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劫后重生
南宫少钦沉默良久说,“珠姆山一战,乃是宫门府,苏门府以及西门淼淼与欧阳极之间的江湖事。如今,苏门公子与宫门小姐生死未卜,孟珏太子,墨君王,连尘王子在此事症结上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此事虽可算江湖事,但西门小姐等人阴险狡诈……”
南宫少钦打断孟珏太子的话说,“孟珏太子,兵不厌诈!”
花青琰被南宫少钦清清淡淡的话打断,并哑口无言。
梅流芳说,“南宫少主,如果珠姆山一事你认为已告一段落,那么我就要算算与西门小姐的江湖事!”
南宫少钦望着梅流芳,依然轻轻浅浅的说,“南邦一事,我已知。此事虽涉及你王府的家丁,孟珏太子的亲卫,上了扶苏公主。不管此事是否真涉及西门小姐,若按国事论,都会大动干戈,牵扯上百姓;妙楚是宫门后人,宫门府济世救人,她也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珠姆山一事,她接下西门淼淼的挑战书,就是为了避免国事,而以江湖事了。你我二人虽并无交情,但都是她的知己,当知她意。
如今她生死未卜,宫门恩怨当暂时搁浅,至于他们三人无论是我的臣还是民,都将先由我看管。”
孟珏太子闻言说,“南宫少主这是要庇护这三人?”
南宫少钦望了一眼孟珏太子,神色清冷,在黄昏下是如此傲然于世:“本主,认为他们三人留在北坛皇宫最为妥当罢了!”
“最为稳妥?南宫少主这分明是在袒护你四相国的重臣和第一商贾!”
南宫少钦对上孟珏太子的视线,依然风轻云淡:“孟珏太子!你是青州太子,将来要为君。当知本主是四相国的国主,有着不得不的身不由己;但同时作为妙楚的知己,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的复仇之事影响越减越小。
红叶禅寺,西域州府,太白门,司徒府等等,可件件牵扯朝堂国事,哪一件以国事处置都是燎原之势,都会牵扯诸国,皆时受苦受难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如今此事以江湖方式做了解,是上上之策。
珠姆山一战,三位都保持了中立,置身事外,难道没有做过此考量?本主本不该参与此事,但最后前去……无论结果如何,当下对天下对江湖都是重创。
不论我是何身份,眼前时局未定,他们三人留在北坛皇宫,由我看管是最为妥当的!
而你们作为妙楚和苏门公子的知己好友,应该关心的是宫门府和苏门府。也别忘了你们身份的责任。”
三个人的眼神闪了闪,南宫少钦句句在理,也在暗示。珠姆山一事以江湖事了,他们未前去,如今向南宫少主要人于理不合。处理不当还会挑起事端,当下宫门前辈受了重伤,万物谷伤亡不轻;苏门大小姐因苏门公子之事罢停了苏门府的产业,各国都受到了波及。
如今,三人是四相国的人,在皇宫内,由南宫少主看管,对三生国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只是此时不拿下三人,更待何时;但如今珠姆山之事告一段落,他们缺少正当有利的身份。
南宫少钦又说了一句,“昨夜千生从苏门府带走了凤阳清,快马离开了三生国。”
梅流芳的心一愣,他曾听妙楚提及过自己中了蚀骨散,得千生所救,还说了不少千生的神奇。他望着南宫少钦,这就是他今日肯出来一见他们的真正目的?妙楚还可能活着?梅流芳双手抱拳说,“那三人就请南宫兄先代为看管!”梅流芳立即上马而去。
连尘当然知道千生是什么人,也双手抱拳说,“南宫少主让连尘钦佩,告辞!”
孟珏太子不甚清楚为何梅流芳和连尘听闻千王的事纷纷离去,但肯定与西慕玉有关。眼前的少主气薄云天,他们三人所带兵马不算少数,堂而皇之地在皇宫前安营扎寨,他却不动如山。
“早就听说过南宫少主,少小就才华盖世。当初青琰还惋惜少主无心至高权位,只倾心于天下好山好水,今日一见风采让人过目不忘。”
南宫少钦不看花青琰望着远处淡淡的说,“至高权位确实比不得好山好水,但好山好水在我心里又比不得宫门妙楚!”
孟珏太子闻言神色微愣,晦暗不明,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南宫少主不爱江山爱美人啊!这可会让天下百姓担忧啊!”
南宫少钦收回视线望着花青琰说,“我南宫少钦心爱一位慈悲心肠,恩怨分明的女子,怎么会让天下百姓担忧呢?妙楚虽小有马虎,但不能掩盖她之大才。若是我重拾这至高权位,她能是吾妻,是我此生之幸,她文能辅君,武能安邦,又有仁爱之心,黎民百姓该是欢喜才是。
难道孟珏太子不这么认为?只是想与扶苏联姻才私下同意婉王后的建议?对你而言,她只是扶苏的玉公主吗?”
孟珏闻言一惊:“南宫少主通透天下事,果然让青琰佩服。至于玉儿对我而言自然不是简单的扶苏公主的身份。”
少钦神色无恙,揉了揉额头说,“得她才是人生幸事!”
孟珏笑起,花颜之色美艳十分,直截了当说:“本太子也是第一次认为得一个女人会是人生幸事!但愿她还活着!”孟珏飞身,踏着白马离去。
万丈崖底,妙楚穿着经苏门玄夜改造过衣服,别有一番风情。玄夜牵着她的手说,“我们沿着这溪流一直往上走。”
“你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还没嫁给我就要夫唱妇随了。”
妙楚一瞪,苏门玄夜本以为她要反击一声,却不想妙楚说了一句,“早晚的事。”苏门玄夜微惊一喜,搂着妙楚的腰,错过她受伤的后背说,“那夫人跟好我。”
翻过此山,是一片浅水域,还有不少的灌木,妙楚说,“风景还不错!”苏门玄夜望着她,走出崖底的那片荒芜,她肯定是累的。但是她此时表现出的欣喜让他感到安慰。
此时树木繁多,虽然暂时没看到果实,但是空气湿润了不少,他们翻过了一重山,苏门玄夜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淡淡的说,“那是极地!”
妙楚没想到苏门玄夜此时已有了方向,听到极地她问,“你去过极地吗?”
“恩,你想去吗?”
“有什么可看的?”
“自然是有,不然天下第一禅师禅机老人也不会住到那里去。”
妙楚本来听到极地二字就想问苏门玄夜一些问题的,没想到苏门玄夜倒先提到禅机老人了。妙楚笑言,“你记得吗,在八卦村我们遇见的千歌前辈不是说曾爱慕一男子嘛,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禅机老人!你说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没想到天下第一禅师就是那位为情所致遁入空门的人!”
苏门玄夜假装不知,感叹说:“你师父告诉你的?真是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啊!”
妙楚狐疑看着苏门玄夜,“你肯定是知道的,你说你跟禅机老人之间有没有渊源?他为什么来三生国给你加冠!”
苏门玄夜笑看着她说,“渊源是有的,禅机老人是微生一族的后人,微生乃是古老的姓氏,其族是上古时期的贵族。连麟凤龟龙四族都敬重他们。后来天下变故,失去了平衡,河山俱裂。此族也就隐居他处,不问世事。而禅机老人正是此族后人,他游历各国,足迹遍布天下。老头和娘亲成婚时,禅机老人恰路过三生国,当了主婚人。
他一直在极地,极地一直安葬巫族德高望重者。巫族与微生一族本都是占卦看象一脉,一个大隐隐于市,一个小隐隐于野。
上古时期,巫族是凤族最忠诚的仆人。其有两个分支,一是现在千城的巫族,守护千山,守护凤族帝后;而另一支分支,就是现在的守灵一族。上古时期的事情,反正我是知悉不详,总之凤族帝后羽化后,守灵一族坚守极地。
禅机老人这位微生后人呢,在极地时一不小心爱上了其中一位守灵女。守灵女呢都有秘术,叫六合术,她们能用此术自生自养后代。此守灵女对禅机老人并不动心,就想千歌说的那样。”妙楚看着苏门玄夜的表情,微怒到,“你盯着我看干嘛!”
“你好看啊!”苏门玄夜说完搂着她说,“禅机老人与千歌前辈之间,只能说又是一起爱情的悲剧。我苏门玄夜是个幸运的人!不用穷其一生,才能得你!”
妙楚抬眼望着苏门玄夜,语气平静的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苏门玄夜对上她的视线,带着柔柔的笑意,“娶妻如此,为夫自当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妙楚听着苏门玄夜不知廉耻的情话不由地扯起笑容。
两个人继续赶路,进入一片丛林,丛林里湿气重,当夜妙楚发起了高烧。此时两人身上都已无药可用,苏门玄夜就一直捂着她,让她发汗。
次日,阳光投射而下,妙楚挣扎了一夜醒来。苏门玄夜望着她小脸苍白,而妙楚眼里的苏门玄夜眉宇还带着夜寒,还有微微的露气,眼下青黑。
她知道昨夜她难受,他担心了一夜,妙楚声音沙哑的说,“你这么狼狈还这么好看!”
妙楚一直都知道他的好看和诱惑,以前因为害怕被蛊惑才不正眼去多看他,而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随心所欲的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苏门玄夜望着她盯着他看的眼神,继而听她又说了一句:“你长这么好看干嘛?”
苏门玄夜此时才扬起笑,“为了让你赏心悦目。你昨夜烧了一夜,我清晨在林子里弄了一些新鲜的苔藓!”苏门玄夜将她安靠在大树边,妙楚望着他取来的东西,用重重树叶凝固成的锥形里面冒着热气,装的是墨绿色的粘稠物。
“苏门公子恢复的一点内力都用来浪费了!”妙楚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很是温暖。认识苏门玄夜以来,他都是一个讲究的贵公子,用品无一不好。
但妙楚想在无牙谷底的日子他肯定有着无尽的孤单,她突然觉得这次坠崖是一件好事。而后苏门玄夜抱着她赶路,被困一天,生机就少一分。两个人在丛林里,丝毫没觉得这是绝境,“玄夜,你看那里有蘑菇。”
“恩,那些蘑菇是有毒的。”
两个人相互扶持又走了一日,“你坐着给自己捏捏揉揉,我去捡一些干柴。”苏门玄夜回来时除了干柴还带了鸟蛋,夜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妙楚觉得人的一生,有时候幸福很简单。
他们一直这样赶路,日出就走,日落就歇息。好几次妙楚都体力不支,挽着靠着苏门玄夜继续走,路上她说:“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这样的。”
苏门玄夜轻咳了一声答:“夫唱妇随不是好听一点。”
妙楚咯咯地笑了起来,走了两步后,苏门玄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妙楚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他轻轻让妙楚坐下,随后一个飞身消失不见了。妙楚抬头转了一眼,觉得头好晕,便低头缓了一会。不多时苏门玄夜就回来了,带着温柔的笑,将手伸到她面前,妙楚望着草窝道:“这么多鸟蛋。”
苏门玄夜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手上有一只刚刚张全毛的小鸟,妙楚心里其实没有欣喜,但是她知道他们没办法,他们要活下去。她更知道,这只小鸟是苏门玄夜抓来逗她开心的。
所以,妙楚说:“它好可爱。”妙楚带着小鸟,挽着苏门玄夜继续赶路,他们后来看见了大河,他们对生的期待就更大了一些。
入夜,妙楚靠着苏门玄夜说,“玄夜你看,星星在眨眼睛。”
“它们肯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两个人一起望着夜空,一言一语。
苏门玄夜想他也算看尽了天下美景,但却不及宫门妙楚的半缕青丝。他这一生,不在乎别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是因为他已拥有,而是这一世荣华无人分享时一文不值。
遇见宫门妙楚后他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瞬间的事,而他愿意为此付出一生,哪怕历经千辛万苦,走遍残酷荒冷,他也甘之如始,这是他爱她的决心。
哪怕爱慕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他也要一个个“消灭”。妙楚抬眼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苏门玄夜低头答,“我在想,我们要办怎样一场大婚。”
妙楚咯咯笑:“我们的苏门公子曾传言是三头六臂的大怪物,湘儿为你选美,依然有络绎不绝的美女前来参选。如今苏门公子传言是艳绝天下,天下女子早就芳心暗许,如果你大婚,会不会伤了天下女子之心?她们会不会恨我入骨!”
妙楚想起自己那时候刚出谷,所有人遇见她就说她要去三生国选美,不由的好笑,缘分这种事真奇妙。
苏门玄夜笑,“没办法,谁让你是我苏门玄夜心中唯一的明珠,谁也取代不了。倒是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也早就为我倾心了?”
妙楚斥了一声:“是你比我先。”
“恩,我承认,在醉仙楼时,我就觉得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人!”
妙楚猛地抬头,醉仙楼?那时她是女扮男装,妙楚惊恐的问:“你喜欢男人?”
苏门玄夜对上妙楚的眼神轻咳一声道:“你觉得我喜欢男人?”
那双探究的眼神让妙楚的心不由的紧张脸跟着红起来。妙楚悻悻躲到他怀里,苏门玄夜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最多男女通吃。
妙楚小心的问了一句,“江湖上说,苏门公子阅女无数,是不是真的?”
苏门玄夜顺着她的头发答:“跟你一样的“阅”女无数,你女扮男装跑进艺妓歌舞坊,酒量还如此不济,若不是我遇见你,万一是别人,被人轻薄了怎么办?”
“你还说,这世上还能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不请自来,赶你走还懒着不走。还胡搅蛮缠让人陪你喝酒!”
苏门玄夜笑,“这就是天意不可违。”
“对了,你当初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我,验明了正身。”
“什么!”
苏门玄夜好笑的拍拍她说,“逗你玩的,我看你伤了手替你包扎的时候发现的!”
“骗人!”妙楚才不觉得苏门玄夜是这么个慈悲心肠的人,还给她包扎!
苏门玄夜总不能说看出她有胸,腰肢各处看起来就是个女子身段。不由地轻咳,妙楚抬头斥了一声:“你果然骗人!”
苏门玄夜看着她,伸手板过她的脸,吻住。吻得温柔缱绻,妙楚唔了一声,苏门玄夜的吻更深。
良久后他才不舍的放开,妙楚的脸红如艳霞,苏门玄夜说,“你喝醉了就是这样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吻的,还问我喝没喝出荷花蕊中的相思意……”
妙楚不仅羞涩难掩,“你,你骗人!就算是!你怎么没推开我。”
“推不掉,你太缠人了!”
“你骗人!骗人!”
他虽然好看,但她怎么可能这么不矜持。再说一个男人吻苏门玄夜,苏门玄夜还不一巴掌拍死他。
苏门玄夜咯咯的笑起来说:“总之,我就是知道你是女儿身。我呢,眼睛看了不少女子,小到出生的女婴,老到牙齿都没了的老太。但我可是清白之身,连初吻都给你,你得对我负责一生一世。”
说着苏门玄夜的手就环抱着妙楚的腰,头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苏门公子什么时候如此油嘴滑舌了。”
“刚刚。”
夜色暖意缠绵,妙楚在苏门玄夜的怀里睡去。
每日,晨起。苏门玄夜都会给妙楚把脉,妙楚越来越虚弱,看脉象,妙楚要来葵水了。这样算起来,他们坠崖已有一个月了。
妙楚这两日总觉得腿脚无力,苏门玄夜就抱着妙楚走,她的体重越来越轻。
“玄夜。”
“怎么了?”
“我闻到草木烧起来的炊烟气味了。”
苏门玄夜的脚步一滞,抬眼望了四周,都是树木。四下有风声水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苏门玄夜安慰道,“我们会找到村庄的!”
不知又走了多久,妙楚说:“我闻到了桂花香。”
苏门玄夜闻言再一次观察起四周,继续前行。不知多久,苏门玄夜停下脚步,怀里的妙楚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苏门玄夜低头,深情的落下一吻说:“夫人的鼻子真灵敏,我们也许找到村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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