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宫
闻人卿和鬼螟在外面喝了几壶酒,话却并没有说几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那样默默地独自举杯。
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是出来借酒浇愁,不过是地儿不大,才勉强凑合坐在一张桌子罢了。
眼见酒壶见了底,鬼螟兴致正好,便又叫了两壶酒,他的酒量是天生的,从来没有喝醉过。
闻人卿见他如此能喝,竟然和自己相差无几,于是瞬间对鬼螟的看法又转变了一些,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进宫?”
“什么?”
鬼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觉得闻人卿是话里有话,只是没有说得透彻罢了。
不过这次闻人卿倒是难得有了几分耐心,许是今晚的酒尤其香醇,他喝得痛快,便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我说,你堂堂的鬼螟大人,在江湖之上也大有名气,完全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自在的生活,干嘛,非得同我们一道进宫?”
“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闻人卿借着酒意,故意将试探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但鬼螟还是一下子便听明白了。
他随意潇洒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向闻人卿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戏谑的意思。
“怎么?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闻人卿转头看向前方幽暗的夜色,并未接话。
倒是鬼螟突然之间好像是来了兴致,又继续说道:“难不成你堂堂大周皇帝,还在担心我有什么阴谋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在担心我威胁到你的政事,还是什么啊?”
他故意那样说,正好戳中闻人卿心中疑惑,其实不难看出来,闻人卿担忧的,很有可能就是此事。
他鬼螟虽说不是什么朝廷中有权有势的人,但是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历代以来,朝廷和江湖,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其中一方蓄意破坏,那就会彻底失去平衡,引得朝廷和江湖大乱。
所以每个朝代的皇帝不只是要担忧其它国家来犯,更是要小心维持朝廷和江湖的关系。
闻人卿听鬼螟那样说,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他没有接话,只是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鬼螟。
鬼螟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自己也就是想逗逗他罢了,见闻人卿其实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鬼螟也在瞬间失了开玩笑的兴致。
“怎么,跟你开个玩笑也不行?”
“鬼螟大人一向很少开玩笑!”
闻人卿冷漠严肃地开口道,身体却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相比于他的严肃,鬼螟倒是显得轻松随意多了,他仰头喝完最后一杯酒,举着空杯子看了看,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我呢,人在江湖呆惯了,对你们朝廷那些事并不感兴趣,我跟着你们进宫,纯属是为了保护风萸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风萸自有我保护,你还是……”
“唉,你等等!”
鬼螟难得有心情,竟然还跟闻人卿解释了那么多,但是闻人卿却向来谁的账都不买,正准备拒绝鬼螟好意的时候,却又再次被鬼螟给打断了。
“别说什么你可以保护风萸,不需要我之类的话,你是你,我是我。”
“我这人做事自有我的原则,而且是连我自己也无法打破的原则,我的使命是保护风萸,那我便会尽到我的责任,其他的,我统统不会插手。”
鬼螟的话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闻人卿也很清楚明白地听出了他话里的坚定,心里衡量着,要想让鬼螟主动离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你准备什么离开?不能一辈子都跟在风萸身后吧,我想风萸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最后闻人卿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先退一步,他知道跟鬼螟不能硬碰硬,但是根据他这几日对鬼螟的了解,相信鬼螟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
鬼螟先是拿起自己手边的酒壶,轻轻摇了两下之后发现已经见了底,于是便又顺手拿过来闻人卿手边的酒壶,刚刚倒满了他的酒杯,之后便将两个空酒壶扔到一边去。
“你放心吧,我不会一辈子都碍你眼的,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
话说到此,鬼螟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了,而闻人卿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因为担心风萸一个人在客栈会有什么闪失,于是他们喝了酒之后,便也很快回去了。
闻人卿的房间就在风萸的隔壁,虽然很近,但是他回去之后,并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准备去风萸的房间去看看她。
外面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风萸知道是闻人卿过来了,其实她方才便已经知道他和鬼螟回来了。
左右看了一圈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风萸拉下衣袖,将包扎好的手腕完全遮住,然后这才对着门口,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吧。”
闻人卿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推门便走进去了。
见到风萸已经坐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猜到她准备睡觉,于是便直接走到了床边上坐下。
“准备睡了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目光温柔地看向风萸,见风萸的嘴唇微微泛白,看上去有些虚弱的样子。
风萸摇摇头,虽然身子有些虚弱,但她还是尽力扯起一抹笑意来,她不想让闻人卿担忧,更加不希望他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伤口,那是方才萧凌取血的时候留下的。
“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闻人卿听她这样说,便伸手将风萸扶着躺下,然后自己起身准备离去。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过来叫我,我就在你隔壁房间。”
“嗯,好。”
风萸乖巧地答应着,然后轻轻闭上眼睛,闻人卿这才放心地转过身。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视线突然被半开着的窗户吸引,因风萸如今身子虚弱,受不得凉风,闻人卿便轻轻走过去,准备将窗户关上。
可是在伸出手去的时候,他立刻愣在了那里,目光落在窗边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半截脚印上面。
从那脚印的形状来看,应是个男子的脚印,在他们出去喝酒的那段时间里,有人来过风萸的房间,而且还是从窗户进来的。
房间有门不走,为什么要走窗户,而且风萸方才也只字未提有人进来过的事情。
半晌之后,闻人卿回过神,将窗户门轻轻关上,又抬眸看了一眼逐渐睡着的风萸之后,这才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在闻人卿走出去之后,风萸又重新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已然关上的窗户,心里若有所思。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怕闻人卿问起什么,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萧凌取自己的血这件事,要说起来,她和萧凌之间,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解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萧凌在临走之前说过,如今风萸的孩子眼看就要降生了,在这之前,她的血还会再一次升温,到时候萧凌也还会再来取一次她的血。
就当是为了孩子能顺利出生,风萸答应了萧凌,到时候还会再次配合他。
其实有时候连风萸都分不清楚,这个萧凌,究竟是在帮助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取自己的血去救萧蔷。
想的多了,头又开始有些晕了,于是风萸让自己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再思考,安心睡觉了。
第2天,他们重新收拾好东西,便直接朝着宫门而去。
宫门驻守的侍卫自然是认得闻人卿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就放了行。
这次总算是顺利地进了宫,闻人卿因朝政之上有要是需要处理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一会,将事情交给了宫里管事的公公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宋佳人看着闻人卿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两句:“什么啊,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带我们来的,怎么这人就先走了呢?哪有把客人丢下的道理。”
萧无烬却是和她的想法不同,如今能如此真实地站在皇宫里,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激动的,而这些都是托了闻人卿的福,所以在听到宋佳人那样说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她。
“你就别抱怨了行吗,人家可是皇帝,不知道多忙呢,再说了,你也不算是客人啊。”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说了,都随咱家走吧。”
管事的公公是大周建立的时候才调任过来的,所以不认得风萸。
他虽然有些嫌弃这些江湖之人,但是这些人既然是皇上亲自带进宫来的,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宋佳人狠狠瞪了一眼萧无烬,便将视线别看,大有一种“本姑娘不跟你计较”的风范。
因为闻人卿只说了将风萸等人好好安顿下来,所以管事的公公并不知道风萸真正的身份,于是便全都当做客人处理,将他们全都带到了招待普通客人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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