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考倒计时84天
唐尘墨已在江家所在的花宛小区蹲守了一夜,为的就是找出江苏锦在书上写的“付钱女人”及徐柔决口中所提的女子。他已经对这家案子着了迷,尽管大家都认为女孩生还毫无希望。
早上8:15,江谦礼从家里出来,开着一辆黑色奥迪离开小区。这是他平时上班的时间点,可是他没有去运输公司,而是进去了另一个高档小区。
唐尘墨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夏利在后面紧跟,心中兴奋不已。“金屋藏娇”的“金屋”他已经找到了。他急忙给局里打电话调查这栋小区的情况。
在楼下等了接近一个半钟头后,唐尘墨等到另一名同事过来才上楼去。
江谦礼打开门后,一脸惊恐。向唐尘墨身后望了望,看到妻子没有来,才松了一口气。
“唐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唐尘墨展开刚拿到的搜查令。“我们怀疑楚惜清与令爱的失踪有关。”虽然他已作了准备但仍是被楚惜清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年轻没有错,但眼睛眯成一条缝,宽下巴,头发枯黄。如果不是她怀抱着一个孩子,唐尘墨简直要推翻自己的猜测。这名女子不及苏冰和苏锦的样貌,气质的十分之一。江谦礼找小三的时候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吗?
“这怎么可能,小清根本不知道苏锦失踪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江谦礼回头看楚惜清,想和她的眼睛对质,但失败了。
“事情恐怕不是这样,我们拿到了令爱在失踪前几天在学校附近的监控,在那几日楚惜清小姐每日都与令爱有过交谈。并且在令爱失踪的前一日的晚上,我们在您附近的监控中找到了这一段视频。”唐尘墨拿出手机,将拷贝的视频亮江谦礼。
五分钟的视频里,可以看到江苏锦和楚惜清刚开始在激烈的争吵。然后楚惜清连扇江苏锦三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后来倒在地上的江苏锦不知说了什么,楚惜清又返回朝她肚子上踢了一脚,转身离开。
“你打我女儿?!”江谦礼的眼睛像要喷出火,伸手就要打过去。
愤怒的声音震醒了熟睡的婴儿,整个房子立刻充满了声嘶力竭的哭声,以及女人抽泣拍打孩子的声音,但是最沉重的应该是江谦礼内心折磨的嘶吼。
十个月大刚刚断奶的男婴尽情地哭喊,尽管不知道人间疾苦,也抵挡不住他哭诉自己是个私生子的命运。
“我们希望楚小姐可以跟我们回趟警局协助调查。”唐尘墨又指着几双高跟鞋,“这些鞋子我们也需要带走检测。”
楚惜清抱着孩子往后躲,“我没有做过,我只是去找她希望让她把父亲分一半给我儿子。我真的不知道她失踪了。”
哪个孩子会把自己的父亲让给异母的兄弟姐妹。楚惜清就像《继承者们》里金叹的母亲一样可笑,这些女人普遍的共同点就是道德感不强,价值观扭曲。
唐尘墨开车离开,看着站在门口怀抱婴儿的江谦礼静静地站着,心中泛起一丝同情。中年男人要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价了呢。
坐在后座的楚惜情眼神飘忽不定,偶看抬眼看下正在开车的唐尘墨,神情紧张焦躁不安,一直揉搓着自己的手,又强迫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低劣,此等劣质女人,真不知道江谦礼是怎么瞧上她做自己情妇的。
若她和江苏锦的失踪真的有关,那江谦礼可要后悔终生了。
“姓名、性别、年龄。”唐尘墨冷漠地询问,面前的女人扣着指甲,看来不用多久心理防线就会全线崩溃。
“楚惜清、女、22岁。”
“22岁?你大学毕业了吗?”旁边的女警官听后有些惊讶。
“在上大四。”楚惜清咽了口唾沫,对女警官说,“可以给我杯水吗?”
楚惜情虽然外貌并不如苏冰那般高雅,但声音温柔细腻,像潺潺流水滑过人的心头。喝了口水后,她开始讲述自己有多悲惨,似乎要塑造自己身为失足少女是被生活所迫有多心酸。
“我家里条件不好,上大一时就出来打工,偶然的一次碰到了谦礼。”
当时在酒桌上有男人在灌她酒,还说些很流氓的话,是江谦礼帮她挡了酒。酒席散去后,她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饭店门口,刺骨的冷风钻进她的衣服,她不停地打冷战,看着来往豪华的车流,她连打车钱都不舍得。她骨子里的自卑,难过,委屈,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穿着扎脚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向公交车站,下一秒就要跌落在路旁,嚎啕大哭。
然后江谦礼就像骑士一样出现在她身边,把西服披在她身上,并主动说送她一程。那天晚上灯火璀璨,她问着西装上淡淡的酒味,彻底沦落在他的温柔中。江谦礼本想就是做回好事,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步步紧逼,加上他周围朋友地调侃,就半推半就地达成了金钱关系。
“他身上有年轻男人没有的成熟气质,又体贴,我很快就沦陷了。”
旁边的女警很想脱口而:出“最重要的应该还是有钱吧。江谦礼要是个糟老头子,还身无分文,恐怕你躲之不及。”
“二月二十六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后来江谦礼的女儿打电话给我,让我出去。”
“当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动手打她?”
“她本来说她支持父母离婚,只要我今后会对她好。结果那天晚上见面她一反常态,一直不停地骂我是贱人,狐狸精,还诅咒我儿子,希望他和我都不得好死。我实在忍不住才打了她。”楚惜清满脸委屈,嘤嘤哭起来。
江苏锦会骂人?唐尘墨不敢相信,在调查时,所有人都评价她脾气好,喜静,这样的女孩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吗?而且她和母亲的关系很好,怎么会支持父母离婚,让小三上位,这段话里有太多破绽。
“你有去过江苏锦学校找她的吗?”
楚惜清低着头,没回答,算是默认。
“是她当初主动联系我,而且她妈妈好像总是在家打她,她身上都是伤口,淤青。她说,如果父母离婚的话,她日子会好过一点,而且以后会跟着父亲,希望我以后对她好,毕竟都她有了个弟弟。
我也不想没名没分的跟着谦礼,我儿子现在还没有上户口。”说完这句话她再也不开口。
“淤青?你亲眼见到的?”唐尘墨听后有些皱眉,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苏冰会打女儿,这怎么也说不过。
“对,我亲眼所见。而且她还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是她在家和妈妈大吵,她妈骂她为什么不去死。警察,我说都是真的。你们好好调查,放我走吧,我儿子还没满周岁,离不开人的。”楚惜情苦苦哀求,不停地掉眼泪。她也不过是个做错事的女孩子,年轻的母亲。
“这个我们自然会去核实,但是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要负法律责任的。”女警官出去打印证词,让她签字。
案情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秘密总不会铺在光天化日之下。
在楚惜情的公寓里拿回的一双鞋上发现一小片血渍,经DNA检测,与江苏锦牙刷上的DNA相符,这件失踪案立刻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局里成立了专案组,专为调查江苏锦的失踪或是死亡。
江谦礼抱着孩子不知该往哪安置,自己的儿子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他父母去世得早,在H市早无亲戚,本想把孩子放到保姆家,才想起保姆请假回老家了。给服务中心打电话,对方只说,现在月嫂保姆都紧缺,腾不出人手,啪的把电话挂了。
另外一边沈静怡听到同事打电话,大致听了个明白。江谦礼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可能和他女儿失踪有关。要知道,一个闲来无事的中年女人总是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来给这个嘈杂的世界添上一丝热闹。
她翻出之前从丈夫手机里找到的苏冰的号码,冒昧得大了过去。那个优雅的女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会露出怎样的神情,会发出怎样的尖叫,沈静怡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在听到苏冰震惊的声音后,沈静怡长舒一口气,摸了摸绣过的眉毛,一种胜利的快感使她全身的细胞都颤栗起来。
索性全部坦白吧,江谦礼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上楼拿了儿子的衣服奶粉,一手拽着一个安全座椅把孩子固定在副驾驶上。一路忐忑地开车回家,他连下跪的心思都准备好了。
苏冰从沈静怡那里得到消息,气得浑身发颤,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立刻打开安全门。
熟悉的丈夫手里还怀抱着一个孩子,她有些傻,然而思绪却立刻清醒,“嘭”把门关上反锁。
关门声震哭了孩子,尖锐独特的婴儿哭声撕心裂肺地挠人心肝,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他抛弃了。也许吧,在他出生之前,这个社会就已经抛弃了他,道德体系就已经把他关在大门之外。私生子是来自欲望世界的偷渡客啊。
“冰冰,你先把门打开,听我解释。”江谦礼看着儿子皱巴巴的脸,有点心疼。
“江谦礼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还敢把你私生子带回来,你可真有本事!”苏冰在家里大喊着,瞅着门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全家福,直接摔到了地上。
照片上的男人可以不变,旁边的两个模样相似美丽的女子可以被换成一女一儿了,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知道我错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听着老婆歇斯底里的喊叫他心里也颇不舒服。
“你怀里的那个是无辜的,那我女儿呢!她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多可笑!”苏冰躲进卧室不去听婴儿的哭声。她坐在床沿,捂着脸,眼泪顺着手指流下。苏锦,你怎么还不回来,妈妈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她的女儿对于一切早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婴儿的哭声已经嘶哑,眼泪在眼眶里晃荡,江谦礼轻拍着也不见好使。他捶捶家门,无可奈何地埋怨自己。
孩子的哭声永远是刺痛大人心头的利器。
苏冰想起刚生完苏锦几个月后,她就去工作,有一次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手足无措的丈夫哄着女儿,女儿大哭,小脸都憋红了。她心里一阵泛酸,手头工作一结束就辞了职全心全意照顾苏锦。
身为母亲的她除了落泪、哭喊、咆哮,无计可施,呆傻地坐在床头,任心头的最后一滴血流干,最后一点希望熄灭。
她擦了擦眼泪,打开门,伸手抱过孩子,避开地上的玻璃渣。“去把地上的垃圾扫了。”苏冰冷着脸说,手轻轻地摇晃着拍打着苦累了的婴儿。
江谦礼看着破碎相框里女儿的笑脸“唰”的眼泪掉了下来,赶紧擦掉,小心翼翼地抽出相片放到架子上,打扫干净了渣子,拿着奶粉,熟练地冲开水。
看到丈夫的动作,苏冰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老天爷这么惩罚!女儿不知所踪,安危无果,丈夫出轨,爆出小三,又来了个年幼尚在襁褓之中的私生子,她的生活被扰得一团糟,无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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