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雪封原生死依.5
四周百骸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力气,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纷繁花纹织成的毛毯挂在穹顶,身上盖着羊绒被子,房间里被炉火烧得暖暖的。
这是个陌生的帐篷。我想起来在我昏睡过去的前一刻,我还在冰雪覆盖的月牙谷,身后抱着我的是萧敛。
而这是哪里?
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捂着不能动弹,我微微侧过头竟然看见的是半坐在床榻边已然是熟睡的拓跋衡!我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与景还是未变竟然不是幻觉:我真真实实地就在拓跋衡的帐篷中,而他就在我的身边。
“阿衡——”我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拓跋衡睡得迷迷糊糊,抬起头‘啊’了一声,下一刻又坐直身体睁大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满满是欣喜若狂:“南笙,你终于醒了!你烧了整整两天!”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炉火在炉壁中寂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轻轻点点头,看了看他又用眼神示意了下被他握着的手,拓跋衡连忙松开讨好地笑:“你别生气,放心,我摸了你的手绝对会对你负责的!”
又是这个调笑不正经的语气!看来真的不是做梦,我还真真实实地活着!
不过我竟然没生气,微微一笑撑着身子坐起来,拓跋衡连忙帮我把垫子拿起来靠在我背后,毛毯滑下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中衣而且是崭新的,抬头狐疑地看着拓跋衡刷地绯红的脸色,只听他赶忙左顾右盼地说道:“你刚醒,一定饿了吧,我去让丽月丽香她们做点吃的去!”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跑到帐外风风火火地招呼着。
我微微掀开自己的中衣,发现自己摔入山谷时的伤口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连手上只是一些划痕也被包得鼓鼓的,我突然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较真,真相也许绝大时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我决定,先放他一马!
我翻身下床但是腿着地的那瞬,膝盖猛地疼起来让我一下子跌倒在地。拓跋衡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看见我摔在地上,连忙放下盘子过来扶起我,嘴里喋喋不休:“医师说了你的腿上了筋骨,如果不能好好休养,小心以后走路不好看!”他抱起我放到床上坐着,又替我捏了捏被角,“你大病初愈,不能吃太多,医师让你先喝半碗米浆再进食。”
我笑:“你怎么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你?对了,我哥哥呢?”萧敛怎么会不来看我?
拓跋衡拿着碗从放在盘子中的锅舀了一勺汤,听到我的问话动作一顿,他端着碗转过头来冲我勉强一笑:“他的身体比你健壮,伤得又是肩膀第二天便下床了,现在我父汗在见他!”见我眉头紧皱,拓跋衡摇摇头,递了一勺子到我嘴边,保证道:“放心,你哥不会有事的。”
听他这样说我算是放下心,但是,我挑着眉有些纠结地看着嘴边的勺子心里发毛,这还是我认识的一向臭屁的拓跋衡吗?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东辽的大王子在伺候我,我是不是会被其他人悄悄解决掉?看见他期待的眼神,我勉强笑笑吞下一勺子米浆——
“好喝吗?”拓跋衡亮晶晶地看着我,兴高采烈地说道,“大夫说你需要补血,所以米浆里特地放了磨了粉的红枣!怕你嫌口淡,还特地放了糖!”
我僵着笑狠狠地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吞下嘴里的米浆,沙哑着嗓子问道:“这……是不是你做的?”
拓跋衡脸又是腾地红了,“怎、怎么可能!我堂堂王储,怎么可能做这种东西!”似是转移话题一般说道,“你初来葵水,丽月丽香说要补身子!”
葵水?
我迷茫地看着他:“葵水是什么?”母妃很早就离开我,从小便是阿福带着我,那时他尚未跟我讲什么是葵水;后来随着萧敛来到东辽,他不知道我不知道侯生……侯生可能知道,但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跟她讲什么是葵水。
拓跋衡小麦色的脸腾地通红通红,结结巴巴漫天胡吹说道:“就是……就是……就是代表你可以嫁人了!如果没人要你的话,小爷我可以勉为其难娶了你!”
我脸腾地一下如同火烧:“谁要嫁你!再乱说话,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好好好,不说便不说!”见我不想再谈论这个,拓跋衡又舀了一勺子,送到我嘴边,期待地望着我,“好喝吗?”
我勉强地笑,只好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两口,“好喝。”
拓跋莞儿风一般地冲进帐子中,然后僵住,却被下一个风一般冲进来的拓跋衍撞到,赫罗冲进毡房三个人像是叠罗汉一般重在一起,三双眼睛放光一般地看着我和拓跋衡。
拓跋衡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放下碗,走到他们仨面前,居高临下好以整暇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拓跋衡变脸的功夫,真是不错!
三人火速站起来排成一队互相看着对方,相顾无言,你指指我我又指指你的。
最后,还是有拓跋衍期期艾艾地说道:“大哥,喀什受了军棍又被关在地牢中一天一夜,喀丝郡主想见你但却被你的禁令挡在门外。既然,既然南笙已经醒了,那喀什可不可以放出来了!”
赫罗附和着点点头:“整整两百军棍,要是再关下去指不定要出人命!”
拓跋衡背着手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面地说道:“关着!若是真的生病了就叫医师在那儿候着,小爷就是要让王妃知道,不要以为父汗宠她母后忍她,她便可以在小爷脑袋顶上作威作福!”
拓跋衍和赫罗连忙小鸡啄米地点头,表示明白。我坐在床榻上,看着在外面可以横着走的两个人在拓跋衡面前就跟矮了不止两个头的样子,不禁失笑摇摇头,不明白为何很多人都那么怕阿衡。
拓跋衡看着杵在那里笑吟吟的拓跋莞儿,眯着眼睛:“拓跋莞儿,你想怎么样?”
拓跋莞儿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说道:“莞儿听到南笙姐姐醒了开心得不得了,想来看看姐姐,却没想到——”
拓跋衡举起拳头彻底让拓跋莞儿识相地闭了嘴巴,她绕过拓跋衡到我面前讨好地问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你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大堂哥如此伺候一个人呀!不过,这个看起来挺好喝的!”她说着,舀了一勺子要往嘴巴送。
“不要喝!”
“不准喝!”
室内一片寂静,拓跋莞儿举着勺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是两个人的声音,我转过头却看见拓跋衍捧着一个大汤勺,汤勺空空如也,而拓跋衡一脸心痛。
咕咚——
我艰难地看着拓跋衍咽了一大口米浆,我清楚地看到上一秒他的脸僵硬了下,眼珠灵活地转了转,下一秒他却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无害的虎牙,“味道不错嘛!”
要不是腿不能移动,我肯定第一个跳起来,合着东辽人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听到拓跋衍这样说,拓跋莞儿将送到嘴边的米浆‘吸溜’一声吸到嘴巴里,然后下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她的脸深深地皱起来。
“真的吗?我也要尝尝!”毫无心机的赫罗喜滋滋地凑上前去想舀一勺尝尝。
噗!
我转过头,不忍直视被米浆喷的到处都是的地毯,只听拓跋莞儿皱着一张俏脸,“大堂哥,这是哪个厨子做的,这米汤根本咸得不能喝!”
我闭上眼,感觉到来自拓跋衍笑容中深深的恶作剧。想必,凭借那份不知放了几罐盐巴的米汤,我和他都能猜到这米汤到底是何方神圣做的。
拓跋衡脸色暗了暗,踏步上前夺过碗:“不可能!”他仰过头咕咚咕咚一大口,放下碗一整张脸都是绿的,冲到案桌前直往自己嘴巴里灌水。
喝完水他转过头望着我,有点挂不住面子的样子,我只好尽量友善地冲他笑,“其实,我觉得还好、还好。”
赫罗看到是这个样子明了那米汤根本不能入口,讪讪地放下大汤勺。
拓跋衡环视了一周,抱着胳膊眯了眯眼睛对拓跋衍他们三个问道:“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拓跋衍他们三个齐齐表示沉默,低着头憋笑憋得肩膀不停地抖动!拓跋衡冷冷一笑,哗啦啦地摆出三个碗,亲自舀了三碗米汤,两道入鬓斜飞的剑眉极具气魄对着赫罗三人命令道:“你们三个,喝!”
“啊?!”
拓跋衡挑着剑眉,看着那难为情的三个人,意思不言而喻:敢不喝给小爷我试试!
拓跋莞儿自知没办法捏着鼻子跟灌□□一般把米汤灌下去,拓跋衍和赫罗互相对望一眼,竟是将碗朝空中堪堪一抛两人一左一右向拓跋衡攻去,想要破开一条出路!
拓跋衡嘴角挑着一抹笑,似没放在心上,身手游龙惊凤一般朝两个人攻去。他出掌出腿的速度极快,以一对二游刃有余。他将地上的毯子一扫,便让拓跋衍和赫罗摔了个跤。不
等他们翻过身,拓跋衡便稳稳地接着快落下的碗,直接灌入他们两个人的嘴巴里。
我坐在床上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感慨——
整个过程,真是简单而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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