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远水难解近渴，离去生死由天
一座小院里，竹林掩映之间，一座林中竹屋安静伫立。
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小灵百无聊赖的站在竹屋的台阶上，靠在柱子上，静静的发呆。
也不知道师叔究竟要和那个大个子聊些什么？
让自己守门不说，还屏蔽了气息。
好好奇，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好想进去听……但是进不去呀！
眼神呆滞的看着远处那只还在拱着地，肉乎乎的竹鼠，小灵忽然觉得，这家伙似乎比前几天看到的时候胖了，呵，真可爱。
……
在一片林海中，竹叶沙沙，鬼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如今所处的世界。
即便刚进来时已经惊讶过了，可此刻内心的震动依旧强烈。
从进了门后，他眼前就已经是这片竹林了，周围哪有什么竹屋，四周除了茂密的绿竹，便只有眼前这一片被竹叶铺盖的空地了。
晓梦坐在竹叶上，看着鬼谣呆呆的样子却也没有去叫醒他，只是自顾自的在身前的小案上洗茶泡茶。
当两盏茶水氤氲着热气停放在案几两侧后，鬼谣恰好刚刚醒转。
皱了皱眉，刚刚自己的状态可不是简单的惊讶就能解释的。鬼谣更愿意相信刚才是进了幻阵。
“不是幻阵！”晓梦的声音传了过来。
鬼谣一愣，终是低头看向晓梦，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晓梦闻言并不觉得惊讶，思考了一下，她回道，“就像你一直在保守你的秘密一样，这也是我不能说的法门。”
鬼谣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他并不记得晓梦拥有读心术的能力，如今的剧情对鬼谣来说有种莫名错乱的感觉。
晓梦皱了皱眉，看着鬼谣沉思的样子，她说道，“别想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也会告诉你我能读取你心意的原因。”
鬼谣看着晓梦，最终还是没有点头，他的内心在抗拒，并不愿意去提起那颠覆时空的神奇事件。
从前他偶尔还会想一想，现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的抗拒到达了极致，他竟然开始选择性遗忘这件事。
以至于有些时候他自己都快忘记他是穿越而来的了，偶尔想起，却也明显感觉到那种记忆被禁锢、枷锁住的陌生感。
鬼谣感觉，也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真的忘记自己的来历，从那以后，他不过只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罢了。
这种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而鬼谣对此的态度也逐渐从一开始的惶恐，变成了一种释然，慢慢接受。
看着鬼谣并没有松口的迹象，晓梦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害怕鬼谣真的用这件事和她交换。
鬼谣见晓梦示意自己坐下，坐下后他主动换了话题，“这里究竟是哪？还是那座竹屋？”
晓梦点了点头，“一个方寸世界，当你走进来时，这里就是竹林，当你离开这里，你的身后只是一间竹屋。”
鬼谣眨了眨眼，他没听懂，尴尬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晓梦见此嘴角勾起，眼神狡黠，瞬间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其实这里哪有说的那么玄乎，只是这竹屋确实有些特殊的属性，他能彻底释放人内心的情绪。
比如刚进门是鬼谣呆愣半晌时，并不是因为幻阵，而是他沉浸在内心的情绪中去了。
晓梦轻咳一声，问道，“你受伤的时候我说要问你几个问题，还记得吗？”
鬼谣点了点头，放下茶盏，“我知无不言。”
晓梦点了点头，没有自讨没趣的问来历，而是问道，“你这个样子是蜀山巫术造成的？”
鬼谣却摇了摇头，“不是，是阴阳家。”
晓梦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你体内不单有蛊虫，还有用丹药催蛊留下的痕迹。蜀山可不会用这么劣等的办法……”
鬼谣听闻，终是没能忍住，他问道，“你真的可以救我？”
晓梦点了点头，“我没有骗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行，这我也没有骗你。”
鬼谣点了点头，远水终究难解近渴。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能给我讲讲我的状况么？”
晓梦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掌，盖在了鬼谣的心口，“这里卧着一只虫！”
收回手，晓梦接着说道，“如果是刚刚下蛊，我现在倒也有能力帮你取出来。可是你不但被人用丹药催化蛊虫，而且时间这么久了，你的心已经和蛊虫同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单纯摘掉蛊虫已经毫无用处。”
鬼谣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讷讷问道，“所以是它‘吃’了我的心跳？”
晓梦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的心跳还在，只不过由蛊虫替你完成罢了。”
鬼谣想了想，大概就明白了过来，应该可以理解为，蛊虫和心融为一体，心脏本是跳动泵血的功能，推动血液流动，蛊虫却单方面终结了这个功能，将推动血液流动变成了它的工作，换掉了原本的心跳。
吐出一口气，鬼谣问道，“那你说的帮我，是怎么做？”
晓梦想了想，没有隐瞒，“断你心脉，杀掉蛊虫！”
鬼谣眨了眨眼，“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晓梦同样眨了眨眼，“所以我说我现在没办法救你啊，至少得等我内力大成才行！那时候我就有很大的把握了！”
鬼谣一时间有些无力吐槽，和晓梦大眼瞪小眼，合着你压根就没把握，却还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信了你的邪了！
……
第二天清晨，鬼谣离开了天宗。
下山的路是石条搭建的，在路口处，晓梦和小灵在送别鬼谣。
众人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鬼谣施了一礼，“多谢救命之恩！”
晓梦摇了摇头，“我能救你一时，离开后，你将面对的是无止境的追杀。”
鬼谣沉默。
晓梦看了她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算啦，再帮你一回！”说着从袖口甩出一个瓷瓶。
鬼谣手忙脚乱的接过来，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晓梦叉了叉腰，解释道，“里面的药丸，绿色的你每三天服用一粒，一共有七粒，可以改变你的气息，隐匿踪迹，暂且躲避追杀。”
“至于红色的药丸。”晓梦停顿了一下，最终有些纠结的说道，“红色的药丸，如非迫不得已，不要吃。”
鬼谣看着晓梦认真而纠结的神色，大概明白了药丸的属性，他打开木塞，里面静静的躺着七粒绿色的药丸和一粒红色药丸。
倒出一粒绿色药丸，鬼谣毫不犹豫的吞下。
抿了抿嘴，鬼谣抱拳施礼，转身离开。
身后，晓梦和小灵静静的站立。
……
“师叔，你说他会吃么？”
晓梦嘴角一挑，“他会！”
小灵回头向鬼谣离去的方向看了看，“那他岂不是必死了！”
回天宗的路上，晓梦和小灵如此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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