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理还乱 1
沉寂，只剩冷风萧萧。
忽然。
“我娘，不叫英英。”
若风低头，小女孩好小，口齿却这样清晰，依着元府大门上灯笼照过来的微光，小女孩的脸分外圆润。
莫名的，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慢慢蹲下来，小女孩还是够不到这样的高度呢……真的好小……
“那……你几岁了呢？”若风微笑着问这个小女孩。
“芽儿！”
小女孩正要开口，却被娘亲喝止。
“你……认错人了！”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来，但虽然艰难，她终究是斩钉截铁地说。
只在刹那间，一切回忆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上来，浓浓的酸楚袭上心头，痛得她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但是，女儿的声音惊醒了她。
英英，她元英英，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弯腰抱起女儿，英英绕开若风，往元府后门走去。
“英英！”若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叫英英。”语气已经恢复平静，应该是淡然的，不是吗，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英英……”若风痛苦的声音传来，“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不要怎样？要她像以前那个青涩单纯的元英英一样，一天看到他一眼就会觉得幸福吗？？
“英英是我表妹，她已经死了两年多了。”
留下这句话，英英挣脱若风的手，毅然离去。
这次终于是她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远离他了……
然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迈开脚步的一瞬间，热泪已经夺眶而出……
芽儿双手圈住娘亲的颈项，伏在娘亲肩头，圆圆的小眼睛闪闪地望着愈渐愈远的若风。
若风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她们母女俩的身影隐入夜色中……
真的……是英英！
那个……是他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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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真的就是从小，她就特别喜欢隔壁的若风哥哥，说不出是什么理由，总之看到他，心头就有暖暖的感觉。
小时候，由于处隔壁，又年龄相仿，他们俩老是玩儿在一块儿。
哦，还有……宝儿。
后来，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若兮妹妹也加入了。
还记得那时自己十岁吧，几个人出去玩，自己被若兮妹妹一吓不小心扭到脚，是他，那时还没她高的他，一路背着她回家。
那时就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依靠他，该多好……
再后来，由于都是女儿家，自己的心事被她们俩知道了，若兮妹妹就老邀她去她家玩，以借机亲近他。
那是几岁的事情了？自己已经及笄了吧？该是守规矩的年纪了，却老是偷跑出来，只为见他一眼。
然而少女的矜持，使她羞于表白。
她私心以为，他是明白的，自己还不够明显吗？
他真的很好，一向温文尔雅，尤其是舞象之年，随着年岁的增长，人更显英俊挺拔，许多年轻女子都爱慕起他来……
包括……宝儿。
他们俩什么时候生的情愫？自己竟没察觉，还是他，有一天兴奋地跑来悄悄和她讲。
“我和宝儿……以后要成亲！”
还深深记得那时他的神情，是那样骄傲，那样幸福……
而她呢？却是那样震惊，那样心碎，她强扯起嘴角，“恭喜你，若风。”
然后假借有事马上离开，她都怀疑，再不走，自己是否还能坚持……
宝儿也是自己的闺中密友吧，却，不告诉她，这，是背叛吗？
从此把自己锁进深闺，过了几年从没过过的日子。中间他有来探望过她，自己假装淡然相对，做起羞怯的大家闺秀来。
求亲的人踏破门槛，由于爹娘的疼爱，硬给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回了，熬到十九岁，成了远近闻名的老姑娘……
直到有一天，听到丫头议论，才知道宝儿竟许配给苏家庄的大少爷了，将择日成婚……
他，怎么办？很想去看望他，却不敢……
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一天……自己被余伯邀到自云山庄。
原来，原来余家和苏家竟有这样难以启齿的过往……而且，他们俩竟选择私奔！
“不能让若风知道这件事，所以英英啊你就救救我们若风吧！只能靠你了！”还记得余伯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几近哀求。
救？怎么救？
大嫂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一番。
她的耳根渐红，天哪，竟然用这种方法……
“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我们若风，这不是一个机会吗？既救了若风，又可以成全你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大嫂又在一边怂恿着她。
脸已全红，原来，他们全都知道，就只有他不知道吧……
既然如此，那就答应吧，也许，从此以后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呢？
那天晚上，她就被大嫂推进了他的房。
照着淡淡的月光，她站在床边看着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望着他了。他，竟在微笑，是梦到了宝儿么？
心里闪过一阵酸楚，她俯下身，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真的，好似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他……
“若风……”一声声呼唤着他，直到他睁开迷蒙的眼。
“你放心，吃了这种迷幻药，他见谁都会是宝儿的脸。”
大嫂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真的是如此吗？
“你……你怎么来了……”
心里一惊，难道他认出来了……
“我来看你啊……”她一时不知道怎样讲，很是紧张，开口竟是这样一句，声音都颤抖了，突然很想抽身就此离去！
“不是……说好了……明天再见吗……”
一抹痛楚闪过她的眼。
真的，没认出她。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下定决心，她站起身，脱去身上的束缚，不顾他闪着疑惑的眼，战战兢兢地爬上了他的床……
第二天，累极的她被他的吼叫声惊醒。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可置信又愤怒的责问向她袭来，击得她几乎坐不住。
昨夜那样的温存，对待的，究竟还是另一个女人……
“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样讲？说自己是毫无廉耻的女人他满意吗？
内心在轻笑，而眼里，泪水却早已不受控制，甚至不敢抬头，打从心底里害怕看到他绝情的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颓然地坐倒在地。
她已经无法言语，痛到不行，而他，却只顾自己……
看着他狂笑着走出房门，这样决绝，她知道，他，已经走出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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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快不，偶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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