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救不如自救
从醉仙楼回来,冬珠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思索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直到晚膳的时候,她才换了衣裙,去西院请安。
李氏见了她含笑着问道:“今日出府去了哪里?”
“女儿和表哥一起,陪着小王爷去了醉仙楼,吃了那里的花宴。”冬珠没有说是自己的提议,把事情直接推到了金玄睿身上。
李氏听了果然没有嗔怪,又问了问三人吃花宴的情形,便转移了话题:“节日已过,也该收收心了。我已知会你的琴师和女红师傅,从明日起到府中授课。”
“女儿知道了。”冬珠乖顺地应道。
李氏见冬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在外面玩累了。用罢晚膳,就催促她回房安歇。
冬珠决定暂时不把醉仙楼听来的消息告诉两位母亲,免得徒增烦恼,又解决不了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她是在心塞的等待中度过的。直到选秀的皇榜在辽城的大街小巷上招贴出来,还是没有父兄的半点消息。
冬珠仔细算了算日子,哥哥已走了一月有余,按理已经到了父亲的军营。一想到父亲,她发现自年前从哥哥口里听到他的消息,如今也过了两个月了。
这日下课,冬珠直接去了东院。
廊下见到大丫头月桂和管事媳妇春桃,冬珠奇怪道:“母亲房里有重要的客人吗?你们怎么都守在外面?”
“大小姐来了?”月桂和春桃先迎上前福了福,然后解释道:“老管家在房里与夫人商议事儿呢!”
“哦!”冬珠点了点头,直接掀帘子走了进去。
碧纱橱外,她听到里面传出低低地说话声。
“这消息可靠吗?”这里生母赵氏的声音。
“外面已有传言了。老奴原也不信,今日外出碰到了一个熟人,他的兄弟刚好在左龙旗里作把总。前段日子,曾有书信与他,说老爷的定远军恶疾缠身,影响了左龙旗的士气,所以才会令战事屡屡失利。萧大将军责令老爷限期解决治下士兵的恶疾,如果解决不了,就自己向皇上请罪。”这是老管家的声音。
“大少爷不是运了药材过去吗?”赵氏轻声问道。
“军中缺医少药日久,如今患病的士兵越来越多,大少爷运的药材远远不够。”老管家叹了口气。
“难道还要运药吗?”赵氏皱起了眉头。
“年前年后,已经运过两次了。这样下去,不仅时间上来不及,咱们手中也没那么多银两。为今之计,就是疏通人脉,找个能镇得住萧清云的人。只要他不落井下石,老爷那里就不会有事。如果萧清云不作壁上观,肯出面帮忙解决营中缺医少药的问题,定远军士兵的恶疾就能得到控制。”老管家说道。
“这医药上的事,不是应该朝廷供给吗?”赵氏不解地问道。
“老爷的定远军是后归入左龙旗的,哪能入得了萧清云的眼?大金与北胡的刀兵相见久矣,军中医药本就有限,萧清云自然紧着自己的嫡系来。即便是请朝廷出面,如果萧清云从中作梗,那些好药也落不到老爷手里。”老管家解释道。
“能镇得住萧清云的人,恐怕除了皇上,也没有别人了。”赵氏茫然无措。
“不,还有宫里的贵妃娘娘。如果贵妃娘娘肯替老爷说句话,萧清云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老爷在左龙旗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老管家思忖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暂且不说贵妃娘娘是萧清云的胞妹,就算她是个通情达理、讲大义的人,也得与咱们有这种交情才行呀!”赵氏一筹莫展。
“老奴也正为这事儿烦恼。虽说宫里的容嫔娘娘与二夫人的长姐家有烟亲关系,但贵妃娘娘怎会卖她人情?说不定还会相互拆台呢。”老管家说道。
“母亲和老管家是想求贵妃娘娘出面说项吗?”冬珠绕过碧纱橱,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你下学了?”赵氏抬起头,略感意外地望着走进来的冬珠。
“老奴先行告退。”老管家对着冬珠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要走。
“老管家先请留步。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冬珠一时想到了那块转心玉佩。心里也不知能不能起到作用。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试一试。
“大小姐,你果真有法子救老爷脱困吗?”老管家回转身来,眼里闪着希翼的目光。
“珠儿,大人的事,你少要胡闹。”赵氏瞪了女儿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满。
冬珠见母亲不信,就把上元节救人一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取出了少年给她的玉佩,交给了老管家,说道:“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老管家随定远将军多年,有些见识。他接过转心玉佩,仔细观瞧,发现玉佩温润剔透,是上好的和田碧玉,转心为透雕双螭纹,双螭拥抱一个“寿”字。
除了觉得玉品上佳外,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管家把玉佩还给冬珠,谨慎地说道:“如果那少年身份尊贵,与萧家有旧,或许可以卖大小姐一个人情。但能否说动贵妃娘娘,这就要看运气了。”
冬珠听了有些泄气,赵氏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支持道:“我觉得可以一试。管家忘了吗?大少姐可是个大福大贵的命,说不定能令老爷逢凶化吉!”
“母亲,那老道士的胡言乱语,怎可信以为真?”冬珠立刻尴尬地纠正道。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俗话说:命由天定,相能心生。”
赵氏执拗地坚持她的观点,不忘叮嘱老管家:“我看事不宜迟,这块玉佩必须尽快送到贵妃娘娘手中。只是派谁去呢?怎样才能顺利送进宫去?”
“这件事恐怕要麻烦宫里的容嫔娘娘。夫人不妨把二夫人请过来,一起商议此事。”老管家也没有其它法子,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思。
“正是呢。”赵氏高声唤春桃进来,命她疾步去西院请二夫人过来。
春桃应声退下,冬珠陪着母亲坐等。一时李氏来了,见冬珠和老管家都在,诧异地问道:“姐姐唤我过来,可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正有一件大事要与妹妹商议。”赵氏待李氏坐定,便把定远军恶疾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想要送玉佩进宫,求见贵妃娘娘的事说了出来。
李氏听了花容失色,立刻应承道:“这件事要快,否则将军官位不保。我这就回娘家一趟,托人把玉佩送入宫中,多半还要求助宫里的容嫔娘娘。”
“妹妹,有劳你了。”赵氏命冬珠把转心玉佩交与李氏。
李氏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放入荷包之中,起身告退。临出门,把冬珠唤到身边,说道:“你与我一起回趟娘家。你外祖或许有事要问你。”
冬珠辞别赵氏,跟随养母在二门外上了马车。等马车出了石府,李氏才面色不愉地开口责备道:“这样的大事,为何不先说与我知道?”
“母亲,上元节救人之事,纯属意外。女儿原是想把这玉佩送与琳表姐的,谁知它还有这番用途?至于父亲之事,女儿虽听到了传闻,也不知真假,所以才没敢向母亲言明,直到今日无意中听了老管家的一番话,才知传闻是真的。”
冬珠极力解释,怕李氏心里不痛快。李氏默默听了,脸色和缓下来,嘴上去依然嗔怪道:“你大了,也有主意了,有事也不愿说与母亲听了。”
“女儿哪有?一切都是意外嘛!母亲如果想听,以后事事必说与您知道,只要母亲不听得烦了就好。”冬珠撒娇耍赖,蹭到李氏怀里,一时保证道。
李氏这才彻底消了火气,作势拍了冬珠一下,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地撒娇耍赖!回去罚抄大字二十篇。”
“都依母亲。”冬珠也不辩驳,笑眯眯地重新坐好。
马车进了长史府,李氏带着冬珠去上房拜见母亲。李夫人见已是晌午,女儿却神色匆匆而来,便开口询问:“你这般过府,可有事吗?”
李氏恳请母亲屏退了房里的闲杂人,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李夫人听后,当即变了脸色,招唤廊下的婆子去书房请李老爷。
等了许久,才有婆子回来禀报:“老爷正在书房见客,说是一会儿就到。”
午膳的时候,李氏见到了父亲。
李夫人把女婿的事复述了一遍,问道:“老爷看如何是好?”
“就按瑾瑜说的,派人送玉佩吧。”李老爷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
李氏把转心玉佩交与父亲,急急地问道:“派谁去合适?”
“毅儿尚小,派熙儿去吧。”
李老爷把长孙李熙叫来,当着他的面,写了一信家书,连带着玉佩一起交到他手中,叮嘱道:“带上府里的四名护院和你的亲随,连夜启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东西交到你大姑母手中,她自会带着信物进宫拜见容嫔娘娘。这件事关系到你二姑父的官运与生死,你万万不可等闲视之,误了大事。”
“孙儿记下了,定不会误了大事。”李熙把书信和玉佩揣入怀里。
李氏拉住他,有些激动地说道:“一路小心。我们在辽城等你的消息。”
“请二姑母放心,熙儿定会把事情办得不出一丝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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