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民谣 花车 花神
小子愚笨大可责备
天灾频频无可挽回
蝗虫飞，民倒霉。
洪水涝，人要逃。
子孙亡，立新王。
天上口，月当生
亡苦国中无苦楚
天下众生俱欢颜
两个孩童在污臭的街道跑过，口中唱着这首歌，从民舍走到街上的吴胜和张力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李老夫子这首词做的不错啊，现在街上的黄口小儿都会唱了。”张力说。
“是啊，如果龙阳王知道是他以前的师傅李轼做的这首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吴胜也笑道。
“这个李老夫子也是个怪人啊，作为一个大学问家，还当过帝师、少傅，现在在家里却只是教教私塾，为别人起起名字，还天天挺高兴的。”张力不解。
“几千年来，大可国盛产这种儒生，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可以这样的人，大多一肚子不合时宜，难以真正的影响历史，能够呼风唤雨，遮天蔽日的，正是吾辈啊。”吴胜胸中豪气纵横，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张力急忙左右看了一看，四周一片安宁的景象，晨起的妇人烧火造饭，走街串巷的卖早点的小贩儿对这两个衣着华丽的人也不多看，吆喝着径自走了过去。
吴胜也知失言，当下也不再多说，钻入路边的轿子，去方介儒家中。
尚悦楼。
空羽情慵懒的伸了伸腰，手没有放下来，直接送到了诗诗姑娘的腰间。
一夜风急雨骤，清晨的空气别样的清凉，诗诗揽一缕头发在胸前，用一只手指缠来绕去。
“你们亡苦国最近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了，”诗诗说，“准备举大事了吗？”
“花盟的消息，总是这么灵敏，”空羽情现在和花盟之间，是一种松散的联盟，吴胜对能够和花盟联合十分感兴趣，但是空羽情对花盟的“花”更感兴趣，“花神支持大可国还是亡苦国？”
“花神只支持胜利者，”诗诗微微一笑，“而现在的胜利者，应该是亡苦国。”
“一朵功利的花，”空羽情大笑，“却也有异样的美丽。”
“权利的滋味，你们男人最懂，可是如何与炙手可热的权利共处，确是女人天生的本领。”
“这是诗诗姑娘的话？”
“这是花神的话。”
“神秘的女人，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今夜。”
“哦。”空羽情微笑道，“为什么要在夜里。”
“因为花神认为，”诗诗姑娘也笑道，“女人在夜晚，才是最美丽的。”
“那诗诗姑娘可要同去。”
“既然见花神了，又何必要我这个花魁同去。”诗诗转身离开空羽情的怀抱，为两人各沏了一杯茶，“你认为，花神找你会是何事？”
“连你这个女人都猜不到，我又怎么会知道？”空羽情苦笑道，“我到哪里能找到花神？”
“坐花车。”
“花车？”空羽情感兴趣了，“什么样的花车？”
“坐着几个漂亮姑娘的花车。”诗诗观察着空羽情。
“然后呢？”
“然后，你和这些漂亮姑娘说说话，喝喝酒，听她们唱唱曲儿，等车停了，你就可以下车了。”
“然后我就见到花神了。”
“是的。”
“有趣的很。”
“花盟做事，一向这么有趣。”
“我现在对花盟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距离傍晚还有不少时间，你准备做些什么？”
“任凭诗诗姑娘安排。”
“新雨之后，浩荡山的花更美了，不如，我们去赏花。”
“陪美人赏花，这种事，我从来不会拒绝的。”
浩荡山，位于南封城西，山不高，但以林木繁茂，走兽多而不怕人著名。
浩荡山上中多野花，因为不需媚俗，花朵多了一份傲气。
“二十多年前，翁守仁就是在这里击退天下群雄的。”空羽情和诗诗漫步山道中，时隔这么久，浩荡山上仍有当年一战的痕迹，崩塌的山体，凹陷的深坑，无不显示了当年一战的惊心动魄，只是这些旧痕迹上，早已重新长满了花草树木。
“是啊，翁守仁是花神十分敬重的一个人。”诗诗也凝重的说道，“当年花神和翁守仁也有过几次交谈，花神甚至预言了那一战，可是翁守仁毕竟是一个英雄，那一战，他不想逃避。”
“花神和翁守仁交谈过，那她应该不年轻了吧。”
“没人知道花神的年纪，但是见过她的人，没人在乎她的年纪，特别是男人。”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空羽情微笑道。
“看来你的好奇很快就能得到纾解了。”诗诗指了指山道尽头。
那里有一顶花轿。
真正的花轿。
因为轿子是一个花的形状，粉红的轿身是由两片大“花瓣”合拢而成。
轿身上点缀了很多花朵。
空羽情楞住了。
“你确定我必须坐这个轿子吗，这也太……”
他话没有说完，轿子中走出了三个姑娘。
三个美丽姑娘。
很美。
“恩，现在看起来，这个轿子也没那么别扭了。”空羽情对诗诗姑娘点了点头，径直朝花轿走去。
走到三个姑娘身边，空羽情双臂张开，拥着她们进入轿子。
“女儿红，花神连我喜欢的酒都知道吗。”空羽情哈哈一下，轿子随之平稳的起行。
轿中春色无边，空羽情也不理会轿子走了多远，行了多久，只是享受手中的美酒，和身边的美色。
轿子停时，空羽情刚刚从一个姑娘手中又接了一杯酒，他随手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花海。
“今天，再看到多少花，我也不会惊讶了。”空羽情自语道，向前走了一步，一阵微风送来了混合在一起的浓烈的花香，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若解语花含泪。”空羽情大笑一声，左摇右晃的向前走去。
月夜之下，花朵温情的一面展现的更为淋漓，连穿梭在花丛中的飞虫都多情起来，花海中时有花棚，花棚中时有赏月的女子，空羽情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我有预感，我一定会爱上花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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