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为妃
“小姐，九皇子并没有纳你为妾。”
小雪不明白子夜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入宫前几日她和碧灵就曾猜测过此次宫宴的目的是为和亲，当时她们就问过子夜的意见。
即便以子夜身份不能高攀天玥皇子为妻妾，但若能在宫宴中与某位公子交好也是极好的。
她现在还记得子夜回话时的坚决。她说：绝不做皇室女人，绝不做官家妻妾，更绝不为人妾。一生只愿一双人，彼此携手，红尘放歌，平平淡淡过一生。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着听到她回答瞬间回头的子夜，小雪不禁问道。“小姐，你不会也是被他迷住了吧？”
毕竟，那人实在完美的无可匹敌。所有参加过宫宴的女人回来都是满脸的倾慕模样，甚至包括碧灵。
小雪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从痴迷的状态拽了回来，难道小姐也是……
“……”子夜一呆，心情顿时五味繁杂。忽略后一个问题直接跳到开始问题。“什么叫他没有纳我为妾？”
“因为，他纳了三小姐为妾。”碧灵又是神秘一笑。
子夜猛回头，事情好像超出了她所了解的范围。
苏紫月不应该是和亲的正妃么？
“那他没有选妃么？”
“小姐才是王妃啊。”小雪终于解答了子夜的疑惑。
这才是她们恭喜她的真正原因，丘行侯爷庶女的身份一跃成为天玥皇子的王妃，没有比这更大的跨越了。
“我？”子夜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凝眉不悦。“你们又耍我呢是不？”
“绝对没有！”碧灵坚定摇头。“苏子夜，那位九皇子钦定的皇子妃之名，不会错的，明日圣旨就会送到。”
“怎么可能？苏子夜是妻，苏紫月是妾？哈哈哈……”子夜完全不能相信，却又止不住的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心里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定是真的。
她们二人平时虽爱玩闹，但在这种大事情上她们绝不会欺骗她。
子夜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抑制不住。
她从来不曾真的怨恨过苏紫月，即便当初知晓害死真正子夜的人可能就是她和苏依柔，子夜好像也不曾真的恨过。
只是，在心里多了份惶恐。惶恐着会被人发现自己是占据了别人的生命的偷盗者，某一日会被押送法办，失去从新拥有的一切。
而她，作为一名有道德的偷盗者，应该该为这份偷窃付出一定的代价，那就是为她复仇。
如今，苏紫月最自信拥有的一切，在瞬息化作梦幻泡影，虽算不得复仇，却也痛快了心思。
更重要，更快乐的是，她是他的妻，他唯一的妻，不是妾。
难道这不够大快人心，这不够使人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夜笑的越发不可抑制，眼泪快要流出眼角。可是这一幕，却让碧灵和小雪渐渐不敢言语起来。
子夜明明在笑，笑的那么开心，却让她们感觉悲伤？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是王妃？
为什么非要娶她？
这背后的阴谋算计恐怕只有百里雪衣知晓，连苏寄南也未必就看透了这样神秘的一个他。
所以这一刻，子夜对此有多大的欢喜不可抑止就有多大的悲伤蔓延成河。
不止为她这场婚姻背后的阴谋，更因为她即将离开七姨娘远去。
看着为她担忧的碧灵，小雪，子夜终于收敛了笑意，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娘，她知道了么？”
“昨日一起知道的。”碧灵回答。
“娘怎么说？”子夜穿着单薄的寝衣，身上的被子早已在嬉闹中滑落。
身体的匮乏，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越发显得剧烈起来。
可是，子夜却已经对此感觉不到。
“没有说话。你昏倒后，天玥九皇子亲自宣布你是他心中的王妃，而后三小姐也不知是何原因的昏倒，因为身份特殊便由宫中御医为你和三小姐多方诊断，祛毒后，咱们才一道回的府。回府时，老爷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一句也没问过三小姐的身体就命大家都散了。姨娘一路亲自护着你回阁，诊脉确定你身体毒已无大碍以后，便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到现在也没出来过。”碧灵一五一十的将子夜昏迷过后的事情简单概述，清楚简洁。
“苏紫月也中毒了？”子夜嘴角突然微微扬起。
“嗯，是和小姐一样的毒，太医院说是叫久香。”小雪回答。
“久香。”子夜的答案与小雪同时出口。
“小姐知道这毒？”小雪惊异。
“久香，又叫九香，酒香。九种特殊香料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炼制成为一种全新香料。它色彩斑斓，沁香迷人，是最能清心净神之物，价格也是十分昂贵。”子夜想起书中所写，不禁为这制毒之人赞叹。“本是无毒之物，最易于携带而不被人发现，但只要将它与酒混合，便会成为一种无解的剧毒。”
“无解？太医不是为小姐祛毒了么？难道小姐的毒还没解？”小雪焦急的惊呼。
“放心，我没事了，但是苏紫月则不然。”子夜安抚的拍拍身后小雪的脑袋，任碧灵为她披上衣服。“当时我们中毒时间尚短，所以太医用银针祛毒的办法逼出了我们身体的大半毒素，但可惜他们对此并未有深的研究，所以他们并不能完全祛毒，只是保住了我们性命。日后残余毒素侵蚀身体，必将遭受毒痛之苦，受到损害。”
浅浅一笑，二人同时在宫宴上中毒，看来对方的目的是要针对百里雪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医院还是有几个高手知晓此毒的。
日后，苏紫月虽受毒痛折磨，但是这和亲却还是会按原计划进行的。
“那小姐呢？小姐中的毒要怎么办？”
“无妨，我自有解法，只是可怜苏紫月了……”子夜一点不惋惜的替苏紫月可怜。
“小姐不救她么？她是您的姐姐啊？”小雪微微皱眉。
“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和她又不熟，自然是不救的。”子夜看着小雪，好像她的问题有多么奇怪一样。
小雪被子夜的理直气壮看的一呆。
她入府晚，那时子夜已得宠，没人向她详述过子夜的曾经，府中众人又都是一贯随风倒的准则，自然不会提及那些欺负子夜的旧事。所以小雪虽入府一段时间，却断是不知道子夜曾经禁足破旧远秋阁的那些悲惨过往的，只以为是嫡庶有别罢了，故才有此一问。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对了，当时宴会上是谁抱住我的？”不理木讷的小雪，子夜转头问碧灵。
“是冰皎。多亏他功夫高，才没让小姐摔伤着。当时二公子和古公子都想救小姐，只是都没有他速度快，我猜一定是九皇子吩咐的，不然他一个随从怎么敢在那种场合随便出手。难道九皇子对小姐一见钟情？”碧灵想起当时的情况，真是心都揪到一起了。
一首歌，还没唱完，正在众人目光被吸引，感受那悲伤浓溢的时候，突然鲜血就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映着她遍布血丝的脸颊分外惨白。然后就在众人还未及从鲜血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全身软软的瘫倒下去。
众人反映过来时已来不及出手，幸好冰皎功夫高强，及时抱住子夜下滑的身体跳开才幸免于难。
之所以说的这么严重，并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因为当时碧灵匆匆跑去时，竟然看到子夜先前昏倒的那片地上有许多与地毯颜色融为一体的细小琉璃碎片，且全部是尖角向上，尖头沾染毒粉的。
鞋子踩在上面都能刺破底部，若是子夜的脸或者身体的话，只怕是非要扎出几个大窟窿才算完，甚至还涂上了毒粉……
只要一想到那里有人要那样害子夜，碧灵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她却不能告诉子夜，因为她答应了一个人。
……
碧灵想的入神，并没有发现子夜的沉默。
一见钟情？
子夜知道那绝绝不可能的。
就像子夜知道冰皎出手一定不是他吩咐的，而是自己冰皎决定救她一样。
不说属于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只从时间上看，已明显不够他下命令。
淡淡一息，这一生能再陪伴他已是满足，如何敢再多做奢求。
这样已经足够，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重新开始。
可是……
“碧灵，我想先去看看娘，你们这样守了我一夜，早点回去歇息吧。”扔下这几句话，子夜已出门向七姨娘的房间走去。
她需要和七姨娘好生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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