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倔强的孩子帮大忙
时间回到十二天前
萧弃莫罔前往山康不久白弋也回帐收拾了包袱,他那包袱还是贤王府用的那只,包袱中简单备了点用得上的毒粉暗器就避开所有人偷溜去了齐城。
齐城变天城内却安居乐业,白弋站在齐城城门口拦住了一个推着板车出城回家的菜农,他问对方:“老人家,这附近可有客栈能够歇脚?”
菜农挺急的,但问路的小伙子长得好,态度好点说不定能把他拐回去入赘他家孙女,最好再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外孙……老人家长远,表情也从最先的不耐转变成了期待。
“害,客栈城中就有,只是齐城现在进出需要齐城官府派发的通关文牒,别的地方的都不行,要不,去小老儿家吧,小老儿家中倒是有空余的房间,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小老儿家,离这不远,就在齐城外的游庄。”
“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齐城通关文牒的事。”好端端的搞什么专城专文牒的制度,还这么突然……
菜农挠了挠胳膊上的干皮就地一蹲搁那认真回想起来,新法令其实就是昨天才下达的,问谁答案都一样,但问他嘛,就得给些好处了。
白弋有的是时间,老爷子想拖就拖吧,他不在意。
生活在蛇窟的日子,白弋对人性的了解只会比生活在太平盛世的百姓更全面。菜农日夜进出齐城,怎么可能记不清法令下达的那天,必然是有所需求,在等他先开口,然后顺理成章的索要自己看中的报酬。
白弋掏出一块亮闪闪的雪花银当着菜农的面抛来抛去,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当真是无半点焦急颜色,与他相比,菜农却是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到那块雪花银上,试图隔空掠夺。
“老人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问别人便是,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完他伸手拦住了在旁看了许久戏的一个路人,菜农眼瞅着老大一块的雪花银就要归那人所有,哪能接着拿乔,他瞪了无辜可怜的路人一眼,苍蝇搓手状,忙招呼着白弋上板车。
路上,菜农揣好白弋递来的两块银子,蓦地老脸一红,他由衷的为他拿乔的行为感到抱歉,他看得出,搭话的公子非池中之物,出手比他们庄里的大人大方太多,这样的人岂非看不出他那不遮不掩的花花肠子。
“多谢公子的赏银,公子不是问小老儿通关文牒的事嘛,小老儿知道的也有限,只知是昨日清晨下达的,那时城外会进城采买或是买卖的熟面孔都被城内的百姓作保,有了暂时的通关文牒,文牒由官府派发,官兵强行控制进出城,齐城现下外来游商不可近,非文牒持有者不可近,硬闯……”菜农打了个寒颤,他亲眼看到一队死皮赖脸要进城的新商被二十来个官兵活活打死,血流一地的惨状。
“……”白弋鲜少会有像现在这样无语的时候,齐城掩耳盗铃的不要太明显,说它没鬼,你问鬼,鬼信吗?
“上头官老爷的决定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按头认,公子也别失望,像您这般俊俏的男儿,不定有人赏脸送您一张通关文牒呢。”言外之意有点多,白弋听懂了,他扯了扯唇,笑笑算了。
老汉啊,你要不直说得了,就说城里哪位小姐看上他好了,最好是家里能和当官的说上话的。
游庄离齐城有个小半天的路程,白弋躺板车上数鸡数鸭数羊,大抵数了有一两万只鸡鸭羊,前方才显出游庄颇为模糊的门楼。
“公子,游庄到了。”菜农擦了把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想着和板车上的白弋说一声,这一路上他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是太枯燥,睡着了。这般念着,他回头看了眼板车,却发现那位一表人才的公子早就走了。遗憾是有的,那位公子周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常人拥有的,错过了他,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
菜农空空如也的菜篮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五六块碎银两,这是白弋的谢礼,不多但够还个人情。
白弋躲在游庄入口的树上,落满积雪的大树完美隐藏了他的身形,只要他不主动出现,他便是众多雪花中的一朵。
七天,萧弃莫罔在山康待了七天,白弋也在不同的树上挂了七天,从日升至月落,从外围到中心。于此扎根的原因,白弋自己都不明就里,打他上了第一棵树开始,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与游庄有关。
果不其然,第八日公鸡打鸣之时,游庄的背后来了一支铜绿色铠甲的军队,领头的与游庄的村长短暂聊了几句,随后自村长的院里复又走出一人,那人一袭戍装,手持八环大刀,走动间大刀上的铁环悉悉索索的响。
游庄许是有收留人的传统,游庄家家户户都收留了一到两个,这些人大清早的敲锣打鼓,不知道这样做会扰人清梦吗?丧良心啊!白弋一脸怒气的被吵醒。
白弋睁开他那迷迷瞪瞪的眼睛,目之所及尽是游庄村民逃亡的身影……
“……”他该怎么办?
最痛苦的莫过于看到但救不到的绝望吧?
“我会为你们上柱香的……可去他的吧,小爷能救几个是几个!”白弋想当看不见处理,念及萧弃他又默默收回了这个想法,萧弃因关南村一事对屠村做派称得上是深恶痛绝,他死都不要做帮凶,会被萧弃追着杀的,不开玩笑!
暗器、迷烟、人皮面具皆已准备就绪,很好,世人口中救苦救难的菩萨,他白弋,当定了!
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的白弋几步跳进混乱的人群,一掌推远离他最近的受害者,在一众不会拳脚的村民中白弋手起刀落的果决引来了刽子手们的注意。
白弋趁机拎了几个弱不禁风的村民逃出围杀圈,送走一批再跳进来抓一批,身手灵活,七进七出,刽子手的刀剑甚至连白弋的衣角都碰不到,几番拉扯下让白弋救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村民。
等他想再次折返时,刽子手们似是发觉了他的目的,没来得及被救的村民遭他们屠戮,喉咙叫人一刀切开,血流如注。
他救不了所有人,这场灭顶之灾是游庄做主埋下的隐患,他尽力了。
“算我们倒霉,再多几个江湖侠客插手,这份礼物怕是会让方大人大失所望……只是可惜了这些村民沦落成我们的工具,下辈子记得长长心眼。”白弋攀附回了借宿的那棵树,从他这里能听到刽子手的只言片语,果然,屠杀也好,假意收留也罢,都是他们提早计划好的。
接下来那些人的举动都被白弋收归眼中,屋舍里的吃食、柴火、被褥、铁锅,有什么搬什么,直到白弋沿路跟踪这伙谋财害命的人到达一座磨谷坊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气得七窍生烟。
在游庄日夜不息的七天,他在庄内没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如今他明白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应是被人掳走了,出于男人的私欲。
他们将磨谷坊一带区分开来,游庄是游庄,磨谷坊是磨谷坊。这些女子被圈养在磨谷坊周边的牲口棚里,衣不蔽体的模样刺痛了白弋的眼睛。
如果是那些刽子手是正当军伍出身,他们的所作所为全然是将这群柔弱的女儿家当作军妓,她们的眼神空洞无比,裸露的皮肤青紫交加,到了见之心惊的程度。
“大人,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不会伤我父母一根汗毛的……”一团团白花花的肉上下蠕动,污秽的棚间一道沉闷男声的出现为白弋带去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线索。
埋头苦干的某人抬起他那欲求不满的脸,随意打发了几句:“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是啊,怎么不是呢?你们率先下手的不就是孱弱的老人吗?
“你肯为兰木效劳,你的父母双亲我兰木自会好生供养,你说这话可是不信我?”
是啊,信你是能得长生,还是能家财万贯啊?
同寒林旧部狼狈为奸的中年人貌似是游庄本地人,他们这是产生分歧了?
没过多久,发泄完的寒林旧部又匆匆离开,留在游庄的是那些被收留的,对村民痛下杀手的刽子手。
是夜
白弋的眼力经由蛇窟的锻炼在夜间行走也能畅行无阻。
他从包袱的夹层里取出一瓶发着细微荧光的药粉,还不算完,他跑了趟游庄外的树林,搁树根底下刨出不少菌子,能吃不能吃和白弋无关,他采菌子是给倒霉鬼吃的,他管有没有毒呢,就是没毒也得搞点毒出来。
通过他细致的观察,此处的人吃饭皆‘仰赖’掳来的女人们,既是假手于人,那便代表着有他操作的余地。
一夜过去,一天只眯两个时辰的白弋仍是那副精神充沛的模样,除了黑眼圈……白弋的眼圈比前些天还要黑,拘把土抹脸上跟来逃难的难民似的,齐城守卫见了都会阻拦的类型。
需要查验的东西太多,他要尽快了。
人皮面具他带了很多,有男有女,他有想过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插科打诨混进敌人阵营,可到底不安全,万一叫人察觉,他狗命休矣!
思来想去,还是女扮男装好些,有人皮面具,基础打扮上不会出现纰漏。成为阁主后,白弋为了完成各式各样的任务还特地学习了变换嗓音的诀窍,由他扮女只剩一个问题,骨架。
他净身高高萧弃大半个头,萧弃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他往女人堆里那么一扎,是鸡是鹤不消多说。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便宜他们了!”白弋肉疼的翻出一物,同样的瓷瓶不同颜色的塞,他拔下塞口捏着鼻子朝里瞅了瞅,就怕自己不小心吸入里面的粉末。
致幻的花粉,闻了后轻则身陷幻觉,加以诱导能使幻觉中的幻象随诱导人的意愿改变,重则长眠……
说到做到,白弋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潜进烧火做饭的伙房,一榔头干晕了打哈欠的看守,麻木的村妇们选择放弃,选择漠视,她们不关心虐待她们的看守的死活。
她们被困已有一年多,她们的孩子本是养在身边以填充寒林的实力的,黎明之前,他们死了,死在她们这些毫无尊严的母亲面前,从那刻起,希望陨灭,她们不再祈求上天垂怜。
死了也好,无论是谁……这世间万般苦果都应在死后消散。
“振作起来,相信我,我会救你们的。”白弋看不下去了,他一边给饭菜加料,一边劝导生了死志的姐姐姨姨们不要舍弃活下去的决心,急得他几次暴露男子的声调。
“不用回答我,之后几天我都会来这看你们,实话说了,他们也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你们想活就得配合我,装一下,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有一批人来此剿灭欺压你们的恶霸,你们只需保全自己,在他们问你时尽可能的提供帮助,表情动作都好,很快就能结束了。”他不怕行动失败,此地势力已探明,露馅了就溜,大不了遭点小刮小蹭的罪,他受了。
“我会试着配合的……”一两鬓斑白的村妇如此道,不管其他人作何打算,她只想宰了这帮不做人的畜生!
比爱更长久的是恨,白弋一直清楚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往后的三天,在村妇的协助下,致幻的效果达到了顶峰,白弋以送饭为由,安然步入秘密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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