的所求。”
邱璃懂了，吐吐小舌头：“我想拜你为师。”
“我不收徒。”
邱璃：“……”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她只好换个说法，“我想修仙问道，但不得其法。”
云霄审视地看她，邱璃心里七上八下，动也不敢乱动，良久，云霄起身，朝里间走，开口道：“跟我来。”
他轻挥衣袖，门上看不见的锁蓦地消失，通向里间的门顷刻间被打开，邱璃快步跟上，好奇地探着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竹制书架，整间屋子放满书卷，整整齐齐，唯余一角有张小几，大抵是阅读用的。
邱璃双目放光，心中啧啧称奇，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屋中自有圣贤书，这世间最可怕的事，就是连如此美貌的妖都在努力学习，而平凡渺小的她，却浑浑噩噩每天混日子！
自打穿来这里，有多久没温书了？当然，没有书是一个方面，但更主要的，是没了其他人参照，失去了紧迫感。
果然还是跟着师父，才能时时刻刻保持自省呐！
邱璃目光扫过一排排架子，这些书难道就是修仙的法门？
她灵机一动，撅着小嘴：“我不识字。”
云霄：“……”那门口的对联不是你写的？
他没出声，邱璃紧紧望着他，忽然一道奇异的光线映在满室书卷之上，片刻后，所有书卷都变了颜色。
云霄悠然开口：“现下你看得懂了。”
邱璃好奇地走上前，用小爪子小心翼翼抄起最底层的一册，果然，上面的文字都被换成了萌族通用语言，她费力地读着，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啥也看不懂。
“这些全送你，”云霄垂眸看她，眼里闪过什么，声音沉了，“往后别再来。”
缥缈笼袖一挥，邱璃还来不及说话，下一秒，猛地发现自己已身处萌派老巢，墙边一侧齐齐堆满了书卷，目测一本不少。
所有萌族成员整齐划一地蹲坐在旁边，等她发号施令。
“额……”邱璃挠挠头，“大家莫着急，等我先研究研究。”
“是！”
三天后，邱璃开始发动所有动物，砍树，做手工，小白兔跑来问：“这是要作甚？”
邱璃擦擦汗：“做书桌，办学堂，教你们读书。”她指指墙侧经卷，“那些是修仙法门，需要大家一起参透，共同研究。”
事实是，她花了三天三夜，实在看不懂，没办法再打肿脸充胖子，决定发挥集体的智慧，看看能否突破。
小兔子点头，望着地上大片的树墩：“这么多动物要学，那得做多少书桌啊？”
邱璃撇撇嘴：“慢慢做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小兔子灵机一动：“等我，我去叫啄木鸟。”
邱璃顿住，啄木鸟？好主意，她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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