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红梅之约
苏门似乎此时此刻才信了若水当初说的是有人掳走了妙楚,而非她下毒!“她来北坛了!她果然还活着!”苏门喜不自禁,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不得解药中了蚀骨散还不死的,所以他此时此刻倒是信了若水,对她不再有芥蒂。
落云宫上,冷月:“近日除了北坛的选美以外就是文人墨客中传诵着一妙龄女子的琴曲万物生。”
少钦只是吩咐不论三生国还是四相国只要有什么颇为影响之事都要上报,“妙龄女子琴曲”
“之所以说及此事是因为听闻那首曲子是三生国的苏门公子所创,苏门公子的人此时已经派人全城打听那名女子。”
少钦心中似乎紧张了起来,苏门玄夜的曲子,妙龄少女,琴曲,苏门正要找她。
“三思,如墨!”
“在!”
“你们二人速速下山,争取在苏门之前找到那名女子。”也许是她,他不相信妙楚会死与蚀骨散,哪怕一点希望他也不能放过。
“是!”这数月来主人的心心念念都看在他们的眼里,他此时眼神中的光芒,哎……也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呢!落云宫少钦的书房一向是洁净无尘,物品摆放整洁,而这几个月,书房里慢慢的都是字画,画中都是同一个女子,她的喜她的灵动,她的低头仰首,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姿态神色都出现在书房的字画中……落云宫的少主入了魔怔了。
三思和如墨离去后片刻,“去北坛!”冷月对望了一眼清风!
“是!”
少钦刚刚出落云宫就遇上了西门淼淼,西门淼淼已经几月不见少钦,一时也是情不自禁:“少钦,你出关了!你这是要去哪”
西门淼淼一袭华服罗衣,站在落云宫长长的台阶处,这两旁还是积雪,红梅渐渐露出红色。“你看!雪红梅要开花了!”
少钦望着雪里的梅花,展露头角,不禁心中喜悦,妙楚离开落云宫时说雪红梅开时就会见,那么三年一开的雪红梅要开了,是你已知悉,所以这个时候才出现。少钦面上的喜色落在西门淼淼眼里以为是开心,却听:“我有重要之事下山!”少钦从西门小姐身边错身而过。冷月和清风紧跟其后。西门淼淼望着急忙而去的少钦愣在哪里。
弹完了万物生的妙楚这些时日没有出宅子,这些时日妙楚的状态是,睡起惺忪强自支,绿倾蝉鬓下帘时,夜来仇损小腰枝,远信不归空伫望。
“姑娘,现在北坛大街小巷都在学习万物生呢!”妙楚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是想让苏门玄夜知道自己活着,来找自己还是纯粹的想试探苏门玄夜是否还在意曾与自己的协议。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醉与美酒与若水中,又怎么会注意北坛城中小小一曲琴曲呢!而殊不知,早玩腻厌诗词的苏门玄夜,曾在一个夜晚写:断魂无据,万水千山何处去没个音书,尽日东风上绿除。故园春好,给予落花需自扫。莫更伤春,同是恹恹多病人。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内心是细腻的,他觉得妙楚的失踪就如同自己生了一场不治之症,自己是个多病人。
凤阳清只能凭谁把,一天愁绪,按出琼箫。
妙楚再次去千曲楼时,竟然半道上被人跟踪,来者身手不弱,万灵不是他们的对手,幸而遇见了梅流芳,妙楚受了轻微的撞伤。
“你是得罪了何人,他们来势汹汹是想要你的命!”梅流芳望着落跑的黑衣人忧虑到。
“你又帮了我一次!”
梅流芳帮妙楚包扎撞上的手臂时,“你的手!”妙楚轻轻的拉上衣袖:“无碍!”那肌如白雪的肌肤应该细滑才是,可是却布满了火焰一样的纹路,像布满了血丝血管,有一丝可怖。
半个时辰后探子相告,有白衣蒙面女子在巷子中遇袭,得高人相救,苏门大怒。若不是凤阳清拦着,估计苏门一巴掌都拍死了现在说话的探子。
妙楚也没想清楚,为何有人跟踪要杀她她似乎没有跟人结下恩怨,更何况她现在蒙面孱弱不堪,然而妙楚突然思及到了一点,她弹奏万物曲一是为了解那琴师之困,二来更多的是想借助千曲楼的影响力而让苏门玄夜有可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而若水整日与苏门玄夜一起,他是知道若水曾下毒害她而不顾,还是若水在其中混淆了视听。这一半一半的猜测让妙楚不由的心寒起来,如果……苏门玄夜知道若水所作所为……
入夜了,妙楚住的地方有阵法一般人进不来。弱浅本来是要宫四来照顾她起居,但是她拒绝了,以免打草惊蛇。白日有万灵,夜晚有千生,只不过这段时间千生去找神药为治疗她的伤。
另一边得知有人暗中再刺杀那弹奏万物生曲子之人,苏门玄夜的心不由的愤懑而又紧张。一次失手若水便不敢再行动,苏门玄夜还不能确认那女子是何人只是得知她被人截杀便已经怒火三分。
书房中那张诗句,让若水咬牙切齿:谁翻乐府清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到谢桥!苏门玄夜的心里竟然只有满心的妙楚。
妙楚白日遇袭,夜里正细细的思索。自己莫名遇袭最开始是在三生国遇上不相识的西门寻云,如今宫三趁选秀入皇宫,却遇见了西门寻云。她精灵刁蛮的性格没想正投了西门寻云的喜好。
资质平凡没得到欧阳极的青睐却是无意在现场引起廉王爷的兴趣被廉王爷开口要去,但是听闻此事的西门公子却是不高兴,宫三是来选秀的,皇帝看不中那就不选了,怎么能被王爷要去呢!所以西门公子也向欧阳极开口要宫三!
这样一来二去,欧阳极无奈就让宫三自己选,这样也算两不得罪。妙楚私下思量,让宫三选择了西门寻云,欧阳极十分谨慎,宫三一无所获,而欧阳寒却是个有过之而不及的城府之人,而且弱浅说,欧阳寒虽然没有武功但确实个骨子阴险之人,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宫三毕竟涉世未深,却不想被廉王爷瞧中,还向欧阳极开口要了她。幸而天下巧事是西门寻云也中意了这个丫头,不知道是西门与欧阳有过节还是如何。
曾听闻欧阳寒招揽了许多武林中人,这雨峰也是武林大家,这其中有没有过节也不清楚。妙楚思虑一番觉得西门寻云是雨峰玉面小姐的弟弟,而西门小姐不惜亲自去夺清秋冷梦,而此药又出自欧阳一族,西门寻云武林中人又堂而皇之入御书房与欧阳极深夜长聊!这其中是什么情况……
西门寻云与宫三年纪相仿,长得是风度翩翩,相对一脸儒雅却古板长相的欧阳寒,宫三自己也是喜欢桥西门公子一些。宫三:“我生性散漫,懒惰,脾气又不好,不喜欢被管束……可不可以”这话虽然是问廉王爷和西门公子的,但是宫三的眼睛完全落在西门寻云的脸上。廉王爷又不是瞧中她要纳妾,而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武功不错,成自己的侍女或者丫头挺好!听闻此言必是脸色不好看!
而西门寻云阅女无数,都是钦慕他样貌还有财富之人,觉得十分有意思,这姑娘是来参加大选的,却是自己言论自己懒惰,脾气不好,还不喜欢被管束,哪还往深宫规矩最多的地方跑。瞧瞧欧阳极一脸平静,廉王爷有些不太好的脸色,西门寻云却是觉得好玩。
西门寻云当然知道这个廉王爷不是瞧中了这个女人,而只是喜欢武才,女人如同衣服或者只是工具而已,这么好玩的人糟蹋在廉王爷手上可惜了。
欧阳极是知晓廉王爷的心态,这宫三样貌虽然说不上出挑,但身手还不错,而西门寻云呢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身边侍从以女子众多,平日里又被西门小姐宠惯了,开口冒失问他要一个女人也符合常理。
宫三自己选择了西门,廉王爷也就没了话。宫三假装一切都不知的样子天真烂漫地跟着西门寻云走了。而这些日子里,她从这个自傲的公子口中得知西门之所以能在欧阳极面前开口要她的原因是原来西门本来是掌管西域的州府。只是后来西域多次发生瘟疫,有一次灾情还很严重,欧阳极下令封城,留副州府管制西域,堂堂正州府官西门却出了西域在南国修养,而后不知所云,实际上是西门自己不想做官了。
宫三还大胆地相问西门寻云:“我听别人说东城拍卖了一颗了不得的神丹叫清秋冷梦,这丹药竟然是皇家人拍卖的!”没想西门寻云立即就怒了,吓了宫三一跳,不过好在这怒气不是针对她的,西门寻云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宫三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虽然宫三想好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惜西门寻云没问,反倒是将宫三当做自己人一般说:“欧阳家的人都是心计颇深之辈,竟然私藏了那等药!”
“你是说清秋冷梦不止一颗”西门寻云此时怒气正盛,也不想多说,反倒是对宫三饶有兴趣:“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这么好奇可是会害死猫的!”
“你想干嘛,我跟着你走,是觉得我是自由的!”宫三瞧见西门寻云的神色,大喊了出来。西门寻云一惊,强扭的瓜不甜:“对,你是自由的!但愿你别那么快爱上我!”
宫三松了一口气。将这些消息都飞鸽传书给了宫一,由他再告诉妙楚。
妙楚一个人深思了几夜,少了凤阳清和苏门,她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没能假设出一种逻辑,欧阳极和廉王爷何来的清秋冷梦,又为何堂堂一国之君和王爷要拍卖出清秋冷梦,这不是惹祸上身这和当年宫门之事又有什么联系西门竟然还是西域的正州府……一切有点乱如麻。
这边还有不明人士刺杀自己,她唯一能想出的可能就是要么就是若水暗中暗杀她要么就是苏门也参与了!妙楚修书,要去探探廉王府!
“谁”妙楚警觉,转身,却是对上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眼神微颤。眼前之人挺括的身躯,屹立不动地望着妙楚,他瘦了些许,脸颊有些凹陷。
“妙楚!”
妙楚的眼神微漾了一下:“你,你是何人我不是什么妙楚你为何深夜闯入我的宅院。”
少钦望着妙楚的眼睛:“落云宫一别是盛夏,南国一别是深冬,此时是初春,我只是来告诉你,落云宫的雪红梅要开了,你别忘了酿造梅花酒了!”妙楚的眼神迷雾颤动似乎回到落云宫的日子,那时是怎么说的,雪红梅开的时候她就回落云宫看他,如果她望了他可以来找她,抓她去赔礼云云:“这位公子在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躲避我,你这双眼睛瞒不过我,你就是妙楚!这书台上的字,这茶台上的茶盏,和你身边的玄琴……无论发生什么,请别躲着我!那日在南国,等我回来之时已经不见你踪迹,四五个月来,你杳无音讯,我寝食难安,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活着……”
妙楚望着少钦,这是她曾日日想念之人,听万灵说他一直让落云宫的人寻觅自己从未放弃。
“今日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她眼神黯淡。别说千曲楼那些庸俗世子还要看着貌美程度给予脸色,他这样的坐拥天下美景,清雅之人又何尝不需要一位妙龄的倾城之人作陪呢!
“我找了你几个月。无论今时今日的你变成什么样子,这世间你若厌倦我们去落云宫,你不喜我们再觅它处,这天下你有想得之物,我尽全力为你夺来,只是这一次我是不会放你走,你在谁身边我都不放心。”
这句话已经告诉妙楚,少钦只她有想得想做之事,这不放心是否也是知晓自己去三生国找了苏门玄夜
“你,你何苦呢”妙楚摘下面纱,她有一些肌肤很是老化,像是溶掉的样子。只是鼻子一样高挺微微勾勒。
曾经的倾国倾城,早已荡然无存。眉眼有情似无情,一双丹凤妩媚动人,变成今日平淡如水的模样,不施粉黛已是倾国之色的脸……身姿妙曼,可如今却如此孱弱。
少钦心疼万分,见妙楚已经遮起面纱。“是蚀骨散造成的”
“是!”
“容颜易逝,终将老去,你活着足以!”妙楚闻言回头望着少钦,他眼神里是坚定而没有半点闪躲:“我跟你说过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想要之物,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这个人就是你!你可是愿意”
妙楚心痛,轻咳几声,她曾想问他,她可是他能中意的那个人:“跟我回落云宫调养身体,可好”少钦像是哄小孩的口气却卑微的请求着妙楚能跟自己走。
落云宫难掩光芒,有着无以伦比的高贵和威仪,至尊无上的少年此时这样细声软语地对如今这般的她说着这些话。“我有着重要之事要做!”
“在落云宫有三千弟子供你驱使,也有我可以为你效劳!”少钦已经伸出手,今日他一定要带她走,绝不晚以苏门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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