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遇
三生国都城不算太大,到了扶苏山庄面前,书香气息浓重,府邸气势很高,跟想象的有一些不一样,走了百余步台阶,台阶两旁是芙蓉树,此时没有开花。似乎不临水而植,长得没有落云宫的好,扶苏山庄四个字,行云流水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几个字就体现了扶苏山庄书香门第的身份,喜欢舞文弄墨。符合师傅所述,扶苏山庄世代才情出众,看这典雅的建筑也能感受一二。
没想到一二十年后空无一人的宅子还保存的这么一尘不染,她推门而入,竟被熟悉的香味所惊,扶苏山庄的造型有别于三生国其他的建筑,她顺着香气的来源步入进了后院,眼前一下子从幽暗变至明亮,一片荷花,摇曳生姿出现在她面前。
她突然很是喜悦。扶苏山庄竟然也有这么大一片荷花池。门外还有两排的木芙蓉……扶苏山庄依靠着山而建,荷花开得甚好,河池里竟然还有鲤鱼游来游去,好生快活。莲蓬是还没有成熟,此时是三生国的六月底。她在落云宫足足呆了七个月。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这句诗,曾听少钦说起过,此时居然也刻在荷花池旁边的石碑上,真有意思。真想告诉少钦三生国有这等巧事……扶苏山庄给了她一抹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少钦的缘故吧!
也许这山看起来可以像落云宫的悬崖,也有荷花池叫扶苏池,也有扶苏池一片荷花,也有那句诗。
而且扶苏山庄的建筑有些像“莲池镜”是啊,扶苏山庄为什么跟莲池镜有几分相似。宫门的房子也是有长长的台阶,房子的造型也有点扶苏山庄的味道。竹林,桃树,荷花池,长廊,亭台,都有一些像。
难道以前宫门和扶苏山庄是交好不然莲池镜怎么有几分扶苏山庄的味道。
“何人在此”听见声音,这四处也没有地方可以躲,显然来人已经看见她。她回身只见此人沉香缎黑色锦袍,腰间系着绣着金丝线花纹的腰带,如缎黑发束着玉色的簪子,面容俊逸。这三生国果然像少钦所说,这三生国的男男女女都十分清秀,也许是山水好。
来人打量了妙楚,出尘的容貌,不俗的气质,这一身烟紫色的裙装更是让女子有着一份清贵之气,她神色淡定眼眸处还有一份灵动!
他神情和缓,他走近施礼:“不知姑娘是何人”
听他的话,妙楚欠了欠身,回了礼:“我是听闻扶苏山庄盛名而来!”
“姑娘是扶苏人”
妙楚一愣,“不,我本是三生国之人,随父辈迁居他处多年,此次有机会能重回故土,所以心生好奇,四处看看,原以为扶苏山庄闲置着,没想已是阁下的府邸!来时因无人看守,便擅自进了庄,实在失礼鲁莽!”
“在下凤阳清!姑娘是离乡多时,也许不知,扶苏山庄现在是苏门府的产业,我只是苏门公子的好友,暂居于此,图个清静,现在庄内荷花正盛,美景也该有佳人赏识。”凤阳清言行举止都有礼有节,不浮夸,不轻浮。丝毫没有责怪妙楚这施礼的进庄之过。
听他说苏门公子的好友:“苏门公子公子指的是三生国的苏门世家吗”
凤阳清一手负在身后,眼前的女子的眼神是惊愕:“正是!”
妙楚在心里不由窃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冥冥中注定小二说的可能行得通。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凤公子,举止得体优雅,言辞让人放松,而外界传言的苏门公子却是让人闻风丧胆,难道江湖传言不符实她倒是对着苏门玄夜有了一丝好奇心。
“冒昧打扰,小女妙楚。这扶苏山庄典雅别致,我是听家师说起,这扶苏山庄里头的人都是风雅之人,才情横溢,才心神往之……可惜生不逢时,此次而来只能见着这故人遗留之物。不知这扶苏山庄的人后来都去了哪里,回了故里”妙楚看似试问又在自言自语。
凤阳清只当是妙楚遗憾,“本以为姑娘是扶苏人士,来观瞻扶苏山庄,姑娘兴许随着贵师隐居多时,不知晓其中事委,扶苏山庄是扶苏国的王族,当年的二王子喜江山不喜朝政,才带着家眷到三生国来过文人墨客的生活。一住就是百余年,被友好热情的三生国百姓与两大世家苏门与宫门,冠以三生,两门一扶苏,一阴一阳一正。是当时三生国的一个佳话,三生国民风朴实,一直国泰民安,是少有的太平。二十年前,……十八年前扶苏王病重膝下无子,便让那位二王子的后人而后的扶苏山庄庄主回去继承王位了!”他望了一眼妙楚。
原来是这样,难怪师傅说扶苏山庄跟宫门离去无联系,原来是他们自己的事离开的。
“公子多闻,今日有幸!”
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聊甚欢。
凤阳清说三生国很久以前有这样的传闻:“扶苏山庄离去三生国有这样两个传闻,一是二十年前当时的宫门新家主和自己的侄子同时喜欢上了扶苏山庄的大小姐,这叔侄之间同喜欢一个人已然是个问题,对宫门和扶苏两家也是一个问题,当时的宫门老家主年事已高和扶苏山庄的庄主都担心两家联姻怕打破三生的平衡,所以两家家主都不同意联姻。”
听到宫门当年还有这样的事真的假的家主是爹爹吗爹爹有弟弟,叔伯,那侄子是谁
“然后呢”
“之后宫门老家主坐化,宫门那位年轻的家主上扶苏山庄提亲,被拒绝。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宫门那位年轻家主自愿交出家主之位给自己的侄子,离开了。而后宫门一族就隐世避俗,迁居他处。扶苏山庄的大小姐传闻说是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宫门人掳走了大小姐,扶苏颜面有损搬出了三生国,也有人说,当时的庄主也正时逢扶苏皇帝驾崩,后继无人,是去了扶苏接任王位了就是重回故里,大小姐自然回去当公主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都是当年民间所传,当不得真。这后来扶苏山庄的地契也全部是苏门公子的爹苏门天家主接手!”
她今年十六岁,宫门是一生末年隐居避世,她是二生年间零一年所生,今年是二生年间十六年。她十六!
那爹爹是不是当年所说的侄子如果说宫门人掳走大小姐,被谁掳走了妙楚也套不出一个故事来。
看见妙楚沉思,“在下,一时兴起,姑娘莫放在心上,这江湖小道只是取乐罢了。”
妙楚回神,“我与家师常年在山中,不知这天下事,一时听闻公子讲述,甚是好奇!”
之后他们从诗词歌赋讲到了琴棋书画,尤其是讲到了炼丹制药,凤阳清那是一个惊讶,妙楚竟然知道那么多炼丹制药之法,竟然不是炼丹师,也不是医者。
妙楚的仙姿仙貌,可真是天下难得一见,当年盛极一时的扶苏大小姐虽然他没见过,但是现在看看妙楚,应该也是这样吧!
凤阳清的博学多识,也让妙楚惊讶,苏门公子身边有这样的知己和好帮手,坐稳苏门和三生国是事半功倍!想着这苏门自己是要拉入阵营的,妙楚的态度显得谦卑有礼,丝毫没有过多的疏离,这妙楚直爽,不矫揉造作的样子让游历天下的凤阳清甚是习惯而喜欢。
妙楚虽没有大家闺秀那般矜持,却是举止优雅,气质高贵,言辞有礼中透着风趣更多了一份亲切,这让凤阳清一时感叹世间除了苏门玄夜占尽了美貌,才学,武学和财富外竟然还有女子也是如此,相比苏门的脾性乖张妙楚似乎更胜一筹。凤阳清竟然有了,能得此佳人,困居于田园又有何妨之感。
凤阳清陪同妙楚参观了扶苏山庄,这萦绕在心头的熟悉感却像一根针扎在妙楚的心头。
凤阳清像是江湖百晓生,无所不知。听闻他的炼丹制药心得,定是一个高手。无论武功高强之人还是达官贵族都渴望得到顶好的炼丹师,而苏门公子真是有幸,得凤阳清这样的至友,不仅文蹈武略出众,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还是一个可以炼制神丹妙药的高人!
扶苏山庄的偶遇,已经是妙楚踏上了复仇的第一步台阶,一切似乎比自己想的要莫名快了!
次日,妙楚在三生国闲逛之时,几匹快马而过,路边在玩的孩童受了惊吓愣在哪里忘了躲避,快马而来的数人都来不及勒紧马绳。妙楚眼疾身快,将两个孩子从马蹄下救到了一旁。众人唏嘘之时,受惊的马将马背上的女子摔了下来,那女子身手灵敏从马背上三下两下跳下马,并没有摔着。
看到此景的平民百姓们都虚惊了一场,而后后怕。孩子的母亲是一口几个谢谢,将孩子带走了。骑马的人可是不好惹。
“这小孩子随便路边玩,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看不看管,这要是有个好歹,算谁的”这女子语气刁蛮,气势如虹,看似很凶,但是从刚才拉马的力度上看,心里想必更怕伤到孩子。这口气也不是那么强硬。更像是一种警告而不是责难。
可是百姓早就吓破了胆子,看样子此女身份不一般。有人从人群中,怯弱的出来:“下次我们定是好好看管孩子,惊了大小姐的马,请大小姐恕罪!”
“今日本小姐就不计较了。”说着眼睛就落在了妙楚的身上,“身手不错!”又多看了一眼,“你是哪里人!”这么貌美的女子怎么没有来选秀难不成她堂堂苏门的号召力不够和黄金万两不够吸引力
“三生国的人!”竟然这片土地是宫门世居之地,她当然算是三生国的人。
三生国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怎么就没发现,“那家那户的”
“我与家父迁居他方,已有数十载,近日只是游历到此来故土看看!”妙楚谦卑有礼,有着大家的风范也有着江湖儿女的洒脱。
“哦~如此!我是苏门湘,有空可以去苏门府找我,我们切磋切磋!”苏门湘甚是直爽豪迈,洒脱的上马,已经扬长而去。
妙楚已然猜到此女有不小的身份,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苏门公子的妹妹苏门湘,真是有趣。待人走后,孩子的父母才又来感谢。
没想到苏门公子还有个妹妹,“这苏门湘是苏门府的小姐”妙楚望着扬长而去的尽头。
“对,姑娘您久离三生国,有所不知,这苏门家大业大,无人敢得罪,这苏门小姐脾气专横,是有名的小霸主,当年还有苏门大人管制着,几年前苏门大人失踪,苏门小姐更是随心所欲……”小霸主不过比书中那些霸主要好太多了。
“不是还有一个兄长吗”再说妙楚倒是今日一见再加上选秀之事,不认为苏门湘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倒是认为她刁蛮是刁蛮,可能还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妹子。
“姑娘有所不知,苏门公子也是久离三生国,回来这些年也是鲜少出门,听闻那公子性情更古怪。武功那是一个高,一个人就杀了来盗窃苏门钱财的江湖中人,而且连尸体都见不着呢,所以姑娘你切莫得罪苏门府的人呀,现在是大小姐当家做主……”百姓关切的嘱咐着妙楚。
有趣,苏门湘现在在当家做主苏门这些年财富滚滚,苏门湘并非没有脑子,还是苏门公子只是喜欢隐居幕后。她对苏门充满了兴趣。
师傅,您推荐的苏门,果然很不简单,好极。
妙楚心中计划着如何能见到苏门公子,借助他的力量去复仇,如何拉拢苏门湘和凤阳清这样的不世之材!
可是计谋还未成形,就遇上了凤阳清,他在人群中老远就见到了妙楚,追上前来。
妙楚还想着如何去找凤阳清不显得别有用心和唐突没想念头刚起就遇见他自己来搭讪。妙楚心中不甚对天意如此而愉悦几分。
“三生国也不小,竟然能撞见凤阳兄!”凤阳清要说的话,却是被妙楚抢先说了出来。
“我闲来无事,随处逛逛,没想遇见妙楚姑娘!”
“哦……妙楚也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刚刚还有幸见到了苏门小姐呢!”
“哦湘儿这几日去了小婉国,没想今天就回来了!”
妙楚望着凤阳清,看样子他们关系应该很好,湘儿这个称呼很是亲昵。
“我刚见苏门小姐身手不凡,脾气也是豪气十足!”凤阳清一听,爽朗的笑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这外界盛传,苏门小姐脾气暴戾,蛮横刁钻,心狠手辣。这前半部分确实是不假,毕竟苏门小姐娇生惯养,苏门家主对她是宠溺有加,姑娘家任性刁蛮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也确实脾气有些急躁,没有耐性。但是说她心狠手辣,不怎么见得,对那些无耻之徒,任由谁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江湖险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选择,但是对于三生国的百姓和老弱妇孺,湘儿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人,用她的话说,她不凶一点怎么彰显苏门的威严,别人还会认为她苏门无人,她一介女流好欺负呢!”
凤阳清似乎都模拟出苏门湘说这话时委屈调皮的神情,想到此,妙楚竟觉得自己所猜不假,还有点觉得苏门湘有点可爱。
“湘儿自小在苏门大人身边长大,也算是学了一些防身之术,只是平日里她吃不得苦,又矫情,所以也只能是三招两式,让她既不淑女又成不了豪杰,成了两头难!”凤阳清说此话时看着妙楚,心想不如像妙楚这般貌美娴熟,温婉的大家闺秀的好,才情出众就跟当年美动全城的扶苏大小姐一样。弱柳扶风,诗情横飞。
妙楚呢,却是想着师傅未曾说过苏门天还有个女儿,只说儿子从小不在三生国,无人知放在哪里怎么养,直到六年前才自己回到三生国。
看样子这个女儿虽然受尽了苏门天的宠溺,但是介于苏门府的地位,想必苏门湘也是一个人自娱自乐,才会觉得自己不凶,别人要欺负她的感觉。
她小时候受尽宫门上下之人的喜欢,宫门外的平民孩子也喜欢跟她玩,即使她犯错,父亲也只是装一会威严就罢了,还有母亲打圆场,农夫的牛被放了,农夫下次见到她也不会生她的气。
她还有一个整天缠着她的弟弟,宫明。那说起来真是一个跟屁虫,简直不像一个男子汉。想到童年趣事,妙楚忍不住笑,又忍不住哀伤,五岁的弟弟还来不及长成男子汉呢。如今活着应该也有十二岁了吧,应该也能舞文弄墨,舞得一手好剑了吧!
妙楚眼中的忧伤深不见底,她总是会去设想宫明长大的样子,又一次万物谷来了个小胖子她就当他是宫明,还拿着好吃的去诱惑他,接过那小娃娃就哭了,以后见到她就躲,如今那娃娃依然是如此。不过如今那娃娃在她面前她兴许也认不出来了。
不知道宫明长大了会不会变成胖子,想到父亲和叔伯的风采,想到那个小贪吃变成胖子不仅皱眉……妙楚轻不可闻的叹息,脸上又恢复了神情。
“看样子凤兄是有些许喜欢苏门小姐的!”妙楚突然抛出一句话,凤阳清一惊。凤阳清刚从也是有看到妙楚出神的一瞬间,只是太快有些不确定看到的情绪。
“不不不,只是,是好友的妹妹,接触多了,说两句,并无男女之意!”
“公子不要紧张,我也没说有男女之情,这喜欢也可是兄长对妹妹!”闻言,凤阳清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多了的失态,自嘲般笑笑。
妙楚无意补充了一句:“那凤公子眼中的苏门公子呢”外界对这个神秘的苏门公子一无所知,可她想他有这样的妹妹和这样的好友,应该不是江湖传言那般凶神恶煞,鬼神俱避的恐怖。
为了避免误会,妙楚又补充了一句。“苏门小姐怕别人欺负她,她不还有一个哥哥!”
“苏门呢,是不喜欢这些商贾之事,也不喜欢江湖,或者说天下没有他感兴趣的事情,除了酒!”
“哦~~~除了酒没有所好那人生岂不是无趣,听三生国的百姓讲,苏门公子可是一夜灭了那些入侵者,原来只是一个好酒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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