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兵戈之乐
“这就是雨之国所有的人了吗？”武威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几千人。
刚开始，武威王认为雨之国派了几千代表，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但是半和尚和雷萨沟通后，他才知道雨之国除了老弱病残和一些女人以外，竟然全部来了，这样看来，就是算上没来的人，恐怕整个雨之国的人口数目也就一万人左右吧。
武威王突然觉得自己带了十万士兵，攻打一个只有一万居民的国家，有些怪异。
雨之国的居民大多瘦瘦高高的，穿着绿色的衣服，很容易隐蔽在草丛、林木之中。
现在，这些居民正围着武威王名为“宴席”，实际上摆设的像个小型展览会的会谈场所，好奇的观察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工艺品。
一个雨之国居民向大可国战车阵地走去，有些战士想要阻拦他，武威王挥挥手，示意让那个居民过去。
这个居民比周围的士兵要高上一头，身体的宽度看起来却只有士兵们的一半，他走路十分轻巧，脚下没有一丝声音，身子微微的随着步伐摇晃着，和风中的小树一样。
这个瘦竹竿走近了一辆战车，惊奇的抬起头，看着这架十几米高的战车。
战车主体是木质的，一些连接之处包裹着铁皮，战车下面，有十六个轮子，两边各六个，前后各四个，轮子上是一个十分扎实、宽阔的平台，上面堆着很多木桶，里面装着发射所需的各种东西。
瘦竹竿爬上平台，得到指示的战车战士没有理会他，任他自由观看。
这是一台发射石灰的战车，大多数木桶里放的都是石灰，这些木桶内里还裹着一层明晃晃的金属板，每三个石灰桶边，就有一个盛水的木桶，在平台的一边，还有些质地比较好的青石，在战斗的间歇，负责这辆战车的战士就会烧青石制石灰，补充弹药。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这些各具技艺的战车战士。负责石灰战车的战士，同时是勘探家和化学家，他们能够随时在山间发现石灰岩、白垩、白云质石灰岩等，加以采集，然后将石灰岩和木材分层铺放，引火煅烧，就在瘦竹竿观看的当时，平台的一角正在煅烧石灰，为了防火的需要，这角地方铺的全是石材。
石灰烧成后，战车战士根据需要，把石灰制成各种形状，沫状的用以发射后迷人口鼻眼等，细块状的可以加水，溶解时发射出去，冒泡发热的石灰糊在敌人身上，那种酸爽的滋味，只有当事人知道。
瘦竹竿看完了这些形形色色的木桶，心里也是一知半解的，然后抬起头，看平台上竖立的巨大悬臂，这个悬臂高十米有余，蔚为壮观，发射杆一头翘向天空，一头垂在平台后面，翘上去那头的末端变得宽厚起来，中间是空心的，可以装五六个桶。在末端宽厚部位前面一点，系着一条粗大的绳子，绳子垂直落下来，连着平台上的一个巨大的绞盘。
整个发射杆一体成型，看起来结实无比。
瘦竹竿顺着发射杆的一头，攀爬了上去，敏捷的像个猴子，连这台战车的战士都看呆了。不大功夫，他上到了顶端，跳到末端的洞里，露出半个身子，四处打量。
武威王观察了一会儿这个瘦竹竿，拧着眉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就是前两天驱使龙行兽攻击我们的人。”
“有可能，”半和尚也颇欣赏这个好奇心很强的雨之国居民，“王爷，雨之国的人到齐了，我们还是入席吧。”
武威王和半和尚走到会谈地，望着这一大片四处打量却又十分安静的雨之国居民，朗声说道，“我是大可国武威王，贵国凭空出现在我国南部，大可国皇帝睿文帝特意派遣我前来，和贵国进行接洽，至今已三个月了，这才第一次见到各位。”
武威王停了一下，观察自己的话语引起的反应，回应的只有沉默。
“不知道哪位是贵国的统治者，可否出来一谈。”武威王还不习惯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当下皱着眉用眼光巡视了一周，却实在找不出哪个雨之国居民在打扮、气度、排场方面像个统治者。
“雨之国没有统治者。”沉默持续了一阵后，雷萨打破了它，“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自然之子，彼此之间保持着松散、友好的联系。”
“这样下去，会谈没法进行。”武威王小声向半和尚抱怨道。
“我以前以为雷萨够沉默寡言了，没想到他还是这个国家比较健谈的人啊。”半和尚感叹道。
“既然各位都不太爱说话，那我们就先开席吧，”武威王略一沉吟，吩咐道。
话音刚落，一道道美食开始上座，雨之国的居民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些冒着热气的各种精美的食物放在瓷盘中被端上桌。所有雨之国居民都不敢下手，好像一伸手，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似的。
武威王、半和尚和军中的几个将领看到这种情况，率先吃了起来，雨之国居民们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其中一个人拿起了筷子，试图夹起什么东西，筷子却从他手中滑落，他索性把筷子扔到一边，伸手抓起食物送到嘴中，先是慢慢的咀嚼了几下，然后眼睛一亮，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像一个开关被打开一样，所有的雨之国居民都伸手抓起食物，开始大快朵颐，这场会谈完美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宴席。
这时候，武威王反而停下了碗筷，他耐心的看着那些人狼吞虎咽的吃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军中进食，不能没有兵戈之乐，本王特意准备了一段军舞，请欣赏。”
武威王对身侧的一位将军点了下头，那名将军快步离席，对着军队驻扎的地方挥动了一下手臂，一个五百人的刃队方阵跑步而来，这五百人浑身披挂完备，每个战士都精神矍铄，眼光炯炯有神。
方阵中站出来一个战士，向武威王致敬，得到示意后，战士回到队列，操练开始。
雨之国居民边吃，边好奇的看着这些好像绑在一起活动的人，所有雨之国居民的一生，都不曾有过这样整齐划一的行动，他们的好奇中，掺杂着不解。
方阵已经演练了护卫阵型、防守阵型、合击阵型、撤退阵型，刚才出来致敬的战士始终控制着演练的节奏。
“下一个阵型，突袭。”他朗声说道。
方阵立刻变成长方阵，又变成了一字长蛇阵，方阵战士们短刀出鞘，向着宴席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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