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以牙还牙
次日，玄夜与妙楚前往黑水城外南军驻扎之地。苏门玄夜依然一身红衣,而妙楚穿了一身雪绒衣裙,貂绒的领头衬托着她多了一份柔媚。宽带玉石花的腰带,将柳腰盈盈之态尽现,苏门玄夜给她盘了一个牡丹发髻,插了浅蓝色的珠花，一只纯银的莲花发钗,还配了一朵玉色花簪，配上细长的流银耳坠长坠到锁骨,又在她额头描了一朵莲花，可谓是柳眉凤眼生情,朱唇皓齿生艳。
“你将我打扮地如此妖艳干嘛？”
“妖艳吗？我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南国兵马前,让人为之一惊。梅流芳见到宫门妙楚时一喜也为之惊艳,望了一眼苏门玄夜，毫无顾忌地对妙楚说：“早知你当日没跟着花青琰来战场,我就不搅合了,就让花青琰给欧阳若水当下酒菜算了。”
宫门妙楚见着黑马上的人,穿着深蓝色的锦袍,未穿铠甲,左臂上包扎着一块白布,眉眼如星,在马背上尽现从容贵气之态,这个人是梅流芳吗？此时看她的眼神带着暖意，连语气都透着柔和。
苏门玄夜并不在乎梅流芳对妙楚的态度，而是看着黑水城军队的方向，而后才回头望着梅流芳说:“这些年南邦□□逸了。”
梅流芳对上苏门玄夜的视线，不予反驳说：“确实是,南邦一直期盼太平度日，崇文轻武。”而后又望了一眼妙楚对着苏门玄夜说：“我就在想，妙楚怎么可能一个人在青州。我倒是很想问，你们为何延后婚期？青州城内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玄夜望了一眼妙楚，笑着说：“本主也不想延后婚期，此事你待花青琰能安然回来时你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西门淼淼与欧阳极介入安国与上官尧有了某种协议，伊莲城的藩王，上官玉以及柔凉都中了蛊毒；华谦因藩王被蛊毒控制而被动。
剑城如今由西门淼淼主持，剑王是西门淼淼同宗师伯；黑水城与欧阳极达成了利益协议，如今正为其所用。”
妙楚听玄夜说完望着梅流芳，虽有不解玄夜话中的意思，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梅流芳是友不是敌，而且花青琰和苏门玄夜都没说过此人坏话，于是开口说：“你就是梅流芳吧，我这两天失去了记忆，忘了与你的交情请你多担待。”
梅流芳闻言一愣，“失……忆？”
梅流芳望着苏门玄夜,充满疑惑，玄夜却望了一眼妙楚说：“她不是跟你解释了，说她这两天失忆了，兴许过两天就想起来了。”玄夜的马儿走了几步，又望了一眼安国方向对着梅流芳说:“华樱可有跟着你来？”
梅流芳看了一眼妙楚，回答说：“正在大营之中。”
“跟着来也好。华谦是藩王唯一成年子嗣，如果他再不出兵，恐坚持不了几日，届时华樱倒是可以问下庐城士兵之心。”
两日后有军报说，欧阳极偷袭青州兵败，如今正逃回黑水城。
帐营中，梅流芳举手作揖说：“青州一事,多亏苏门兄的眼线和部署。”
“此事也多亏青王未老而昏聩，神智清明，当机立断才能让他青州无恙。”
“青王有令，青州的二十万兵马皆由你调遣。”
“本主许诺他救出花青琰，他的兵为本主所用，不亏……”
妙楚望了二人一眼打断玄夜的话说：“你果然想成为天下霸主，你这是趁人之危。”
梅流芳望着妙楚不解，玄夜轻巧地放下酒杯望着妙楚说：“我怎么趁人之危了？这些年青州安泰是多亏百姓自己身强力壮，再奖赏青王生了两个好儿子，尤其是花青琰。
他这个太子并非是长得好看才被百姓尊崇，而是因为私下做了不少利民之事再加之有了好皮囊才得百姓爱戴。他平日里心高气傲，睥睨朝堂，你以为就这样就能仗着青王的宠信而让百官缄默其口还尊崇他为太子？
花青琰不喜官场那套花哨，私下做了很多利国之事解了青州许多燃眉之急，而又假装不是他所为。而百官正是看透了花青琰的心态配合假装不知，他们知他们太子心有才华才如此对他敬重有加。
而花青琰也确实并非浪得虚名，他是青州马背上的精英,狩猎之王,兵谋之术也很是精湛，就是心气太高，傲气过甚。这场战役欧阳若水就是抓住了他这个弱点，此次他被抓也正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反省。
你说青州如果没了花青琰，青王的青州还能安泰吗？我相助青王，承诺救花青琰，让青州军队当下为我所用，无条件听命于我，事成之后让青王许我三个承诺，他亏？”
妙楚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玄夜笑了笑对着梅流芳继续说：“欧阳极能借用黑水城，就能借用大西军马。”
梅流芳闻言有些惭愧地答:“苏门兄提醒的甚是,不过你既然提了，定是早有对策。”
苏门玄夜嘴角上扬,不再看梅流芳而是起身对着妙楚说:“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红颜知己，梅流芳曾经的未婚妻欧阳若水，方便你在战场上认清她，斩杀她解她对你下毒之仇。”
梅流芳闻言一愣，揉了揉额头。妙楚本来要说，欧阳若水还当过你的未婚妻呢，但是冲着玄夜后半句话，妙楚就未提了。心想这个欧阳若水肯定是个狐媚子，怎么跟这么多人有婚约，有牵扯。
南邦万千士兵见着两个人单枪匹马地朝敌军而去,愣了半响。妙楚侧目望着苏门玄夜，她分不清苏门玄夜是因她而介入此事，还是他真的想将天下收之囊中呢？
两个人出现在敌军前,铁骑遁甲,弓箭手对准着他们。欧阳若水与墨竹公子听闻苏门公子前来便出营。欧阳若水打量着两个人,视线落在宫门妙楚身上，眼神是透着怨恨,不甘和刺骨的冰冷，而墨竹公子倒是淡然一笑,问候了二位。
妙楚的视线落在欧阳若水身上,这个女子也穿着大红衣,倒真是苏门玄夜的红颜知己啊，喜好都一样。衣服上有一朵黑色的牡丹花,她云鬓高耸,插着金步摇,发髻中央插着花簪,金碧辉煌，衬托着她这张脸多了几分雍容与华贵。这个女子没有想象中的妩媚，倒是多了一份果敢之态和杀伐之气。
妙楚突然从审视的状态转而漾起笑,侧头看着苏门玄夜说:“夫君，你说你早晨真不该让我将红裙子换成白裙子的。红裙子多好看啊！”
玄夜望着妙楚，早上何曾有过此事，只是玄夜的眼神未因此而有所闪烁，而是变得柔和，连语气都带着温柔说:“为夫只是担心红衣在身的你让将士们黄了心神无心作战。”
妙楚又挑眉，嘟着嘴说：“白裙难道不晃眼嘛？”
这下苏门玄夜一愣,揉了揉额头说：“夫人穿什么都难掩绝色姿容，倾世之姿。”而后玄夜小声来了一句：“关于衣服的事，回去再说。”
欧阳若水望着两个人仿若四下无人,十分来气。妙楚一身白衣虽然无色,但是这素装之下额间的莲花却娇艳无比,腰间的宽带,镶嵌着玉花透着清贵,让她玲珑身姿无不透着清冷和脱俗。容颜上故作出来的娇柔妩媚,少了她刚才的冷清沉稳。
她是故意来气她的嘛！若水望着苏门玄夜一身红衣艳丽,青鸾尊贵,风采卓绝,说不出的高贵风流。突然冷笑道,“我听说玉公主与孟珏太子依依相惟数月,早就暗通曲款多时。玄夜,你不知道吗？还是觉得颜面扫地假装不知？”
妙楚表情一僵，回头望着若水。她看着玄夜的眼神是柔情的，是有爱慕之意的。她称呼他玄夜？妙楚嘟起嘴，有些莫名的生气。但是又因为传闻误会不敢给玄夜脸色看，更担心玄夜脸色此时很难看。后来耳朵却传来一句:“墨夫人对本主夫人很是关注啊。”
苏门玄夜这一声墨夫人让妙楚愣了愣，也让欧阳若水的神色晃了晃。妙楚见若水眼底燃起怒气随即又化解成冷笑说:“玄夜，你我虽然没做成夫妻，但是情分还是有的。当初玉公主故作柔弱可是留在南宫少主身侧的，当初可是以潇湘山庄夫人的身份赴我哥哥请少主之宴的。
现在，你们二人昭告天下有婚约，玉公主还独自前往四相国找我四相国少主，不知所为何事，惹得四相国百姓众说纷纭；现下她又随着孟珏太子来青州，与孟珏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让青州城内传闻四起，百官还要立她为太子妃，我想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啊！玉公主可有此事？”
妙楚闻言，气结，转头看玄夜，不知道说什么。若水继续说：“玄夜你我朝夕相处多时，我是知道你的脾气的，你定是不好追究玉公主的不守妇道。所以我这个故人，就替你抓了花青琰为你出气，并探问虚实。若是他们二人真的暗度陈仓……”
妙楚心急打断欧阳若水的话，恼怒道：“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妙楚听到朝夕相处多时云云怒火中烧！
欧阳若水见妙楚怒了，刚染上眉梢的喜被苏门玄夜的一个举止僵化在脸上。他松开缰绳一个起身落到宫门妙楚身后,双手环抱住她的腰,接过她手中的缰绳，望了若水一眼对着妙楚说:“你是因为她胡说我与她的关系吃醋，还是因为她胡说你与花青琰的关系生气？”
欧阳若水与墨竹的眼神都闪了闪，妙楚并未作答，而是对上玄夜的视线。那视线带着一抹笑意和宠溺，他抬起头看着若水说:“天下无人不知,你的父亲十年前就将你许配给了小婉国,你我因酒相识一场，当初不知你身份，后因墨君王解除与你的婚约本主才知。本主与墨君王相识一场，与你也相识一场，你二人没有夫妻缘分，本主觉得很是可惜。
想着不如让苏门府与你有段好事,本主届时还能谋个方便蹭一下酒喝,可惜苏门府旁系无男子。而本主呢只一心倾慕夫人妙楚，也只打算娶她一人，万不能违背心意纳妾，才无奈退了婚。也是恐耽搁你的大好年华,怎么说你也二十有几了。谁知你哥哥这么不能理解本主的良苦用心还举兵南下……不过幸而转眼一年,你寻得好佳婿成为墨夫人了，恭喜。”
欧阳若水眼眸染上冰霜，苏门玄夜继续说：“本主还是要感谢墨夫人对本主夫人的关注厚爱。无论她是如今容貌倾国身体安康的模样还是因为你的蚀骨散变得色如众人，身有隐患，本主都很爱她。更不会因为她是平民还是贵胄，背负美名还是骂名，她都是我苏门玄夜此生挚爱的女人。
至于墨夫人关心的事，本主倒是觉得别人倾慕她，是为她倾倒；她倾心别人，那是本主做得不够。本主只会越加努力去爱她，让她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容不下别人。
今日本主带她而来，也为我夫妻二人与你相识一场的情面而来提个醒。明日，蚀骨散与闭月之事我们该好好算一算了。”
妙楚望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若水,侧头正好撞上苏门玄夜的脸,要说的话一下卡住。玄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一下她说:“看清楚了？看清楚我们回去歇息了。”
妙楚愣了愣，脸一红，羞涩地应了一声：“好。”
苏门玄夜扯了一下缰绳掉转马离去。身后传来若水的声音：“苏门玄夜……”
而后伴随此声，妙楚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轰响，本来心有万千情愫凌乱串走，变成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二十八星宿在他们营帐内玩个游戏而已。”
黑水城的后方四处起火，妙楚愣了愣说：“你果然很危险不能惹。”
敌军之事很快就传到了南军大营，大军欢呼振奋。而梅流芳揉了揉额头,不是比大才比不过苏门玄夜,而是苏门玄夜的“不折手段”举不胜举。
二十八星宿在苏门玄夜与妙楚前去营帐前对峙欧阳若水时，潜入敌方后营烧了他们的粮草,点了琼花十娘的三生丸，此药让人精神亢奋，忍不住啼哭,有气无力的痛苦,用量重的话就会痛苦而死，总之如今敌军一片混乱，鬼哭狼嚎。
欧阳若水见状大惊，令相安无事的人都加强戒备，生怕玄夜也深夜来犯。而梅流芳与玄夜，妙楚却在营帐中，说笑。“你们这是调虎离山，以牙还牙啊！”
玄夜笑而不语，妙楚想说什么，但是想想欧阳若水的话，又什么也没说。梅流芳见着两个人的神态，摇了摇头说：“凤阳清也来了，多亏他妙手，我军营士兵皆无恙。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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