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三界之争

周光远问：“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白易说：“我是人类移民外星的后代，是回归人。首先接触到的是浮界，之后从星城乘太空电梯进入里界。只知道两界联手对付表界的变异生物，从没有听说过表界还生活着人类。他们告诉我说表界有凶残的变异兽，有高智商的诡兽，唯独没说有人。”

　　周光远冷笑一声又问：“那么浮界和里界是怎么对你讲的地球往事。”

　　白易将他所知道的地球往事重复了一遍。从魔物飞船降临地球，之后大灾变发生，一直到卍状病毒爆发，人类被迫离开地球表面，建立星城与地城。

　　当他讲到“人类被迫离开地球表面”时被打断。

　　“到这里就够了，后面的无需再讲。”周光远虽年迈，但站姿挺拔。他昂着头说道，“我们把大灾变比喻成一场沉船事故。当船即将沉没所有人都争抢着逃生，但救生艇只有那么大。”

　　白易的心跳突然加快！

　　周光微微一笑说：“是的，所有人都争抢着上船，因为那是唯一的生路。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也无论使用了什么手段，总要有人被留在即将沉没的船上。”

　　他接着说：“救生艇就是大灾变中的人类避难所，也就是后来的地下城。因为那时太空城的计划还没有启动。而充斥病毒，气候剧变的地球表面就是那艘即将沉没的船。我们表界人就是那些被遗留在‘沉船’中的人类。”

　　气氛诡异的寂静，似有冷风刮过。

　　白易问：“你们在地表活了下来？”

　　“感染病毒后会有三种下场，死亡、变异与获生。该死的都死了，或者也可以说是我们的祖先在绝境中开辟出一条生活。但是死亡如影随形，这仍是绝大多数人的命运，至今也没有改变。”

　　“病毒至今都在造成死亡？”

　　“是的，卍状病毒能够遗传，由于它持续变异的特性，至今没有特效药。我们只能与病毒共存。而在死亡之外是变异，其实这无异于另一种方式的死亡。变异的结果可以有非常大的差别，就如同你见过的变异兽。从外貌上看区别是从野兽到兽人，再到正常人的过渡。”

　　白易听到这里就想到了尘荒星人类在病毒发作后变成煞鬼。

　　周光远接着说：“变异会导致死亡，这是第一个结果，之后是完全变成失去人性的野兽，最后才是侥幸活下来的人类。外形的变化与拥有的智商和人性成正比。外形发生的变异越少，保有人类特征越多，也就越接近正常人。而拥有生育能力的人类是极少数。”

　　白易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已经无法思考。

　　周光远说：“在夹缝、恶劣的环境与死亡的阴影中艰难求生。你看到的这座曙光城是最大，也是唯一的表界城市。我们是被遗忘的人，这座城市也是一座遗忘之城。”

　　白易问：“既然……都是人，为什么……或者说，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

　　“你是回归人，能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我能够理解。”

　　白易因为这句话而汗颜。

　　“我现在就为你分析一下这其中不可调和的矛盾吧。”周光远说，“如果说过去人类属于一个整体，那么三界分立又经过了一万年后，人类就分为了三支。除了我们表界以外，天人与地人都是正常人。这是他们的看法，在他们看来只有他们是正常人，我们是‘异常人’。随着时间流逝，差异与分歧也越来越大。那个终极问题就是谁可以代表人类的未来？在浮界与里界看来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天人与地人谁代表人类的未来都可以，唯独表界不行，因为我们不是‘正常人’。”

　　“可是……”白易想了想说，“解决矛盾的办法有很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当矛盾大到一定程度，解决方法就屈指可数。或许可以有两条路可以走，而你们回归人的出现堵死了另外一条路，向外星移民不可行，或者说风险极大。那么当矛盾无法向外部转嫁，就只能从内部爆发。”

　　周光远说：“其实除了我们是携带病毒的变异人外，表界和里界联手对付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非常害怕我们。”

　　“害怕？”

　　“卍状病毒给我们带来了痛苦和死亡，但同时也让我们拥有了非常特殊的能力，也就是异能。各种强大的异能你已经知道了。最普遍的异能就是变身，身体各方面的素质获得极大提升。其次是拥有特殊能力，包括隐身、硬化、神速、精神控制等等。”

　　白易想到了夜王，异能确实非常强大。

　　“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战斗时穿的战衣非常特殊，是吧？拥有超强的防御能力与自我修复能力，就像是拥有生命的生物。它其实就来自病毒造成的变异。那是许多许多年前一名叫皮羽的士兵进化出的特殊能力，可以改变身体硬度的同时还可以变成任何形状。于是这种能力经过研究与开发就成为了现在士兵们身上穿的特殊战衣。生物战衣能够极大的提升各种基础能力，就像机械外骨髓。它还可以硬化，抵抗普通的电磁枪弹不是问题。并且它还拥有一定的修复与自主攻防能力。可以说非常适合战斗，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士兵的标配。”

　　“原来是这样。”白易说，“在我诞生的星球也曾经见过类似的生物铠甲，确实很强大。”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艾莎。她的能力独一无二，基本是不可战胜的。不过她是最近才觉醒的特殊能力。穿越空间与幽灵形态都是非常强大的。我听说里界给她的代号是死神，说明对她非常恐惧。对于他们来说艾莎是死神，但对于我们来说她却是带来希望的黎明之神。因为她的能力证实了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

　　“首先你要承认病毒是一把双刃剑，既是能够致死的毒药，也是能够让人变强的妙药。所以卍状病毒带给我们的，是跨越物种的进化！”

　　“跨越物种？”

　　“是从三维生物向四维生物的进化，也就是人向神的进化！艾莎的空间穿越能力证明了空间第四维度是真实存在的。”

　　这与白易领悟穿越空间能力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周光远的眼神在这一刻发生奇妙变化。

　　“我们虽然与浮界、里界是敌对关系。但我始终关注他们的科研成果。所以你知道吗？他们代表的人类文明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就像古老历史中黑暗的中世纪那般虚无。那段虚无时期是一千年，而这段虚无时期长达一万年！在大灾变发生前人类建立太空城开始了星际移民时代，那段时期人类文明已经达到了巅峰。而在那之后至今的一万年人类一直没有任何重大的创新。就像被枷锁束缚无法挣脱。或者换一种说法，人类的科技文明已经达到了三维生物的顶峰。所以人类若想继续变得强大，必须进行突破维度的进化。卍状病毒就是打开枷锁，摆脱桎梏的钥匙！”

　　最后他问：“白易先生，你是否认可我的这番话呢？”

　　白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周光远的眼底深处闪烁狂热的光芒。“在我看来病毒为我们指明了一条全新的进化之路。这就是表界和里界最害怕的。浮界、里界与表界，三支人类，他们最害怕的是表界代表人类未来。一旦我们与病毒共生，完成超级进化，从三维生物人进化为四维生物神，那么浮界与里界除了皈依就只剩下一条死路！”

　　这就是白易不知如何回答的原因。如果表界真的代表了人类未来，那么浮界和里界必定会经历表界人类曾经所有的痛苦，也就是必定会产生大量死亡。

　　这就是所谓的“皈依”，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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