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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织夜锦


是夜,明月隐去,群星黯淡,江河独自坐在庭院的台阶上,那些尚能倾诉之事早已说尽,满夜星辉都静默无言。

        院门吱呀一声,响彻在寂静的秋夜,

        “在想什么?”宗静山方从地火灵泉回来,一身宽松的淡绿长袍,发冠未束,持灯而立,眉目清冷温和。

        “我在想,你们为何会出现在云中郡。”

        宗静山淡然一笑,在她身边坐下,“阿江又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

        江河垂下眸子,她自霁月山逃出后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靠的只是各地邪怨之气对不将血的吸引,而云中郡受顾氏宗族保护,少有邪魔侵扰,在荒渊作乱之世算得上一方桃源,所产生聚集的邪怨之气远不足以吸引不将血,她之所以会冒险出现在此,为的是另一件事。

        现在看来,宗静山与宁朝书此行的缘由与她是相同的。至于取石中火为她重铸命剑,大约也只是借口。

        “放我与离灯离开,我可以保证不妨碍你们的事。”虽然希望渺茫,可江河还是想要试一试。

        “为什么是离灯?”宗静山垂眸看着石阶上的两人相依的影子,轻声问道。

        江河困惑地看向宗静山,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却没有看她,而是向着满天星辉伸出手,指尖并拢,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顿时星夜的清辉都像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江河忽然就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所有的心神都被宗静山所施展的法术吸引,她的眼睛微微圆睁,眸子清而亮,感受到她的目光,宗静山忍不住弯起嘴角。

        广袤的星子在寒夜中更显璀璨,此刻星辉落入宗静山的指尖,化作流动的丝线,纵横交错,织成一道长长的发带,缠绕在宗静山的手腕上,好似夤夜的星光都被借来。

        发带被风吹动,如同流淌的银河,将所有的黑暗都变作了美丽的星夜。

        “不是幻术?”江河感受到发带柔软的触感,有些惊讶。

        宗静山解下缠绕在手腕上的发带,笑着解释道:“这是织夜锦,织星编月作此锦。”

        他牵过江河的手,将发带放在她的手中,“夜夜流光相皎洁。”

        江河不接,只是冷漠道:“我要的是离灯。”

        宗静山睫羽微垂,看上去有些难过,却还是对着江河温柔笑道:“没有灯时,星星也可以照亮黑夜。”

        江河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她近乎茫然地捂住心口,宗静山察觉到她的异常,以为是封印出了什么岔子,连忙握住她的手查探灵息,江河看着他们相触的地方,没有动作。

        宗静山探完江河的灵脉,慢慢睁开眼睛,江河正看着他,一时间,宗静山竟无法分清那失控的心跳属于谁。

        “很奇怪,”江河轻声道,“有时我会觉得很奇怪。”

        “我不能像看山,看树,看云那样看着你,”江河像是在从弱水中捡寻一颗石子,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个答案,“看着你时,我的心会很乱。”

        宗静山的睫羽轻轻颤动,他望向江河的眼睛,极慢极慢地靠近她,似乎在给她拒绝的机会,又似乎是在给自己停下的时间,可最终,他轻轻抵上她的额头,这世上从未停止吹拂向他们的风雨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江河闭上眼睛,宗静山的气息环绕着她,似冬雪后吹过山谷的风,清冷又寂静,可他又是那样温暖,黑暗中的声音在不断远去,疲惫之人停下脚步看向安息之所,宿命却不断催促着他们前行。

        就像之前那无数个心魔幻梦,宗静山始终清醒着,却也在清醒地沉沦,风雨中的宁静片刻就被打碎,宗静山扶住江河的后颈,温和的灵力模糊了这段记忆,也让江河沉沉睡去。

        江河被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宗静山替她掖好被子,吹熄了床前长明不灭的青铜灯盏,满室黑暗被发带上流转的星辉驱散,微光描摹出江河的睡颜,乌发下的眉目纯净无暇,此刻安静地睡着,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他怔怔地望着被握紧的那一截衣角,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我心亦然。”

        第一日的拜访不甚成功,顾家兄妹第二天竟是有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顾长顷再不敢口出狂言,不仅全程离江河远远的,连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她。

        “他怎么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了?

        见江河心中疑惑,顾长慕解释道:“他偷看你洗澡的事被父亲知道了,哥哥被狠狠揍了一顿,今天是父亲让我们来想江姑娘你道歉的,回去就要关上三日的禁闭。”

        顾长慕既忍不住想要同情哥哥,又觉得他活该,她小心地看着江河,期盼她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替哥哥说些好话,好免了那一个月的禁闭,只可惜江河面色淡淡,半点看不出要为顾长顷求情的心思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希望哥哥自求多福,

        “禁闭是什么?”江河问道,昨日见顾长顷还犹如一只昂扬斗鸡,现在却变得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江河与他交过手,知晓其灵力精湛,灵台清明,寻常招式不至于在伤人之前就将人变成这样,也因此,江河对禁闭产生了好奇。

        听到禁闭二字,顾长顷像是被针扎肺腑一般惊恐地看向四周,“我不要关禁闭!我不要关禁闭!”

        他像是忽然惊醒一样,抱住江河的大腿哭哭啼啼道:“江姑娘,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洗澡,更不该说出想求娶你的话,我知道错了,求你劝劝我爹,别让他关我禁闭好不好!”

        顾长慕尖叫着上去想要扒开哥哥抱大腿的手,可奈何顾长顷哭闹地太厉害,一时间竟是谁也掰不开他的手,江河面无表情,手指点住他的眉心,顾长顷瞬间就晕了过去。

        “哥哥!江姑娘,对不起,哥哥他……”顾长慕欲哭无泪,若是今日之事让父亲知晓,只怕哥哥的禁闭还要加上一日。

        江河看向她,再次问道:“禁闭是什么?”

        “是……是一种惩罚,就是把人关在没有光,没有声音的地方一段日子,那里什么也没有,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很可怕。”

        江河淡淡哦了声,“才三日,何以吓成这副模样。”

        顾长慕欲言又止,道子自幼就是再接近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江河是他的师妹,也难怪会觉得没什么。

        见顾长慕低头不语,江河微微皱眉,“我有些事想请你们帮忙,禁闭一事我会请兄长说情。”

        顾长慕立刻露出惊喜又感激的笑来:“谢谢江姑娘!只要能让哥哥免去这次禁闭,让我们帮什么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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