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一室暧昧
终于上路了。
终于可以逃离驿馆里流窜的奇怪气流,坐看闲云碧空,山川美景。
听说,燕渠国位于尚朝东北,拥有最美的天山雪景,有点半封闭的国情,致使里面的人儿都如冰雪般纯洁美好。
胡说八道!
对,这话是碧姬说来玩,半数用来取笑她。相处久了才发现,端着一张亲切笑脸的碧姬,某些方面跟语静有得一拼,埋汰人的手法一流,被嘲弄了还得陪她笑而无法发作。总之,江陵君身边果然人才济济,一个个小婢小仆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比来较去,还是她最渣!
郁闷啊……为什么在她想见他一面的时候,同车数日都看不着一个正面。现在她最不想直接面对的人,却一脸闲适优雅地坐在她对面,不得不如此同处一室!
薄如蝉翼的绣花窗纱,被风儿扬起,抚过他绝俊面容,他微抬眼眸,狭眸一眯,气质优雅,又紧迫人心。
怦……怦怦怦怦怦怦……
这男人也太那个了……怎的一个眼神,就教人招架不住!
说她周芷兰是狐狸精啊,怎么没人说这男人呢!明明他比她更狐媚一千倍,一万倍啊!
得,狐狸精的臭名她是背定了,谁叫她坏。他一皇朝名少君,当然担的是美名好名千秋盛名。
那如花的唇瓣,被茗液滋润得水嫩粉亮,该死地诱人。
讨厌,一个男人的嘴巴干嘛生得那么蛊惑人啊!罪过……不知道有没有男人看上他呢?嗯,回头问问燕九州,多半这样的乱世也少不了权贵之家好脔色的。嘿嘿!要是能把他……
呸呸呸!她怎么生产这种邪恶的想法,打住!你是晏语轻轻,不是周芷兰那大恶女。
“又想干什么坏事儿了?”突然,粉红的唇吐出一句话。
她一愕,消化意思后,脑子轰然炸响,结巴道,“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脸蛋浮起可疑的红晕。
狭眸微眯,凝着那两块红晕,笑得更是邪恶,“哦,说中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么?”
羞愤的气,啪地一下破掉。
“姜霖奕,你别得寸近尺。”直起身,真像只战争中的小母鸡。
他放下手中玉碟,眼一眨,“轻轻,我可是一动也没动啊。倒是你,是不是巴不得扑上来,把我……”
“你住口。”
“呵呵呵……”
“不准笑!”笑容很美丽,但是更刺眼。
他换只手支着头,不以为然瞥她一眼,笑意不减,“你那霸道的性子,也没变啊!”
闻言,她倏地住口,面色一下萎顿下去。狭眸绽过一丝异色,飘向她颈上那根墨色系绳。
“那不是我。”
“哦,我忘了。你说你不是周芷兰,是晏语轻轻。好像……”他故意拉长了声,她不由看过来,才道,“好像灵魂附体似的,对么?”她哑然无语,怔愕地看着他。他会读心术么?
突然,他勾唇一笑,冰冷渗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她瞪大眼,心中暗骂声臭狐狸。
他微微倾身,声音如魔如咒,狭眸深深凝住她惊异的大眼,“兰儿,这一次,姬凤倾派你来偷什么东西呢?”
她想避开他的靠近,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更无法避开那双魔性的双眸,一寸寸任他靠近,强大的压抑感,仿佛要揉碎她的意志。白袖举起,纤长如玉的指,抚上她鬓角,缓缓滑下脸庞,带着一丝令人颤栗的寒意,落到脖颈间,再不动了,来回摩挲着。
“兰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张口,想呼救,燕九州就在前面另一辆车上,一定能听到。可是,该死的白狐狸到底施了什么巫术,她好像被禁锢了般,半分都动不了,嘴明明张开了也发不了声。
蛊惑的红唇,越过她的眉角,茗香忽然浓烈得可怕,颊边似乎有冰冷的碰触,让她不敢细想那是什么,像冰,又像火,帖着颈线移动着。她握紧了手,很想推开他,可是浑身无力。
突然,腰间一紧,后脑被托起,狭细的眸子一眯,他粉红的唇裂开,似恶魔的笑,盯着她,以极其磨人的速度,附下身子,一点点靠近,靠近,靠近……终于,带着茗香的唇,柔柔地帖上她的唇,一个机伶儿,唇上漫延开一股奇异的酥麻,迅速窜向全身,僵硬的身子霍然变软。
他的吻,就像梦里一般,细腻,温柔,像品着一碟清幽的香茗,反复汲吮,细细品尝,舌尖儿来回刷弄着唇瓣,画着那丰腴诱人的唇线,又轻轻探入唇腔内,逗弄她的小舌,慢条斯理地卷弄,顶入内垂,骚上那令人心发痒的小核,吐进迷人的茗香,热息,好像畅扬在一片温柔的绿海中。
心,跳得又急,又快。
情,即期待着,又怕受伤害。
他这样唤她,这么对她,到底为什么啊?他们明明是仇人,为什么,为什么……
他品尝了很久,才一脸魇足地放开她。她已经能动了,可是却提不起身,整个人都被这个吻搞得软爬爬。明明知道不应该,却不由自主地沉沦。
“兰儿,你想好了么?你到底想要什么?”蛊惑,随着那深幽如魔的狭眸,加深。
她冲口而出,“我要你的戒印。”
天哪!她在说什么,戒印是什么!
话一出,那双氤氲着一层暖光的狭眸赫然一亮,绝冷的利光迸射而出,惊得她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力量。一把推开他,猛力地喘着气,刚才那奇怪的魔力一下子消失。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心跳得极快。
柔情蜜意的俊脸,瞬间沉墨如爆风雨前的黑夜,乌云滚滚,伴有闪电噼啪。
“戒印。是姬凤倾告诉你的吗?”
“不,那不是我……我不知道。”太诡异了。
“不知道?你一句记忆丧失,就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卸掉?”口气冷得如冬月寒风。
“我没有推卸,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姬凤倾也从来没说过。”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哼!姬凤倾都把西秦的王符送给你,这样的秘密告诉你并不算什么。”
“王符?”她顺着他的眼光,垂下胸口。原来,刚才他摩挲她颈子的时候,把玄鸟王符拉出来了。
狭眸一眯,冷光四溢,“那是只有西秦国世子才能佩戴的信物。”
“这个……”她大惊,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重要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视你,即使发生那样的事,也舍不得杀你。”
刹那间,心似利剑穿透而过。
她抬起眼看向他冰冷的面容,大眼一片刺疼。
“你错了!周芷兰早就被他一剑刺死了。”
闻言,狭眸骤然撑大,惊讶中划过一丝后悔。
她在哭,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该死的,他怎么如此不冷静。他要的并不是这样,若非如此他不会一听到她离开雍都城,就急着赶来,而一听到她和燕九州滚落山崖,恨不能将那群人碎尸万断。
唉,这一切就只为四个字:相思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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