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草原
时间的流逝，在草原上并没有鲜明的体现。
除了绿草的几度枯荣外，这片草原仍平静如昨，以一贯的苍翠迎接倦游的故人。
蓝坡、搓桑、蓝道、蓝青一起迎了出来。
“兄弟！”蓝坡紧紧的握住了翁白的手。
“兄弟！”翁白想微笑，却笑不出来，只觉眼睛有些酸涩。
“我去给你们准备奶茶。”搓桑看着好久没这么激动的夫君，很是感动。
“辛苦嫂子了。”翁白说。
搓桑惊讶的看着翁白，“几年没见，变得这么礼貌了。”
“嘿嘿。”翁白笑了。
蓝道和蓝青已经长成高大的小伙子了，猛地见了这么多人，显得很拘谨。翁白发现了，上去揉了揉他们的头，“个子长这么高了，不知道打猎的技术从你们爹爹那里学了多少？改天让我见识见识。”
兄弟两个兴奋起来，“我们现在能打狼了，明天咱们打猎去吧！”
“好啊，”翁白说，“我可好久没有打过猎了。好久。”
“方先生，一向可好。”那么，蓝坡客气的和方介儒打招呼。
“好的很，久违了，蓝兄。”方介儒客气的回应道。
“我叫孔峰，翁白是我师傅。”孔峰突兀的插进来，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我和翁兄弟进行虎步赛的时候，你也在，只是你练功太勤快，经常见不到你。”
“嘿嘿，”孔峰摸摸头，“有你们这些厉害的家伙在，我怎么能不用功一些。”
“蓝兄。”翁白走了过来，“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就不在帐篷了吃了吧，直接在草原上铺个摊子，摆上奶茶和美酒，我们席地而坐，纵情吃喝，岂不快哉。”
“好主意。”蓝坡笑道，“我正愁帐篷里坐不下这许多人呢。”
搓桑把帐篷中的美酒悉数拿了出来，这一餐，只吃的人人尽欢。
饭后，众人各自散步，翁白和蓝坡走在了一起。
“翁兄弟，你来信多次提到过法则之士，我之前还不甚理解，恐怕现在我懂了。”
“哦，蓝兄可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太多了。草原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很多都变了，草叶比之前厚了两倍，一向温顺的小兔子也变得凶悍了起来，上半年蓝道说有兔子攻击羊，我还笑话他，谁知道我自己竟然亲眼见了一次。成群的兔子跳向羊群，撕咬它们，场面甚是骇人。我射死了几只，才把它们吓跑。死去的兔子爪牙比正常的兔子尖利的多，我在草原上住了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变了。确实。”翁白认同道，“现在大可国和雪之国、雨之国的交界处，应该又内移了至少几十里了吧。”
“上次和明仁聊天，也谈到过这个。
“明仁怎么还来你这里？
“也是凑巧了，蓝兮被一些莽夫抓住了，他路过出手相救，正好我也赶到了，就此认识了。”
“你能看到他？”
“模模糊糊的，大体上能看到。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你们聊了什么。”
“杂七杂八的，他是风之国人，风之国和大可国的交界处还算平和，只是风多了些而已，大可国喜欢放风筝的人还特意跑去玩，总之一片和平景象。雪之国、雨之国和大可国的交界处正像你说的，日益严重。”
“他应该知道些原因吧。”
“他也认为是法则之士搞的鬼。明仁说，风雨雪三国，本来和大可国是平行的国家，这三个国家自给自足，雪之国和雨之国的地面一直升高，但是当整个国家的雨雪多的不堪重负时，多余的雨水和雪水就会脱离这两个国家，坠落虚空。法则之士破坏了隔离这三个国家与大可国的屏障，如今这三国国家多余的风雨雪资源开始倾泻在大可国，问题是大可国并没有消化这种源源不断的资源的能力。时间长了，不需要法则之士自己来，光是这一件事就能够令大可国受到毁灭之灾了。”
“是啊，我越来越觉得，等法则之士来了之后，采用的手段，也会是类似这样的，颠倒乾坤，改变生物、改变地貌、改变气候，改变我们熟悉的一切。”
“这将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挑战。”蓝坡沉重的说。
“是啊，但是我们一定会度过的！”翁白握住拳头，抬头看向天空，“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都不能剥夺我们生存的权利！”
“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不能有一片安静的草原了吗？”蓝坡也颇为感叹。
“会有的。”翁白憧憬着。
“你知道明仁怎么叫那些法则之士的家乡吗？”蓝坡问道。
“不知道，连半和尚也没有说过他的家乡的名字。”
“天之国。”
“呵呵，风之国的人，起名字都很没有创意啊。”
“我倒是觉得很形象。天威难测，这些来自天空的家伙，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一壶哪里够了，”翁白颇具象征意义的解下自己腰中的另一个牛皮袋，“不过不管几壶，我们都要喝完它就是了。”
孔峰和方介儒在他们后面颇远的地方，悠闲的散着步。
“方老夫子，听说吴胜对你很器重啊，你怎么不留在他的朝廷，继续当你的宰相。”
“翁白在汤阳郡找到我，给我说了一件事，”方介儒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翁白原来在汤阳军的平山队待过，负责剿匪，张一聪是他的副手。翁白离开汤阳郡去南封时，汤阳军已经无匪可剿了，以至于张一聪只好加入了刃战队。”
“师傅打散的土匪，不是都被吴胜收编了吗？”
“是的，因此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土匪的存在了。但是最近，也就是吴胜篡位，自称永乐帝后，张一聪又干回了他的平山队队长的活儿。”
“哦，我明白了，吴胜上台后，他手下的土匪都活跃起来了。”
“倒不是这样，”方介儒笑了，“他手下的土匪早就当上官，成为另一种土匪了，哪里还需要再抢劫。”
“那为什么又多了那么多土匪？”
“只能说，咱们的新皇帝为土匪们做了一个好榜样。”
“哦，我明白了，也许下一个土匪也在做着皇帝梦呢。”
“哈哈，这句话说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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