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底线
眼见他单手拖我,另一只手开始解衬衫扣子,短短几步路到了厨房已经亮出了白花花一整片胸膛,麻利地抄起刀就准备开始霍霍自己,我尖叫一声赶紧按住他,“别!!!你别啊!!!”
他停下动作,却连人带声音皆变得阴冷森凛,“能喝他兰焱的不能喝我的?你是这意思么?”
我心间一紧,什么能喝谁不能喝谁的,是哪里会承认喝过兰焱的血这件事才对,“......我可没喝过焱烈的!你少胡说八道!!快把刀放...”
“姓沐的,我和你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吧?你在我面前就给我收了心思老实点儿,我也就能对你稍微温柔一点儿。想骗我,跟我玩儿心眼儿?你也不怕我玩儿死你!!”他不容我说下去,紧皱起眉,拔高声音,“除非给你外面抓人,否则暗月会给你血族的血还是能舍得给你他们自己狼族的血?能被他们抓到的,血会好到哪儿去?就算有,活体的心头血是最好的,有兰焱在,他要是肯把这件事儿让给别人干,放你呆在别人怀里,我就不姓白!!!你喝不喝?你不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松手,听见没有?!我只说一次。”
他瞪向我按住他拿刀的手,眼神凌厉得像是要在那上面烧出两个洞。
虽然他以前也时不时朝我发发少爷脾气,但其实我们彼此都很清楚,逗我为主,除了极少数的情况,他基本并没有多认真过。
而此时则完全不同,他仿佛从刚刚那座寒彻的冰山瞬间化身成为一座爆燃的火山,大肆喷发着那似乎压抑已久的满腔烈焰,气势上一下子就盖过了我,让我被他迎面咆哮如遭雷劈定在当场。
可是,他有他的坚持,我一样有我的原则,怎么可能放开他的手腕,硬着头皮也得扛住,不想被吓退妥协,“......咱们想个别的办法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受...”
............
他似是不想跟我再多废话,不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让我住嘴。
我被一把抱起墩放在了厨房的料理台上。
心下一慌惊呼跟着出了口,话自然说不下去了,可还没坐稳,他就分开我的双腿,欺身过来中间挡住我要下去的身子,左手插-进我的右手,与我十指相扣,右手扣着我的脑袋压低,直接吻了过来。
这是我跟他第二次接吻,这个吻和第一次他给我狼魂时大相径庭,那次他并不急于攻城略地,可这次比起温柔和循循善诱,他明显有了急迫和更多的强势。
他将舌头探入我口中,迅速缠上我的,如刀般翻飞舞动,像一个铁血的侵入者,不放过每一寸已经属于他得胜的领地,对我这个面临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只能手足无措,根本无从抗拒的原住民狂野地掠夺着,占有着。
没有选择,你必须投降,唯有臣服于他才可卑微讨得他王上的一丝怜悯,侥幸寻到一线生机。
半晌。
他终于离开我的唇,两只手却依然没有放开我,分别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与我额头抵着额头,“我再问一遍,喝?还是不喝?嗯?”
不是已经熟练掌握至精通的中文,用的是他许久不说的母语韩语,语速极其缓慢,好像怒火平息。因着接吻时间过长的关系,他的喘息微微急促,蜜一样的嗓音亦比平时低沉伴哑,结尾那个“嗯”字更是拐了足足有八道弯儿......
绝对的蛊惑和性感。
我好像被火炙烤,全身无一处不是炽热起来,也没他那么大本事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完美的调节自己的呼吸与平时差不太多,我大喘着粗气,委屈得不行,“...我...我...你...你怎么现在这样儿对...”
他以前再气也从没对我胡来过。
不敢推他本就受伤还没好的胸膛,现在又被他吻得浑身软绵无力,只能用自由的那单只手尽可能用力地从刚才开始便一下下去推他的肩膀。
“我什么我?不喝咱们就继续。”虽然被我使劲儿推着,但他连摇晃都几乎不带摇晃一下的,打断我,攀着我的后脖颈,偏头贴近,那嫣红水润的双唇又要凑上来。
恍惚间,我觉得他甚至挂着在我看来撩拨人心,危险如鬼魅的笑。
我不想也不敢看那诡异表情的脸,恼羞成怒,“我不想你伤上加伤!你不明白是怎么招儿?!你为我已经都住在这种地方了!我不想靠伤害你或者焱烈活着,我...”
那被我一把推开,完美精致的侧颜停滞在那里不动,静帧定格一样。
我...我是不是真的太粗鲁了......
手忙脚乱想要跳下地去哄他,可比我动作更迅速,他扭脸回来,松开了手,却没松开人,抓着我两边肩头,将我按在那里,固执的仍旧挡着我,方才那令人心颤的笑容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全不遮掩的怒火与不甘,声音也一下压过了我,“不明白的人是你!你这现在才是在伤害我!沐恩,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我怎么都捂不热?!一百三十四年!我认识你一百三十四年!上辈子我承认我没闲着,身边一直有女人。可守着你,打和你穿越从那破山上醒过来,我这辈子一个人等了你一百一十二年!!!”
怒吼的余音在不大的厨房中很快便落下,可是在我的耳畔和心间却强烈震撼着,无限循环着,经久不衰。
他阖上眼静了静,似是让自己镇定,而后话锋一转,语气微缓,嗤之以鼻地冷哼,“吃饭已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甚至是讨厌的吧?你以为你装得很像是么?”
他原来......他原来都知道。
饭桌上我真心以为我演得很好,吃菜喝汤大口吞咽,毫无破绽。
很简单的一出戏,到底哪里出了错,露了马脚?
我想不明白。
一声嗤笑,他再次轻而易举地猜中我的心声,“想不通是么?没错,你的演技现在比以前高多了,可我比了解我自己都了解你!!!你真的喜欢会是什么样子,不喜欢又是什么样子,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比你清楚得多!你到底喝不喝?!”
比了解自己都了解我......
很像,真的很像。
恍然回忆起很早以前,吴斯谬还是奶包的时候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
“白贤是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这两句话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有一个观点是一致的。
他太过了解我,我在他的面前注定赤-裸,无所遁形。
静待片刻,见我垂头咬唇不语,他的怒火王者归来再一次迸发,且这次愤怫至极,“兰焱的都可以要,我的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你还能和他或者吴斯谬、,以及那个该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鹿谨在一起么?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连见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
“我等了两辈子的人,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他双眸遍布血丝,大吼至咆哮,这会儿是彻底发起脾气来了,一手抓着我的胳膊继续拦着我,一手捏住我的两颊,“我最后问你一次,喝不喝?!!”
超高的分贝和他抑制许久的情绪宣泄让我耳边、大脑一阵轰鸣,眼中满盈着泪水,近在咫尺却看不清他,如鲠在喉,“......我......”
辩解?安抚?不知道出言选择哪个方向来说才对。
因为,对于此时的我们,大概都不是十分合适的。
一百一十二年。
符合他商人对数字敏感精明的本性,有零有整,算得一清二楚。
他曾经夜夜笙歌,女伴不离左右,且随心而换,就是在他们那个我嘴里总鄙称的骄奢淫逸、肉-欲横流的上层社交圈也是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样一个白天商场闯荡,夜里情场浪荡,非废柴纯纨绔只懂朝欢暮乐型的富二代,而是英才财阀二世标准代表性人物,在我们未相见的那些年是经历了怎样漫长的等待和只身的煎熬?
私生活这方面该说他前世对自己过分放纵,还是该说他今生对自己过于残忍?
这傻子剑走偏锋,从一个极端一头扎进另一个极端,一条路走到黑,拉都拉不住,他向来人人称道的高智商呢?
是的,我不反对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或者怎样。
并非我圣母心宽,亦不是由于爱极或不爱他才不在意,而是这件事我藏在心底深处是可以介意的,却没有明面去干涉的必要和立场。如果因为说了一句爱我,就把他当成了我的私有物,要求他必须行为上绝对的忠诚于我,那我未免太过残酷苛刻和不近人情。
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来,而人高级于动物,和动物最大的本质区别是人可以依靠情感和理智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否则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个过去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如今放在白贤和兰焱的身上,并不是可以教条主义,生搬硬套,那么简单粗暴就作为划分我在面对他们身体所谓出轨时,是不是该当机立断,潇洒抽身而出,斩断我们三个关系的一把标尺。
至少过去那些年的账,如果有,我不能这样追算。
是人又不是人。
他们不是和尚,我也没那么矫情。
两个都是发育成熟的男性,有着正常所该有的七情六欲。我不想替男人讲话说男女有别,男人相对女人天生就不太好掌控自己生理上的欲望,这是借口,是诡辩。因着对伴侣的尊重而洁身自好毋庸置疑是对的,你我皆为人而非兽,这点上男女理应平等。
可是同时我须得承认的是,无论是否在我主观意愿之下,我没有在他们二人身边陪伴的时间太长太久,却不是人类短短的三年五载。
百年孤独。
忠诚二字佳话美名的背后,是春去秋来,暮暮朝朝,日复日、年复年的守望与等待,承载着巨大到旁人所无法想象的寂寞与悲苦。
无论身体亦或者是感情,那种空虚,那种需要在这悠悠岁月中如何来寄托与填补?
这不是我手中一本在读的理想化主义爱情小说,这是我们三个的人生,是不允许我有精神洁癖的现实。
就像当初我不得不接受未来很大可能要三个人共同生活在一起一样,太多的事情因为种族的特殊性而让我们放弃了所本该有的原则。
我很清楚,这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也许这便是我们这些隐秘的种族在得到人类艳羡的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之余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我被他钳着脸嘟起嘴,话都说不太出来,而且他也不等我把话说完,“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厉目狠瞪着我,吼出的同时他转手拿起刀,眉不皱眼不眨划开赤-裸着的胸膛,把我从料理台放下来推到旁边的高脚椅上,按住我的脑袋便往他心口扣。
高度、位置刚刚好。
如果对开饭来说。
“你要是敢忍着不喝或者成心喝不饱,我现在把你摁这儿就办了!等我办完了你再喝还是现在喝你自己选!”他的恫吓来得很快,两条胳膊一上一下像是人形的锁链紧紧将我捆缚禁锢在他怀中。
无可奈何,我是拗不过这样的他了,只能尽量避开他本就带着旧伤的地方,流着泪,颤颤张开嘴对着那正汩汩冒血的新伤吸食起来。
此刻他稍显剧烈起伏的胸膛充斥着鲜血的味道和淡淡的汗湿,这样强势决绝的白贤,我认识他四十多年都不曾见过。
两个人皆是沉默不语。
慢慢地,随着我的吸食,他的怒气反倒渐渐平息。
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他不再那么似乎要把我揉进自己身体里的用力了,放松了许多,改为一手圈着我,一手习惯性地以指代梳轻轻顺着我的头发,“我可以包容你的小脾气,而且我也包容了两辈子了。但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碰了我就一定会弄死他,就是你也不例外。”
虽轻声细语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充满着强烈威胁的意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他的底线......
我自认不是个那么没眼色到会需要别人警告我,才知道自己某种行为已经过分到碰到对方底线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大部分时候我敢拍着胸脯自信地说再没人比我更了解的他。
当然我不否认,他深不可测的,我也就是仗着时间久关系近,比别人略多知道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另外,他这条我也绝对不能碰的底线,指的究竟是什么?
我该不该问?
又能不能问......
头皮被拽得轻轻一痛,随即传来他讨嫌的一句非友情提醒,“接着喝你的。你给我老实一点儿,我就会对你好一点儿。”
看不到也知道他是用手指圈着我的一撮头发把玩,察觉到我的恍惚停顿才故意揪扯这一下的。
我没再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吸食着他的血。
过了会儿。
“我饱了,你快弄弄你那伤...我说,你快松开我,我难受,我热,我浑身不自在!”我手背一个抹嘴,推推他,从高脚椅上下来,站起身准备抽离他的怀抱走人了。
他的胳膊顺着我的站势重新调了调圈搂的位置,可身子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头一歪,靠向我的脑袋,还是抱着我,“忍着。”
抗议无效,被残忍拒绝了。
要是他真的想对我做的事情,我纵使找一万个理由,无论多么的正当,他亦能永远不变的用这两个字回复打发我,从上辈子就是这德行。
知道归知道,但是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边扭边吐槽,“你八爪鱼变的吧?改章鱼科,不是犬科了你?”
他这儿汗津津半光着膀子的,血一喝完,谁要一直这样被他黏糊糊地抱着,很容易引人无限遐想的好不好?!
谁想到他一听这话,搂得更紧了,“跟我聊生物是吧?我属蚌科的,偏要一直裹着你。你也别以为你是珍珠了,在别人眼里你撑死了就是粒沙子,除了我勉为其难看在两辈子的情分上不嫌弃你,你以为谁会真的要你?”
一口老血涌上,险些喷出来洒满一面墙,正面推不开只能攻击他后背了,攥起拳头却没舍得抡这个伤员,恨得向外揪着他衬衫大骂,“你给我滚!!!我吃饱了你可以滚远点儿了!”
刚才被喂血时的感动与痛苦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看不见影儿了。
话说成这样儿还叫不嫌弃我呢?!我有那么滞销么?我用您老人家像接收废品似的给我捡回去么?放心,老夫本事在身,艺高人胆大,给个机会将我放归大自然,我离开谁也能养得起我自己!退一万步讲,即便我是个困难户,也不需要靠着两辈子的情分,牺牲了您这号儿大人物的终身幸福挽救昂!
再者说了,沙子你都抱个没完了,我要是珍珠你不得生吞了我!
“这就饱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吧?要是有胆子跟我这儿装饱,我就把你给办了。”他倒是没有计较我的卸磨杀驴,但是人家换了个全新的战略方向打垮我,“敢扯我衣服?饱暖思淫-欲,你迫不及待想要了?”
越说越来劲,光让他信口胡喷怎能过瘾?说到想要时,我忽然就感觉左边屁股被掐揉了一把,“啧,果然还是这里和脸的肉捏起来手感好,那B罩杯的胸啊,根本下不去手,惨不忍睹的,我真是可怜我自己。”
“......白贤!!!流氓吧你!”我嚎着他的名字,呀地叫了一声,要没他搂着碍事儿,能蹦起来头弹到天花板上,“想要个毛线!我的胸让你睹了么?没找你算账挖了你眼珠子不错了,你再说它一句不好我拔了你舌头!”
“你要这么说,我不说它几句不好都不合适了。”他让出些我们之间的空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还会说它坏话,所以,来,拔了我的舌头,就现在,给你机会连根儿咬断了它。”
说着,他仰起我的脑袋,偏头张开口坏笑着压低凑过来。
什么让我拔舌头,分明一副强行索吻的饥渴脸!
“......快滚快滚!臭流氓!!!”我左右甩头挣扎,“血那么难喝,还想占我便宜!我要求换餐厅,换厨子!!什么玩意儿啊!”
“不拔了?”他停止罪恶欺近的狗嘴,良知尚存抬起了头,不疾不徐道,“流氓厨子说了,他做‘什么玩意儿啊’你就吃‘什么玩意儿’,别跟这儿作死。难喝不难喝没喝过不清楚,换厨子?也得先问过这把刀。”
好一个皮笑肉不笑。
随即,我只听得身后咚地一声闷响,没错,是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
跟他我能怂么?坚决不能!马上顶回去,“作秀吓唬谁呢?告诉你,没在怕的!”
好不容易他松了一只手去鼓捣刀,我趁机赶紧往外钻,可是这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守备森严的,哪儿是那种讲理的人?我俩的距离不过是稍稍拉开一点点罢了。
各种不服地对着这个基因突变成甩不开的粘人精抬高嗓门,“姓白的你现在是真的好拽啊!!!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拽?!我都没地儿说理了是不是?!”
只有我俩住在这儿,连个给我主持公道,撑腰的人都没有,远程告状长老们我并不觉得会起什么作用,难不成真要随便他怎么嚣张都可以了?
“怎么没有?”他抬手一指,“对着墙角儿随便说理。从小就爱给我说理告状,你以为你如今还有我妈和我爸护着你么?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见我张口要辩驳,又补一刀,“看来有些人记性太差,忘记自己韩语除了叫人,成句子的最早会的是‘白白又欺负我了’这一句。以后那个墙角儿归你了,状啊想怎么告都可以,一会儿我抱够了你就快去对着它好好聊聊吧。”
“............”堵得我一句话说不出来。
内什么我的这个幼童期韩语学习过程的小插曲吧,当年确实是被两家大人笑到大的一个老梗......
但是!!!那也是他挑衅在先,小时候...不!是这家伙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烦人的好不好?!而且,咱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姓白的你懂不懂?不带这么玩儿阴的攻击别人旧伤疤的昂!
“这小包子脸鼓的。”他低头看着我,眯眼微微一笑,又拽了拽我的头发,“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这不是废话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过脑袋从他爪子中救出自己的头毛儿顺了顺,一点儿不想给他好脸色好语气。
他对我如此明显的反感不以为意,手指转去一圈圈绕上新的一撮头发,“有气就发,有意见就提呗。反正我就是这样儿,也不会改了。不过,女人没点儿小脾气,还叫女人么?你跟我面前别客气。毕竟,我对你是很宽容的。你回忆回忆,你哪次骂我,喊我滚之类的粗鲁话,我管过你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太子爷的洪恩浩荡了呗?气得我浑身哆嗦,直接嚷上了,“我不发!!!”
闻言他笑得更是粲然,总算放开了我的头发,却去捏上了脸,“好啊,那你就憋着吧,气死了我可不管。”
......他不是人,不管是犬科,章鱼科还是什么蚌科,反正不会是人科!
我的腿抖了抖,想踹他的欲-望愈发强烈,但临门一脚时大脑管控住了,真的,不是不敢怕遭到报复,是我有自制力!
于是,在被他扯得嘴咧着说不太利索话的情况下,我决定气势上不能再低了,先礼后兵,把丑话提前告诉他,“你拿我当玩具呢?一会儿料理台一会儿高脚椅,抱来抱去,玩儿了这儿捏那儿的!差不多得了!”
扒拉走他人嫌狗不待见的爪子,推他肩膀一把。
从睁眼看见他,这么会儿说三次要办我,两次鄙视我的胸,最后都掐上我屁股了!他是不是飞上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忍他完全是因为他有伤在身,这小子毫不自觉,得寸进尺。真逼急了我一会儿六亲不认,往他那才叫惨不忍睹的胸口撒一把辣椒粉,看他再狂,再不会好好说话的!
他向后退了两步。
诶???没想到这次竟然轻松挣脱开他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是不是真的啊?小惊悚,他可别又憋着什么新的阴谋诡计等着我钻套儿呢......
“凶人之前先管理好自己的形象。”他从台子上抽了几张湿纸巾,随即按在我腮上擦拭了几下,“怎么喝个血都会这么难看的。”
再次把我的严正声明当耳旁风,并且对我发出了鄙视能量巨大的会心一击。
额,我明明记得我刚才有用手背蹭了蹭干净嘴边脸上的啊!
丢人,泄气!
但是,难看?嘁,你可以选择不看,反正有人喜欢看。人家鹿谨每次看得可带劲儿了!
以上这句话,我是不会舍得大张旗鼓告诉他的,我要留在心里一个人细细地品,偷偷地爽,暗暗地美。
是的,是不舍得,毋庸置疑。
哎,不过如此看来是我思想龌龊了,人家明明没有那么阴险,是有良心......
“上辈子太纵容你,让你逍遥过分,野得没边儿了。浪也该浪够了,这辈子啊我想对你干嘛,就对你干嘛,谁都拦不住我,就是我妈来了也没用,没人救得了你。”应是把我的脸擦干净了,他扔了纸巾,脱下衬衫,彻底赤-裸了上半身。
在我额角一抽,刚要开骂的那一刻,他将衣服冲我一甩,完全罩住了我的脑袋,“我去洗个澡,你去把那血倒了,碗刷了,然后把我衣服洗了。”
“......你使唤谁呢你!”等我一通乱抓,气愤拽下来衣服,重见光明的时候,他的背影已经潇洒地闪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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