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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亲师兄


开春之际,一片桃红柳绿的景象,村里的人也开始了忙碌的春耕。骆谦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不似平日的灵活,但已行动自如。时不时施展轻功跃上枝头,逗逗村里的孩子,惹得他们一阵拍手,满眼崇拜。骆谦对于此很受用,很乐得逗他们。慕雪很想嘲笑他是不是只有三岁,但想到他那心酸的过往,只怕是从来没有这些欢乐的。于是她便由着他去,什么也没说。

        养伤这期间也有唐家的人再来搜寻,但慕雪带着骆谦躲过去了。过得倒是平静,以至于慕雪有时候想,替师父完成了所有的事,自己找个僻静处,搭一茅屋,安度此生也好。闲来侍弄花草,庐下品茶听雨,自己研究些吃食的日子似乎也不错。至于期间骆谦的一些明里暗里的表示,她也没有做回应。要把那个人从自己的骨血中完全抹去,谈何容易。她相信骆谦可以对她不离不弃,但是她不想因为感动就勉强答应,毕竟那对他不公。

        骆谦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慕雪打算再些两日便走。这日,她骑马进城,打算买点上路用的东西,却意外撞见了在街上撞见了一个人。那是应明,穿了一身紫色衣袍,正在路边和一个小姑娘搭讪。她眼珠一转,想到了些什么。

        ——

        骆谦在屋中百无聊赖地等着慕雪,他本想跟着慕雪同骑一马一起进城,但慕雪不答应,让他老实在家待着。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耍横的时候,还是答应了她。闲来无事,他将行李收拾了一番,无意间看到一双布靴,这是慕雪在年前的时候纳的,他一直没有舍得穿,总觉得踩在这泥泞的地上,糟蹋了这鞋子。想着这是她亲手做的,心底仿佛有蜜化开。

        就在他把东西包好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在他以为慕雪回来了,猛然抬头之际,就见应明站在门口,虽然逆光,也掩饰不了他脸上欠扁的笑意。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袍,上好的缎面,在日光下流光溢彩,腰间还装模作样地悬挂了一块美玉。本身应明的眉浓黑,脸部线条也过于僵硬,透着几分武人的粗犷,但人靠衣装,这么一弄,还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他见骆谦如今一身粗布麻衣,额前几缕碎发垂下,脸色还略苍白,哪里比得上自己容光焕发,难得看见对方落魄,他忍不住出口调侃:“师弟啊,你真是越混越差了。”说着眼神还往边上的拐杖上瞟了瞟,活脱脱在说:你受了伤,料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

        骆谦却是慵懒地往桌上一倚,鼻间发出一声闷哼表示不屑,淡淡开口:“老弟我如今美人在怀,就已足矣,归隐于山林,偶尔管理下田产,也乐得自在。哪里像师兄眼界高,一直找不得合心意的,还得穿得人模人样去诱拐良家妇女。”言下之意就是:如今我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又坐拥宅院田产,如今不过是归隐山里图个清闲。而师兄你至今也没找到个中意的,整天泡在庸脂俗粉里,老弟我简直不想多说。

        应明本来想趁着骆谦落魄,嘲笑一把,却不想又被骆谦嘲笑。而且他虽一身粗布麻衣,但倚着桌子的散漫姿态,竟然比本公子还要风流倜傥几分,简直是过分。应明瞬间就想炸毛。

        骆谦哪里看不出应明的情绪变化,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嘴角带了淡淡的笑:想和我斗,太嫩了。

        就在二人就要掐起来之际,慕雪已经栓好了马,拿着在城里买的东西进来了。“应公子,坐啊。”她一边招呼应明,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骆谦,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咱们的银子,不够再买一匹马了。”

        闻言,骆谦马上会意:大师兄有马,至于是讹他的马还是钱就看你的了。没想到慕雪也会打这种主意,他心里莫名想笑,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慕雪把东西放好,就出去张罗晚饭了。骆谦看着她出去,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只是很快眸色暗了下来,因为另一双眼也在直勾勾地看着慕雪离去的方向。“收起你的哈喇子,不要对她心存任何非分之想。”

        “咳——”,应明看得入神,被他这么一说,被自己的口水呛去,忍不住咳了两声。骆谦见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薄唇轻吐:“活该!”

        应明收回了目光,在桌边坐下,眼神中还带了点意犹未尽,“荆钗布裙也难掩绝色芳华啊,一对比,我之前看上的几个女子,瞬间就黯然失色。”

        “那是,你的眼光一向不好。”

        “咳咳”,应明对骆谦的呛口并不置气,反而继续询问,“师弟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国色天香的美女,有好事也不和师兄支会一声。”

        “遇着美女,全凭个人缘分,岂是说有就有。而且师兄你当初不是嫌人家丑,怎么,如今眼光换了?”说这话的时候,骆谦小心打量着应明的神情。果然就看见他陷入了沉思,随后豁然开朗,然后复又脸色一红,着实有趣。

        应明原本想说这等美女居然还被说丑,绝对是那人眼瞎,而骆谦却说是自己说的。他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他曾经嫌弃过骆谦护着的那个女子。可是那女子脸上明明有两道深深的疤,这个却是光洁如玉,但是看身段,确实很像,难道真是……心里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他立刻小声询问:“难道和那夜的女子是同一人?”

        “没错,就是她。”

        “天哪,师弟你从哪弄的神药,竟然可以让一张毁容的脸也恢复容颜,快,和师兄说说。”若是真有此等神药,世间女子皆是爱美的。到时候他就是神药在手,美女我有了。想想都令人兴奋,他的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期盼。

        骆谦哪里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世间只此一样,再无其他。”

        “是什么,这么神奇?”应明追问,哪怕世上再无其他,他也还是想知道。

        这回骆谦却没有马上回答,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故意吊他胃口:“天机不可泄露。”

        “切。”应明哼了一声,但很快他想到之前在这周边曾看到不少唐家堡和仙华山庄的热,又想到之前的一些传闻,猜到了几分。“莫非是玲珑果?”世间能有如此奇效的只怕只有玲珑果了。

        骆谦并不打算否认,“没错!”

        应明听了确实差点跳了起来,“你还当真舍得!那玲珑果,二十年才得此一枚,江湖中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你倒好,随随便便就送给了一个女人,要是你自己吃了,现在都能称霸武林了。”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在屋子里乱转。“啊呀,你自己要不吃,留给师兄也好啊,就这么送出去了,真是!”

        “我看这才是你的重点吧。”骆谦毫不犹豫地戳穿他,也懒得再和他争辩些什么。他做事,哪里容得别人来指手画脚。

        而应明的这种怨念,一直持续到了晚饭。待香喷喷的被慕雪饭菜端了上来,他也确实饿得肚子咕咕叫,忍不住下嘴吃了起来,这种怨念慢慢平复了下来。吃人的嘴软,他也不能当着慕雪的面抱怨。而且有一个美人坐在身边吃饭,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慕雪今天穿了件浅碧色的小袄,白色襦裙,腰间围了块蓝底白花的围裙,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了个发髻,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并没有太多的修饰。整个人虽是典型的乡野女子打扮,却没有丝毫的粗鄙,反而觉得淡雅清新,清丽脱俗,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那自带的空谷幽兰般的气质,挡也挡不住。脸上未施粉黛,却如天然去雕饰的清水芙蓉,依旧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与此一比,应明真觉得昔日见的精心打扮,鲜妍明媚的那些女子,竟一下子显得庸俗了,在慕雪的清新自然面前,仿若蒙上尘一般,让人看不上眼。他突然觉得,一个玲珑果换这样一个绝世美女的再生,也是值了。

        骆谦看着他那垂涎的眼神,真想拿筷子敲他,但是,碍于在慕雪面前要注意风度,他忍着。他伸手,把应明正欲夹的一盘菜端到了自己的面前,说道:“我看师兄只一双眼看着便能饱了,也吃不了这许多。师弟我毕竟有伤在身,得多吃些,招待不周,师兄见谅啊。”

        应明马上明白过来他是嫌自己看慕雪看多了,看两眼又不会少肉,他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小气。心里这么想,但英明脸上却是堆笑,“哪里,哪里,师兄才吃了三分饱,我知道师弟你不会这么小气的。”说着有跟个没事人一样过来夹菜。

        慕雪在桌上虽然不说话,但也觉得他们师兄弟拌嘴有意思,她挺喜欢这种放松的氛围的。不像无名山庄的饭桌,大家都是一声不吭自己吃自己的。

        王家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慕雪不禁为晚上怎么安排住有些犯难。却不想应明提出了要和骆谦在屋顶上看星星,她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刚想说什么,应明已经带着骆谦跃上了屋顶。

        屋顶上铺了茅草,骆谦和应明就那么挨着躺下了。慕雪见状便知道骆谦是不打算下来了,她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也不劝什么,只是怕骆谦凉着,又从屋里拿了件棉衣丢给骆谦。

        本身吃了中饭,和王家人告别。虽是借宿,住了这么久,也多少有些感情,王家人也是个厚道实在的,临走还给他们带了些干粮和自家做的吃食,送他们到村外。

        今夜,群星璀璨,一颗颗明亮的星子,镶在黑色的天幕下,闪烁着光芒。他们躺在屋顶,看着广阔的天空,群星似乎将他们环绕,心中莫名有什么东西在激荡。

        看了一会,应明先开了口:“记得以前,师父时常会带着我们在晚上出来观星象,说是作为一个成功的飞贼,办事也是要挑日子看运势的。虽然师父老人家看出来的一向不准,但我记得,你倒是一直听他那些歪理听得认真。”

        说起那些往事,骆谦唇畔带了淡淡的笑,“是啊,我们那时候老说师父不准,可师父还是一直坚持。”

        “是啊,陪他看星星都成习惯了,当初嗤之以鼻。但后来,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一个人在江湖漂泊,却还是习惯性会选能看得清夜空的地方,晚上看上那么几眼。”

        “其实,我也是。”

        “师父就只有我们两个徒弟,算起来我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师父死后,你我便各奔东西,这么多年,也就偶尔见上两面。但我看得出来,你吊儿郎当的背后,一个人惨惨戚戚。这次看到你对那女子是真的动了心,我看她也是真的关心你,好好过吧。你小子那么多年看不上一个女人,我都怀疑你有问题了,没想到最后,艳福不浅啊,哈哈。”说着,他的拳头在骆谦的肩上捶了一下。

        那一捶力气不小,骆谦却丝毫不生气,只是拍了拍他的胸脯:“多谢师兄吉言了。”

        “我就你这一个师弟,当然希望你过得好了。到时候心情好了,多照顾点师兄。对了,你这番夺玲珑果,把唐家堡的人得罪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我看唐家的人现在还在找人呢。唐飞这人也是奇怪,一方面在找你,一方面却还纵容自己手下跟些姑娘家过不去,想不明白。”

        “唐飞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我和他的恩怨,总会有个了解的。”

        “呵,你还真是不怕。”

        春季的夜,带了几分料峭的寒意,两个人的心却是热的,没有丝毫的疲惫,直到深夜。

        清晨,两匹骏马自村中而出,奔驰在山道上,嘚嘚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骆谦,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慕雪指骑走应明的马的事。

        “不过一匹马而已,他才不会那么小气,诺,给你。”说着,他还扔出了一个小布袋。

        慕雪接过,发现是个钱袋,掂掂分量便知道里头银子不少,“哪里来的?”

        “师兄给的。好歹师门就我们两个人,师兄对我不会那么小气。”他才不会说应明那个人小气得很,这是他昨天顺手牵羊来的。不过出于人道,他还是给他留了点银子,也留了点礼物。

        “看来你师兄对你还不错。”

        “那是,亲师兄啊。”师兄啊,看你虽然牺牲了一匹马和一袋银子,但在未来弟妹眼中得了个好印象,也是值了。骆谦腹诽,一扬马鞭,跑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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