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闻人安并不认为清河王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在宴会上对她下手,所以她欢快地咀嚼着饭菜。但就是酒这一块有点难办,闻人安不会喝酒,但清河王那边,闻人安不知道用盛情难却来形容合不合适,总之在闻人安拒绝了几次之后依然不厌其烦地劝酒。
尽管一直回绝显得很不礼貌,但是闻人安知道,一旦喝下了第一杯,接下来就止不住了。虽然清河王的家属,说的直白点就是他的儿子一直执着地认为闻人安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不可能不会喝酒。男子汉大丈夫,一樽烈酒怎么能少?
清河王并没有像他的儿子那样表现出明显的不相信,但闻人安可以看到他眼中闪烁的疑虑。说实话,就算会喝酒闻人安也会选择不喝,毕竟要对一个喝醉的人做什么比对一个清醒的人要容易得多。
酒过三巡,准确地说是其他人的酒过三巡。清河王笑道:“这种时候怎能没有歌舞呢?”言罢,不等闻人安开口,就拍了三下手掌。
随着击掌声,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都正值青春豆蔻的年纪,身材都很好,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眉目妖娆,眼角眉梢有妖媚的笑容绽放。最重要的是,她们穿的衣服,在这个时代,非常,非常少。
特别是露着雪白的腹部和腰肢,正如她们裸丨露的柔软的手臂和脖颈,在轻纱曼曼的长裙中,还隐约可以见到白皙纤长的大腿。在这个保守的时代,这已经是极其暴丨露的穿着。
清河王依然笑得很正经,仿佛眼前并没有这些舞姬,并没有她们正在跳的和穿着极其相配的舞蹈,他的儿子也并没有两眼放光。
然并卵,清河王可以一脸清高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闻人安却实在无法忽视他儿子那种饿狼见到猎物的表情,别说两眼放光了,放的还是绿光。
心中暗暗鄙视,面对自己家养的美女还这副表情。没出息。
她本来想就这样把这当成一个普通的歌舞表现,反正在现代这不算什么,可清河王在这时候开了口:“将军觉得如何?”
“王爷的舞姬真是舞技高超。”闻人安微笑着回答。清河王微微眯起了双眼,“就只有这些吗?”
闻人安故意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王爷在说什么?”
她确定自己表现得非常非常像一个正人君子,不好女色的那种。清河王依然是一脸正经,“哦,没什么。”
又吃了一会儿饭,闻人安差不多饱了,可看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停筷,显然清河王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丢人,在与闻人安的问答结束后没多长时间,清河王就撤下了那些美丽妖娆的舞姬。
清河王啜了一口酒,闻人安知道这是要说话的前奏。果然,清河王笑道:“本王近几天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否属实。”
“哦?”闻人安心中暗想,要开始正题了。
清河王的声音云淡风轻,仿佛说的只是类似于“你吃了吗”这样的日常话题,“听说摄政王送了将军很多下人。”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闻人安内心吐槽的同时感觉到一阵寒意,原来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个老头已经开始关注自己了。她暂时无暇想清河王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是吗?”
“将军不知道吗?”清河王见闻人安仿佛并不知情,再次微微眯起了眼睛。闻人安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微微笑笑,看起来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在意,“府里的下人都是管家在管,微臣一个武人,对这些事情素来不是很了解。”
清河王的笑容比刚才浓郁了几分,“闻人将军心胸坦荡固然是好,可京城不比边域,有些事情将军还是要在意一下比较好。”
“多谢王爷提点。王爷的教导,微臣记住了。”闻人安笑道,笑容谦恭而带着生疏。她知道清河王的意思,清河王是想告诉她楚策安插这些人在她身边是想监视她。
坐在回去的轿上,闻人安用右手撑着头。她没有喝酒当然不会醉,她只是在回忆刚才清河王的一言一行。宴会上她时刻都在警惕,并没有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想,清河王刚才其实都在试探。
刚开始的美酒在试探她是否好酒,后来的美姬是探她是否好色,还有后来相关摄政王,也就是德清王楚策的内容,在试探她的立场,顺便挑拨离间一下。毕竟任何一个人被人安插人手在身边都会觉得不舒服,很容易就会想到监视上去。
清河王坐在桌前,他的儿子沈和玉送完闻人安回来,马上就遇上了他爹阴沉的脸色。
看到自己的父亲的脸色忽然变了,沈和玉小心翼翼地问道:“爹,怎么了?”
“怎么了?”清河王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呢?自己家养的美姬,你先前又不是没见过,闻人安都没什么反应,你倒好,丢人现眼!”
沈和玉一脸委屈,“爹,谁想到她们会穿得这么少啊……不过那个闻人安好奇怪啊,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有点反应的吧。”
清河王对自己的儿子很无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回房待着去!”
每次只要老爹这个架势,沈和玉就知道他是要关自己禁闭了。说来也丢人,自己一个三四十岁的人还时常被老父关禁闭。不过沈和玉可不想再体验被关小黑屋的感觉了,忙转移话题道:“说来也奇怪,这个闻人安征战沙场却不好酒,不好色却找了个女侍卫,刚才看他那样子,又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清河王回想起刚才那个少年将军的表现,“你不要小看这个人,他看起来似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刚才我注意到,他只夹我们吃过的菜,我们没吃的那几盘菜他碰都没有碰。你也不要以为他那个女护卫就是个简单角色,这次攻南诏如果没有那个女护卫根本就攻不下来。江湖人给朝廷中人当护卫本来就十分少见,更何况闻人安无权无势,那女护卫在江湖上又很有几分名气。”
沈和玉默默不说话。清河王知道他儿子也就这点能耐,叹了口气,“行了,你再去打听一下闻人安有些什么喜好。我还不信这个世上真有水米不进的人。”
晚上,闻人安和将军府的下人们在府里打雪仗。摄政王、甄昀、白鸿博、白静妆等人都去看灯会去了,闻人安对那种事情没什么兴趣,正好很久都没打过雪仗了,就拉了将军府的其他人一起玩。
那些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畏畏缩缩放不开,但看闻人安和云清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也就渐渐都放松了下来。
玩到最后,已经很晚了。闻人安意兴阑珊地去沐浴更衣,其余人也陆续去做自己的事。闻人安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洗澡要别人伺候,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不会觉得很尴尬吗?当然也是为了保密身份需要。云清知道闻人安的这个习惯,从来禁止别人在闻人安沐浴的时候进房间。
浸泡在温水里,闻人安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刚才玩是玩的尽兴,只是雪水沾湿了衣服,大雪天的风一吹又很冷,现在泡在热水里才是真正舒爽的享受。她开始想楚策和白静妆在灯会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偶遇,当然这是以楚策的情商为基础考量的。虽然根据经验,闻人安不觉得楚策这种人会擅长撩妹。
特别是白静妆那样的妹子。
又在水中赖了一会儿,闻人安从水中起身,擦干身体套上衣服。打开房门,整座将军府已经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喧闹欢快,静谧无比。守在门口的侍女见闻人安出来,默默地进去处理用过的洗澡水和闻人安换下的衣服。
忽然,闻人安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身喝到:“住手!”
那个侍女正要拿衣服的手顿了顿,闻人安双眼微眯,“转过身来!”
转过来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闻人安虽然对府里的人不怎么熟悉,但至少今天打雪仗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这张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闻人安一边问,一边在脑中努力回忆着自己看到的那张名单。侍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闻人安走来。
闻人安顿时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退后几步,却发现偌大的将军府除了她和这个侍女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人就像消失了一样。看着那个侍女像幽灵一般靠近,闻人安的神经渐渐绷紧,“云清!”
本来她以为以这种气氛来看自己这一嗓子喊了也没有多大用,已经做好了亲自搏斗的准备,可没想到忽然有一个浅蓝色的人影不知道从哪里飞身而出。云清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向那个伪装成侍女的女子袭来。
闻人安是个除了上朝时之外兵器不离身的人,刚才呼唤云清的时候手就已经扶在了佩剑上。此刻她看那个女子抽身还击,是有几□□手的人,马上拔剑前去相助。
二对一,很快那个女子就显出几分不济。云清和闻人安当然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步步紧逼,直到断了那个女子的手筋脚筋。
“说吧,谁派你来的。”闻人安收剑回鞘,问道。那个女子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闻人安微微眯眼,果断地给了那个女子的脸一拳头。
看着女子惊愕的面容,闻人安笑着掐住那个女子的脸颊,直视她不甘的眼神,“行啊你,还打算自尽呢,有点骨气。云清,这个人就交给你,把她看好了,我要结果。”
将军府的人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云清办事利落,闻人安指定的那些人被赶出去后,将军府里的人少了许多。闻人安此刻并不像探究他们今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又是怎么让这个女子混进来的,反正云清很快就会给她结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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