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Negroni——无法自拔的习惯
星期四的晚上,穆远还当真出现在了酒吧里。他手执一杯烈性鸡尾酒,看着沈曦妤在吧台前的调酒表演。
不出意外,今晚又有很多人来捧沈曦妤的场。大多数是男人,他们欢呼鼓掌吹口哨,把一叠叠红色的百元大钞卷成卷,放进喝完的空酒杯里,有专门的服务生来将酒杯收走,这些都是沈曦妤的小费。
沈曦妤从来不独自留下这些小费,帮她收杯子的服务生,给她打下手的调酒小弟,包括放劲爆音乐的DJ……她都会分给他们一部分。她深知在这种地方,一分不出,最后等于一分不进。再受欢迎的人,都需要有人衬托,都需要有人捧着。
穆远在空酒杯里放了一张支票,让收酒杯的女服务生多看了他好几眼。沈曦妤表演完了一场,正在给自己调制一杯经典怀旧款——Negroni(尼格龙尼)。服务生走到她跟前,在她耳边兴奋地说:“岚姐,有个特别帅特别有味道的男人,放了一张支票在里面。”她从酒杯里拿出支票,晃了两下,塞进沈曦妤热裤的口袋里。
沈曦妤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穆远正坐在那里,看向这边,手拿一杯酒举起向她打招呼。沈曦妤对他点了点头,跟旁边的服务生交代两句就过去了。
穆远看着从吧台走来的沈曦妤,贴身的开领白衬衫,配上底下短短的牛仔热裤,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一览无余。不同于前几次见到她,她今天没有扎简单的马尾,而把披肩的长发散下来,轻熟的中卷衬托得她小脸带着点点的妩媚性感。她体态自然,面带微笑,手执一个古典杯一步步走来，在她身后,是无数男人注视的目光。穆远作为一个男人,他能肯定,在场的男人至少有一半今晚想带走沈曦妤,当然,她选择跟谁走,是她的事情。
“晚上好,大款。”沈曦妤把酒杯放在小桌上,坐在了穆远对面。
穆远微笑,目光落在沈曦妤的酒杯上,开口:“Negroni,很独特的口味。”
沈曦妤淡笑:“我刚来这酒吧的时候,他们不做Negroni,他们都不在里面加入苦艾酒。”
穆远不常来酒吧玩乐,但作为上流社会的人,在各种酒会应酬之中长大,不管是对于红酒还是鸡尾酒的文化,他都如数家珍。
他说:“现在的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它甘厚的苦味,所以很多酒吧放弃也是正常的。”
沈曦妤发表了她自己的观点:“Negroni之所以让人记住,就是在它清透中带着稳重的苦,第一次尝试,会让人苦不堪言,但之后却会常常想起。”
“你第一次尝试它,就是这种感受吗？”穆远笑问。
沈曦妤点了点头,“我第一次与它见面,就让我记住了,此后我总会不时的想起它,即便早就知晓它的苦,我也会一次次地再去尝试,次数多了,它就成为了习惯。”
穆远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笑容更深。
“你知道它的起源么？”沈曦妤又抿了一口Negroni,被苦得皱了一下眉。
穆远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他也没想到这个开场的话题会持续这么久,但他发现他竟然很感兴趣,不想停止。
“很早的时候,有一位伯爵叫尼克罗尼,他总爱去佛罗伦萨的一家名叫卡苏尼酒吧饮酒,而他开场必点此款,久而久之,人们记住了他的酷爱,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沈曦妤说完,一口把杯中的酒饮尽。她接着说:“Negroni的酒语就是‘无法自拔的习惯’。”
穆远反驳:“酒哪里有酒语这一说？”
“有！怎么没有？星座、花语都是人创的,我为什么不能自创啊？”沈曦妤高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穆远认真地信了,点点头总结:“这款酒对于尼克罗尼伯爵来说就是一种‘无法自拔的习惯’。”
“是啊,”沈曦妤盯着空酒杯出神,“谁都有‘无法自拔的习惯’,苦涩却挣扎不想放弃,我有,他有,她们有,你也有。”
穆远看着她的脸,又垂下眼想了想,摇头:“我没有。”
沈曦妤笑了:“别着急,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两人相视一笑,第一次坐在一起聊天,双方都没有提起自己最初的目的。穆远没有旁敲侧击沈曦妤和穆晨的关系,沈曦妤也没有试探沈文蕾和穆家的过往,两个人仅仅是聊了一晚上无关紧要的话题。
穆远回到家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12点。穆晨的房间还亮着光,房门半敞着,他此刻正坐在桌前,对着电脑中的游戏画面出神。几声轻轻地叩门声,惊醒了他。
“哥,你回来了啊？”
穆远倚在弟弟的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淡淡地:“嗯,你怎么还不睡？”
穆晨看着哥哥,声音带着些许无奈:“睡不着,我在想一个人。”
穆远垂下眼睫,缓缓地走进房间,房间里铺着厚厚的雪白的羊毛地毯,光着脚踩上去软绒绒的,他直接席地而坐。
“是在想之前交往的那个女孩么？”穆远问。
穆晨靠在椅子的后垫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哥,你想听听我们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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