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争取乐家
冬，此时是真的来了。
朝海市也伴着它的脚步变得肃冷起来。空气中都弥满着冰冷凛冽的气息。临海的地形，让这座繁华城市又带着潮湿的水汽。天空干净，又高，冷。
当然，人们也都换上越来越厚的冬装。但是，依旧习惯于以往风度的人，仍旧会穿上拉风又温暖的外衣。比如，朗应曦。
当他脱离了石膏，着一身深色的长款大衣，纯黑的衬衣西裤来到万朗时，大家都在感叹：那个雷厉风行风度翩翩的朗总又回来了。看直了眼的姑娘大有人在。这段时间受伤，让朗应曦的办公桌堆积了许多文件等待批阅。
但是，也取得了重大成功。温迪桦公司的收购，万朗获胜了。
基石实力大损，万朗拼尽全力，打败对手，将温迪桦收入囊中。温迪桦公司的各个精英团队，甚至高层管理人员都加入了万朗，与原来万朗的员工成为同僚。
有温迪桦的控制权，并以此向古丰示好，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合作一番的。
重新拿起钢笔，朗应曦发现已经习惯被明繁星伺候的右手早已不想自力更生了。大力地甩了它几下，还是强迫它投入工作。
目前，最重要的是和古丰的关联要拉近。这是万朗踏上地产计划的第一步。
“应曦，有两个好消息。”邵一言带着浓重的疲惫，还有些微颓，坐在了朗应曦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出什么事？”朗应曦依旧是保持着平日的不慌不乱，不卑不亢。
但是，奇怪，昨晚怎么就没保持住呢？他也好奇。
“基石真是好戏不停啊。各路人马粉墨登场。据说财务部的案子有了进展，警方已经找到那个女会计师的丈夫和情人了。还是在度假胜地抓到的。两个人穷途末路，也准备各自飞了。”邵一言笑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突出了洁白的牙齿和浓重的黑眼圈。
“这个不算什么新消息了。我昨天就知道了。”朗应曦很是一副你“out了”的表情。
“啧啧……有个基石的CFO做女朋友就是好哈！消息都快人一步。不过接下来这个，你肯定不知道。”
“别卖关子，说。”
“基石的老总离婚了。”邵一言看见朗应曦吃惊的表情很是满意。这个劲爆的消息他肯定还不知道。于是满脸胡茬儿的邵一言得意不已。
“今天爆出的消息，他已经和他的太太离婚了。要知道，基石里他太太家族给的支持可是不少。虽说现在基石已经树大根深，但是，少了人家家族里的支持，毕竟黎耀宗是吃瘪的。而且，因为这个消息，基石的股票已经在跌了。”
“真是恶人有恶报啊。这个罪魁祸首终于得到了老天的惩罚。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尽快帮我约乐百川见面，我要尽早争取到古丰的支持。现在我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黎耀宗那个杀人凶手血债血偿。”朗应曦说完转过来直直看着邵一言。在看清他的脸色之后，往后缩了缩，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你，熬夜了？做了什么事筋疲力尽弹尽粮绝到这个鬼样子？”
的确。胡子也不刮。黑眼圈重重的像熊猫。满脸尽是憔悴神色。
“老板，你大概忘了我是因为谁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些日子以来，您是极少处理公务，能干的不能干的都跑到我这儿来了。”邵一言无比疲惫地捶着颈部，叹着气。很是疲惫的样子。
“别装了。我承认你不轻松。但是，你变成这个样子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晚上娱乐过度吧。”作为最了解彼此的兄弟，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不称职了。
邵一言只能带着被戳破的笑耸了耸肩，出去干活儿去了。
基石的员工们今早也听说了自家老板离婚的消息。于是，午餐时间的女白领们又多了八卦的谈资。
“你说，老板为啥和老板娘离婚呢？”清楚也是这大军中的一员。
“不知道。上次年会上老板和老板娘一起露面，很是般配呢。据说，老板娘对老板很是痴情呢，也是位贤妻良母。要不然也不会让娘家倾尽全力支持基石的发展了。不过，老板的私事咱们怎么会了解呢？”繁星觉得世事有时真是难料啊，共度岁月的老夫老妻居然最后劳燕分飞。
在邵一言身旁用餐的朗应曦却是对着酒店的美味百般不适。一直眉头未舒。邵一言自是看出了他的不适应，想必是让某些人的家常菜给惯坏了吧。
“怎么了，朗大少，只能吃你女朋友做的饭了？连酒店的美食都味同爵蜡了？”
“我只是觉得少了人情的味道和精良的用心。她做饭虽不是大牌，但是却是百分的感情都加了进去。味道很好。”
“嗯~”邵一言拖着长调点点头。看来某些人已经渐入佳境了。
“说正事，你跟古丰定好时间了吧？”
“OK，今天下午三点，菱花露天网球场。”邵一言人是帮他约好了，而且那边也很是愿意来。
对着这些食物，朗应曦的确是怀念明繁星的手艺啊。
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难道前世你是我府上的厨娘？今世我依旧带着对你味道熟悉的记忆来与你相遇？
乐百川接到朗应曦的邀约时恰好乐佩之也在旁边，乐佩之是非常兴奋的。不管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反正自己就是痴迷于他，从大学就开始了。能和他一起出去，也是很好的。她一直向乐百川撒娇，想要和他同去见见朗应曦。
无奈之下，乐百川只好同意。他向来对女儿宠到极致。
今天，乐佩之本就不上班，所以就一直呆在家里。从吃完午餐就开始精心打扮自己。她换上衣袂飘飘的裙子，化了最妩媚勾人的妆容，还有那双公主似的水晶高跟鞋。直到自己满意，也刚好到了约定的时间。
踏着欢快的脚步下楼来，挽起爸爸的胳膊，就准备一起出去赴约。
这个冬天的晴天很多。今天也不例外。下午三点，四个人已经聚齐了。都换好了轻便的运动装。这样的朗应曦看起来刚毅有活力。邵一言的花花颜色很是招眼。年轻又花样的感觉。乐佩之则扎起了马尾，卷卷的淡红色发丝随着步伐摇曳。三个人好像回到了大学的青葱年代一样。
第一场是朗应曦和乐佩之的对打。乐佩之看着站在网那面的朗应曦，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在午后的阳光下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做着喜欢的运动。朗应曦在大学时除了打篮球外，网球技术也是大有名气的。
“朗应曦，让我看看大学的事你是不是都丢完了？”是不是网球技术丢了？是不是把我对你那么多年的钟情等待也都丢了？
话音刚落，网球就弹地，拍出。像是迅速的光电越过网就朝朗应曦飞去。乐佩之的话他自然是听出了话外之音。
两个人打得火热，你来我往的，势均力敌。乐百川坐在休息区看着他们的互动，表情淡淡。时不时会问身边的邵一言一些关于合作的问题。
虽是冬日，但是这样来来往往地不一会儿就在额头背上发了汗。乐佩之鬓角的发丝被汗打湿，贴在了脸上。但是，她却顾不得拨开，只是放任它在那里，依旧全情投入地把来球回过去。每一次展臂击球都大幅有力。乐佩之发现，这是不受控制的，只要是在朗应曦的面前，她就会不遗余力，陪他到底，展示一个最完美的自己。
这是早就有的习惯。就像是在大学的时候，只要是他打篮球赛，乐佩之必定是站在观众席加油到底。哪怕早走一分钟都得舍不得，一直到比赛结束，她才会再一次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讲不出话了。在几天的休整后，下次的球赛她绝不缺席。
坐在休息椅上的邵一言吸着果汁，慢慢品着果香。看见乐佩之依旧对朗应曦痴迷的反应，邵一言真的很是为朗应曦感到复杂啊。明繁星那边一个，乐佩之又一个，应曦，看你忙得过来吗？
朗应曦的右手毕竟刚刚好，绝对不适合这种激烈运动。本来就是他太心急于事业，才会决定今天出来打球。但是现在，朗应曦发现他真的坚持不来了，右手已经在强烈作痛了。喊了停战，对着乐佩之笑着认了输，朗应曦和乐佩之并肩走了过来。朗应曦强忍着痛意不表现在脸上，只是面带着疲倦。
但是邵一言是绝对知道他为什么会喊停的。真是的，坚持不了了吧。
四个人并肩坐在椅子上喝着果汁休息。
朗应曦和乐百川谈起了温迪桦公司，乐百川的回应是自己对这家公司很是看好，可以拓展业务版图，利润空间很大，非常具有投资潜力。
“万朗最近收购了温迪桦。我们这些晚辈初出茅庐，资历尚浅，不知乐老愿不愿意多为万朗和温迪桦指点一二？”
朗应曦看起来非常地谦虚，有诚意。带着一个晚辈后生应有的恭谨。
“当然没问题。”乐百川平静的脸上带着笑意。
乐佩之自然是很喜欢这样的结果的。她笑得很是开心，忙提议定个包间好好饱腹一顿。
四个人按照定好的行程，去了一家六星的酒店用餐。
晚餐间，朗应曦的右手已经相当不适了。他只能是强忍着，面上什么也不表露出来。依旧和乐家父女笑着聊天。把饭吃完。应付完他们，才自己开车回家。一路上，右手痛得连方向盘都无法转动，只是靠着左手，平安到家。
卸下伪装坚强的朗应曦，一进家门就倒在沙发上。疼痛让他的牙齿都咬在了一起。医生的确是嘱咐过，不可以强烈运动的。
但是，爸，为了你，我没有时间了。
正在朗应曦对着爸爸说着心里话的时候，“咔哒”一声响，门从外面突然就打开了。
朗应曦自是习惯了这种“不请自来”。除了明繁星也是没别人了。所以朗应曦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了，继续倒在沙发上，抱着疼痛的右臂，毫不掩饰地眉头紧皱。
明繁星从下午下班就在等他的消息。他今天第一天拆了石膏上班去，自己也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天没有照顾他的两餐。等到天黑，才看见他家的灯光亮了起来，想必是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吧。但是，繁星依旧是得看他一眼才放心，所以，跟爸妈直言说来看看他的伤，就过来了。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看见他疼地倒在沙发上，繁星揪起了心。
繁星跑到沙发边上，蹲在那里，用手轻轻撩起朗应曦额头的碎发。朗应曦看见了她纯粹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的大眼睛。繁星用手背感应他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起烧来。
她轻碰了碰朗应曦的右手。关心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出来了。
“应曦，怎么了？手还是不能拆石膏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她开始责怪自己。如果那个大风雨的夜里没有叫他来帮忙，他就不会受伤。如果自己没和步乘风出去，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医生都嘱咐了些什么，看好他。或许，现在，他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没事的。或许就是下午的时候某一下动不对了，所以会疼痛。医生都说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朗应曦在繁星的面前不喜欢掩饰，虽然他不会在乐佩之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但是在繁星面前他却是不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朗应曦喜欢看繁星为了他着急，紧张。她的小脸上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在意，让朗应曦有一种浓浓的被爱的体会。
可他不会也不能把疼痛的缘由告诉她。陪另一个女人打球打到刚好的伤又作痛起来，这是无法解释的。除非，他告诉繁星全部。
“宝贝，没事的。我有分寸的。你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吧。”朗应曦虚弱地开口，手指轻抚一下繁星的脸庞。她听话地将他扶到卧室，给他盖好被子。许久，待他呼吸渐渐均匀，繁星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细声如丝：“应曦，晚安。”
待卧室回归黑暗，朗应曦此时手臂的痛已经缓解许多了。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魅深的蓝如深海吞噬一切的星空，他笃定着在心里想：明繁星，既然你这么担心我。那么我们结婚可好？
夜里，乐佩之洗完热水澡，她料到这个时间，爸爸是会在书房的。她有些关于朗应曦的事想和爸爸谈谈，所以，穿着拖鞋，在爸爸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乐百川果然在看公司的规划文件。
“爸爸，你觉得朗应曦怎么样？”乐佩之先是开口打探爸爸的想法。
“嗯。不错啊。这么年轻就把万朗做的风生水起的。怎么了？”乐百川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乐佩之这个职场新手能比的。
“哦，就是既然爸你也欣赏他，那就用古丰的名义帮帮万朗吧。咱们跟他们合作，互利共赢。”乐佩之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让爸爸用古丰的钱帮助朗应曦扩大规模。
“这是朗应曦要求你的吗？”乐百川直言不讳。
“自然不是啊。”乐佩之急言否定。她不能让爸爸对朗应曦有任何的反感。因为，自己可是很喜欢朗应曦呢，甚至，想要嫁给他。
“爸爸，我很喜欢他。咱们就跟他们合作吧。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会更近了，我非常喜欢他。”乐佩之和父亲坦言自己的内心。
“孩子啊，但是爸爸也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这么片面地就做出决定，我会根据万朗的情况来判断投资与否的。毕竟，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乐百川说得客观坚定。
此时的乐佩之已经蹲在爸爸的椅子旁边，双手和脑袋都紧贴在乐百川的手臂上。乐百川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最疼她的。只要是她说的话，乐百川是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谢谢爸。”乐佩之还是像小时候每一次得到满足一样开心地撒着娇。
“爸你忙吧。我走了。”乐佩之高兴地走了。乐妈听说父女俩在书房，刚端着热热的茶水糕点进来，乐佩之与她擦肩而过，拿了颗点心就出去了。
乐妈不解地问着：“女儿找你有事？”说话间把端盘放在了乐百川的桌子前面。
“没有，小女儿心思，要我帮她喜欢的男生做生意。”乐百川笑着说道。乐太太轻轻走到乐百川的身后，柔软的双手还是如当初一样，给他捏着肩膀。让他放松放松。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眼神的交流。一个动作他们都懂。
这是夫妻几十年的默契和深入骨髓的习惯。
乐百川此时在细细地琢磨着当年的那些事。那么多年了，记忆都像是褪色的照片，模糊不清了。虽说和黎耀宗是早就在商场互相认识的朋友，但是，商界对黎耀宗的确是褒贬不一的。而且，他和自己的性情不是很合得来，所以关系并不近。如果这一次自己选择和朗应曦合作，那无疑是给黎耀宗添了一个大堵。得罪树大根深的基石不是对古丰有利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不帮那小子，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乐百川的确是一个仗义执言，肝胆豪情的人。混迹商场这么久，广得褒扬的原因就是他为人正义不阿。
当年的事，朗家的确是受害者，不尽力帮那孩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两难抉择间，乐百川摘下了老花镜。揉着眉心。妻子看见他这个动作，就猜到他是在为难。“怎么了？遇到什么选择题了？”她还是如以往几十年那样关心。
“呵呵。是啊。一个难以抉择的题。”
“那就不要抉择了。随着你的内心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什么样的后果咱们一家人一起承担。”相视而笑，一对夫妻心有灵犀。
是的，这么多年，每一次乐百川遇到难题，妻子都是这样支持他。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古丰。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
这话一点儿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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