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念泗初见 2
陶公叹息:“这个女儿,将来怎么得了哦!”
就在陶老爷为女儿担忧时,这个调皮的女儿,已经到了深郊野外了。
此时三更天,黑漆漆一片,格外阴森。
陶月蓝虽说贪玩成性,但独自一人半夜来到这郊外,有生以来还有破天荒头一回,心中不免一阵哆嗦,但一回想起跑出来的情景,先是一棒打晕丫环,放火把人的注意引开,然后再用一下午时间做成的绳索翻出院墙,有一种且兴奋又刺激的感觉,之前自己有过无数次逃跑出来的经验,但都比不上这次来的过瘾。
“很抱歉,以后没有陶府千金了,只有蓝女侠!”
“哈哈!”陶月蓝一边兴奋回想之前的情景,一边放开步子往前走,直到前方出现一处拱桥,这会却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不安道:“这到了哪儿啊,难不成到了城外的念泗河了?”
这时,前方不远处两盏灯慢慢地移了过来,在黑色的气氛里显得格外诡异
“啊!鬼火!”
陶月蓝一慌,却听见黑夜里发出一个声音。
“少爷,多亏您亲自赶来,不然这个铺子就这样倒了。”原来是人,陶月蓝心中欢喜,正准备迎上去求对方收留,却听到另一个声音道:“下次铺子里若再发生这种事,你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他!”陶月蓝脚步一顿,这个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曾家少爷曾中扬。
“少爷,听说老爷今天为你的婚事叫人去陶府了。”
“嗯,我知道。”曾中扬道。
“在这种日子还叫少爷您为了分店的事特意奔波,小人真是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今天是去问下陶伯伯的意思,又不是成婚,再说,我也要趁这些天赶快将分店的事忙完,这样我才能安心准备婚事。”
安心准备婚事?你自个臭美去吧,人家又不嫁你,看谁和你成亲?
等两人离开,陶月蓝这才出来,轻哼道:“你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这就离开扬州。”
话虽这么说,陶月蓝心中却又没底,离开扬州,自己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出去过,这一场黑夜都让自己心中忐忑,这又如何能说到做到?
“不管了,既然说出来,就要努力去做到。”陶月蓝握紧拳头,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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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滴滴落到地上。
言喻心捂着自己左臂,一脸诧异的望着眼前沾血的枪尖。
“你……为什么会是清水宫的人!”
陈似海紧握银枪,痛苦的表情。
“我……”言喻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问道,“你就这么恨清水宫吗?”
“我父亲和全府的人,都是被红叶青霜俩人残害,你说,他们俩是清水宫的人吗?”陈似海问道。
“他们,确实是清水宫的人。”
“你救过我性命……”陈似海低着头,缓缓说道,“你教过我功夫,甚至,在这一路上我还一直受到你的照顾,不然我或许连生存下去的机会都不知道有没有,我很感激你,但是……”
“我全家都是被清水宫所害,我要为他们报仇!”陈似海忽然大喊,一枪朝言喻心刺去。
血,再次滴落。
言喻心右手抓住枪尖,眼睛却看着陈似海,慢慢道:“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对方慢慢把手松开,银枪枪尖对着对方,闪闪发光。
一时间,两人之间安静到了极点。
“如果你不是清水宫的人该多好!”陈似海忽然把枪拔回,转身就跑。
“陈似海!”
“别过来!”陈似海回过头道,“这次,我感谢你的恩情,下次,我拼了命也要杀你,到时,你可千万别留手!”
言喻心抱着受伤的左臂,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眼前。
陈似海低着头,一顿猛跑,也不知跑了多远,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和言喻心几乎是无话不谈,可今夜竟然得知,她是清水宫的人,想到这些,陈似海心中一痛,见四下无人,竟扶在一颗树上大哭起来。
~
“你……真的就让他这么一个人去了?”
“!”
言喻心猛然回过头来,不知何时,竟然有一个老人出现在身后。
“呼……呼……”
看对方的气息,似乎还受了重伤,我竟然没发现他的存在!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对方发现了言喻心的不安。
“你刚刚一直都在?还是,你早就跟踪我们了?”言喻心打量着这个奇怪的老头。
“我在潭州城外偶尔撞见你们,就好奇跟过来了,呵!”老人微微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言喻心更加感到不安。
老头扶住一把长枪,笑道:“小姑娘,你太多心了,我和刚刚这小子有些缘分,看到他和一个不明身份的小姑娘一起,就顺路跟了一截。”
看来,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只是,这老头身上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不怕他遇到危险么?”老头忽然问道。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老头摇了摇头,道:“他从小孤单,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这些日子,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少有的快乐表情,他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可是……”言喻心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追我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还能保护那小子。”
“你身上的伤,需不需要帮忙?”言喻心觉得对方没有恶意,相帮帮他。
老头微微笑了笑:“追我的人,不是一般的人惹得起的,我要赶紧走了,若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老头忽然跳到夜里,瞬间消失。
“这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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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
陶月蓝担心被人找到,整个晚上躲到拱桥下面,知道朝阳出来,这才打了个哈欠道:“哈~~累死了,离家出走真辛苦啊。”
这是才确定,自己果然躲在了二十四桥附近的那条念泗河这里,扬州早年叫江都,这话一点也不假,扬州城内水道纵横,这念泗河正好作了扬州的护城河,一直延伸到郊外。
昨晚闹了一夜,又绝食又逃跑。腹中已是空空,难免一阵头晕目眩,身上虽然带够了银两,但这里一眼望去,河滩一片,尽是沙土卵石,实在不像有店面卖吃的情景,无奈之下,只好沿着河边走去,指望能碰到人家,要点吃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一户人家都没看到,莫非都跑到河底下去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陶月蓝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副人家。但另外又一想,自己昨夜竟然找到这样的藏身之所,一晚上都没人发现自己,抱怨之余心中又佩服自己高明。
又走数里,陶月蓝实在忍耐不住,抱怨道:“不走了,不走了,我就饿死在这里喂鱼算啦,好歹要做鬼,我顶多做一次饿死鬼,不要再做累死鬼了。”
言喻心口中抱怨,眼睛却四处张望,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站在河边双手抱了一支巨长的笔正在地上描绘丹青,旁边地上还插了一把银枪。
陶月蓝大觉好奇,也不顾累,跑了过去,低头看了好久,小声问道:“你在画画啊,这支笔好奇怪啊!”
普天之下,有这么一支笔的人,除非陈似海,岂有他人?
昨晚陈似海在夜色中乱撞了一夜,也伤心了一夜,直到今早,来到这河边,看到这山川河源,心中才稍稍豁朗些许,便想作画来暂时疏解心结。
陶月蓝见对方在一张大纸上描绘河岸之景,双手紧紧抱着长笔,笔头却在微微颤抖。那是当然,陈似海目前功力不够,拿不稳这么长的笔。见对方眉头微皱,脸上渗出汗来,又见对方两只眼睛颜色与平常人迥异,陶月蓝大觉惊奇,冲陈似海道:“你这支笔可以借我玩一玩吗?”
陈似海此时心中所想,皆是言喻心,陶月蓝问自己的话,自己一句也没听进去,陶月蓝却甚为不悦,大怒道:“竟敢看起不我,我要让你画不了,看掌!”
突见掌来,陈似海心中还不未来得及反应,左手却不自觉地连拂三下,拂在对方“太渊”“内关”“外关”三穴之上,陶月蓝眼中一花,自己整个手腕都麻了起来。
陈似海一愣,刚刚出手不由自主,灵活迅捷,这是,这是言喻心教自己的“寒星手”,对方所教的这手法,竟然这么快。
“姑娘,真不好意思,我手太快不受控制,刚才真是抱歉。”陈似海心中过意不去。
陶月蓝却越发生气,觉得对方出言戏弄自己,大怒道:“好哇,你出手太快,意思是骂我迟钝罗!”想到平时在众人眼里都将自己视为珍宝,而眼前这混蛋小子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是一拳朝陈似海打来。
这一拳看似简单,实则藏有数个后招,是陶月蓝得意之术,谁知拳劲未及吐出,雪白的手臂已被陈似海抓在了手里,陈似海道:“我已向你道过歉,何况你先向我出手,你不要再相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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